五百文要省着点花。
朝廷怜悯解老夫人老迈年高,才暂时没有收宅子。
但未来的事,谁说得清。
人总得给自己铺条后路。
我在茶水铺子找了个零工,又攒了点钱,在近郊租个角房,因为和生人共用一个院子,所以很便宜,每月只要四百文。
虽小了些,不过暖和,也少了旁人的眼色和是是非非。
留下的两位小公子,一位叫解书言,一位年龄小,八字弱,还没起大名,在解家同辈里排行老五,娘亲叫他阿宝,或者小五。
书言被解家百年的规矩熏陶得透彻,活脱脱像个还没学会势利眼的解怀元。
他坐只挨着椅角坐,哭也只蒙着被子哭。
阿宝早上掰着饼,鼓着腮帮说,他哥晚上老哼哼。
气得书言涨红了脸,又不敢解释,他偷偷睨了我一眼,猛踩幼弟左脚,妄图让他闭嘴。
我知道,他是觉得如今寄人篱下,不想让我觉得麻烦。
但毕竟年纪还小,家中出了这么大的变故,怎么会不难过。
我把饼掰碎,放在粟米粥旁,以备待会端去送给尚在病榻的解夫人,一边说:「没事,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书言沉默了一瞬,低声说:「最近天阴沉沉的,可能要下大雪了。这几年雨雪多,一旦开始下雪,便止不住的。茶铺那边生意也不会太好,天气冷了,炭火钱也得增,祖母先前在府中的药也快吃完了,也得买,父亲和几个伯伯在远疆孤苦,也得打点些盘缠行囊……」
他用力捏紧筷子,咬着嘴唇,忍住眼泪,硬着声问:「你该走了,你还未成婚,不比我大多少,我们家的烂摊子,不能拖累了你。」
他又踹了一脚闷头苦吃的阿宝,阿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