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松认真的看着,眼角含笑。我的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他那样认真的准备着大婚,却不是我和他的婚礼。宋景松一抬头,看到我进来,敛了敛神色,那日的闹剧让他对我有些不自...
宋景松认真的看着,眼角含笑。
我的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他那样认真的准备着大婚,却不是我和他的婚礼。
宋景松一抬头,看到我进来,敛了敛神色,那日的闹剧让他对我有些不自在,他清清嗓子道:
“绣的很好,是我梦中嫁衣的样子,宝珠也定会满意。” 我喉咙发紧,有千般语言想问他,却只汇成一句: “嫁衣很美,但这世间总归女子最擅长衣饰绘图,驸马是男子,如何想得这嫁衣的?” 宋景松似乎陷在了回忆里:“头受伤后我连日做梦,总梦到有个女子身穿这嫁衣,醒来后我便赶紧绘制了这嫁衣的样式。” 他似乎是不好意思“想来那女子是宝珠吧。” 我失声喊道:“驸马曾经头部受过伤?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吃惊于我的失态,还是缓缓说了:“两年前,我上过战场,在那场战役中伤了脑子,前尘往事都不记得了。” 我几乎要落下泪来,原来如此,我急切地想把真情告诉他:
“你可知道,我是…” “景松,怎的去了绣房这么久?”珠帘一闪,笑靥如花的承德公主闪身进来。
想来她是知道宋景松在这,一路小跑过来的,脸上都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宋景松怜爱的看着她,为她擦去脸上的汗珠,道: “我来看看绣娘的嫁衣绣的怎么样,你跑这么急做什么?” 公主狡黠一笑:“你绘制的嫁衣,我可要做监工,要是不合我意,就罚你重来,看你变成白胡子老爷爷都娶不到我。” 宋景松摸摸公主的鼻/imgs/pic/picb40399.png子,嗔道: “又在讲胡话,我变成白胡子老汉,你不也成了白发老妪了吗?到时咱们鸡皮鹤发,谁也不嫌谁。” 我看着他们调笑,难受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只想逃离。
脚慢慢移动着,却不慎碰到了绣桌。
公主应身看来,随手拿起绣桌上的嫁衣,惊艳道: “你这绣娘绣工真是不错,这鸳鸯绣的栩栩如生,当赏,你叫什么名字?” 我低下头:“奴婢叫乔扶晚。” 宋景松低声道:“紫云依夜来,清风扶晚发。
你的名字可是由此而来?你的父亲倒是雅趣。” 我坦然道:“不是,奴婢自幼和父母走散,无名无姓到十六岁,这名字是奴婢的夫君给奴婢取的,这是他喜爱的诗。” 他吃了一惊,正了神色道:“那倒是巧了,这也是我最喜爱的南北朝吴均的诗。” 是了,这首诗是他最爱的一首诗。
我的名字也是源于此。
那是十六岁的春天,我摆了绣架在绣院门口的乔木下紧密锣鼓地绣着,突然,乔木上洋洋洒洒飘下了漫天树叶,迷出了我的视野。
我气愤抬头,十八岁的宋景松就是这样从乔木上一跃而下,他好奇问我:
“我在乔木上看你半天了,你这小娘绣了两个时辰了,眼不花么?不如陪我说说话吧。” 我气恼道:“宫里的达官贵人要得紧,不快点绣,怎么绣的完,不是人人都有你这闲情逸致。” 他有些愧疚:“对不住,你叫什么名字?我待会儿去绣院找你们嬷嬷赔罪。” 我没好气道:“我从小和父母走散了,没名没姓。” 宋景松眼睛一亮:“我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我最喜欢的诗就是…” 回忆渐渐远去,面前是宋景松和公主宛如一对璧人般站在我面前,公主娇笑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思绪。
她对着宋景松娇嗔道:“你和乔娘子的夫君还真是有缘,乔娘子的绣工又得我欢心,罢了,说这么些话我也饿了,今日赏乔娘子和我们一同用膳吧。” 饭桌上,我拘谨地坐着,看着宫女送上玉盆,玉碗,让我们净手漱口。
繁琐的规矩让公主有些百无聊赖,寻着话题问宋景松。
她好奇问:“景松,旁人嫁衣的鸳鸯都是相对而望,怎么你绘制的嫁衣,那鸳鸯却是背对着,但那雄鸳鸯的翅膀却拢着雌鸳鸯?” “夫妻之间过日子,哪有不发生龃龉的?但夫君要记得,不论何时,都要让着妻子,才是夫妻长久之道” 我不自觉和宋景松同时说了一样的话。
公主吃惊的望向我:“乔娘子如何晓得?” 我对上宋景松同样疑惑的目光,低声道: “这是奴婢家乡老一辈老挂在嘴边的话,听得多了,便知道了。” 宋景松吃了一惊,站起身抓住我的衣裳:“你的家乡在哪里?到底是在哪?” 不等我回答,公主就沉下脸:“景松,你失态了。” 宋景松悻悻放开我,眼神却一直在我身上探究不止。
我心里发苦,还在南楚时,宋景松看到我绣的嫁衣上的鸳鸯,好奇地问过我一样的问题,我答的便是这番话。
所以今日我俩答出一样的话,并不意外。 饭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宫女端上一道菌子羹,公主于是打了一勺,放到宋景松碗里: “景松,尝尝,这是南楚特有的菌子,你此前在宫里未曾吃过,父皇在南楚打了胜仗,这是南楚送来的贡品,我北周可没有。” 宋景松微笑颔首,拿起碗正欲送到嘴边 我倏地站起身,急道:不可,不可,你菌子过敏。” 此话一出,满屋子的人都看向我。
公主抿着嘴看着宋景松:“今日倒真是巧了,绣院的绣娘和本宫的驸马似乎是多年故人般熟捻。” 我心中焦急,怕他误食了,但嘴上只能道:
“公主,奴婢会看些面相,又是南楚人,通晓南楚的菌类,知道哪些面相的人对菌子过敏,奴婢只是揣测,驸马应该对菌子过敏。” 宋景松安抚地拍拍公主的后背,对我道: “我不信面相之说,吃了也无妨。” 说罢,他端起碗一饮而尽。
我难受的五脏六腑都疼,在绣院时,总遇到小心眼的其他绣娘,在我的绣品中动手脚,让绣品一塌糊涂,卖不出去。
宋景松总会偏帮我,遇到被毁坏的绣品,他老找嬷嬷们高价买下,我埋怨他乱花银子,他总会拍着胸脯:
“这有什么,你和谁发生争执了,我都帮你。” 可如今,他帮的不是我了。
用完膳,我匆匆赶回屋舍,想看看不悔休养的怎么样,却见宋景松屹立在我的屋舍门口。
我的脚步声惊动了他,他转过头,我吓了一跳,他的脸显然是过敏了,上了很多的红疹子。
但他完全不在意脸上的疹子,而是急急地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 “乔扶晚,我到底是谁?“ 我挣脱开他的手,冷冷道:“您是北周驸马爷,即将和承德公主完婚。” “不,我感觉不是的。”他颓然坐下,抱着头“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菌子过敏,可那菌子北周是没有的,只有南楚有。今日你说的那番话,和我梦里的女子和我说的话是那么相似。但如果我不是北周驸马,我到底是谁?” 我看着他,心一软,几乎要把真相对他脱口而出。
“驸马爷!不好了,公主突发头疾,现在疼痛难耐,驸马爷回去看一看吧!” 公主的贴身婢女连滚带爬的跑来,语无伦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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