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遇白很快就发起了高烧。往日里病态苍白的脸难得染了些绮色,就连呼吸都是滚烫,身上还压抑着暴虐情绪。黑色衬衫松垮套在身上,已满是褶皱。性感脆弱。商晚星很少会用艳色...

司遇白很快就发起了高烧。
往日里病态苍白的脸难得染了些绮色,就连呼吸都是滚烫,身上还压抑着暴虐情绪。
黑色衬衫松垮套在身上,已满是褶皱。
性感脆弱。
商晚星很少会用艳色去形容一个男人,司遇白是第一个,他躺在黑色大床上,用着那张颠倒众生的脸,来诠释危险的美感。
她动了动。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因着剧痛而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司遇白猛地睁开眼,眸色淹没在大片阴郁里,瞳孔却是涣散的。
难掩病态。
“司……”
商晚星话还没说完,腕间一股大力,人已经被扯进一副滚烫怀抱。
“……”
她心里脏话难忍,有了之前的经验,知道挣扎也无用,索性躺平任由司遇白搂着她的腰,困在他怀里。
商晚星困倦的打了个哈欠。
闭上眼睛,伴着司遇白身上的清冽男香昏昏沉沉。
半梦半醒间,感觉抱着自己的男人因着痛苦全身肌肉绷紧,闭着眼睛商晚星想也没想伸手在他后背轻拍。
“乖,我在呢……”
………………
清晨,司遇白的卧室门开了条小缝。
粉雕玉琢的司洛鱼光着脚钻进来,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星星不见了。
星星不在床上。
星星……
就在司洛鱼扁起小嘴就要掉小珍珠的时候,却在见到床上躺着的司遇白和商晚星时,嘎一下把眼泪收了回去。
司遇白睁开眼。
其实在司洛鱼进来的第一时间他就醒了。
侧头,谁都没吭声。
一大一小全都面无表情。
司洛鱼犹豫了下,朝大伯张开小短手,示意要抱抱。
“……”
司遇白假装没看见,并没有叫小包子上自己床的意思,他靠着床头,192的身高衬的怀里商晚星小小一个。
深邃瞳仁落在她脸上。
自从当年那件事后,他便患上了很严重的睡眠障碍,必要时需要靠大剂量的镇定药物强迫入眠,即使这样也只能维持三五个小时而已。
可这两次入睡,全都是因为商晚星……
“嗬嗬。”
司洛鱼还维持着双手抱抱的姿势。
他也要和星星睡。
还在睡梦里的商晚星动了动。
司遇白皱了下眉,朝司洛鱼伸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小家伙点头点头。
萌的人心都要化了。
但手依旧没落下,坚持要抱抱。
抱~~
“……”
司遇白俯身伸手,只是还不等将小侄子抱起,商晚星已经率先睁开眼睛,她似乎有起床气,眼神里有两秒短暂的狠,但很快又被散漫所替代。
“你……”
看着半压在自己身上的司遇白,商晚星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烧退了?”
她抬手落在司遇白额头。
温度正常。
烧退了后司遇白的体温重新恢复到冰冷。
和蛇一样。
袖子被小力的拽了拽,商晚星后知后觉,这才看到从床边冒出头的小包子,又白又软的脸上满是委委屈屈,跟只被遗弃的小布偶猫儿似的。
司遇白的感官上一秒还停留在商晚星掌心的温度上,下一秒看着她将司洛鱼一把捞进怀里闭着眼亲了亲。
“……”
司洛鱼小脸阴转晴,司遇白冷脸晴转阴。
餐厅。
司遇白与司洛鱼对桌而坐,这对伯侄双手同时环绕前胸,脸色一个塞一个冷。
角落里,袁二将今早商晚星从司遇白房间里出来的小八卦分享给自家大哥。
眉飞色舞。
袁一理都没理他,他的关注点全在司爷的脸色今天看起来不错。
“你们俩干嘛呢?”
洗过澡的商晚星刚进餐厅就看到一大一小无声对峙的样子。
司洛鱼在看到商晚星时眼睛蹭一下亮起来,随后告状似的用勺子敲了下餐盘。
特制的写字板恰到好处的被大白蟒顶起。
【鱼鱼今晚要和星星睡!】
说完小包子双手又环胸,对着大伯司遇白做出生气气的表情。
“司洛鱼,你已经5岁了。”
不是3岁要别人陪睡的小孩。
司遇白冷冷开口。
【你30岁!】
司洛鱼像只小河豚一样鼓起两腮,将写字板举过头顶,丝毫不妥协。
“司爷今年30啊?比我大……”
商晚星语调散漫,稍稍停顿,尾音上扬。
“12岁?”
司遇白面无表情的脸上却有些阴沉,不过粗神经的商晚星显然没注意到。
“很老吗?”
他声音阴郁,眼含戾气。
“像我长辈。”
商晚星回答的漫不经心,显然并没有将司遇白的这个问题放在心上。
司遇白脸色阴沉如水。
“司爷,庭院的植物已经全部拔除干净,发现两株银雀花。”
袁一无线耳麦里刚接收到手下消息。
“应该是无意落下的种子长出来的。”
商晚星姿态懒散,眼睛危险的微眯了下。
银雀花生长条件苛刻,能够长出两株已实属不易,更何况下毒的人已经耐心蛰伏了这么多年,又怎会节外生枝?
“王嫂没有别的家人。”
袁一的潜台词很明显,这条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商晚星冷笑一声。
抬头看向司遇白。
昨天她的金主遭受了怎样痛苦,总有一***会千倍百倍的帮他讨要回来。
商晚星就是这么的睚眦必报。
“司爷,需不需要重新换一批人来?”
“没有了王婶也会有刘婶李婶……”
司遇白语调森然,身上带着嗜血与阴冷,只要他活着一天,想他死的人就不会消停,换不换人没有任何区别。
“把王婶暴毙的消息透出去。”
他倒是要看看,那些人还有什么后手?
“既然庭院空出来了,可不可以给我留块地种点东西?”
商晚星像是想到什么,散漫表情里多了两分认真。
“最好再帮我留间制药房。”
司遇白深深看了她一眼。
“随你。”
“商小姐需要什么,列一张单子给我就好。”
因着昨日的事,铁面的袁一对着商晚星说话间带了两份尊敬。
“商小姐,这是你昨天落在车上的。”
袁二抱着装有电脑配件的纸箱走进来,满脸都是好奇。
只是不等开口询问,一道陌生的手机铃声响起。
掏出手机,待到看清楚来电显示的名字时,商晚星懒散一笑,喉咙溢出讥讽。
商雨晴,她的好妹妹!
她淡笑着,用枪管敲了敲狗腿1号,后者双腿一软,重新跌回到皮质沙发里。
商晚星重新将视线落回到裴公子脸上。
后者眉心一跳。
“你知道我是谁吗?”
裴公子冷静下来,他混不吝归混不吝,但也不是半点脑子没有,碰上这么个硬茬子,硬碰硬肯定是他吃亏。
商晚星眼皮轻掀,咀嚼的动作散漫慵懒。
她的眼神有种强大的震慑感,偏偏举止又很云淡风轻。
“谈笔交易。”商晚星声音冷淡,而对面的裴公子在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气笑了,跟自己谈交易,她配吗?
“谈什么?”
裴公子翘起二郎腿,双手环胸,自认为夺回了主动权,面露不屑。
却见商晚星抬手看了眼时间,廉价的电子表愣是被她戴出了奢侈品的感觉,此时她长睫垂下,姿态冷漠:“给裴老打电话。”
裴公子脸色倏然阴沉下来。
“你说什么?”声音咬牙切齿。
“给你爷爷打电话。”
商晚星面无表情又重复一遍。
裴公子的狗腿子们大气不敢出,谁都知道裴老爷子是裴公子的死穴,提都不能提那种,明明是亲爷俩,却处的像生死仇人。
下一秒,裴公子爆起,大掌一挥将桌上烈酒全部横扫在地。
胸口因呼吸剧烈起伏。
“休!想!”
商晚星看着双手撑到桌上额头青筋爆开的裴公子,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可笑容转瞬即逝,随即便被冰冷所取代。
只见她手里的牛排刀在空中花式的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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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了下,随后狠狠插入到裴公子右手掌背上!
“啊啊啊……”
空气里被血腥味占据,所有人都吓傻了,裴公子当时疼的就要晕死过去,不过商晚星并不准备给他这个机会。
伸出手捏住裴公子下巴,商晚星强迫他抬头跟自己对视。
“打、电、话!”
商晚星一字一句,这是她耐心即将用尽的表现。
“我打,我打!”
一扫刚才的强横,此时的裴公子虚弱的就跟只小猫咪一样,勉强掏出手机,将老爷子的号码先从黑名单里拖出来,这才拨通。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喂。”
听到熟悉苍老的声音,裴公子只觉鼻头不争气一酸,别过头去。
“裴老。”商晚星慵懒开口。
似乎没想到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个年轻女孩儿的声音,裴老先生有几秒短暂的沉默,但很快就又恢复正常。
“请讲。”
“这里是格林会所的1025包厢,两分钟后会有接到藏毒举报的警察到场,而现在你孙子身下的沙发在他进来之前就被人塞了三包白色粉剂,总共克数超过死刑定量标准。”
玩的就是个心跳。
商晚星气定神闲的说完这句话,包厢里的所有人犹如晴天霹雳,就连裴公子都短暂的忘了疼,震惊的睁大眼,随后用力掀开皮质沙发,果然见到三包不明来路的白色粉剂。
他吓的手都在抖。
虽然裴公子不学无术爱惹事又混不吝,但他从来不碰赌和毒。
裴公子下意识求助看向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气定神闲如同在自家后花园的商晚星,她刚才说警察还有多久到场,两分钟?
现在跑还来不来得及?
“需要我做什么?”
电话那头的裴老不愧是老江湖,哪怕知道孙子要大祸临头,却依旧临危不乱,伴随明显起身的声音,裴老爷子伸手喊来自己心腹。
“叫上最好的律师城南警局见。”
说完,商晚星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就没见过这么差劲的身体!
五脏六腑器官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而这些损伤所带来的疼痛是经久累月的,只要司遇白还清醒,将随时随地的被疼痛折磨。
“你倒是真能忍。”
商晚星长睫半垂着,看似漫不经心的话语里还带着些许阴阳怪气。
司遇白没理她,抬手拨通了内线电话。
很快,手里拿着药箱的袁一迅速出现,在见到商晚星也在的时候脚下一顿。
“司爷,药。”
袁一在路过商晚星的时候脸色铁青,显然带着不满情绪。
“商小姐,你怎么在司爷这里?”
“我杀你全家,刨你祖坟了?”
商晚星嘴角勾着又冷又坏的弧度,她可不是什么忍气吞声的主儿。
“还请商小姐以后谨记,司爷不能喝咖啡。”
袁一冷硬开口,态度却依旧没那么友好。
商晚星后知后觉回想起在医院时自己给司遇白的那杯咖啡。
不仅是浓度极高的黑咖,还是加了冰的。
“袁一。”
司遇白冰冷警告袁一一眼,后者赶忙低头,手上不忘将药递上。
“这药治标不治本,虽能强效镇痛但也会加重胃部溃疡损伤,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吐血的原因。”
商晚星抬手将袁一递过来的药挡住。
“你们家司爷最大的问题是……”
她下意识看向司遇白,仅着黑色浴袍满身写满冰冷的他寒意疏离,两人目光对视间,商晚星硬是将【他自己不想活了】这几个字咽了回去。
脏器受损到这个程度,每日每夜周而复始的疼痛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痛苦。
死了反而比活着更痛快。
“司爷的问题是什么?”
忠心耿耿的袁一马上追问。
“袁一,叫厨房准备点吃的。”
司遇白冷声打断两人对话,后背抵在沙发上,对于已被商晚星看穿真实内心的事并无太大反应。
“司……”
“去。”
袁一领命转身离开。
商晚星脚边凉飕飕的,大白蟒盘在那,稍有动静就会抬起大脑壳看向司遇白。
它是一条有良心的蟒蟒。
“离我远点。”
司遇白呼吸里都是血腥味。
他的眼扫过她略显宽大领口,那颗锁骨小痣映入眼底。
司遇白别开眼。
商晚星站在他对面,极白的皮肤在晕黄壁灯晕染下更现显细腻,一双腿修长笔直,漂亮到不像话的小脸上满是懒倦。
“我不知道你不能喝咖啡……”
商晚星顿了下,轻咳一声。。
“但你也没拒绝我,所以我们责任五五开!”
她双手撑在身后柜子上,更显锁骨深凹突出,话说的从善如流。
私心而言,商晚星并不希望他死,更何况司遇白还是她的金主。
虽然他脾气阴晴不定,满身毛病,精神状态似乎也不怎么好……
这或许也是另外一种的「雏鸟情节」。
司遇白闷咳两声,又带出些许血腥味。
“牙尖嘴利。”
他声音闷闷的,听不出情绪,但却给人极不好相处的印象。
商晚星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上面。
从她这个角度刚好能隐约瞧见司遇白微敞浴袍下露出的腰线。
因为他闷咳而绷紧。
看上去触感极好的样子。
“再这么下去你会死。”
商晚星乌黑柔顺长发随着她动作散开在身后。
又美又仙。
“没有了你,那小家伙失去倚靠,你觉得他又能独活多久?”
“商晚星!”
司遇白阴鸷的眼落在她脸上,空气里有种剑拔弩张的危险在蔓延。
“你很清楚,我说的是实话。”
商晚星轻笑一声,懒散的姿态里不见丝毫对他的惧怕。
“但我可以缓解你的痛苦。”
司遇白的问题有些棘手,不是单靠一两天就可以解决,所以她只能暂时帮他缓解。
“你想要什么?”
司遇白猛地伸手拽住商晚星冷白色手腕,眸底谙黑,骨子里带着漠然,但却在看向那张清冷的脸时,有一丝丝不同。
“或者说,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司遇白手上稍一用力,将商晚星扯到自己身前,声音有点大吵到了在沙发下盘成一坨坨的大白蟒。
“……”
也让门口端着餐盘的袁一进退两难。
现在进去,好像有点不太合适。
商晚星眨眨眼,单手撑在黑色真皮沙发上,勉强稳住自己身形,一股清冽好闻的冷调男香窜进她呼吸,是司遇白特有的味道,还掺杂着些许血腥。
“我的确有一件想要的东西。”
她说。
嘴角微微扬起,略显匪气。
司遇白冷眼,垂眸看着商晚星,等她开出条件。
就连门外的袁一也冷着脸竖起耳朵,想知道她要如何狮子大开口。
“平等。”
商晚星淡色唇瓣微启。
“我不是你下属,如果我不愿意,你也无权命令我,我要平等的站在你身边。”
她话说的漫不经心,眉眼动人,如凝脂的细长手指抬起,缓缓落在司遇白薄削唇角,那里还残留着一点血渍。
“仅此而已。”
商晚星轻拈手指,血色在冷白指心上散开。
司遇白不自觉微抿了下唇。
“商晚星……”
司遇白黑沉的眸里蕴着莫名情绪,盯着她看的眼神里有旁人无法读懂的深邃与复杂。
“在司家唯有一个人能平等的站在我身边,你知道是谁吗?”
他像是猎人,漫不经心的在撒自己的网。
商晚星细细的手腕还被攥紧在司遇白掌心里,她还在等着他继续,那双琥珀色的狐狸眼里带着几分疑问。
半晌,司遇白放开她的手,重新将自己回归到黑暗里。
“出去。”
商晚星敏感察觉到他的心情一下变得糟糕起来。
“???”
所以,司遇白的答案呢?
谁才能平等的站在他身边?
一直到从房间里出来,商晚星都还带着疑问。
门口,端着夜宵袁一一脸复杂的将手中餐盘递商晚星。
目送她离开背影,欲言又止。
在司家,唯一能平等站司爷身边的,只能是司爷的妻子……
………………
一觉睡到自然醒。
商晚星刚睁眼就瞧见沐浴在晨光里软软萌萌的司洛鱼安安静静的玩着大白蟒的尾巴尖尖。
今天大白蟒滚滚的脑袋上套上了个小鲨鱼钩针头套,与它笨重身躯一搭配煞是可爱。
“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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