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州是被疼醒的。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头顶的白炽灯刺得他眼睛发酸,他下意识想抬手遮挡,却牵动了手背上的输液针,疼得“嘶”了一声。“你终于醒了。”护士正在换药,...

傅庭州是被疼醒的。
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头顶的白炽灯刺得他眼睛发酸,他下意识想抬手遮挡,却牵动了手背上的输液针,疼得“嘶”了一声。
“你终于醒了。”护士正在换药,见他睁眼,连忙松了口气,“谁和你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啊?两个酒瓶砸下去,缝了三十几针。”
他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包着纱布的头,哑着嗓子道:“送我来的人呢?”
“你说你兄弟啊,守了你一晚上,但公司有事突然走了,让我跟你说一声,他请了护工照顾你。”
傅庭州怔了怔。
原来,连送他来医院的都不是苏枝夏。
那她在哪里?
他伸手去摸手机,指尖刚碰到屏幕,一条朋友圈动态跳了出来——
苏行慎:姐姐还是那么容易就能把我哄好
配的视频里,苏行慎伸着手,抱怨道:“你看,我砸酒瓶食指都划伤了。”
镜头一转,苏枝夏半蹲在他面前,素长的手指捏着创可贴,小心翼翼地贴在他指尖,随后低头,压抑地亲了亲他的手指,嗓音低哑:“这样就不疼了。”
傅庭州死死盯着屏幕,忽然觉得头上的伤口像是被人重新撕开,又浇了一瓶酒精进去,疼得他指尖发麻。
他深吸一口气,拨通了110。
“你好,我要报警。”
当晚,苏枝夏推开了病房门。
她一身黑色风衣,眉目冷峻,眼底却压着一丝怒意:“是你报的警?告行慎蓄意伤人?”
“是。”傅庭州直视她的眼睛,“故意伤害罪,够立案了。”
苏枝夏嗓音微沉,眉眼不郁,“他冲动砸你是不对,但我已经惩罚过他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惩罚?”傅庭州冷笑,“你怎么惩罚他的?”
“他性子跳脱,我已经罚他一天不准出门了。”
傅庭州先是一愣,随即笑出声,笑得伤口都在疼,“我缝了三十几针,你罚他一天不准出门?苏枝夏,你让他不出门,究竟是为了惩罚他,还是怕我去找他麻烦,在变相保护他!”
苏枝夏眸色一沉:“你胡说什么,当然是惩罚。”
“警察那边我撤案了,你也不用去其他警局报案,整个京北,没人会接这个案子。”
傅庭州死死攥着被单,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他有一万句话想说,可最终只挤出一句——
“苏枝夏,我追在你身后的这六年,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你既然不在意我,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苏枝夏眉头皱得更紧:“谁说我不在意你?”
顿了顿,她继续道:“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这几天我会在医院照顾你,出院后还会给你补偿,别再闹了。”
她说这句话,仿佛是给了天大的恩赐一般。
傅庭州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是啊,以前都是他追着她跑,追着她说喜欢她,追着她说要在一起,追着她说要上床……
她哪有主动半分?
现在她主动留下,怎么不是天大的恩赐?
引诱禁欲总裁老婆999次,依旧圆房失败后,傅庭州拨通了姐姐的电话。
“姐,我打算离婚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传来傅知书低沉的声音:“我早说过,苏枝夏那尊玉观音,你是没法把她拉下神坛的。”
傅庭州红着眼眶笑了:“是啊,是我自不量力。”
“来德国吧。”傅知书语气轻松,“姐这儿美女多的是,不比苏枝夏差,我这么一个阳光帅气的好弟弟不知道珍惜,往后就让苏枝夏一个人守着她的佛祖孤独终老吧。”
“嗯,等我办完手续。”他轻声说。
挂断电话,傅庭州深吸一口气,经过走廊尽头的禅房时,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
门没关严,缝隙里透出一线灯光,他忍不住颤眸朝里望去。
袅袅的香雾氤氲下,苏枝夏跪在佛前,素白的僧衣半敞,佛珠缠在手腕上。
可她的身子却在微微律动,身下,是一个粉红色的按摩仪,
她的香肩颤抖着,手指的动作越发地快了起来。
“行慎,行慎,你看看姐姐...”
“啊,行慎,慢点。”
傅庭州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偷
![]()
偷撞见了!
第一次撞见时他夺门而出,第二次他整夜未眠,而今晚,他只觉得麻木。
多可笑,她不是没有七情六欲,只是她的欲望,从来都与他无关。
他靠在冰冷的墙面上,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苏枝夏的场景。
那年他二十岁,姐姐带着他去会所参加一场晚宴,介绍她最好的朋友给他认识。
那天,苏枝夏穿着一件量身定做的素色旗袍,领口别着枚羊脂玉的莲花扣,手腕戴着一串佛珠,满屋子纸醉金迷的少爷小姐里,唯独她面前摆着盏清茶。
她垂眸沏茶,修长的手指执壶,水流倾泻而下,雾气氤氲间,她抬眸朝他看了过来。
那一刻,傅庭州心跳几度漏拍。
姐姐看他看得出了神,笑着点了点他额头:“别想了啊你小子,喜欢谁都行,唯独她不行,我们这一圈豪门继承人里,个个都纵情声色,唯独苏枝夏从小在寺庙礼佛,七情六欲啊,她是一点不沾。”
他不信,从小他就闹天闹地,不信这世上有人能真的无欲无求。
于是,他开始缠着她,用尽了所有的手段去撩拨她。
在她诵经时故意将她困在怀里,结果被她一手挡开到一边;
在她茶里下药,结果她喝完后只是淡淡说了句:“下次别放这么多枸杞,上火。”
最过分的一次,他趁她闭关时溜进禅房,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躺在她床上。
苏枝夏推门进来时,他故意露出精壮的腹肌。
结果她转身就走,第二天让人送来一箱全新衬衫:“这些送你,别再没衣服穿。”
傅知书都看不下去了:“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傅庭州理直气壮:“我这是在普度众生!这么美的女人出家多浪费!”
他追了她四年,用尽了浑身解数,结果连她一片衣角都没撩动。
傅庭州当时已经有些心灰意冷,却在生日那天深夜接到苏枝夏的电话:“下楼。”
他穿着睡衣跑下去,看见她站在雪地里,肩头落满雪花。
“我们结婚。”她说。
没有戒指,没有告白,就这四个字。
傅庭州却高兴疯了,扑上去抱住她:“你终于被我打动了对不对?”
苏枝夏没有回抱他,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现在想来,那声“嗯”多么敷衍。
婚后两年,他们始终没能圆房。
无论他如何引诱,她都会在最后关头转身离去,独自走进禅房。
他曾经以为,她只是礼佛太久,需要时间。
直到三天前,他不死心的跟着她进了禅房,亲眼目睹那一幕,才终于明白,她不是没有七情六欲,而是欲望的对象,不是他。
她喜欢的,是她弟弟苏行慎,那个从小被她家收养的男孩。
她修佛,她戴佛珠,她嫁给自己,全部都是为了戒掉她对养弟的欲望!
那一刻,他彻底死心了。
禅房里,苏枝夏终于停了下来。
“行慎……”她俯身吻了吻手中的照片,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姐姐爱你……”
那声音极轻,却像根生锈的针,精准地刺进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傅庭州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他转身离去,没有回头。
次日清晨,傅庭州醒来时,苏枝夏已经穿戴整齐,正准备出门。
她一身黑色高定黑色旗袍,衬得身形修长婀娜,腕间的佛珠依旧缠绕,仿佛昨夜那个失控的女人只是幻觉。
就在她要踏出别墅的时候,傅庭州开口叫住了她,“等一下!”
“今天有会。”她头也不抬地说,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玉,“别缠着了。”
这句话像把钝刀,缓慢地锯开他最后的期待。
原来在她眼里,他永远是个死缠烂打的舔狗。
傅庭州忽然笑起来,“你误会了,我是想让你把迈巴赫的车钥匙给我,你去车库开另一辆吧,我开这个比较顺手。”
苏枝夏终于正眼看他,语气还是不冷不淡,“今天要出去办事?”
他点头:“是。”
她多问了一句:“办什么事?”
傅庭州直接从她口袋里抽出钥匙,唇角勾起一抹笑:“办一件……会让你开心的事。”
永远的,离开你。
接下来的几天,苏枝夏果然留在医院陪护。
她每天准时出现,给傅庭州带清淡的粥,替他换药,甚至会在他半夜疼醒时,沉默地握住他的手。
要是换做以前,傅庭州定会欣喜若狂,可如今,他心里只剩一片荒芜。原来,喜欢一个人六年,放下却只需一瞬。
出院那天,傅庭州刚走到停车场,就瞧见苏枝夏的车里坐着苏行慎。苏行慎看到他,恶狠狠地横了一眼,满脸写着不悦。
苏枝夏皱了皱眉,对苏行慎说道:“行慎,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你都抛到脑后了吗?”
苏行慎这才咬着牙,眼眶泛红,极不情愿地开口:“姐夫,对不起……我当时太冲动了。”又接着说道,“我姐自从和你结婚后,好几年都不愿意见我,她一门心思都在你身上,所以我才对你生气……以后不会这样了。”
苏枝夏转头看向傅庭州,语气平静地说:“行慎最近想来咱们家住几天,以后你们好好相处。”
回去的路上,苏枝夏和苏行慎坐在前排。傅庭州靠在窗边,静静地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
即便如此,他余光还是能瞥见苏枝夏的侧脸。
苏枝夏向来清冷自持,可此刻,她的目光却不时地落在苏行慎身上。
苏行慎低头玩着手机,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姐,你看这个女生好不好看?她刚加我微信了。”
苏枝夏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猛地收紧,声音冷沉:“删了。”
“为什么呀?”苏行慎不满道,“我都二十多岁了,还不能谈恋爱吗?”
“我说,删了。”苏枝夏的语气不容置疑。
苏行慎撇了撇嘴,还是乖乖删了,嘴里小声嘀咕着:“姐,你管得比女朋友还严……”
苏枝夏没有说话,可傅庭州却看到她紧绷的脊背,他知道,她在嫉妒。
回到家后,傅庭州连晚饭都没吃,径直回了房间。
他听到外面传来碗筷碰撞的声音,苏行慎的笑声,还有电影里缠绵的背景音乐……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他和苏枝夏结婚两年都未曾有过的烟火气。
可对傅庭州来说,这烟火气却如芒在背。
他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心脏酸涩得如同泡在柠檬汁里。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声音渐渐消失。
傅庭州口渴,起身想去倒杯水。
刚推开房门,他便僵在了原地——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苏枝夏半蹲在沙发边,静静地凝视着熟睡的苏行慎。
她向来如神祇般不可亵渎,此刻却像信徒凝视着自己的神祇。
苏行慎忽然动了动,迷迷糊糊地勾住苏枝夏的脖子,声音轻缓:“姐姐,别不要行慎……行慎只有你疼我了……”说着,无意识地将苏枝夏的脖子拉了下来。
两人的唇瓣意外相碰,苏枝夏瞳孔一震,呼吸瞬间紊乱。
下一秒,她像是终于崩断了最后一根弦,再也克制不住,俯身狠狠吻了上去。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