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立刻有人押着安安上前。安安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阉人,只是忽闪着眼睛安慰我。“母亲,安安没事……”他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被扒光了衣裳,强行按在地上。我深知周思柔...

闻言立刻有人押着安安上前。
安安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阉人,只是忽闪着眼睛安慰我。
“母亲,安安没事……”他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被扒光了衣裳,强行按在地上。
我深知周思柔的狠毒,拼命冲上去抱住安安。
“别伤害他,我愿意打掉孩子,我愿意!”
我的声音因为过度紧张变得扭曲尖利,周思柔安安静静看着我,唇角忽然扬起一抹冷笑。
“上次我不小心划伤手,你只是帮我吹气包扎。”
“怎么他要受伤你却怕成这副样子,就因为他是男孩吗!”
我看着周思柔手中的小刀,心中骇然,连连叩首。
“我最喜欢殿下,最关心殿下,殿下莫要再闹了,我现在就打掉孩子,今后我只做你的母亲,好不好?”
说着我膝行向前,想要安抚周思柔,可我刚一动作,周思柔就已经吩咐人动手。
安安害怕地弓起身子,又被侍卫强行按住。
我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即将被施以酷刑,崩溃地拼命上前阻拦。
争执间,刀尖划过周思柔的胳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周思柔手指抚过伤口,猛然用淬毒的目光看向我。
“钟静初,你竟敢为他伤我,你竟敢为了一个贱种伤我!”
“你果然只喜欢你自己的孩子,你从没真心待过我!”
我知道事已至此再无回转的余地,把心一横,扑倒在安安身上。
“臣妾愿意打掉腹中胎儿,和安安断绝关系永世不得相见,只求公主放过他!”
安安哭得几乎背过气去。
“母亲,安安不怕死,你别不要安安。”
我心如刀绞,只恨不能自刎当场。
而此刻周思柔已经回过神来,语气凛冽非常。
“把她给我拉开,皇城里最下贱的就是阉人,今日我就要让她亲眼看着她最喜欢的贱种变成阉人!”
立刻有人按住我,我听着安安的哭嚎无能为力,想要闭上眼睛,双眼却又被周思柔亲手掰开。
“钟静初,我要你永远记得,你只是我母后的替身,只能喜欢我!”
随着她的声音,一道飞起的血花渐进我的眼中。
我双目一片赤红,却还是清楚地看到周思柔把那块切下来的肉,亲手喂到了狗嘴里。
安安不知生死地被扔在地上,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像是灵魂般飘在天上。
就在这时,有侍卫惊慌大喊起来。
“血,小公主,她流了好多血!”
我控制着目光下移,这才看清,他说的是我。
不知何时,我身下的血已经染湿了地砖,顺着缝隙,和安安的血混成一团。
小公主的脸上罕见出现了后怕,周彻得了传信,此刻也已经赶来。
我张了张嘴,想让他救救我的孩子。
可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另一句。
“求求你们,放我走吧。”
周彻眼中的担忧随着这句话变成了愤怒。
他一脚踩进我的血里,伸手死死掐住我的下巴,目光阴鸷凛冽。
“钟静初,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按住我的侍卫已经全部松手,任由我歪歪斜斜跪着。
一片寂静间,我哑着嗓子,慢慢重复。
“求陛下开恩,放民妇回家。”
周彻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不可置信之中透露着想要毁灭一切的愤怒。
他扬手就要打,我咬着牙准备承受。
可那巴掌落在我的脸旁,却变成了带着颤抖的轻抚。
“我知道这些年你无名无分跟着朕,心中委屈。
这样吧,今日朕便册封你为贵妃,回家的蠢话,今后朕不想再听。”
说完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我此刻已然失去所有力气,栽斜在地,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周彻。
“我不要做贵妃,我只要回家。”
他们以我夫君和孩子的姓名要挟我乖乖做一个替身,自打进宫来我凡事谨小慎微,从不敢顶撞任何人。
可如今,我发现哪怕我死在当场,都护不住我的家人。
我不想忍了,我一定要走。
周思柔从没见过我如此模样,惨白着一张脸扑上来,软下声音哄我。
“你,你莫要闹脾气,刚才天的事算我不对还不行吗?”
“大不了我立刻找人给那小贱……给安安治伤,这还不够吗?”
我死死咬着牙,哆嗦着双腿抱起早已昏厥的安安。
“公主天潢贵胄,怎会不对。”
“你们都对,只有民妇错了,是民妇错把你们当成了家人。”
周思柔何曾受过如此委屈,一张脸皱成一团。
周彻被我气得咬牙切齿,一只手死死指向我。
“难不成你非要那皇后之位才能满意吗!
那是阿柔的位置,你别想觊觎!”
“钟静初,是朕太纵着你了,你现在就滚!”
我来的时候,穿的是姜雨柔入宫时的旧衣,乘的是皇后轿辇。
离开时,我只着里衣,满腿血污,抱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无人敢送。
安安伤口感染,很快发起高热,我身无分文,摘下手腕上的镯子想去当了换钱。
然而刚推开门,我便看到了低头站在门口的周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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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相对峙许久,周思柔别扭地开了口。
“你别赶我走,我知道安安受了伤,我带了御医来。”
我看着这个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心终究还是软了,任由太医进去诊治,自己则被她拉着道歉。
周思柔道歉的宗旨无非是想劝我回去,我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小公主,你知道的,我不是你的母后。”
“我今后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
说完这些,我第一次在她发号施令前转身离开。
然而推开门,我却看到我的安安七窍流血躺在床上,再无生机。
我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瞬间瘫软在地。
周思柔听到响动凑过脑袋来看,短促尖叫一声后,震惊捂住嘴巴。
我大脑中走马灯般想起了和夫君之间的点滴,想起了生下安安时的喜悦,想起了我被强行掳到公主面前,所有人都告诉我,今后她才是我的孩子。
我自问对于周思柔无愧,可如今,她竟是这样回报于我。
我只想带着安安过平凡的日子,这也不行吗!
这一次我的身体比大脑先给出了答案,电光石火之间,我已经掐住了周思柔纤细的脖颈。
杀了她!
就在我疯狂用力时,小院的大门被禁卫军暴力撞开,周彻冷着一张脸出现在我面前。
“钟静初,你胆敢伤她,我就……”我赤红着双目看向周彻。
“你就怎么样,我的安安已经被你们害死了,如今你又要拿什么威胁!”
听闻安安已死,周彻脸上罕见地出现了惊慌。
周遭侍卫忧心小公主的安危不断拉进包围,我胁着她,一步步后退,直到踏上皇城边缘的城墙。
“你们父女拿我一家子威胁,逼着我成为先皇后的替身。”
“我处处谨小慎微,为的是保我一家平安!
如今我的儿子就死在我面前,我要你们偿命!”
城墙上的风把我的声音吹得七零八碎,看着我眼中决绝,周彻忽然咬牙开口。
“你冷静点,安安根本不是你的孩子。”
我一阵愕然。
每年只有中秋团圆节他们才允许我见安安一次,我竟从未想过,安安会被调包。
那安安他在哪里?!
我游移不定,手上松了力气,怀中的周思柔顿时冷着脸瞪向我。
“你的孩子在你进宫那天就被赐死了,不仅如此,你那个下贱的夫君也早死了,钟静初,你只能有我一个孩子,你只许爱我!”
死了?
早死了?
我的大脑一片混沌,周彻听着周思柔的声音急坏了,连忙对着城墙大喊。
“静初,那不过是你和一介草民的孩子,死活有那么重要吗!”
“你放了阿柔下来,朕许给你你想要的皇后之位,再给你一个我们的孩子,这样总够了吧!”
他急着把过去怕我惦记的东西给我。
可我什么都不想要,就连自己这条命,我也不想要了。
我看着小公主,忽然悲从中来。
我为了让家人活着受尽委屈和白眼,现在他们告诉我,我的家人早就不在了。
那我的这些年,究竟算什么?
我的一颗心彻底绝望,毫不犹豫跳下城楼。
狂风卷起沙尘却拖不住我的身体,落地前,我听到有人声嘶力竭喊着我的名字。
吃下我做的饭菜,小公主过敏倒地。
“你刚有孕就要杀害于我,阴狠毒辣,半点比不上我母后!”
赶来的皇帝一脚踹在我的心口,眉目狰狞着训斥。
“朕把你带进宫,为的是让你做先皇后的替身,而不是让你恃宠而骄,觊觎后位!”
“好好想想你民间的丈夫和儿子,你行差踏错,受苦的可是他们!”
我被逼承认罪行,自请罚跪,谁知他们竟当着我的面阉了我的亲生骨肉,拿他喂狗。
抱着满身伤痕的儿子,我心如死灰。
“放我走吧,我的夫君还在等我回家。”
……“娘亲你别哭,孩儿不疼,真的不疼。”
我被侍卫牢牢按在地上,听着儿子故作平静的声音,心中悲切万分。
可这话在小公主周思柔听来,却是另一层意思。
她咬着牙亲自动手,死命把铁签扎进安安的指缝,直到安安再也忍不住惨叫,这才满意。
“装什么乖巧懂事,你就算哭得再大声,钟静初也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四字如同一把尖刀狠狠扎进我的心口。
我看着满座讥讽的面容,终于失去所有力气,俯首在地。
“臣妾知错,臣妾愿意去先皇后坟前跪拜,祈求原谅。”
皇帝周彻脸上终于露出笑意,让侍卫如拖一条死狗般,粗暴把我扔在先皇后墓前。
我忧心安安,用尽全力跪得端正,眼泪却不受控的落下。
小公主周思柔忽然闹着要吃民间的吃食,像只撒娇的小狗般钻进我怀里,问我能不能亲手给她做一碗馄饨。
当时她眨巴着眼睛告诉我,等我做好了,她会派人带我的孩子安安进宫,陪她一起享用。
我本以为多年的陪伴终于暖化了这个骄纵公主的心,没想到她竟不惜对自己下毒,害我至此。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看向墓碑上的名字,姜雨柔。
只因我的长相酷似早逝姜雨柔,便在生下安安后被强行掳进深宫。
他们以我夫君和孩儿的性命做威胁,逼着我成为一个死人的替身。
我学得像了,皇帝和公主便会透过我的眼睛悼念故人。
可太像了,他们又恨我恃宠而骄,生怕我生出替代姜雨柔的心思来。
我哭得不能自已时,身后忽然响起小公主的声音。
“钟静初,你怎么能在我母后坟前哭,真是晦气!”
我诧异回头,正对上周思柔不怀好意的眼睛。
“我知道,如今你怀了龙种,难免贪心不足。”
“不过看在你尽心尽力侍候我多年的份上,这次我可以给你两条路。”
“第一,你跪死在这里,第二,你把腹中孩子打了,承诺今后心中只有我一个孩子,只做我的母亲。”
她目光灼灼,似乎早已料定我的选择。
我的手颤抖捂住小腹,至此才知道,有些人的心,是暖不化的。
想吃我做的饭不过是个幌子,她想要的,只是让我打掉孩子。
周思柔感染时疫时周彻不敢探视,是我衣不解带的照顾,若非我命大,只怕会和她一起死在那场疫病之中。
可她病好了,只会怪我的手太粗糙,为她擦拭时划伤了她娇嫩的身体。
我怜惜她母亲早逝身体孱弱,为她缝了百衲衣祈求平安,可她拿着我一块块求来的布料,问的第一句话却是,安安那小贱种有没有。
那天我撒谎了,谁知周思柔竟派人搜了安安的住所,硬是在天黑前带回了我为安安缝制的旧衣,当着我的面一把火烧光。
她说我做的东西再贱,也只能属于她。
她嫌弃我是个粗鄙妇道,却又不允许我把爱分给自己的孩子哪怕一点。
如今看着我脸上的犹豫,周思柔一双圆润的眼睛再次危险地眯起。
“钟静初,机会我已经给你了,可你为什么要一次次地忤逆我!”
“我的母亲从来不会为了别的孩子让我伤心,把那个小贱种给我带过来,当着钟静初的面阉了他,我要让你看看挑衅我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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