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君年很想带我走,可他更明白我的心意。所以他得了我的令,隐匿行踪,退回江南。没有我的召唤不会再入上京。……北辰萧查不到大婚那日的天降奇兵,就来逼问我。“顾九昭,...

叶君年很想带我走,可他更明白我的心意。
所以他得了我的令,隐匿行踪,退回江南。
没有我的召唤不会再入上京。
……北辰萧查不到大婚那日的天降奇兵,就来逼问我。
“顾九昭,我知道凭你一人之力,不可能做到!
是谁在帮你?”
我的语气亦如一贯淡然,“太子殿下,我不欠你了!”
北辰萧居高临下的俯视我,眼底浸染睥睨一切的高傲。
“顾九昭,你不欠孤了!
但孤还欠着你!
所以,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别想和孤清算干净!”
“你还是一如既往!”
他是如此强悍,不会让人窥见一丝的脆弱。
千言无语,最后都湮没在这无情的现实中。
……我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也终于有了清静。
太子忙于政事,宫中也并无增添任何嫔妃。
我每天的餐食,都是琳琅满目的一桌子,烧鹿肉、老鸭汤、肥鸡肉蘑、佛跳墙、脍三鲜、四喜丸子、燕窝雪蛤……以至于怀孕七个月,我的肚子便有十个月那么大。
那天晚上,我刚喝了老鸡炖竹笙,便上床睡着了。
半夜时却感觉腹痛难忍,仿佛被利剑反复的戳着,五官痛到扭曲,嘶哑的痛号起来。
北辰萧不知怎么听到了,他跑进来时,看见我双腿间涌出来的鲜血,完全吓呆掉了。
“太医!
传太医!”
“九昭,你忍一忍,太医马上到!”
“九昭……”北辰萧伸出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抱着我。
当太医赶来的时候,我已经痛得快要死过去。
北辰萧恶狠狠威胁太医,“太子妃如果出事,你也别想活!”
太医颤声回禀,“太子殿下,女子生产本就是九死一生,何况太子妃这胎才刚七个月,骤然早产,过程自然要辛苦一些……孤不管,究竟有没有危险?”
北辰萧上过无数次战场,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胆颤心惊。
太医咽了咽口水,不敢说谎。
稳婆跪在床边,“禀太子殿下,自古都有一个说法‘七活八不活’,想来太子妃定可化险为夷。”
“九昭……”北辰萧立刻吼道:“那还不去救人?
孤只要一样,保住太子妃性命!
宁可不要这孩子,也得给孤保住她!”
去……去子留母?
太医和稳婆都被吓傻了。
自古以来,就没听说过,哪个帝王之家会选去子留母。
如今太子后宫无妃,亦无子嗣,这孩子一旦出世,就是无比尊荣。
若有幸得个小皇孙,更是对太子继承江山的助益。
“啊——”我快不行了。
我的手死死的扣住他的,连带着那份痛一并传递。
全身撕裂般的痛让我分不清一切,我的双眼模糊一片,好像看到北辰萧在哭。
他的脸上全无血色,只剩下痛苦和无助。
“九昭!
你不能有事!
你不是恨我吗?
只要你活着,我的命随时可以给你!
顾九昭,你听到了没有!”
我听到稳婆喊了声:“太子妃,再加把劲!
孩子的头下来了!”
我嘶吼的刹那间,疼痛忽然消失了,婴儿的哭声却没有响起。
……太医和稳婆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
“禀……太子殿下……小皇孙憋了太久,已经没了呼吸……太子殿下饶命……”我满目通红,身心俱疲,用最后一丝气力叫他的名字。
“北辰萧。”
“孤在!”
“我想……和孩子单独呆一会儿……”北辰萧遣退众人,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我的寝殿。
……我原来想过,孩子生下后,我该何去何从?
如今,老天再一次给了我答案。
孽缘,终究还是无法结出孽果!
我抱着刚刚出生就没了生气的儿子,抚摸着他惨白又冰凉的小脸。
无声的沉吟:“孩子,你来这世上一遭,是为了接我走吗?”
希望这一切都能就此结束吧。
北辰萧,我不欠你,你也不欠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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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我只愿再也不会遇见你了!
……我吐出一口鲜血,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我好像又看见了,少年英姿的北辰萧。
还是那个义无反顾的爱着我的北辰萧。
我伸出手,试图抓住他,但他终于还是消失在一片白光里。
……完半夜。
迷迷糊糊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我的名字。
“九昭公主?
你在哪儿?”
我连忙起床,拖着镣铐跑了出去。
月色下,叶君年像天神一样出现。
“九昭公主!”
“君年哥!”
叶君年跑过来扶住我摇晃的身体。
“公主,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看见我的伤,心疼的捶胸顿足。
“那时在战场上,我不敌北辰萧,若不是公主替我挡下了那一剑,我早就死了!”
“我拼死抱着你跳下了悬崖,被树枝挂在半空,昏迷了很久,醒来后就发现你不见了!”
“我一路北上,听到坊间那些太子和小女奴的流言,便追查过来。”
“是我没有保护好公主,让你吃了这么多苦!”
我摇头叹息,“原来是你抱着我跳了崖……君年哥,我不怪你,你现在不是来了吗?
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紧绷的身体和心终于放松下了,晕倒在了叶君年的怀里。
叶家世代忠勇,叶君年又是我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哥哥。
他自然是我最信任的人。
……醒来时,叶君年就守在我的床边。
“公主,你好些了吗?
之前的伤差点要了你的命,本就没有好生修养,又被北辰萧那厮这样对待,难免身体亏空……从今天开始,一定要好好卧床休息……君年哥,这是哪里?”
“公主放心,这里很安全,北辰萧一定不会发现的。”
我看着叶君年闪烁的眼睛,感觉他好像有事瞒着我。
我太了解他了,每次撒谎都不敢和我对视。
我想起身,又被叶君年按下,“不要动,大夫说了,你要卧床静养!”
“君年哥,我到底怎么了?”
叶君年深深的看着我,面露苦涩。
“公主……你有了身孕,胎儿不稳,昨晚流血不止,差点要了你的命!”
我惊愕的张了张嘴,哽咽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怀了他的孩子?
曾经我最爱的人!
我做梦都想为他生个孩子!
可如今,这个孩子所承载的没有爱,只有恨!
我忍下眼泪,咬着牙捶向肚子,“这个孩子……不该来!”
叶君年急忙阻止我,把我搂进怀里轻声安抚。
“公主,你不能再伤害自己了!”
“我不在乎这个孩子的命,可我在乎你的命!”
“大夫说,这孩子已经成形,已经和你的命紧紧连在一起了!”
“你是安平皇室最后的血脉,我绝不能让你有事!”
“公主,现在你有我了,我会帮你报仇!
我会让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
相信我……”我再也忍不住,哀恸的大哭起来。
北辰萧,我们之间的孽缘,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那日,叶君年不在,我见到了景王的侍妾鸢儿。
“你?
怎么找到我的?”
鸢儿扭捏一笑,“傻子,这里是景王府呀!”
看见我惊讶得合不拢嘴,她又有些得意了。
“在诺大的上京,除了景王,哪个敢收留太子府逃出的罪奴?”
是了。
太子暴戾,又是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带走了我,谁敢收留我呢?
侍卫来报:景王殿下觐见。
北辰景信步进来,“六弟,本王府上那个小女奴……”然后,他一眼就瞧见了跪在地上,束着镣铐的我。
“哟,这是什么玩法,没想到六弟看似冷淡,还有这种癖好呢!”
北辰萧抬起眼皮,“三哥,何事?
莫不是想为这个女奴求情?”
北辰景嗤笑,“她不过是奴市上买回来的赔钱货,本王早就玩够了!
六弟既然喜欢,送你就是……别怪哥哥没提醒你,这浪蹄子野的很,小心别被她给咬到……哈哈哈……”我已经恢复记忆,自然知道景王是在利用我,想激怒北辰萧。
我不动声色的跪着,装出一副卑微屈服的样子。
北辰萧听了他的话,眉头紧蹙,冷峻的目光带着恐怖的杀气。
“三哥,深夜造访,到底有何要事?”
“也没什么,战事将起,父皇让我们商议一下出兵之事。”
北辰萧挥挥手,叫来侍卫。
“把这个贱人关回去,没有孤的命令,不许给她东西吃!”
“是!”
我如同砧板上的鱼,瑟瑟发抖的又被抬回了冷宫里。
他们刚才说起了战事……安平已灭,下一个应该就是西芷了。
北辰萧那么清高傲岸,在西芷受尽凌辱,这个仇不可能不报!
……夜里。
北辰萧来了。
他用那副镣铐将我捆在床板上,扯下了我的腰带……情动之际,他眼尾泛红,声音沙哑又带着点委屈。
“到底……有没有别的男人碰过你?”
我拼了命的摇头。
“没有!
我只喜欢过一人!”
可是,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从来没有喜欢过他!
我知他恨我至深,所谓喜欢,在仇恨面前,什么也不是。
他背上那道伤疤,是我亲手所为。
我胸口也有一处,是他亲手所刺。
极致的撕扯和推拉,早让我们两人的身心都百孔千疮了。
我一口咬在他的肩头,才让他终于平静了下来。
“顾九昭,你真敢咬啊?!
是他教你的?
嗯?”
我的眼睛模糊一片,说不清是汗还是泪。
我轻笑,“你从未信我,又何必来问我?”
“北辰景救了你,难道一点回报都不要?”
我轻轻摇头,“他不知道我的身份!
我重伤失忆,连自己叫什么都忘记了。
他只当我是奴市买来的傻女!
他叫我九昭,教我本事,让我奉他为主……他没碰过我,是想留着我来勾引你!”
北辰萧眼尾稠红,恶狠狠的掐着我的脖子。
“那你就来勾引孤!
让孤好好看看,他都教了你什么本事!”
北辰萧一副与我不死不休的架势,我只能顺着他,才能活。
……北辰萧出征西芷,我终于得以喘息。
这几日,我虚弱极了。
他根本就不把我当人,只要他兴头上来,不管不顾就把我往墙上摁,地上摁,往死里摁……可我楞是连一句求饶的软话都没说。
……坊间只道:我以靡靡之音媚惑主上,又怎知我受的苦?
镣铐太重,我的手和脚都被磨破了好几层皮。
血淋淋的,总也好不了。
却连个送药的人都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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