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狗看起来只有一米七左右,其貌不扬,不过千万别小看这小子,在崂山乃至整个琴岛都找不出第二个开车比他厉害的。“东哥,你真出来啦!”陈狗看见许文东有些激动:“我还以...

陈狗看起来只有一米七左右,其貌不扬,不过千万别小看这小子,在崂山乃至整个琴岛都找不出第二个开车比他厉害的。
“东哥,你真出来啦!”陈狗看见许文东有些激动:“我还以为彪子唬我呢。”
“坐吧!”许文东笑了一下,叫了两碗面后开口问道:“最近弄啥呢?还偷车不?”
“东哥,你就别调侃我了,当年如果不是为了给我妈看病,我也不可能走上偷车这条道啊!”陈狗表情突然变得格外认真:“说起来我还从未正式跟你道谢呢,在监狱里如果不是你照顾,我可能早就给李龙捡肥皂了。”
“行了,没必要跟我客气,你妈咋样了?”
“走了,如果不是我进去,她兴许还能多活两年。”
许文东看了一眼陈狗,没有多说什么,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吃面。”
十几分钟后,牛彪和陈狗将面吃了个干净,后者小心翼翼地道:“东哥,我听彪子说你要干票大的?兄弟劝你一句,好不容易出来的,咱还是收手吧。
当然,如果你执意要干,我就算赴汤蹈火也会帮你。”
许文东笑了:“少踏马听彪子吓唬你,我是要干正经买卖。”
“真的假的?”
“废话。”许文东瞪了一眼陈狗:“听说你在修车厂给人打工呢,能不能开一辆车出来,拉我和彪子跑一趟。”
“就这点事啊?”
“对,就这点事。”
陈狗擦了一下冷汗,紧张的神色舒缓了许多:“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你什么时候用车?”
“明天,最好弄一台贵点的车,比如奔驰,奥迪,再不济弄个桑塔纳也行。”
“东哥,这奔驰奥迪就别想了,一年也碰不上一辆两辆的,不过桑塔纳倒是有一辆。”陈狗有些为难:“可是我不太敢动。”
“怎么讲?”
“那台桑塔纳是市监局的车,听我们老板讲好像来头挺大,特意嘱咐我别乱动。”
许文东听见这话眼前一亮:“真是市监局的车?”
“真是,车牌是W开头的,代表的就是市监局,普通人不懂,但内行人一看就明白。”
“这样,你冒点险,把车开出来,我只用半天就够了。”
陈狗思考两秒后,点头道:“行,明天几点集合?”
“九点,你去四方路百货大楼门口,接我跟彪子。”
交代完一切之后,许文东返回到了筒子楼,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大部分的住户都已经睡了,只有零星的两三家在看着电视,这个年代电视虽然已经逐步普及,看也不是谁家都能看得起的,毕竟电费不便宜。
姜然还没有睡,似乎一直在等着他。
“事情办得顺利吗?”姜然并不知道许文东去办什么事,但还是关心地问道。
“顺利。”许文东微微一笑,从兜里掏出一把糖:“给你买的。”
“谢谢。”姜然接过糖,脸色红扑扑的。
“真好看。”许文东没由来的说了一句,这让姜然有些心慌,低着头岔开话题道:“我今天想了一晚上,那批啤酒整整一千多箱,我们根本没有渠道,往哪卖呀?厂子之前停工就是因为积压了这么多货。
许长顺这就是明摆着再给我们做局呢。”
“嫂子,别担心,这件事我可以搞定。”
“你啊,总是给我吃定心丸,但你什么情况,我能不清楚么?”
那你清楚我是重生的吗?
许文东笑笑,开口道:“别想了,我们早点休息吧,明天我还要出去。”
“嗯。”
这一夜,许文东睡得很香,恍惚间又做了奇奇怪怪的梦。
翌日,百货大楼门口,许文东换上了一件崭新的花衬衫,配上一条黑色西装裤,腰上扎着显眼的皮尔卡丹,脚上皮鞋擦得锃亮,脖子上还挂着一条白金项链。
这一套下来,少说也要几千块,但他二百块就搞定了,真假可想而知。
至于牛彪,则换了一套西服,大脸盘子上戴着一个黑色墨镜,手上提着一个公文包。
看着他们两个人模狗样的变化,陈狗惊讶地道:“东哥,这是要干啥去啊?”
“我们要去唱一出大戏。”
“唱戏?去哪唱?”
“粮站。”
粮站作为粮食局下属单位,主要负责粮食储备,粮食调配,以及粮食价格监管等职责,在九十年代粮站绝对是重点单位,油水不少,很多人挤破头都进不来。
而东区的粮站在郊区和东区的边界处,距离王家村不远,除了有十几个存粮的粮仓外都是平房建筑。
牛彪和许文东抵达粮站的时候,是上午十点五十,虽然还没到午休时间,但粮站的大门就已经关上了,几辆卖粮的农车只能顶着日头在门外的路边候着。
“东哥......”
“叫我什么?”
“许少。”
“记住,称呼就是门面,就是地位,一个少字,便足以令人想一想了,而想法越多的人,往往越容易上当。”
咕噜~牛彪咽了口吐沫,他哪里敢想,许文东竟然把主意都打到粮站身上了。
几句的时间,车子已经开到了粮站门口,眺望过去,发现三个保安正在保安亭的门口打着扑克。
“你从小门进去,然后把扑克从他们手里夺下来,让他们开门,记住说话不要客气。”许文东说道。
“明白。”牛彪虽然有些慌,但并未犹豫,下车就冲了进去。
“一个3!”
“王炸!”
“老六,你有毛病吧?我踏马一个3,你看好,一个3,你就直接王炸?”
“我炸多咋滴?”
两人似乎有些不对付,刚要争吵,牛彪的大手直接把扑克牌抢了过去:“谁让你们玩扑克的?把这当你们家炕头呢?马上收起来。”
牛彪说完,直接把扑克摔在了椅子上。
三个保安被吓得直哆嗦,看着牛彪的体格跟打扮,连口大气都不敢喘,其中两人立刻收拾门口,另外一人则赔笑打探:“打扰一下,请问你是哪位?”
“这是你该问的吗?马上开门。”
当许文东离开的时候,两个业务员几乎同时擦起了冷汗。
“这谁啊?吓死我了,还以为要干仗呢。”
“不知道,开车来的,还是桑塔纳,好几十万一辆呢。”
“真的假的啊!”
“真的,上次我跟所长陪王行长喝酒,对方开的就是这个车,一模一样。”
“难怪许长顺让我们狠狠宰他一顿。”男业务员说完,想到许文东刚刚的气势,补充道:“咱们还是赶紧把这事通知所长吧,万一对方是惹不起的大人物可就麻烦了。”
“没错,我现在就打电话。”
刚刚离开邮电所的几人开怀大笑,虽然只有一分多钟的交流,但当时的情形明显让大家都爽到了,尤其牛彪。
“东哥,刚刚也太爽了,我自己来的时候他俩狂得要命,一见你就跟个小老鼠一样,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在邮电所里这么硬气,我还是头一次。”陈狗看向牛彪:“不过彪子,你刚刚的演技有点浮夸了。”
“有么?我感觉挺好啊!”
又是一阵哄笑后,牛彪看向许文东:“东哥,你这么着急办电话干啥呀?”
“啤酒节这个项目一落实,整个啤酒行业必然会骚动起来,除了那些头部的啤酒厂,最想要从这里面捞一笔的自然是商贩和个体户,所以现在货源一定非常紧张,而我们厂里正巧有一千多箱啤酒,完全可以借着这股风全部卖出去。”许文东微微一顿:“既然开门做生意了,没有电话怎么能行。”
牛彪恍然大悟:“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咱们厂的老电话被许长顺叫停了,买啤酒的根本打不进来,所以想要让外面知道我们有货,就只能靠笨方法。”
“什么笨方法?”
“你一会去把那些小兄弟都叫上,骑着自行车,将咱们有啤酒的消息传达到东区的每一个小卖店,百货商店等。还要明确地告知这些商户,啤酒节要来了,咱们手里的货很抢手,给我狠狠地吹。”
“行,这事交给我,吹牛逼我最在行了。”
牛彪答应之后,陈狗挠挠头问道:“东哥,我能帮上啥忙不?”
“明天最好能把车开到我的厂里停一段时间。”
“没问题。”
就这样,许文东安排好了一切,随后便返回啤酒厂等待着粮站那面的送货,虽然说他推算周秉昆送货的时间为明天,但心里还是期待今天就把货送到,毕竟粮食作为啤酒的主要原料,一天不到他的心里便一天不能踏实。
然而等了一下午,直到晚上,大院内也没有出现一辆货车。
与此同时,东区辽阳路的一家饺子馆,许长顺把络腮胡子一伙的几个员工凑到了一起。
自打今天公布了要开啤酒节的消息之后,许长顺家里的电话以及传呼机都快爆了,全是要拿货兑厂的,这也让他意识到,啤酒的商机真的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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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今啤酒厂已经转给了许文东,他就算后悔也晚了,虽然说他坑了对方一波大的,但想想挨的那记耳光,他的脸便火辣辣的疼。
“这都晚上九点了,你找我们干啥?”络腮胡子看许长顺很不顺眼,语气不好。
“哎呦,郭大哥......”
“你可别叫我大哥,咱非亲非故的,有事你直说就是了。”络腮胡子连忙制止,旁边坐着的工人也道:“是啊,有话快说,我们还要回去睡觉呢。”
“各位,以前是我做得不到位,但啤酒厂的状况就那样,我也没办法,如果资金链不断,能拖欠大伙工资吗。”
“资金链断了是你自己的问题,跟我们有啥子关系。”络腮胡子不爽的道。
“是是是,都是我的问题,我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许长顺好声好气的道:“所以今天才把各位叫过来,我实在不想看见你们往坑里跳。”
“哪有坑?这路不是挺平的么。”
许长顺有些尴尬,但还是赔笑着道:“你们就不觉得许文东给你们的合同是在挖坑么?”
“啥意思?”
听见许长顺说到合同,大家都谨慎了起来。
“如果我的消息没错,许文东应该给了你们两份合同,一份长约一份短约,看似选择权归你们,但实际上就是想利用长约的诱惑,引导各位放弃短约,这样的话,就可以从你们这骗取五十天的劳动力,时间一到,他拍拍屁股就走了,你们告都没地方告去。”
络腮胡子皱了下眉头,这个道理他们自然懂,但长约实在是太诱人了。
“许长顺,你少在胡说,许厂长可跟不一样。”
“不一样?”许长顺哈哈一笑:“你们了解他吗?”
“我们知道他是你兄弟,老张头都已经说了。”络腮胡子没有隐瞒。
“可你们知道......”许长顺压低声音:“他刚从大牢里放出来吗?”
听见这句话,众人一听这话,神情明显紧张了起来,许长顺则趁热打铁:“说出来也不怕丢人,这个许文东是我亲弟弟,五年前把人打死了,前几天刚刚放出来,回家后就开始闹分家,否则啤酒厂能到他手里吗?这样的人说的话也能信?”
许长顺说到这发现大家沉默不语,站起来拍拍屁股:“之前是我对不起你们,但我不想对不起你们第二次,所以才跟你们说这些,反正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不会签长约,至于你们怎么做就是自己的事儿了,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几分钟后,许长顺离开,几个工人把目光全部锁定在了络腮胡子身上,第一句话就是:“郭哥,看来这长约不能签。”
饭店门口的面包车里,许长顺嘴角微微扬起:“秋雅,我这招釜底抽薪怎么样?”
“还不错,但我觉得光怂恿这些人改签短约伤害并不大,毕竟哪怕一个人三百六十个人也才三千六,而我们那批存货整整有一千多箱,价值两万多,如果许文东借着这股风把货折腾出去,他手里的现金真可能让厂子起死回生,所以一定要阻断他的现金流。”
“你说的没错,可还有什么办法呢?”
“长顺,你不会忘了那张债务清单吧?”
许长顺拍了下脑门:“瞧我这脑袋,通知赵老板他们去要账不就行了。”
许长顺刚要下去打电话,王秋雅却突然拉住了他:“记得告诉那几个老板,许文东有钱,让他们去厂子闹,闹得越大越好。”
王秋雅冷冷一笑:“他想翻身,做梦去吧!”
那是发生在一年之后的事,父亲病重卧床,二哥彻底掌握了许家的话语权,而后便以许文东偷厂里东西为由将他赶了出去,没过多久又把父母送进了养老院。
当时,是一无所有的姜然把他们三口接到了出租屋,不仅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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