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争吵后,祁泽安整整七天都没再回家,手机也安安静静的没有一句关心。不过我很清楚他的行踪,因为江棠总会时刻向我更新她和祁泽安的行程。祁泽安陪她去看了樱花,在樱花...

那次争吵后,祁泽安整整七天都没再回家,手机也安安静静的没有一句关心。
不过我很清楚他的行踪,因为江棠总会时刻向我更新她和祁泽安的行程。
祁泽安陪她去看了樱花,在樱花园里为她举办了音乐会,二人琴瑟和鸣很是登对。
实况图里时不时有声音夸赞她们是天生一对。
祁泽安从不解释,江棠也只是低下泛红的脸颊。
甚至在音乐会结束后,二人在舞台上激情拥吻。
附带的还有一条文字消息。
清淼,这是我们外国的礼仪,你千万别介意。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和泽安很好你不用担心。
随后祁泽安和江棠同时更新了一条朋友圈,一尊二人十指相扣的石膏手膜。
配文:
余生只愿与心爱之人携手共度
而江棠纤细的无名指上,有一道凸起的戒痕。
但很快,这条朋友被秒删了。
若是以前,我一定会发了疯般打电话质问,将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但如今,我已经不在意了。
手机轻微的震动声,将我的思绪拉回。
宋小姐这是您和祁先生第十八次推迟婚礼了,婚礼场地已经重新布置了,您看需不需再亲自过来确定一下?
以前每一次推迟婚礼,我虽有短暂的失落,但总会很快调整好心态。
用至少嫁给他的是我的理由来麻痹自己,亲自设计了十七的婚礼。
但这次我累了。
我刚准备回复消息,祁泽安推门进来。
见我坐在客厅,他愣了一瞬,随后脱下外套从身后环住我。
清甜的香水闻袭来,是我讨厌的柠檬味。
“抱歉,这两天工作太忙,你手好点没?”
我敷衍地摇了摇头,祁泽安有些愧疚的拉我的右手,轻轻吹气。
“对不起,那天是我气昏了头,你别放在心上,好不好?”
听见他的话,我心里止不住的冷笑。
“我给你带了礼物。”他取出一个镶有樱花图案的礼盒,里面有一条精美的樱花项链。
如果我没记错,这条项链昨天还戴在江棠脖子上。
拒绝的话未出口,他已经替我戴上了项链。
“淼淼......”他犹豫着开口,“你现在手还没恢复,新谱的那首曲,不如让棠棠去替你弹。”
我端详着他,今日的他,眉眼极温柔。
像极了我和他在音乐展上初见的样子,当初的他发自肺腑的赞扬我,而今天同样的模样,却是为了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自嘲一笑,我扯下脖子上的项链扔回盒子中。
“我的曲子她弹不了。”
此话无疑点燃了祁泽安的引线,方才的温柔荡然无存。
“弹不了?宋清淼别装清高了,棠棠弹不了,你一个残废就弹得了吗?”
“曲谱我已经给棠棠了,你同不同意她都会弹。”
话落,我傻愣在原地,本就碎了一地的心脏,在此刻彻底被碾压成粉。
右手的伤口处,因为他刚才的推搡渗出丝丝血迹。
“既然她想弹,那就给她吧......”
此话一出,祁泽安立马阴转晴。
“淼淼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棠棠为了帮我寻找心源,放弃了国外唾手可得的音乐奖,这是我欠她的。”
“你能理解我的,对吗?”
为了白月光的钢琴比赛,相爱七年的未婚夫第十七次推迟我们的婚礼。
并在比赛前夕砍下我的无名指,只因白月光说我夹伤她的手指,让她参加不了比赛。
断指之痛令我哭得撕心裂肺,他却搂着白月光,满眼冷漠。
“别装了,断根手指能有多痛?”
“何况你只是断了根手指,棠棠失去的是追寻一生的梦想!”
“这是你欠她的!”
心被他犀利的话语扎的千疮百孔。
他忘了,我的手指也本该在琴键上跳跃。
“下周婚礼推迟。”
他轻手覆上白月光泛红的手指。
“这一切与棠棠无关,是因为你的断指戴不了戒指。”
我攥着汩汩冒血的手掌终于醒悟。
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
“婚礼......取消吧......”
十指连心的痛苦,加上失血,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
但祁泽安和江棠的视线,还是一瞬间齐齐落在我身上。
祁泽安眼里的鄙夷又加重了几分。
“欲擒故纵?宋清淼你这些小把戏我见多了。”
钢琴比赛夺魁,不仅是江棠的梦想,也是我的梦想,更是妈妈临终前的遗愿。
现在早一分去医院,断指修复的机会就大一分。
苦涩涌上心头,我没有力气再与他争论,跪趴上前想要捡起血泊中的断指。
却在即将触碰断指的一瞬,江棠倏地冲上前,一脸无辜拉起我的手。
那根悬着订婚戒的断指,不偏不倚被她踩在脚下。
她委屈的望着我,举着那只自导自演夹红的手掌,“清淼,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夹伤我的手。”她举起手,“你看,棠棠的手已经不痛了,你别不要泽安哥哥。”
说话间,江棠扭动着身子,嘤嘤啜泣。而我的那根断指,被她的高跟鞋反复碾压。
“要是因为我影响了你们的感情,棠棠就真的不活了。”
说完,一颗小珍珠顺着她的眼尾滑落。
再一次惊叹她的演技,可我现在无心欣赏。
带血的手掌伸向她的脚踝,只是还未触碰到,她便惊叫着向后倒去。
“棠棠!”
祁泽安冲上前,小心将她扶起,厉声斥责我。
“宋清淼你别太恶毒,棠棠好心关心你,你居然推她?”
空气瞬间滞凝,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此刻手上的疼痛,不及心间的万分之一。
“泽安哥哥,清淼没有推我,是我自己没站稳你别怪她。”
江棠乖巧懂事的模样,惹得祁泽安一阵心疼,忙上前捧起她的脸颊拭泪。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替她说话,要是没了我,又该被人欺负了。”
江棠嘟嘴看着他,“那棠棠就一直留在泽安哥哥身边,好不好?”
祁泽安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顶,将她的头揽向胸口。
“好。”
视线渐渐模糊,但江棠眼底那抹得意的挑衅,还是悉数落在了我的眼中。
撑着最后一口气,我颤抖着手伸向断指。
祁泽安回神,抬脚踩住我的手背,语气没有一丝温度。
“还不快给棠棠道歉。”
他居高临下看着我,是不容拒绝的命令。
见我无动于衷,他脚下力道不断加重,剧痛顺着手臂传入心脏。
“我让你道歉!”
“泽安哥哥,棠棠不在意这些,先送清淼去医院吧。”
“她流了这么多血,万一影响以后弹琴就不好了。”
祁泽安不屑一笑,“不就流了点血,能有什么影响。”
脑袋越来越沉,眼前最后浮现的画面,是那个承诺会永远爱我的男人,亲昵地搂着别的女人说:
“会弹琴的,有棠棠一个就够了。”
浑浑噩噩中,我梦到很久以前的事。
祁泽安同我坐在黑白的琴架前四手连弹。
一曲毕,他牵起我的手细细打量,赞赏和爱意溢出眼眶。
“淼淼这么好看的手,以后一直弹琴给我听好不好?”
音乐戛然而止,不等我回答,他的五官赫然变得扭曲可怖,不顾我的求饶,手起刀落将我的无名指砍下。
我吓得睁大双眼惊慌坐起,鼻腔萦绕熟悉的香味。
是我的房间,床头还摆放着我和祁泽安亲昵的合照。
意识清醒一些后,我立马抬起自己的右手。
无名指的位置除了厚重的纱布外,空空如也。
心脏一沉,最后的一丝期许破灭。
“淼淼,你醒了?”
祁泽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他坐在床边,熟稔的翻转手中的苹果,直到一条完整的果皮从他手中滑落。
眼里满是温柔。
“伤口我让医生处理过了,没什么大问题。”
他将削好的苹果递到我眼前,似无事发生。
我一瞬不瞬看着他,热气氤氲在眼眶中。
“怎么?你不是最喜欢吃苹果吗?”
视线落在苹果上,胸腔中翻涌的情绪再也抑制不住,我抬手打掉眼前的苹果。
突如其来的动作,令祁泽安愣了一瞬,随即,他猛然起身冲我咆哮怒吼。
“宋清淼,你又发什么疯?”
心脏痛到发紧,我举起受伤的右手,气愤又绝望地质问:
“你管这叫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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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问题?你明明知道我以后还要弹琴。”
祁泽安捏了捏鼻梁,一脸不耐。
“你现在知道要弹琴了,那你故意夹伤棠棠时,有没有想过她也要弹琴。”
“她当初为了帮我寻找匹配的心源,放弃了国外努力的一切,明知这次比赛是她最期待的事,你却偏偏...”
祁泽安的嘴不停张合,我却再也听不清一个字。
他身体里的心脏,明明是妈妈捐赠给他的和江棠又有什么关系。
“我没有夹伤她的手,你身体里的心脏是我...”
“够了!”祁泽安呵斥着打断我的话,紧蹙起眉头,不耐烦说道,“都现在这样了,你还不肯承认是吗?”
“我说过我和棠棠早就断干净了,下个月和我结婚的人也只会是你,你为什么还总是要去刁难她?”
余下解释的话,被他凶狠的怒意击得粉碎。
委屈在决堤的边缘,我攥着泛白的手看着他,努力瞪着眼睛,但眼泪还是不争气的倾泻而出。
祁泽安察觉到我的情绪,神色闪过一丝愧疚。
抬手替我拭泪,被我偏头躲开。
“我的断指呢?”
耳边的手僵了一下,“医生说脱离时间太长了,所以...”
他将我揽入怀,放柔声音,“结婚后你主内就好,也用不到再弹琴了。”
“滚。”我的语气平淡如常,他恍若未闻。
直到我用尽全身力气,再度向他重复了一遍。
“滚!”
他一把推开我,“不可理喻,如果是棠棠她绝不会这样。”话落,他随手将一旁的果皮扔在我的脸上,“无痛呻吟,不愧是你妈的女儿。”
不给我反驳的机会,他摔门离去。
怒火过大,将墙上我与他的合照震得跌落下来,细密的裂痕爬满相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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