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把包袱塞进床底,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我赶紧躲进被子里,假装睡觉。贺筱进了门,摸了摸我的额头。甚至,用手指探了探我的鼻息。然后试探地叫了一句,“老公,睡着了吗?...

刚把包袱塞进床底,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我赶紧躲进被子里,假装睡觉。
贺筱进了门,摸了摸我的额头。
甚至,用手指探了探我的鼻息。
然后试探地叫了一句,“老公,睡着了吗?”
我抿唇不语,故意发出均匀的鼾声。
贺筱的声音瞬间变得冰冷,对进来的下人盘问。
“给他喂了安眠药了吗?”
王妈的声音响起,“喂了,掺在牛奶里。”
我紧握拳头,努力不发出一丝动静。
“绝育药有没有按时喂?”
贺筱继续盘问。
王妈语带愧疚,“每天都有喂。”
“小姐,能不能别这样了?”
“天天喂绝育药,姑爷他失去生育能力,很可怜的。”
贺筱大声斥责,“这是你一个下人该管的事吗?”
“这个垃圾,害得我们家宅不宁,当然得给他一点惩罚。”
王妈还想为我求情,“可是姑爷已经瞎了双眼!
这个惩罚已经够严重了……”贺筱打断她,“够了,不想干就滚!”
“如果还想干,就给我好好盯紧他,别让他跑了。”
王妈唯唯诺诺地答应着。
贺筱气急败坏地离开,狠狠地把门关上。
王妈跪在我的床前,低声抽泣。
“姑爷,对不起啊!”
“我也不想做这种缺德事,可我真的需要这份工作。”
我心如死灰,装作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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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睡前我心中生疑,把王妈端给我的牛奶倒掉。
没想到,会听到这些消息。
心中闪过刺痛:贺筱,我还能对你有什么幻想呢?
这一天,我活得像行尸走肉。
照常吃饭、休息,不露出任何端倪。
直到夜深人静,我才挎着包袱,行色匆匆地离开。
贺家后花园里有个逃生门没有堵死,我可以从那洞口离开。
可就在我钻进洞里,半截身子穿到墙外的时候,意外来了。
一双手硬生生地把我从洞里拽了回来!
“白显!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想私自逃走!”
贺筱的声音响彻了夜空,声音冰冷又无情。
我试图和她讲道理,“我只是想回去看看师傅!”
贺筱怒火中烧,“我说过了,你不能去!”
我语气强硬,“如果我非要回去不可呢?”
贺筱的声音像淬了冰让人胆寒,“如果你非要回去,就把手脚留下来!”
我震惊,简直不敢相信,曾经深情的妻子,会对我如此残忍!
但想到这两天听到的秘密,我又忽然惨烈一笑。
是了,她连我的眼睛都能戳瞎,连我生育的权利都能剥夺。
还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
我从包袱里掏出一把刀,那是下山前,师傅送给我防身的。
如今,我把刀柄放在她的手里,把刀尖朝向自己的心口。
“捅死我吧!
贺筱,捅死我就一了百了!”
我轻轻往刀口一撞,刀尖就刺进我的皮肤!
鲜红的血液不断涌出来。
贺筱失声尖叫,“疯子,你在干什么?”
她惊慌地把刀子拔出来,丢在地上。
然后大喊大叫,“来人!
快抢救姑爷!”
贺筱一副厌恶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白显,你真是倒胃口!”
我无言,跪了一路,膝盖早已痛得麻木。
车子驶进贺家,贺筱阴沉着脸色下了车。
我也跟着她下了车。
因为跪了太久,我的双腿发麻。
刚下车便朝着前面摔了过去,猝不及防地摔在贺筱的腿肚上。
我条件反射地道歉,磕头,求原谅。
贺筱拽着我的衣领,眼中的厌恶又浓了几分。
“怎么,又想勾引我?”
我拼命摇头,怎么敢呢?
三年虚情假意的婚姻,让我吃尽了苦头。
我恨不得离她远远的。
于是,我试探地提出,“贺小姐,我想回到山上。”
如今,我变得疯癫苍老,想必她也不愿再和我捆绑在一起。
贺筱马上拒绝,“白显,你还没得到教训吗?”
“你既然进了贺家,就永远都别想离开这里。”
说着,她把我拖回了客厅,让佣人拿来铁链,把我手脚锁住。
我绝望地看着这个生活过三年的家,就像看一个牢笼。
展博和贺英正在吃饭,看到我进来,停下来看我。
“这种疯癫肮脏的男人,你还接回贺家?”
“他就该死在外面!
别脏了我的眼!”
贺英开口就是一顿骂,表面骂的是她女儿。
实际上,骂的是我。
贺筱把我拽到展博面前,眸中闪过恨意。
“你不是喜欢跪吗?
你该跪的人是我小爸!”
“当初你毁了他的容,差点他了她的人生!”
“现在,你知错了吗?”
我看着展博那张依然漂亮光滑的脸,连一点印子都没有。
当初他自导自演划的那一刀,就擦破了点皮。
说毁容?
真的是造谣了!
可是,我说真话会有人相信吗?
既然她们颠倒是非,我只能陪她们演!
“我知错了!
求小爸原谅!”
我一边磕头,一边求饶。
展博满意地点点头,“都是一家人,没必要客气。”
然后指了指餐桌上的一个位置,“起来吃饭吧。”
我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心中却一阵作呕。
在疯人院里,每次大家吃着喷香的饭菜,我却被喂下肮脏的东西。
久而久之,吃饭成了我最恐惧的事情。
每次闻到饭香味,我想起的是那些不堪的记忆。
贺筱看我还跪在地上,显然很不满。
“小爸让你起来吃饭,你没听到吗?”
我忍着恶心,浑浑噩噩地站了起来。
双膝因为长期下跪,破皮溃烂,血水渗透了裤子。
贺筱大概看到了那些血迹,眼神嫌恶。
“就跪这么一会流血了,你还真是娇弱。”
“无父无母的出家人,却端着大少爷的架子。”
我忍着疼痛,坐到椅子上。
一点膝盖伤,又算得了什么。
我浑身都是这样的伤疤,没有一块皮肤是好的。
因为太痛,饭还没有吃,我便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我看到贺筱坐在病床前发呆。
她前面,摆着一份病历报告,诊断触目惊心:病人长期遭受虐待,精神抑郁、失常;全身长期遭受殴打,多处骨折,内脏受损严重,全身皮肤溃烂感染;长期挨饿,被强行塞下不洁食物,导致胃癌,发展到晚期。
瞬间,门口的几名下人立刻冲进来,按住我的手脚。
我死命挣扎,不甘道,“贺筱,你都不调查一下真相吗?”
贺筱不假思索,“我相信小爸,只有你害他,他不会害你!”
展博窝在贺筱的怀里,眼带挑衅地看着我。
我被送进了疯人院,被展博雇来的病友整整虐待了一年。
出院那天,贺筱来接我。
看到我浑身污脏,头发花白,看起来老了二三十岁。
她厌恶地后退了几步,似乎不敢认我。
我下意识地给她下跪,狂扇自己巴掌!
“对不起!
对不起!
贺小姐,是我冲撞了你!”
举手的那一瞬间,宽大的衣袖褪了下来,露出我满是伤痕的手腕。
贺筱震怒,她靠近我,拽住我瘦弱伤残的手,“谁干的?”
我呆滞了好几秒,不是她和展博派人虐待我的吗?
现在,又装什么无辜?
没看到我回答,她忽然冷笑了一声。
“没有我的允许,谁敢动贺家的人?”
“白显,你真会演!
要不然,让你在疯人院再待几年演个够?”
我连忙给贺筱磕头,“贺小姐,求你接我回去吧!”
“我在疯人院里再也待不下去了,他们天天喂我屎和尿!”
“每天夜里扒光我的衣服,轮流在我身上抽打,我会死的!”
我嚎啕大哭,朝她狂磕头,嗑得额头都渗出了几摊血。
贺筱有些不忍,忙阻止我,“行了,我可以接你回去。”
随即,又嫌恶地捂着鼻子,指了指路边的公共厕所。
“去洗一下,太臭了,别弄脏我的车!”
我欣喜若狂,转身去公厕洗澡。
贺筱喊住我,从车子里拿出一袋衣服,丢给我,“这是展博的衣服,便宜你了。”
我顾不上众人的诧异的目光,进了厕所就扒掉浑身脏臭的衣服。
然后用冷水把自己狠狠冲洗了一番。
因为太臭,我还用了清洁阿姨放在厕所里的洗洁精进行清洗。
在疯人院里,我没有洗澡的权利。
病友说,要让我像垃圾一样,发烂发臭,女人就不会对我感兴趣。
足足清洗了半个小时,我才换上展博的衣服,走出公厕。
贺筱不耐烦,“快上车!”
我唯唯诺诺地爬上了车子,缩在角落里。
贺筱竟然坐在我身边,没有嫌弃我。
“展博的衣服穿在你身上,还挺好看。”
她难得夸了一句。
我连忙奉承,“贺小姐选衣服有眼光!”
贺筱忽然莫名其妙地发怒,“我夸的是衣服吗?”
“还有,我是你妻子,你贺小姐长贺小姐短的,膈应谁?”
“你毁了展博的容,不过是罚你住一年疯人院,还记仇了?”
我下意识地朝她跪了下来,不断地扇自己巴掌。
“对不起,是我惹您生气了。”
贺筱怒火中烧,一把捉住我的手,“白显,你什么时候变成这副自甘轻贱的样子了?”
“从前,你不是骨头挺硬的吗?”
我内心冷笑,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不是拜你所赐吗?
面上,却是一副恐惧的表情。
我把自己的脸递了上去,“贺小姐生气了,可以打我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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