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机收了起来,抚着儿子的小脑袋瓜:“可乐,爸爸带你去游乐场玩滑滑梯好不好?”可乐是我儿子的小名。因为我爱喝可乐,程心就给他起了这样一个名字。以前我不太喜欢孩...

我把手机收了起来,抚着儿子的小脑袋瓜:“可乐,爸爸带你去游乐场玩滑滑梯好不好?”
可乐是我儿子的小名。
因为我爱喝可乐,程心就给他起了这样一个名字。
以前我不太喜欢孩子,总感觉太吵太闹,惹人嫌。
但当这个小家伙来到世上以后,我发现原来我不是不喜欢孩子,只是不喜欢别人家的孩子。
也许是到了父爱泛滥的年纪吧,现在我不管看谁家的孩子,眼神里都是温柔。
“好耶、好耶。”
一听到去游乐场,可乐挥舞着白嫩的奶香小手,兴奋得差点跳起来,他最喜欢去游乐场玩了。
小家伙连走路都不太稳呢,却总喜欢跟在大孩子屁股后面乱跑,把我累得够呛。
玩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可乐奶奶打电话过来说,可乐的饭做好了,我才带着他依依不舍的回了家。
“来,穿上罩衣,奶奶喂可乐吃饭,好不好?”
老妈把孩子接了过去。
我去了书房。
如果我在旁边,小家伙不认真吃饭。
关上门,我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脑海里总是浮现程心头发凌乱,脸色绯红的一幕。
同床共枕十几年了,要说了解,没有人比我更了解程心。
她只有在床事的时候,才是那样的表情……
但她一直都是一个谨小慎微、骨子里又有点清高的女人,她怎么会、怎么敢呢?
我心里很烦躁。
拿出手机,食指胡乱的在屏幕上划着。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划什么,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控制住大脑不胡思乱想。
这一天我都是在煎熬中度过的。
晚上,程心下班回来。
一天没见到妈妈的可乐兴奋的扑了上去,但她却笑着躲开了。
“可乐乖,妈妈先去洗漱一下,一会再抱可乐好不好?”
小家伙扑了个空,委屈巴巴的,大眼睛里泪光闪闪,似乎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不给自己抱抱……
“可乐,我们骑马好不好?”
我弯下身体,趴在客厅的垫子上,拍了拍自己的后背。
小家伙听了,瞬间大雨转晴,兴高采烈的爬了上来,抱着我的脖颈:“驾驾驾……”
老妈看了一眼在卫生间洗漱的儿媳妇,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可乐,奶奶要回老家了,你要乖乖听爸爸的话。”
奶奶抱着小家伙道别。
可乐爷爷腰椎间盘突出的老毛病又犯了,她明天带他去医院做检查。
本来我要送她的,但老家有车过来,刚好顺路,老妈搭车回去。
“妈,你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回个电话。”
从市里到老家,开车一个多小时,没什么好担心的。
况且开车的是小叔家的堂弟,自家人,信得过。
“奶奶……再见。”
把奶奶送到电梯口,小家伙奶声奶气的挥舞着白嫩小手。
程心在单位食堂吃过饭了,洗漱完她陪孩子玩。
我趁她不注意,把一瓶无色无味的药水涂抹在她手机的home键上,吹干后给她发了一个智能扫地机的商品链接:
“我觉得这台扫地机的性能比你前几天看的那台好,要不买这一台吧?”
程心见小家伙在垫子上认真的玩挖掘机,便拿起手机,但按了几次指纹都没有识别成功。
没办法,只能输入密码。
她手机背对着我,但我通过她手指上下移动的方位,判断出手机密码是孩子生日的六位数字,只不过是倒过来的。
知道手机密码的那一刻,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欣喜。
相反,我的心情更加的矛盾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查程心的手机。
没查到什么一切都好,但万一查到了什么……
我们十几年的夫妻感情,甚至是这个家都完了!
但如果这件原则性的问题不弄清楚,我们夫妻间的猜忌将会越来越大,最终还是一地鸡毛。
我心里很乱。
晚上的夜跑比平时多跑了两圈。
回来的时候,程心和可乐早就睡着了。
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一直亮着,播放的是超级宝贝赳赳,通知栏里有一条十分钟前收到的微信信息。
手机是静音模式,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拿起了手机。
打开微信,是一个用火星文网名且没有任何备注的人发过来的:
“上面找我谈过话了,我应该很快就能提副科。”
乍一看,这条信息很普通,没有任何问题。
但如果往深处想,却是疑点重重:
第一,什么样的同事关系,才会在三更半夜像报喜一样聊工作升迁的事情?
第二,如果是正常的同事关系,为什么没有备注姓名呢?
第三,对话框里只有这一条聊天信息,前面的聊天记录呢?删除了吗?为什么要删除?
我不是福尔摩斯,也不是名侦探柯南,但即便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情不简单。
我拿着程心的手机去了书房,顺手还把门反锁了。
快速的把程心微信里和其他人的聊天记录以及企鹅号的聊天记录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我复制了“火星文”的微信名,然后在程心加入的群里逐个搜索,最终在单位的一个工作群里,找到了头像和名字都跟“火星文”相吻合的人。
这个人叫韩英俊。
我估计这就是他的真实姓名。
因为这是单位的工作群,他们单位的性质,是不可能允许员工用昵称和化名的。
人找到了,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发信息质问他为什么大晚上不睡觉跟我老婆闲聊?
不合适不说,还有可能打草惊蛇。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两眼一抹黑,手里没有任何关于他们两个的信息。
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程心是否真的出轨了。
我想了想,用程心的微信回复:“恭喜了。”
本以为韩英俊会回复的,结果等了十来分钟,对方没有任何回应。
我不敢多聊,怕露出马脚。
但我又很不甘心。
于是又试探着发了一句:“睡了吗?”
对方依旧没有回应。
看来想从韩英俊这里套话是不可能了。
我找到数据线,把手机连到电脑上,然后下载了一个删除信息恢复的软件,准备恢复程心删除的聊天记录……
程心的手机是几年前买的,内存不大,只有128G,但即便如此,也足足读取了两个多小时。
我焦急的等待着,第一次感觉时间是如此的漫长,简直度秒如年。
不知道过了多久,进度条终于走完。
我迫不及待的检查起来。
聊天记录恢复得不完整,断断续续的,并且大多是一些残缺不全、没有名字和头像的对话。
即便如此,也能发现很多线索。
比如某天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有人给程心发信息:“你下来接我吧,我已经到……”
或者程心抱怨:“你怎么一进我办公室就动手动脚啊?他们还没走呢,万一被……”
还有程心给对方发的信息:“想你啦,你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回话,我都……”
虽然省略号里隐藏的内容需要付费才能看到,但我的心已经凉透了。
从我踏进纪检委大门的那一刻起,程心我们两个正式站到了彼此的对立面。
我们就像重量不对等的两个人,坐在跷跷板的两端,一边升起来,另外一边必然要落下去。
在这之前,不管程心做错了什么,她都是我法律意义上的妻子,是我儿子的亲生母亲。
哪怕她出轨了,我也只是诉诸于她们单位内部的规章制度,希望通过这种“内部途径”来解决。
但从现在开始,在法律层面,我们变成了敌对关系。
我们两个为了各自的诉求,使出了浑身解数寻找对方的弱点,然后把最凶最狠的刀子,捅向对方最柔软的地方……
同时,这也意味着,我把程心单位的领导们彻底得罪了。
在他们看来,他们已经对程心和韩英俊两个人做出了免职的“处罚”,而我还不识抬举,一意孤行的要去纪检委举报,这无疑是赤裸裸的打他们的脸。
但我既然来了纪检委,说明我已经彻底豁出去了。
得罪就得罪吧,别说你们不是我的领导,就算是,又如何呢?
面子我可以不要,工作我也可以不要,但这口气却不能不要。
程心和韩英俊这对婚内出轨的狗男女,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
以前在明珠市打拼的时候,我创过业,开过公司,当然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
但我压根就没有想过去调查韩英俊的家庭背景,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
难道我会因为知道了他背景强大,而选择忍气吞声咽下这口气吗?
不可能!
既然如此,调查与不调查,又有什么区别呢?
所以,得罪程心单位的领导,得罪韩英俊背后的靠山,这些我都不在意。
我在意的,是我作为一个男人有仇报仇有冤申冤的决心,既不退缩也不妥协,不报此仇誓不罢休!
当然,报仇有很多种方法。
我上有老下有小,不可能诉诸暴力。
所以我选择一条最文明也是最残酷的复仇方式:毁了他们最在乎最珍惜的东西!
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情,还想往上爬,还想升官发财?
做梦去吧!
纪检委接受了我的举报。
工作人员拿着摄像机,对着手机上的证据拍照存档。
旁边还有一个人全程拍照记录,整个过程很正式,也很严肃。
“你的举报已经受理了,我们会尽快核实你提供的举报材料,有结果了会及时通知你的。”
接待我的主任名叫周铭伟,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长得有点像中学时候的班主任,面目严肃,不苟言笑。
我向他道了谢,又问了一些举报相关的问题,周主任耐心的一一为我做出了解答。
我提供的证据链很完整,甚至包括我跟韩英俊视频的时候偷偷录制的视频画面,这些足以证明他们两个婚内出轨,并且不排除有权色交易的嫌疑。
我原以为很快会有结果的,但等了一星期,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给周铭伟主任打了个电话,问他调查的结果怎么样了。
周主任回复说,两个当事人都请了病假,一直没去公司上班,工作人员跑了两趟,别说核实情况了,连当事人的面都没见着。
周主任解释说,纪检委不是执法机关,不能强制传唤,甚至不能在当事人身体不适的时候进行问询,所以他们也没办法。
我有点头大:“那要是他们一直装病怎么办,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周主任说:“单位有单位的章程规定,请病假不是你说生病了就可以,要有三甲医院的证明才行。”
三甲医院的证明?
韩英俊的父亲是前卫建委的,母亲是二院的,开个假证明,对他来说还不是信手拈来!
这就是阳谋。
我知道韩英俊是在装病,韩英俊也知道我知道他是在装病的,但我就是拿他没辙。
人家各种三甲医院正规手续齐全,你能怎么办?
下午我哄可乐午睡的时候,董进打过来了电话,我看小家伙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就没接。
等小家伙睡熟以后,我才悄悄关上卧室的门,给他回了过去。
“有人在暗地里调查你。”
董进言简意赅,向我透露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我怔了一下:“调查我?”
“对,打听到了我这里,还问你的工作情况,包括你之前经手的那些项目,尤其是跟钱有关的……”
我瞬间明白了,这是有人准备搞我呢。
不过在这方面,我还真不怕查。
工作三年,我大大小小经手了不少项目,但我一直恪守单位的规章制度,一针一线都没有往自己口袋里装。
我虽然是躺平心态,但做事情,凭的是专业和良心。
我又不缺钱,为什么要冒这样的风险弄那仨瓜俩枣呢?
你们尽管查,要是能查出来一个黑点,都算老子输。
“方鸣,敌暗我明,你要小心一点。”
董进的电话刚挂断一会,梅大姐的电话打过来了:“小鸣,得罪什么人了吗?”
她也听到风声了。
“梅姐,我对XXX单位(前妻单位)免职的处理结果不满意,去纪检委举报了。”
电话那头略微顿了一下:“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要是有人敢犯浑……他妈的,真当老娘没脾气是吧?太欺负人了!”
晚上的时候,老任也打电话过来了。
他说话的语气跟梅大姐一样,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方鸣啊,按正常的流程走,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老任的话里憋着一股子火气,你们的员工是人,我们的员工就不是人了吗?
我没找你们麻烦,你们反倒先找上门来了,真当我是吃素的?
大家虽然是兄弟单位,但老话说得好,亲兄弟明算账,你们要是敢把手伸到我这一亩三分地来,那就别怪老子心黑手狠了!
这件事本来是我、程心、韩英俊三人之间的私事,跟各自所在的单位无关。
但是现在,有人竟然跨过了红线,私下里调查我,妄图找我的黑料……
这犯了大忌,领导们也不能装聋作哑了,不得不下场。
吃完饭,差不多到约定的时间了。
胡志超送我去了万世嘉合小区,秦忠和的家就住在这里。
“你进去吧,哥们在外面等着。”
我是来走流程的,不是来打架的,况且对方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领导,老胡不方便过去。
我点点头下了车。
在小区门口给秦忠和打了个电话。
没过多久,一个头发花白的地中海老头,和蔼可亲的走了出来。
我忙迎了上去:“秦叔,给您添麻烦了。”
我听说过秦忠和以前做过的不少事迹,知道这是一个愿意干实事也肯干实事的人,对他我是心怀敬意的。
秦忠和面带微笑的招呼我:“走吧,上楼进屋说,尝尝我亲手给你泡的信阳毛尖……”
到屋里分宾主坐下,照例寒暄了几句,我俩兴致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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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于是就切入了正题。
秦忠和一边泡茶一边说道:
“小方啊,你也是在大城市历练过的人,见过大世面,按理说,应该能沉得住气的,但不是叔说你,这件事你办的有点鲁莽了,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的嘛,为什么要闹这么大动静呢?”
“叔,不瞒您说,我这样做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为的是不想给自己留退路,拒绝任何可以妥协和解的可能,我只想要一个公道。”
秦忠和泡茶的手微微顿了一下,旋即一脸苦笑:“小方啊,你有什么诉求都可以向组织反馈嘛,真没必要用这种激进的方式。”
“我的诉求很简单,不妥协,不委曲求全,公事公办,程心和韩英俊两个人都是党员干部,依照章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你这……哎!”
秦忠和大概是没有想到我态度这么坚决,他食指向上指了指:“这事闹得,你不知道,上面都炸锅了。”
“叔,你别吓我,不至于啊。”
我就是一个小科员,芝麻绿豆大小,扔到水里连泡都不会冒的那种。
就我这点破事,除了让吃瓜群众消遣乐呵一下,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谁会在意呢?
当时我的格局小了,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我只是单纯的站在一个受害者的立场上进行维权,但这事却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我成了他们手里杀人的刀。
我是维权,他们是夺权!
随着事情越闹越大,幕后黑手最终也被揪了出来。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后面我会讲到。
当下我拿出程心的手机,准备把韩英俊他们两个的聊天记录有选择的给秦忠和看。
打开微信,我愣了一下。
所有程心加入的工作群,全都被群主踢了出去。
最搞笑的是,有两个工作群的群主是韩英俊,在我举报信和聊天记录发出的一刹那,他直接把程心踢出了工作群,几乎是秒操作。
但信息都发出去了,踢出去有什么用呢?
可能是为了防止我再曝出什么更劲爆的信息吧。
“叔,大家都是成年人,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就像电影台词里说的,矮要承认,挨打站稳。既然事情都已经做了,那就应该有接受惩罚的觉悟。”
秦忠和听了,脸上愁容惨淡,也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
“你说得对,都是成年人,做错了事必须要接受惩罚。但现在的问题是,事情闹的太大了,单位也会被拖下水的,你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这事一旦处理不好,有很多人要跟着遭殃啊。”
秦忠和站得高,看得远。
各级地方单位都一样,水太深了,因为各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结果拔出萝卜带出泥,让一大群原本与这件事没有关系的人跟着遭殃。
秦忠和是搞舆情管控的高手,他大概已经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所以才跟我说刚才那番话。
但我当时报仇心切,没有往这方面想,这为我接下来几乎成了整个洛城所有公职人员的公敌埋下了伏笔。
程心和韩英俊两个人婚内出轨的事情明明证据确凿,但就是无法还我一个公道。
我连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只是简单的维权,竟然遭到了那么大的阻力,以至于最后进去了很多人,也死了很多人。
在经历了漫长的三年煎熬后,韩英俊被双开的通知才落到我的手上。
而那时,早已物是人非,我再也没有了当初的锐气。
算了,都过去了,不感叹了。
接着说秦忠和我们两个的谈话吧。
“这样吧,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由单位出面,让韩英俊给你做出足够补偿,你看怎么样?”
我一听不乐意了:“叔,您这话说得,我家都被毁了,孩子甚至都没有妈了,这是钱能解决的事吗?再说,怎么补偿?按次收费,还是包年?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见我情绪激动,秦忠和忙安抚说:“小方,你别激动,既然你不想私了,那只能公事公办了。”
“怎么公事公办?”
“明天你带着举证材料来单位,写一封举报信,递到纪检委。”
“行。”
跟秦忠和约定好明天去他们单位的大概时间,以及需要准备的相关举证材料等,又随便聊了一些题外话,我便起身告辞了。
从秦忠和家出来,胡志超问:“怎么说?”
我耸耸肩,故作轻松:“公事公办呗。”
胡志超哈哈一笑,给了我一拳头:
“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就这么干,一定要闹他个底朝天,不死不休,这耻辱咱不能白受!说真的,哥们刚才还真怕你被那老头洗脑,最后忍气吞声的私了……”
他说着,朝我挤眉弄眼:“走吧,上车,哥们带你去个好玩地方,给你找几个女大学生解解闷,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快乐,属于男人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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