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的楼家父子,灰溜溜的跑出了家门。天。渐渐的黑了下来。彩虹镇全镇搜寻崔明宇的行动,也无奈的暂时终止。崔明宇这个大活人,就像是忽然从世界上蒸发了那样...

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的楼家父子,灰溜溜的跑出了家门。
天。
渐渐的黑了下来。
彩虹镇全镇搜寻崔明宇的行动,也无奈的暂时终止。
崔明宇这个大活人,就像是忽然从世界上蒸发了那样。
谁都找不到。
甚至派出所的民警,把镇子周围的枯井,都给搜索了一遍,也没找到人。
云湖县的县长赵刚,在华灯初上时,才无奈的返回了县里。
张良华第一次,在恭送赵县离开时,没有帮他开车门。
主抓工商口的副镇长的办公室内。
楼婧怡静静的坐在办公桌后,一动不动的样子,犹如一尊雕塑。
她不想回家。
因为她母亲和弟弟,就在她家门口等着她。
说是有十万火急的事,要和她协商。
她不用去也知道,那娘儿俩说的十万火急的大事,是什么。
“明宇肯定是对我彻底失望后,离开了彩虹镇,回到了他该去的地方。这样也好。起码赵政钧这种丧心病狂的狗东西,再也无法伤害他了。至于我。呵呵,就是个背叛爱情和家庭的贱女人罢了!就该一辈子,都生活在悔恨的痛苦中,昼夜饱受折磨。”
楼婧怡忽然呵呵轻笑,全身心的放松,站起来快步出门。
她没有回家。
她开着车子,沿着坑坑洼洼的道路,来到了闵家村。
村东头。
有一家废墟!
院子里,扎了个窝棚。
这是老闵等人帮闵柔扎起来,暂时供她们临时栖身所用。
闵柔正蹲在一个泥土炉子前,默默的烧火,准备给妹妹下面条吃。
一辆车,忽然停在了不远处。
闵柔抬起头看去。
当她看到那个穿着相当有品的漂亮女人,迈步走下来后,眼眸里立即有怨毒的火焰,一闪即逝。
声音沙哑说:“楼镇长,请您行行好,放过我们姐妹俩吧。我们以后,再也不敢找您未婚夫讨要公道了。”
借着车灯的亮光,看着披麻戴孝的闵柔,尽管楼婧怡很清楚自己并没有伤害过她,可心里还是非常的愧疚。
她快步走到了闵柔的面前,说:“闵柔,我怎么会伤害你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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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柔没说话,只是在楼婧怡走过来后,迅速后退了两步。
“姐,谁来了?”
她背后的窝棚里,传来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六岁的闵娇从窝棚里走了出来,看到楼婧怡后,立即打了个冷颤。
就像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人,慌忙抱住了姐姐的胳膊。
闵娇虽说年龄小,却也懂点事了。
昨天姐姐带着她,跪在这个漂亮的女人面前,求她把逼死母亲的凶手交出来的那一幕,闵娇记得很清楚,更意识到楼婧怡就是个坏人!
闵娇看到自己的反应,真像一把刀,狠狠刺在楼婧怡的心上。
她连忙后退了两步,以免吓到孩子。
“闵柔,我今晚过来,主要有三件事。”
楼婧怡很干脆的说:“第一件事,我郑重的告诉你。我当初确实是被猪油蒙了心,才和我丈夫离了婚,想嫁给赵政钧。但直到现在,我也没和他正式确认过未婚关系,更是连手都没牵过。知道他做了伤害你父母的事后,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再和他交往的。因此我希望,你不要把他当做我的什么人。”
闵柔没说话。
只是抬手轻抚着小妹的头顶,示意她不要害怕。
“第二件事。”
楼婧怡抬头,看了眼闵家的废墟,才说:“你们今晚跟我去镇上,住在我家里。放心,我家就我一个人住。”
半小时。
短短半小时内,楼婧怡这两年内引进来的十多家企业的老板,全都齐聚彩虹镇政府,要求洽谈撤资意向。
哪怕是明知道单方面撕毁投资条约,会给本企业带来很大的损失,他们也要撤资。
为什么呢?
没有任何的理由,就是单纯的撤资!
再加上足可以影响楼婧怡、张良华俩人前途的未来集团,也忽然终止了和彩虹镇的投资意向,彩虹镇的整个高层班子,全都毛了手脚。
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这么多的企业,忽然一起要求撤资,肯定会惊动云湖县,乃至青山市的!
只要是个智商正常的人,就能从中看出,彩虹镇的领导班子,肯定犯下了无法弥补的大错。
张良华等人别说是高升了,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保住当前的位子,就已经很不错了。
他们哪儿还顾得上,再去追查农技站被盗的事?
“立即把所有的企业老板,都请到礼堂内!”
张良华声音发颤的,喝令政府办主任严明。
严明转身飞奔而去。
镇大院内的“兵荒马乱”,引起了独自在书记办公室内的赵政钧的注意。
他连忙出门,随便拽住了一个工作人员,询问怎么回事。
“楼副镇这两年引进来的企业,忽然全都要撤资。”
那个工作人员随口说了句,就脚步匆匆的走了。
“楼婧怡这两年引进来的企业,忽然全都撤资?”
赵政钧也有些懵。
不过他还是有点智商的,马上就意识到彩虹镇出现了大问题,还有可能会连累到他的县长父亲。
全县十二个乡镇之一的彩虹镇,经济忽然出现了大问题,身为县长的赵刚,肯定也跑不了责任。
赵政钧也顾不上崔明宇的事了,连忙跑回办公室,拿起话筒呼叫他爸。
“什么?”
赵刚接到儿子汇报的消息后,顿时大吃一惊:“你说的是真的?”
“是的。”
赵政钧用力点头:“我亲眼看到镇大院内好多人,张叔叔(张良华)他们都满脸的惊慌。”
“好,我知道了。”
赵刚也顾不上多问了,他得赶紧来彩虹镇看看是咋回事。
这种事赵政钧又帮不上忙,索性溜达出了镇大院,准备去派出所里“看望下”崔明宇。
凑巧。
他在大院门口看到了“未来舅子”楼晓刚。
俩人对望了眼,会心一笑:“走,一起去看望崔明宇。”
他们刚走,一辆小皮卡载着几个人,敲锣打鼓的来到了镇大院门口。
“这又是谁来了?”
“还敲着锣,打着鼓的。”
“希望是好事吧。”
已经成为惊弓之鸟的政府办主任严明,连忙跑过去问问怎么回事。
小皮卡上有几个人跳了下来。
其中一个人双手捧着个红色卷轴。
随手一抛——
那是一面大红色的锦旗!
看到这面喜庆的锦旗后,正在带领各位老板前往礼堂内洽谈的张良华等人,顿时心中松了口气。
总算发生了一件,还算是喜庆的好事。
可当大家看清楚锦旗上的字后,脸色却立即变得精彩纷呈了起来。
“衷心感谢彩虹镇的崔明宇同志,舍身救人。”
严明看到这行字后,连忙询问送锦旗的人,是怎么回事。
“同志,您好,是这样的。”
一个中年男人双手握着严明的手,开始娓娓道来。
中年男人叫赵东升。
是省城青山机械厂的一个车间主任。
就在昨天傍晚,他那个才上小学三年级的小女儿,放学回家路上贪玩,在河边和同学打闹时,不慎失足落水。
当前恰逢汛期,河水很深。
因此河边虽说有很多人,却没谁敢轻易下手救人。
眼看孩子即将溺水而亡时,有人忽然跳进了河里。
这个及时把小女孩救上来的人,就是彩虹镇的崔明宇。
他不但救上了孩子,还把孩子送到了医院。
赵东升得知女儿出事后,慌忙赶去了医院。
握着崔明宇的手,一个劲的道谢。
孩子彻底脱离生命危险后,赵东升就把崔明宇请到了家里,摆酒款待时,现场拿出了一千块。
可崔明宇说什么都不要。
看他确实不收,赵东升更加钦佩他,唯有和他接连碰杯,以表示感谢。
一直喝到半夜,崔明宇喝多了,直接留宿在了赵东升家。
今天一早,赵东升才借用单位的小轿车,把他送回了彩虹镇。
正所谓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崔明宇却什么都不要,赵东升心中实在过意不去,于是就弄了个锦旗,敲锣打鼓的送来了彩虹镇。
听赵东升说完后——
张良华立即和董磊面面相觑。
老镇长等人,也都飞快的对视了一眼。
农技站的一万块,是昨晚深夜被盗的。
但崔明宇昨晚就在青山市,赵东升一家可以给作证!
那么崔明宇就没有作案时间。
“妈的,这种喜事算什么喜事?”
张良华暗中骂了句时,楼婧怡则悄悄的松了口气,眉头却又为各位老板集体撤资的事,紧紧的锁在了一起。
赵东升讲述完毕后,就追问崔明宇同志在哪儿?
是啊。
崔明宇现在哪儿呢?
他正被关押在派出所内。
目前,崔明宇只是重大嫌疑人,还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就是他破锁盗窃,因此只是被关着,却没有被戴铐子。
门开了。
坐在铁椅子上想事的崔明宇,抬头看去,就看到赵政钧和楼晓刚,出现在了门口。
赵政钧让楼晓刚在门外等。
他自己走进来后,关上了房门。
“崔明宇,这下你老实了吧?”
赵政钧俯视着崔明宇,微微狞笑:“我觉得,你现在差不多该明白了。”
崔明宇点了点头,问:“是你设套,诬陷我。”
“回答正确。就是我设套把你送进来的。农技站的那一万块,我和楼晓刚分了。但这口锅,你必须得背!”
赵政钧满脸的得意,又骂道:“妈的,你一个破技术员,也敢打我!实话告诉你,我不但会夺走你老婆,还要让你把牢底坐穿!只有这样,楼婧怡才会对你彻底的死心。我才不用担心,可能会遭到你的报复。”
崔明宇就像看傻逼那样的,看着赵政钧,却没说话。
他的冷静,让赵政钧没有丝毫的成就感。
赵政钧决定加点料:“傻逼,你安心蹲大牢,我会帮把楼婧怡照顾好的。啧啧,我只要想起楼婧怡那脸蛋,那身细皮嫩肉的。嘿嘿,我恨不得现在就扛起她那双大长腿,用力。”
用力!
崔明宇忽然抬手,一拳狠狠打在了赵政钧的脸上。
天亮了。
崔明宇早上六点就起来,步行了大约半小时,去镇上吃饭。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农技站在彩虹镇的北边两公里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路边,实在没地方去吃早餐。
宿舍和办公室内,倒是都有一千瓦的钨丝电炉子,也有面条。
可凑合一顿还行,如果一日三餐都吃清水下面条,当前年轻力壮的崔明宇可受不了。
今早四点多时,崔明宇就被饿醒了。
喝了一大杯白开水后,才算勉强的扛住了饿。
步行了差不多半小时,崔明宇才来到了镇上。
在过去的两年内,崔明宇和楼婧怡也很少做早餐,每天都是一起出来吃。
他也习惯了在“老闵包子铺”,要上几个包子,再喝上两碗米粥。
老顾客了,老闵早就认识了崔明宇,还知道他是楼镇的“夫人”,更知道他前两天刚被楼镇踹掉。
不过老闵并没有像某些人那样,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依旧像往常那样,和他热情的打招呼:“宇子,六个韭菜馅的包子,两碗米粥?”
“不。今早来六个肉包子。”
崔明宇用脚尖勾过一个小马扎,笑呵呵的说:“这两天可能是在长身体,胃口大开,素包子实在不抗饿了。”
“哈,你都多大了啊,还长身体?你现在长的,只能是皱纹了哦。”
老闵哈的一声笑,却麻利的给崔明宇,端来了他点的早餐。
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自行车铃铛声响起,崔明宇回头看去。
就看到几辆中年男女,各自带着一个人,满脸悲愤的样子,飞快的蹬着自行车,从路边明宇疾驰而去。
“唉,真可怜。”
老闵肯定认识这几个人里的某一个,知道他们遇到了什么事,这才重重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崔明宇有些好奇:“老闵,怎么了?你认识那些人,知道他们遭遇啥事了?”
“骑车子在前面的人,是我们村闵憨子的大舅子,就在前几天时,还因为来帮憨子收割小麦,在我这儿吃过包子呢。”
这时候吃饭的人不多,老闵也就坐在了崔明宇的对面,点上了一根烟。
闵憨子因打小憨里憨气,更因爹妈走得早,也没有兄弟姐妹,就是靠吃百家饭长大的。
这种人在农村里,要想找上老婆,那可得老天开眼。
老天还真开眼了。
闵憨子打光棍三十一岁那年,在外出赶集回来的路上,发现了有人落水。
闵憨子及时把人救了上来,是个才十八岁的,水灵灵的大姑娘。
就像小说里说的那样,大姑娘为了报恩,竟然不顾家人的强烈反对,以身相许了闵憨子。
婚后一年,大姑娘就生了个女儿。
六年前,俩人有要了个小女儿。
闵憨子的大女儿,不但继承了母亲的俊俏优点长得漂亮,而且学习也好,考上了县里的重点高中。
“那个女娃子有希望考大学,憨子两口子整天乐的找不到北。为了给女儿赚学费,在憨子不好找活时,他老婆就去了县城里,在一个大官家当保姆。”
老闵说:“本来挺好的。可昨天晚上,大官的儿子喝醉了酒回家后,看到憨子老婆年龄虽大,却依旧很漂亮,就当了禽兽。可憨子老婆是个烈性子的,在被糟蹋后给村里打了个电话,让憨子知道她遭遇了什么事后,就投河自杀了。憨子得到消息后,马上骑车子赶去县城,却在路上出了车祸。一下子,两口子全没了。”
看着摇头叹息的老闵,崔明宇的心情,也忽然沉重了下来。
不过具体是怎么回事,老闵也是道听途说。
崔明宇当前能做的,就是跟着叹息。
“楼镇,您来了?”
老闵忽然从马扎上站起来,和一个来吃饭的客人打招呼。
打完招呼后,老闵才觉得好像不对劲啊。
他下意识的看向了崔明宇。
崔明宇也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就看到身穿碎花白色长裙,踩着黑色小皮凉鞋、身材很好脸色却很憔悴的楼婧怡,就站在不远处,呆呆的看着他。
俩人四目相对——
一秒钟后,崔明宇就回过了头,继续吃饭。
他习惯了来老闵这边吃饭,楼婧怡也是。
崔明宇并没有因为她的到来,就影响了吃早饭的胃口。
从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刻起,他就把这个女人,当做了和自己无关的陌生人。
再说了。
昨晚从小就爱错了人的猪猪,都给他亲自打来了电话,也代表着崔明宇是名花有主的人了,自然不会对其他的任何女人,再有啥想法。
楼婧怡是憔悴也好,还是意气风发也罢,都和崔明宇无关!
楼婧怡默默的走到旁边的小桌前,要了两个素包,和一碗稀粥。
崔明宇吃一个包子,就吃一瓣大蒜,再喝一口米粥,胃口真心不错。
吃饱喝足,买单走人!
崔明宇还得在镇上买点蚊香,再买个新的蚊帐。
农技站那鬼地方,连一根美女毛都没有,可蚊子却他娘的一大群。
“老闵,多少钱?”
崔明宇习惯的喊了一嗓子,又习惯性的去口袋里摸手机,准备扫码付款。
可是这年头,哪儿来的智能手机?
还有就是,钱呢?
重回之前习惯了出门不带现金的崔明宇,今早外出吃饭,就没带现金。
其实以往他和楼婧怡外出吃饭时,每次也是她买单的。
这就有些尴尬了。
他只能对老闵讪笑:“嘿,抱歉啊,忘记带钱了。那个啥,先记账。等明天早上,我再给你送过来。放心,我绝对忘不了。”
“嗨,哪儿这么多事?就算是忘记了,不就是几个包子吗?”
老闵摆摆手,开始收拾碗筷,压根没往心里去。
“谢了啊。呃。”
崔明宇打了个饱嗝,站起来向老闵道谢时,就听旁边传来楼婧怡的声音:“老闵,他吃饭的钱,我给拿上。”
崔明宇立即皱眉,回头看去。
就看到楼婧怡从钱包里,拿出了五块钱,递向老闵。
老闵愣了下,却看向了崔明宇。
那意思是:“你前妻要帮你付账,我收啊?还是不收?”
“那就收下呗。”
崔明宇笑了下,又对楼婧怡随口说:“谢谢楼镇,请我吃肉包子。”
楼婧怡的脸,忽然蹭地飞红,眼眸也迅速亮起。
谢谢楼镇请我吃肉包子——
这句话,是崔明宇和楼婧怡每次抵死缠绵过后,必须说的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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