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我简单炒了两个菜,自己先吃了,看看外面,他们都没回来,公婆也都忙着出去买水果。我偷偷进去卧室,在衣柜深处找到江宇的存折,翻看一看,顿时冷笑。这么多年,江...

厨房里,我简单炒了两个菜,自己先吃了,看看外面,他们都没回来,公婆也都忙着出去买水果。
我偷偷进去卧室,在衣柜深处找到江宇的存折,翻看一看,顿时冷笑。
这么多年,江宇一直跟我说,工厂效益欠佳,他每天忙忙碌碌,每个月给我的家用也不过五十块钱。
五十块钱管着我们一家四口吃穿用度,我精打细算,把好的都留给他,自己一件衬衫穿了四年都舍不得换。
婆婆催我们要孩子,我也觉得不是时候。
殊不知,他竟然存了三万块!
这个年代五千块就能买一套房子,他居然存了三万,还跟我说效益不好。
他工资两百块,剩下的都给了江衡,说他们在省城开销大。
我就像个傻子,觉得他对我好,江衡那件事也可以忽略不计。
现在不可能了,我把存折偷偷收好,若无其事回去。
刚出去,就碰上江宇,他身后跟着江衡还有梁英。
见了我,江衡有些愕然,随后低下头。
倒是梁英,见了我微微一笑:“姐姐!
再次见到你真的很高兴呢,我们一家人总算能团聚了,要是大伯知道你现在跟我成了妯娌,别提多开心了!”
她故意在我面前提起我爸,我掐紧了手心。
当初我跟江衡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跟梁英纠缠不清,我爸曾经很不看好,还在家庭聚会中说过梁英。
我爸去世之后,梁英就盯上了他的位置,我是我爸唯一的孩子,他走了,我可以接班他的岗位,这是接班政策的最后一年。
梁英怂恿江衡偷走了我的希望,现在还有脸提我爸!
我看着她皮肉不笑,“我爸不会高兴,你忘了,他在的时候说过,他最讨厌寡廉鲜耻的人!”
话音刚落,江衡脸都白了,梁英脸色铁青。
江宇不悦道:“苏苏,都已经过去了,说这些干什么!”
梁英似乎找到了靠山,忍不住泫然欲泣,“姐姐还在怪我吗?”
“当年都是我不对,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姐姐要是不原谅我的话,我以后就再也没脸回来了。”
说完她居然捂着脸哭了起来,江衡连忙安慰她,“别哭了,这又不是你的错,都是我的主意和你没有关系!”
他抬头看着我,“梁苏,之前你就总是欺负她,我是气不过,所以才偷了你的职位推荐表给她,要怪你就怪我好了。”
而江宇也怒斥道:“一家人不能好好说话。
你瞧瞧,一回来就把她给弄哭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婆也进来了,围着梁英转,一个个地对我指责起来,我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可是江宇却直接拽着我到了梁英面前:“快点给英英道歉!”
“人家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还旧事重提,给她道歉!”
我差点笑出了声,而梁英抹着泪躲在江衡的怀里,看着我无声地笑,口型好像在说:看,你又输给我了!
我深吸一口气,“对不起阿英,我不应该那样说你,只是我爸爸说的话,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他都已经过世了,你总该不会跟一个死人过不去吧!”
接班政策最后一年,男友江衡偷走了我的入职推荐表给了我堂妹,两人去了省城安家落户,工作稳定生活幸福。
我气不过上门讨说法,被他家人关在地下室。
他们一边求我不要闹大了,一边将我囚禁起来让我妥协。
我在地下室困了七天,高烧不退,是男友哥哥江宇撬了锁将我救出来。
“苏苏,是他们做错了,只是错已经铸成,我愿意用一辈子替他们弥补,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看着他一连几天守在我的病床前,我最终选择原谅,嫁给他。
可他们是亲兄弟,弟弟偷了我的东西,哥哥又怎么可能是好人?
……结婚四年,我跟江宇夫唱妇随,白天我帮他处理工厂事务,抽空参加技艺培训,晚上回去挑灯夜读,报名参加设计院的招工考试。
一连四年,我考了四年,始终没有下文。
就在我想要放弃,甘心做江宇的贤内助时,却听见他跟公婆的对话。
“江宇啊,这么做对苏苏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她都考了四年了,你每年都把她的入职通知书收起来,她万一发现了怎么办?”
江宇声音冷淡:“不会的,苏苏天赋高,一旦进去设计院,阿英怎么办?”
“当年是我让江衡偷走她爸爸给她留下来的入职推荐表,阿英已经顶替了苏苏的名字进去设计院,如果苏苏再去,不是露馅了。”
“我一个厂长,养她一辈子绰绰有余,她本来就不该想着去上班的!”
“可是,我心疼啊,江衡当初做得不对,我们家本来就亏欠她,苏苏每天忙得跟陀螺一样,这次考得那么好,哎!”
我懵了,浑身血液都凝滞了,好像冬日冰雨从头淋下,冻得我浑身僵直。
原来,不是我没用,不是我设计过时,是他们故意藏了我的入职通知。
我就说,为什么每次招工考试,我都觉得很顺利,不如我的人都去了,我却一再落榜!
透过窗户我看着江宇手上的文件,眼前一片模糊。
江宇脸上满是冷漠,为了梁英,他们兄弟俩一个背叛我,一个欺骗我。
我的心在这一刻,千疮百孔。
“江宇,阿英就要回来了,你还是想办法跟他们说一说吧,毕竟她跟苏苏是姐妹,一家人不要那么僵。”
婆婆的话让我心头更是涌起一股怒火。
曾经我上门质问时,就是她将我关进地下室,叫嚣着:“我儿子已经去了省城,梁英是你堂妹,梁苏,你克父克母,一个孤女,拿什么跟阿英比!”
“你想毁了阿英,毁了我儿子,没门!”
是江宇救了我,现在告诉我,全都是骗我的!
一切还是为了梁英,我怎么能不恨!
设计院,我要去,江宇,我也不会放过!
我刚要推门,江宇就出来了。
四目相对,江宇神色张皇,“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的手藏在身后,我心里冷笑,打趣道:“我才刚到,你手里什么东西,躲躲藏藏的,不会是我的入职通知吧?”
我笑着开玩笑,江宇却紧张起来,厉声道:“梁苏你够了吧!
考了四年都没考上,哪里来的通知书,我看你是魔怔了!”
突如其来的怒吼,让我愣住了。
江宇也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于是缓和道:“你想太多了,只是厂里的文件,阿英他们今天回来,我去车站接人,你赶紧的多做几个菜,给他们接风洗尘!”
说完,江宇急匆匆离开,他离开时,手里拿着的,分明是我的通知书。
我转头看着屋子里的婆婆,她轻咳一声:“江衡他们今天回来,他……我知道了。”
我扭头去了厨房,婆婆欲言又止,我内心冷笑。
指望他们愧疚,不可能的,我只能靠自己。
刚刚做了手术,下面一直流血,虽然已经垫了,可是还是弄脏了裤子。
我捂着小肚子,这模样在江宇看来,就是小日子来了。
他几步走到我旁边,厉声道:“梁苏你怎么回事?
说到底你还是对我不满是吗?
故意把自己弄得这么脏,真晦气!”
他猛然间将我推出去!
我顿时撞在了墙上,痛得当时吸气。
“阿宇!”
“你别说了,身为女人连基本的卫生搞不搞明白,梁苏,你太让人失望了!”
梁英还添油加醋,“阿宇哥你也别怪她。
姐姐小的时候就大大咧咧,一直都不怎么注意的。”
我现在已经无心跟他们打嘴仗了,只觉得肚子里一阵一阵的痛,而刚刚撞在墙上,额头上也鼓出了一个大包,眼前一阵眩晕。
这时医生跑了出来,看到我愣住了,大声说道:“你们干什么欺负病人!”
我连忙拉住了医生,冲她摇摇头,“这是我丈夫。”
医生明白过来又看了看梁英,顿时眼中闪过鄙夷,“她是病人,你没看见吗?”
她举着我的手,纱布显露出来,江宇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他大小是个厂长,现在对我动手,着实难看。
旁人也都看过来了,“原来是两口子,搞了半天,我还以为……真不要脸!”
“你们别误会,她是我姐姐!”
梁英慌忙解释,众人眼神更加鄙夷了,“姐夫跟小姨子,这可真是脸皮厚!”
“也不知道什么家教!”
江宇怒了,“你们胡说些什么,我跟她什么都没有!”
大伙不干了。
“我们眼睛又没瞎,你对小姨子嘘寒问暖,把自己老婆推到墙上!”
“老婆手受伤了,你还对她那么凶,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敢做不敢当,玩破鞋不要脸!”
江宇是厂长,平时出来进去总会有人对他点头哈腰,他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指摘过?
而我谢过医生径直朝前走,江宇默不作声急急跟在我的身后:“梁苏,你赶紧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
说你没对我动手,还是说你跟她清白没有什么?”
“我有点累了。”
梁英跑出来,脸色有些难看,“姐姐可真厉害,一句话就让我跟阿宇哥陷入了纷争中。”
我扭头看着她,“难道不是吗?
这不都是你们自己找的,但凡有点分寸,别人怎么说又不是我指挥的,难道我还能买通他们!”
她顿时哑口无言,“阿宇哥。”
江宇却错开一步跟她保持距离,梁英眼里闪过一丝阴郁。
而我则冷笑,一步一挪地回到家。
等我走回去浑身都湿透了,匆忙处理了一下自己,江宇又对着我说,“晚饭你就不用做了,我们去国营饭店。”
“我就不去了,我有些不太舒服,给我带碗鸡汤回来就行了。”
江宇答应下来,带着他们去饭店,梁英走在最后,低声道:“梁苏,只要是我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行,都给你。”
等他们都走了以后,我起身将存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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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贴身的衣服里,同时把整个家里都翻找了一遍,最终在江宇的书房抽屉最底下发现了我的入职通知书,我将这封也贴身藏好,把手术单放在江宇桌上,环顾一周,最终提着我的行李转身离开。
这个家,连同江宇,我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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