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熟悉的大门门口,魏斯越还有些恍惚,被流放出国四年,他没想过自己还有机会回国。他仍旧记得当年苏稚月将他送上飞机时说的话。“魏斯越,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再回来...

站在熟悉的大门门口,魏斯越还有些恍惚,被流放出国四年,他没想过自己还有机会回国。
他仍旧记得当年苏稚月将他送上飞机时说的话。
“魏斯越,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再回来!”
八岁那年,魏斯越的父母死于一场意外,是妈妈的朋友苏稚月将他带回了家,抚养他长大。
十八岁那年,苏稚月意外发现了他的日记,也看见了他藏在日记本中不敢展现与人前的爱恋,
她一改往日宠溺,怒气冲冲拿着日记本斥责他罔顾人伦,荒唐至极。
魏斯越不懂,明明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她也并不是他真正的小姨,为什么自己不可以喜欢她?
可她却不给他任何机会,将他送到 M 国,一待就是四年。
那儿距京北有足足一万两千多公里,好远,好远,
她狠心将他放逐,而他,也终于放下了对她的爱恋。
正要推门进去,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的老婆二字,他不自觉勾起一抹笑,然后按下了接听。
“斯越,婚期定下来了,就在一个月后,你考虑好婚礼要在京北还是 M 国办了吗?”
沈繁星温润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让他莫名心安几分。
魏斯越想了想,回道:“M 国吧。”
“好,那我就开始准备了。” 她声音仍旧温柔,顿了顿,又补了一句,“那你这次回国记得跟你小姨说一声,让她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嗯。” 魏斯越应声,两人又说了几句,才依依不舍的挂断电话。
当年他仓促被送到 M 国,语言与生活习惯都不相同,适应得本就艰难,又数次遭遇枪击混乱,好几次陷入危险差点丧命。
他在惊慌中拨通苏稚月的电话,想求她接自己回家。
可一通又一通电话,换来的是一次又一次被挂断,就连他发去的消息也全都石沉大海。
如果不是沈繁星及时出现救下了他,或许他早就死在了那几次枪击混乱之中。
互相了解后又发现他们竟是同一所学校的校友,缘分也就此结下。
再后来,是她长达两年的追求,魏斯越终于被她打动,答应了她的告白。
毕业后沈繁星立马向他求了婚,他也答应了下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苏稚月终于第一次主动联系了他,准许他回国祭拜父母。
他也正好回来送请柬,告诉她自己马上就要结婚的事情。
他按下密码刚要进去,结果大门却被人从里往外打开。
“斯越,你回国啦?好久不见,刚刚我在外面听声音就觉得像你。”
晏云澜从里面打开门,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见魏斯越还愣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又接着道:“你不记得我啦?”
魏斯越眨了眨眼,良久,终于从那张陌生中又带着些熟悉的脸中回过神来。
噩梦般的记忆再度苏醒,被尘封的恐惧席卷而来,他四肢僵硬,后背发凉,满眼都是震惊,“你怎么会在这里!”
话音刚落,苏稚月也跟着走了出来。
女人身姿颀长,一如既往的清冷。
看见他的反应,苏稚月有些不悦的皱起眉,沉声道:“你该叫他姨父。”
姨父?!
“为什么是他?他曾经……”
霸凌过我这四个字还没有出口,苏稚月便先一步打断了他的话,“曾经什么?”
他又想起了曾经。
刚到 M 国时他生活得很是艰难,夜深人静时也总是不死心,用尽所有的办法去打听她的消息,最后得到的消息却是她交了男友,还把他宠上了天。
生日时漫天的烟花,情节人空运的 9999 朵玫瑰,拍卖会场上豪掷千万只为逗男友开心,她将所有曾经只在面对他时展露的温柔给了男友。
他独自在黑暗中哭泣,忍受彻骨的疼痛,熬过了一个个难捱的夜晚,终于接受了她爱上别人这件事。
可他万万没想到,那个取代自己的人,会是读书时霸凌过他的晏云澜!
看着她明显维护的姿态,魏斯越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哑声道:“没什么。”
“既然没什么还不进来,这次好不容易回国就好好收心,以前的心思不要再有。过阵子就是你父母的忌日,到时我再跟你一起去祭拜他们。”
“云澜今天也要搬进来,你先自己收拾行李,以后和云澜要好好相处。”
说罢,她挽着晏云澜一同离开了别墅。
看着他们的背影,魏斯越却只是苦笑。
良久,才低声喃喃,“没有以后了,小姨,等祭拜完父母,我就要彻底离开这里了。”
苏稚月与晏云澜回来时已经是傍晚,大包小包的行李一直整理到深夜才算结束。
魏斯越拿着自己的结婚请柬站在苏稚月的房间门口,做了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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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的心理建设,才轻轻敲响了她的房门。
门从内打开,出现在他面前的人却不是苏稚月。
晏云澜看着他,嘴角的笑容恶意满满,“怎么,这么多年没见,想找我叙叙旧?”
他身形一僵,无数堪称噩梦的回忆浮现在脑海,他下意识转身想要逃离,结果却被拉住。
“我警告你,你最好管住这张嘴,别想着告诉稚月以前的事情。”
满含着威胁的声音从耳畔传来,魏斯越强行按捺下心中的恐惧,回怼了回去。
“你以为我不说,那些事就可以藏一辈子吗,总有一天小姨会发现你的真面目。”
孰料,听到这话的晏云澜丝毫没有害怕,反而更加得意起来,“那我们拭目以待?几年前我能把你玩死,现在也一样。”
说完,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晏云澜就拿起放在一旁的热牛奶猛地泼向了自己,
“啊!”
尖叫声响起的瞬间,苏稚月慌忙从书房冲了出来。
她扶住了晏云澜,他躺在她的怀中,哭得楚楚可怜,“稚月,你别怪斯越……”
“魏斯越,我以为你去国外四年已经断了那种心思,才准许你回国,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冥顽不灵,我最后再说一次,有些事永远不可能,就算你耍手段也得不到!”
她直白的斥责也让魏斯越瞬间明白了过来,她是误以为自己还没有死心才故意泼晏云澜?
他连忙开口解释,“我没有,你误会了,我是来送结婚请……”
可解释的话才刚出口,苏稚月就已经抱起晏云澜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魏斯越满目悲凉,又自嘲的笑笑,补齐了那句话。
“我是来送结婚请柬的,我也不喜欢你了,小姨,我要结婚了。”
几人说话时,沈家大门再次被打开,三人下意识转头看了过去,就看到苏稚月带着晏云澜走了进来。
见他们聊得欢快,她下意识就问了出来,“在聊什么,这么高兴?”
“在聊斯越结婚的事情呢,你快来看看,斯越这老婆长得可真好……”
与苏父和苏母的欢喜不同,听到这里,苏稚月骤然沉下了脸。
“魏斯越,你到底想干什么!在我面前演还不够,现在还演到我爸妈面前了?”
突然的怒火让苏父和苏母都是一头雾水。
“演?什么演?”
“叔叔阿姨,我跟稚月今天是特意来看你们的。”
晏云澜连忙拽了拽她的袖子,帮她岔开了这个话题,只是他的示好并没有得到二老的欢心。
苏母听见她的声音冷了脸,沈父更是皱着眉,直接冷哼出声:“我说过,以后别带他来见我。”
苏稚月的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声音冷淡。
“父亲,母亲,我已经决定好了,不管你们同不同意,我都一定要嫁给他。”
苏稚月逆反的话瞬间让苏父怒火更甚,也直接放下了狠话,
“你要嫁给他可以,反正我们不会认他,以后你们也不必回来看我们!”
苏稚月低头看见已经泫然欲泣的晏云澜,也不想再留在这里,听见这句话,干脆直接拉着他直接离开了老宅。
“稚月这孩子从小就让我们省心,你看看外面都是怎么说她的,天之骄女,最出色的继承人,明明什么都好,怎么在找对象这方面就这么擦不亮眼睛呢?”
眼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苏母也忍不住叹了口气,拉着魏斯越就开始絮絮叨叨。
苏父更是冷哼一声,话里话外都是对晏云澜的不满,“那人长得就是一副心机深重的脸,当年她第一次带她回来,我们也没想那么多,就想着她自己喜欢就好。”
“谁知道那个什么晏云澜,人前装得一幅乖巧模样,背地里佣人不过不小心碰到了他一下,就被他又打又骂,也不知道稚月怎么就认定了他,难道就因为那张脸帅气?可她也不是这么肤浅的人啊……”
魏斯越静静地听着,没有回答。
或许真的是因为太爱了吧,所以只要是他,其他的任何问题就都不算问题。
一直站在旁边的佣人闻言却叹了口气,忍不住看向魏斯越。
“或许真的是因为太帅气了呢,细看的话,那位晏先生的眼睛还和我们先生有几分相似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魏斯越只觉得心中一股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
仿佛有什么东西从眼前一闪而过,却又转瞬即逝,什么都没有留下。
无暇细想,魏斯越也起身跟二老告了别,
见他要走,苏父和苏母都极其不舍,“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啊斯越,你什么时候再回来看看我们?”
他沉默了许久,才勉强扬起了一个笑容来。
“以后我就要定居在M国,可能就不回来了。”
最后一句话说完,他越过她离开,纸箱里的东西随着他的动作全都被倒进了垃圾桶。
东西丢完,他转身朝着房间走去。
一夜未睡,魏斯越只觉得困倦得厉害,他直接躺倒在柔软的床榻上,没过多久就沉沉睡了过去。
只是他没想到,等他一觉睡醒,刚刚丢掉的东西竟又被好好装进纸箱放在了他的门口。
这,是苏稚月又重新捡回来的?
他正失着神,恰逢晏云澜路过。
他满眼新奇地在纸箱里翻找了起来。
“咦,这是什么?”
“这个小熊好可爱啊,我也想要,可以吗?”
“这个也是。”
……
魏斯越干脆一整个箱子全都送给了晏云澜,送完了东西,他一抬头,就看见了脸色铁青,眼中满是怒火的苏稚月。
他没有理会,转身回了房间,直接睡了个昏天黑地。
之后,像是在炫耀一般,苏稚月与晏云澜也变得越来越亲密,为了减少和他们的见面,魏斯越甚至没怎么出过门。
直到晏云澜生日当天。
宴会的地址定在了京北最豪华的酒店,来往的人很多,但最受瞩目的,还是晏云澜和苏稚月。
很快就到了送礼的环节,苏稚月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钻戒。
那是一枚十克拉的粉钻钻戒,当着所有人的面,她亲自为他戴上,“云澜,这枚戒指是我特意为你定制的,名为慕澜,意为,我爱你。”
此话一出,晏云澜顿时害羞到不行,周围艳羡的声音更是此起彼伏。
“听说这枚钻戒价值上亿,沈总为博美男一笑当真舍得下血本。”
“从前只听说沈总不近人情,直到跟晏先生交往后才终于有了人气,果然在心爱之人面前,什么都不值得一提。”
“晏先生的运气可真好,能遇到沈总这样专情还帅气的未婚妻……”
四周的恭维声完美地满足了晏云澜的虚荣心,他挑衅地看向不远处的魏斯越,故作好奇地问道,“今天我生日,不知道斯越准备了什么样的礼物啊?”
魏斯越面色平静,将手中的礼盒递了出去。
里面放着的,是一枚玉佩。
那是他小时候缠着苏稚月讨要来的,还记得那时她笑得无奈,“这是要留给我未来丈夫的,不能送你,你换一个好不好?”
他仗着她的宠爱不肯撒手,后来她果然也选择了妥协。
“好了乖,不哭,给你给你,你可要好好保管一辈子啊。”
如今时机正好,他也借此物归原主。
苏稚月显然也想到了那桩往事,如今见他轻易就送了出来,心头巨震,脸色变了又变。
“魏斯越,你什么意思?”
带着质问的声音响起,他笑得温和平静。
“就是祝你们永结同心的意思。”
说完,他转身离去,没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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