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由脚底一瞬窜到了脑顶。忍了五年,又忍了这三个月,云出tຊ岫此刻却再也忍不住。她猛地坐起身来,直接伸手拉扯了下床边的电灯线。咔哒一声,原本漆黑的房间亮堂了起来...

寒意由脚底一瞬窜到了脑顶。
忍了五年,又忍了这三个月,云出tຊ岫此刻却再也忍不住。
她猛地坐起身来,直接伸手拉扯了下床边的电灯线。
咔哒一声,原本漆黑的房间亮堂了起来。
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旁边两人诧异的脸庞。
云出岫注视着他们:“历溪言,你告诉我,什么哥哥大晚上还会抱着已经怀孕的养妹睡觉?”
话说出口,云出岫的心也跟着揪成了一团。
可历溪言只是蹙了下眉,神情看不出半点愧疚:“出岫,你误会了,小时候我也经常这样抱着沁瑶睡觉,她只是我妹妹而已。”
历沁瑶也连忙站起身来:“嫂子,我只是孕反难受,才想要哥哥哄我,你不会连这都要计较吧?”
计较?
云出岫不明白,是历沁瑶口口声声说要嫁给历溪言,还要跟他们夫妻睡一起,这竟然也能说是她在计较吗?
她定定看着历溪言,哑声问:“你也这么认为吗?”
屋内陷入寂静。
过了许久,历溪言叹了口气对历沁瑶说:“沁瑶,你先回去睡吧,实在睡不好,就去找妈一起睡。”
历沁瑶不满地看了一眼云出岫,到底还是愤愤离开了。
房间只剩下了夫妻两人。
历溪言看向了云出岫,眸色沉沉:“沁瑶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不好,她做事是荒唐了点,但我心里有分寸的,你信不过沁瑶,总该信我。”
听着这话,云出岫不由发笑。
他心里的有分寸,是同意历沁瑶和他们夫妻一起睡吗?
昏黄的灯光下,她看向身旁的历溪言。
五年的时间,她已经看不清曾经深爱的人了。
她凝着历溪言那双眼,问道:“历溪言,你还记得在我们结婚之前,你跟我说过什么吗?”
没料到云出岫会突然问这个,历溪言一怔。
思绪飘远又回笼,他眸色隐晦,声音也低哑不少:“我记得,我说……当我的媳妇,不会让你受到半点委屈。”
原来他还记得啊。
云出岫眼底泛起红来,从发哽的喉咙里忍不住问:“可现在呢?历溪言,这五年,我受的委屈还不够吗?”
历溪言喉咙滑动,似有千言万语,可最终他却只说了四个字:“是我的错……”
偏偏是最没用的四个字。
云出岫没了继续聊下去的心思,关了灯,背对着他躺下:“睡吧。”
今晚是自己情绪过激了。
她已经决定离开了,这些本就不该再去追究。
……
接连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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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出岫照常去警局交接工作。
而或许是因为愧疚,历溪言这些日子,每天回来给历沁瑶带补品的同时,也会给她捎带一份小礼物。
有时是时髦的发箍首饰;有时是时兴的磁带;有时是化妆品。
云出岫都收着了,但一个也没拿出来用过。
这天,她照常去警察局忙了一天,临近下班的时候,一道尖锐的号角声响起。
警局内所有人的对讲机里,号召全员出动——
“插播一条紧急行动,华商百货大楼坍塌,楼内预估有上千人,***联合出动,请所有警员迅速集合,赶往现场……”
事态紧急,云出岫虽然还没成为正式警察,此刻也是义不容辞加入大部队赶了过去!
刚到现场,只见面前倒塌的楼房一片狼藉,还有一道道撕心裂肺的哭声,触目惊心!
一转头,她和早就在救援当中的历溪言对上了视线。
四目相对间,她好像回到了六年前唐山大地震那天。
当初她就是跟着她爸一起到的救灾现场,认识了同样在执行救援任务的历溪言。
她和历溪言之间的好感,也是从那天开始互相萌发的。
云出岫回神,走进塌陷现场,开始加入救援。
两人谁也没说话,一直到天黑,晚上路边的灯都亮起来。
云出岫小心翼翼地把压在孩子身上的红砖和木头拿开。
谁料,障碍物清除到一半,她突然听见头顶嘎吱一声巨响。
不好!是二次坍塌!
来不及移走孩子,危急之际,云出岫只能闭上眼下意识用自己的身体护着身下的孩子。
“出岫!!”
云出岫再睁开眼时,只看见历溪言吃痛的脸色,下一秒,有血滴在她的脸上。
她瞳仁骤然一缩——
这不是她的血,是历溪言的。
短短一行话,却化作刀子,生生凌迟着云出岫的心,将她的五脏六腑搅得血肉淋漓。
云出岫猛地攥紧了手里的离婚证,满眼荒唐与不可置信。
20岁……
云出岫和他遇见的那年,就是在他20岁时!
如果他当时想娶的人是历沁瑶,那她算什么?那他们五年前的相爱,又算什tຊ么?
她做好了离开历溪言的准备,也做好了不爱历溪言的准备,可唯独,没有怀疑过她和历溪言曾经真挚的感情。
他口口声声说只把历沁瑶当妹妹,她深信不疑。
然而此刻,他亲笔写下的话,却推翻了从前的所有。
云出岫坐在桌前的椅子上,一遍又一遍将每个字都看清楚,试图从其中找出别人仿写的痕迹。
可是没有,她清晰认出,这是历溪言亲笔写的。
就在这时,历溪言从门口走了进来:“出岫,你刚刚想跟我说什么?”
话音才落。
他并未注意到桌上的信纸,脸色倏然一变:“你怎么会有这封信?”
云出岫眼眶通红望向他:“历溪言,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历溪言将信夺回来,眉头深拧:“这是年轻时候,跟沁瑶随便写着玩的东西,你不要当真。”
随便写着玩。
在他心里,结婚嫁娶的承诺,竟然是可以随便写着玩的吗?
云出岫苦涩一笑:“那我们的婚姻,你当初是不是也是随便一说的?”
屋里陷入寂静。
历溪言看见了她通红的眼眶,所有情绪一瞬消失无踪,他态度软了下来:“出岫,我是真的想跟你好好过日子的,你不要再乱想了。”
说着,他从兜里拿出丝绒盒:“你看,我今天还去买了这个,本来想明天给你一个惊喜的!”
丝绒盒里装的是一对黄金婚戒。
云出岫心口重重一颤,嗓音发哑:“明天?”
历溪言点头:“你忘了吗?明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这是我们五年前就本该去买的,现在也算是补回来了!”
云出岫没有忘,她在第一时间就知道,这是他五年前欠她的结婚对戒。
而这五年,她从没有过过一次纪念日。
因为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也是历沁瑶曾经的‘忌日’。
每年的这天,历溪言都不会在家里待着,而她会被田梅萍要求跪在历沁瑶的‘遗照’前忏悔。
如今,他又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要跟她过结婚纪念日。
可她所有的堵闷、委屈、痛心,在看见被自己放在桌上的离婚证时,一瞬消散无踪。
是啊,她现在已经和历溪言离婚了,还有什么好去质问的呢?
见她没有再说话,历溪言只当她是被安抚住了。
他将戒指放在桌上:“明天我们好好过纪念日,我先去洗澡了。”
说完,他收好那封信,拿上换洗衣物便往澡堂离开。
离婚证就那样明晃晃摆在桌上,可他从头到尾,一眼都没看。
云出岫最终将离婚证收进了抽屉,既然他看不到,那就等她离开再交给他好了。
……
第二天一大早,历溪言便张罗要带云出岫出门。
就在他去洗漱的时间,历沁瑶却找上了屋里的云出岫:“你没看到我给你留的那封信?”
云出岫平静点头:“看到了,你想说什么?”
历沁瑶一步步靠近她,眼底闪过恶意:“你还看不懂吗?历溪言本来就喜欢我,是因为我当年拒绝了他,他才会跟你结婚的!”
“现在,我要你趁早滚出我们家,把我的哥哥还给我,把我的丈夫还给我!”
听着这熟悉的话,云出岫神色却异常平静。
可还没等她回话,只见历沁瑶突然就撞向了她面前的桌角,痛苦的捂着肚子倒在地上。
“好痛!云出岫!你非要害死我才甘心吗!”
云出岫神色一惊:“你这是干什么?”
而同时,历沁瑶身下已经流了一***血迹!
闻声,历溪言冲进来,顾不上许多,立马将历沁瑶第一时间送去了解放军医院。
可还是晚了一步。
孩子没了。
田梅萍一下哭了,拽着云出岫的衣领便是怒骂:“扫把星!害人精!你还我孙子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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