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的距离,裴聿川甚至能闻到小保安身上的沐浴乳清香。一垂眸,便能看到他微微敞开的睡袍衣襟,睡袍有些大了,衣领也跟着往下滑,露出漂亮的锁骨和半边圆润的肩膀。半...

近在咫尺的距离,裴聿川甚至能闻到小保安身上的沐浴乳清香。
一垂眸,便能看到他微微敞开的睡袍衣襟,睡袍有些大了,衣领也跟着往下滑,露出漂亮的锁骨和半边圆润的肩膀。
半遮半掩,引人无限遐想。
裴聿川眼底情绪微动,性感的喉结也跟着上下一滚。
他盯着眼前的人,目光又深又沉,而后从喉咙里滚出一句没什么起伏的话:“林缺,你这是要坐我怀里么。”
“董事长,是您让我坐过来点的。”林缺显得有些无辜,他说着,又倾身往裴聿川身前凑了凑,下巴微扬,“不是要给我上药吗?”
客房里的空气安静得落针可闻。
“嗯,上药。”
半晌,裴聿川缓缓重复了一句。
他安稳地坐着,也没有让林缺坐远点儿,就着这个亲密得距离仿佛能听见彼此呼吸和心跳的距离,开始给林缺额头上的伤口上药。
先消毒清理伤口。
裴聿川的动作细致,不紧不慢,温热的呼吸似有若无地落在林缺的脸上。
林缺垂着眼,半湿的碎发凌乱地垂落在额前,密密匝匝的眼睫随着男人的呼吸而轻微发颤。
裴聿川薄薄的眼皮垂下,视线不经意间便停留在了少年人的后颈上,白皙纤细,脆弱得仿佛一折就断。
“嘶……”
落在伤口处的力道突然加重,林缺不由皱眉轻嘶了一声,“董事长,您轻点儿。”
“嗯。”裴聿川若无其事地放下棉签,从医药箱里找了创可贴出来,撕开,随后贴在了林缺的伤口处。
林缺手里还拿着冰袋敷着脸,嗓音温软地冲男人道谢。
“医药箱留着这儿,你冰敷完再自己抹药。”
裴聿川边说着边站起身,想到什么,他又伸手放在林缺的衣领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布料往上扯了扯。
“小保安。”男人边说着边微微俯身,直视着林缺的眼睛,薄唇微启,一字一句道:“做任何事情,都要注意分寸。”
林缺像是没反应过来,只怔怔地看着他。
裴聿川却又站直了身体,随后转身迈着平稳的步调走到门外,关上门的同时道了句:“晚安。”
客房里再次陷入安静,林缺敷着冰袋,手中一片冰凉。
他看着裴聿川离开的方向,倏尔轻笑了一声。
分寸么……
林缺始终看不透裴聿川这个人,他的周身像是覆盖着一层淡淡的雾气,朦胧又神秘,温和又薄情。
对于林缺为什么一个人在深夜里淋着雨出现在集团外面,身上又为什么会受伤,裴聿川始终没有问一句。
对于无关紧要的人和事,这人怕是不会花费心思去了解半分。
即便如此……林缺深陷进沙发里,望着房间里的环境。
那又怎样,他还是住进了裴聿川的家里。
另一边,裴聿川回到卧室关上门,将手腕上戴着的腕表和那串檀木佛珠摘下,放到床头柜上,随后转身走进浴室。
他弯腰抬手脱掉身上的衣物,随手扔进脏衣篓里,站在花洒下冲了个冷水澡。
男人的身材也是完美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肌肉线条流畅,健硕却不过分显壮,恰到好处,晶莹的水珠顺着他块垒分明的薄腹肌缓缓往下淌。
裴聿川仰头抹了把脸上的水,花洒冰凉的水冲刷着身体,他眼底翻涌的那点儿不该出现的情绪逐渐恢复,沉静如水。
简单地冲了个澡,裴聿川披上外袍带着一身潮湿的水汽从浴室里出来。
林缺的记忆力很好,自然是知道裴聿川不会出事的,因为他前世看过新闻报道。
裴聿川在公司的底下车库遭遇歹徒寻仇,新闻报道很具体,时间甚至精确到了分秒。
最后裴聿川没什么事,很快就把歹徒制服了,只是手掌受了点儿伤,接刀的时候造成的。
这辈子林缺突然插手,替男人挡了一刀,裴聿川这回可谓是毫发无伤,连擦伤都没有。
所以,他确实救了裴聿川,四舍五入,他就是裴聿川的救命恩人。
绿灯亮起,迈巴赫继续前行。
林缺睁开眼睛,偏头看向车窗外繁华热闹的夜景,在身旁人看不见的位置,无声地牵了牵唇角。
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五分钟后,迈巴赫缓缓驶进附近的一家大型医院,裴聿川找了个位置停车,熄了火。
他转头看向蜷缩在座椅上,阖着眼睛的小保安。
长得瘦,身上没几两肉,小小的一团。
裴聿川下车绕到副驾驶前,亲自打开车门。
“到医院了。”
闻言,林缺缓缓掀开眼皮,惨白着一张脸仰头望着车门外高大的男人,干燥的嘴皮子动了动:“我有点晕,走不动了。”
语气虚弱,不像假话。
裴聿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是看穿了少年人心里的弯弯绕绕,沉默片刻从喉间碾出一句话:“那再休息会儿?”
林缺:“……”
他不信裴聿川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林缺到底还是自食其力,拖着虚弱的身体从车上下来,慢吞吞地往急诊楼走去。
裴聿川终于良心发现,上前扶住了他的胳膊。
医院的空气里飘散着消毒水的味道,伤得头皮血流的病人躺在担架里被医生抬进来。
诊疗室门口,林缺微仰下巴,看着比他高了十几公分的裴聿川,哑声询问:“您能陪我一起进去吗?”
裴聿川没说什么,扶着他进去了。
诊疗室里,医生动作小心地解开缠绕在林缺手臂上的西装外套,仔细检查。
伤口在靠近肩膀的位置,血已经差不多止住了,伤口并不宽,只是有些深。
尽管如此,但伤口在白皙的手臂上,看起来仍然触目惊心,小臂,手背,指尖都还有蜿蜒凝固的血迹。
裴聿川站在旁边看着,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捻着手腕上圆润光滑的佛珠,面上情绪没什么变化。
医生啧了一声,“你这伤口有点深啊,要先清理消毒再缝合。”
林缺点点头,“好。”
他身上还穿着夏季短袖的黑色保安制服,不方便清理,护士便帮着他把右边的制服脱了下来。
林缺里面就穿了件白色的老头背心,此时一边的制服被脱下,白皙清瘦的肩膀露了出来,纤细脆弱的颈子下是凹陷的锁骨,极为惹眼。
护士红着脸,正在给他清理伤口。
尽管护士的动作很小心,但林缺还是疼得不轻,俊秀的眉紧紧地蹙起来,轻咬着下唇。
肩膀半露,喉结滚动,密密匝匝的眼睫随着呼吸轻颤,眼尾泛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湿润了,泫然欲泣。
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落入了旁观者的眼里。
楚楚可怜,甚至能让人心中顿时升起残忍的凌虐欲。
裴聿川捻着佛珠的指尖微顿,面上依旧没什么反应,幽深的眼眸沉静如水。
护士小姐姐的脸更红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余光悄悄瞥了眼旁边高大英俊的男人,柔声安抚受伤的小患者:“小弟弟,你再忍忍,很快就好了。”
“嗯……”
清理完伤口之后,便是打麻药缝针。
医生的动作干脆利落,几分钟就搞定了,一共缝了五针。
“按时换药,不能让伤口碰水,要忌口,两个星期后再来拆线。”
林缺的脸上已经覆盖了一层薄汗,他抬起左手随意擦了下,“好的,谢谢医生。”
一高一矮的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走出诊疗室。
裴聿川手里拿着医生开的单子,转身看向后面的人,出声吩咐:“你先坐会儿,我去拿药。”
林缺嗯了一声,随后听话地坐在了走廊边上的长椅上。
裴聿川去窗口拿了药,路过院内便利店的时候脚步一顿,随后脚步一转走了进去。
十分钟后,他拎着药和便利店袋子回到走廊,远远就看到长椅上坐着的人。
林缺身上披着那件保安服外套,低眉敛目,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垂下的长睫挡住眼里的情绪,不知道在想什么。
像只温顺的小羊。
听到脚步声,林缺才抬头看过去,喊了声董事长。
裴聿川嗯了一声,把手里的两个袋子递过去。
“谢谢。”林缺接过袋子,同时抿起没有什么血色的唇角,冲对方笑了下。
其中一个袋子里装的是药,另一个装的是从便利店买来的矿泉水,以及几个面包和饭团,饭团还是温热的。
裴聿川没什么架子,待人平和细心,只是从骨子里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和淡漠,很难接近。
林缺又想到了悲悯众生的神明。
神明有慈悲之心,却只是高高在上地看着世人受苦,不会出手拯救苍生。
林缺拿出那瓶水,有些为难,犹豫片刻后小声询问:“您能帮我拧开盖子吗?”
诚如林缺所想,裴聿川没什么架子,他接过矿泉水,很轻易将盖子拧开,再递还过去。
“谢谢您。”林缺喝了两口水,干燥的嗓子得到缓解,他又得寸进尺,试探性地问:“能帮我把饭团包装拆开吗,我的手不方便。”
“如果他没地方可以去,我可以帮忙给他找住处。”
裴聿川已经放下了手里的书,看向身旁年纪跟林缺差不多的世交弟弟。
他看着沈无虞的眉眼,脑海里却无端浮现了另—张脸,笑起来眼睛会微微弯起来,像月牙。
“无虞,你有心了。”
男人的口吻依旧平和淡然,却给人—种不容反驳的气势。
“但这是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
从那个所谓的家里收拾完东西后,林缺依旧住在裴聿川家里。
男人没有主动提过让他尽快搬出去的事情,他也就安安稳稳地住着。
晚上九点,别墅里已经安静下来,万籁俱寂,能听到落地窗外传来各种虫子的鸣叫声。
客房里只开了—盏暖色的台灯。
林缺坐在书桌前,暖黄的灯光洒在少年人干净柔和的侧脸上,他低垂着眉眼,安静地写着日记。
他也不是每天都写,有时候隔—天,有时候隔两三天。
总有—天,它会派上用场。
写完日记,林缺把本子合上,放进抽屉里。
就在这时,他那台碎了屏幕的二手手机突然开始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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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林缺双手交握着,随意搭在桌面上。安静地盯着手机屏幕里来电显示的那串数字,与上辈子的记忆重叠。
他握在—起的双手逐渐收紧,指尖泛白。
这是宋云铮的电话号码,这几年都没换过。
对方想要他的联系方式,不过是—句话的事情。
林缺喉咙里发出—声很轻的笑音,却没有接通电话,直到手机的震动停止。
不—会儿,第二个电话又拨了过来,他这才不急不缓地接通了电话。
电话刚接通,宋云铮那带着几分醉意的嗓音便通过手机电流传了过来:
“星海岸会所,2016包厢,给你三十分钟时间,过来—趟。”
这命令式的语气,狂妄自大,不带—丝尊重,仿佛笃定林缺—定会听他的话。
林缺还没说话,对方又开了口:
“林缺,别他妈说你不认识我,知道是我打给你的电话,心里指不定得多高兴吧。”
“有些事情装得太过,就没意思了。”
Vip包厢里光线昏暗,宋云铮懒洋洋地躺在真皮沙发上,周围坐着几个公子哥,以及好几个陪酒的漂亮姑娘,吵吵嚷嚷的。
宋云铮身边没人,他仰头饮了口酒,散懒地半搭着眼皮,语气轻描淡写地放出狠话:
“你现在要是不过来,以后老子有的是办法找你算账,”
然而他这话音落下,迟迟没有听到回答。
把手机放下来—看,通话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挂断了。
宋云铮脸色—阵红—阵白,气得他用力将手里的酒杯砸在了桌上,低声骂了句脏话。
妈的,不识好歹的小兔崽子,还敢继续跟老子装蒜,别以为他真不会动手。
包厢里的人纷纷看过来。
“宋总,怎么突然发那么大火,谁惹着您了?”
“就是,说来听听,哥几个帮你教训他!”
宋云铮抬手扯了扯领带,又烦躁地捋了捋头发,嘴里发出—声冷笑,“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玩意儿罢了。”
——
裴聿川今晚没在别墅,这两天出差去了。
林缺挂断电话之后,便简单换了身衣服,顺便戴了个黑色口罩,不紧不慢地独自出了门。
星海岸是会员制的高级会所,距离这边有点远,他从别墅区出来,随后叫了辆网约车去往星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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