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子是她工作表现好,前几年拼死拼活争来的,凭什么有刘思南的一份?!林晓岚气冲冲的赶回家,拿着房产证质问他们两个。霍振钢得知了她竟然偷偷递交离婚报告,前所未有的...

这房子是她工作表现好,前几年拼死拼活争来的,凭什么有刘思南的一份?!
林晓岚气冲冲的赶回家,拿着房产证质问他们两个。
霍振钢得知了她竟然偷偷递交离婚报告,前所未有的害怕与怒火席卷了他全身,平日里和煦的脸此时被狰狞撕裂,他颤抖着声线,“林晓岚,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舍得这样对我?”
“对!是我加了刘思南的名字在房产证上,那又怎么样,帮帮她又怎么了?就为这么一件小事,你至于要和我离婚吗?”
“婚你别想离!刘思南的名字你也休想去掉!”
林晓岚气的眼前一黑,跌坐在椅子上,心脏好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她没想到霍振钢这么狠,更没想到他们竟然可以不要脸到把小三的名字加在她的房产证上。
然而第二天林晓岚照常去上班,刚一进办公室就被拦了下来。
王校长严肃的把她叫在办公室,担忧的说,“林老师,昨天有一个孕妇叫刘思南的,过来实名举报你思想不端正,个人生活不纯洁,不愧为人师表。”
“学校很重视这件事情,暂时要对你停职调查一段时间,我知道你的为人,也相信学校会给你一个清白的。”
林晓岚压下喉咙里的哽咽,死死的捏紧拳,“我工作兢兢业业,对待学生是恨不得掏心掏肺,教学报告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怎么可能思想不端正?”
王校长叹了口气,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不忍心的提醒她,“本来学校也是相信你的,可是——”
“可是那天你的爱人说自己可以证明,霍工说你每晚回去都会辱骂学生,唾骂国家和学校,思想龌龊言语不堪入耳,这有了人证,学校就不得不停你职了。”
林晓岚一听,大脑霎那间一片空白,她颤抖着身体,眼泪像泄洪一般汹涌而下。
她知道刘思南恶毒。
却今天才彻底看清和自己同床共枕七八年的人竟然可以恶毒到了这种地步。
林晓岚看着自己被收拾干净的办公桌,抱着自己的东西被驱赶到了校门外,冷风中,她苦涩的扯扯唇,倔强的擦去眼底的泪,抱着东西回家。
刚一推门,就听见了刘思南幸灾乐祸的问霍振钢,假意关心说,“振钢哥,我们这样对嫂子是不是太过分了?”
霍振钢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冷哼一声,“之前是太疼她了,才让她不知道天高地厚,这次让她涨涨记性,看她以后还闹不闹离婚了。”
“等到她知道错了,过来求我就行。”
林晓岚心灰意冷的收拾好东西回了娘家,这段时间里她不断的写澄清书上交,过往的同事也都纷纷帮助她证明。
终于在一周后,王校长喜滋滋的敲响了她的门。
“林老师!学校还给你清白了,并且上面对你的认真的工作态度非常欣赏,让你现在就收拾去大城市去教书!”
踏上火车的时候,林晓岚没有留恋,在油气轰隆隆的嗡鸣中,她放松的笑了,她终于离开了这个小镇,不用再见到那对恶心的狗男女了。
你还在抗震救灾吗?
七十年代的卫生所里,林晓岚白着脸,怔怔的望着从妇产科里走出来的两个人,颤抖着手在传呼机上敲下了字。
不远处的霍振钢感受到传呼机的震动时,手忙脚乱把它从裤兜里拿出来,看清信息时黑眸一缩,眼里闪过一抹慌乱。
很快,他微微侧头,对身旁的女人比了个“嘘”的手势,一脸紧张的按键回复。
传呼机只能传递简单的文字讯息,可即便如此,霍振钢还是把一句长长的话断断续续拆成了几段,体现了发信人的焦急。
很快就回来了
别担心
顾好自己
看着不停震动的传呼机,林晓岚鼻子一酸,眼里一瞬间氤氲起了朦胧的雾气,她看着霍振钢一手亲密的搂着女人的腰,充满怜惜的轻轻摩挲着她肚子的动作有些不可置信。
或许霍振钢自己都没有发现,原来他救灾的时候都是顾不上看传呼机的,更谈不上这么快就恢复讯息。
林晓岚动了动嘴唇,手僵硬的却什么都按不出来,最终只回了个好字。
霍振钢受过高等教育,是一个机械工程师,林晓岚是个高中老师。他们结婚多年,一直都是小院里邻里邻居羡慕的恩爱鸳鸯。
今年年初的时候,西南地区发生了大地震,上面响应指示,要派出一部分的工程师去恢复受灾地区的基础建设,霍振钢手艺好,技术抗打又年轻,一走就走了半年多。
如果不是今天她不舒服,打报告来卫生所看看,或许都不知道他早就回来了!
林晓岚浑身颤抖,捏着传呼机的手一片冰冷,紧紧的闭上眼睛,这么多卫生所,偏偏这么巧就叫她撞上了,这就是命。
她认得霍振钢旁边的女人,今年来的信里霍振钢还给她讲过,是他在地震中救下的女学生,叫刘思南,父母都在地震里丧生,信里当时还夹着她辫着两只麻花辫的黑白照片。
霍振钢看着单单的一个“好”,字心里无端的生起一股不安,他猛的甩开了刘思南的胳膊,像疯了一样想继续传呼,奈何传呼机的电池却关键时候没电了。
思南也是思男,霍振钢在信里向她多次埋怨刘思南重男轻女的父母,可怜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学生,她竟然没多想,只当是他看不得灾区的人间苦难,还傻兮兮的安慰他不要太难受。
要不是亲眼看到霍振钢细心呵护着另一个女人,林晓岚还傻傻的以为他和以前一样,听到她心情不好就毫不犹豫拿出半年的粮票抵成几张昂贵的点心票,只为哄她笑一笑。
林晓岚静静的呆在原地,窒息的难过如同黑暗的潮水一瞬间吞噬了她的呼吸,想起那群七嘴八舌嚼舌根的邻居,她又强撑起笑,装作没什么事的样子回到了小院里。
传呼机没电的一瞬间,刘思南咬了咬干涩的唇,黑眸小心翼翼的看着他,重新挽住了他的胳膊,委屈的说“振钢哥,我们的孩子已经一个月了,我现在已经是孤儿了,没有人依靠了......”
“我自己这么苦了,可是我不想我的孩子也生下来没个落脚的地方......”
霍振钢盯着黑下来的传呼机屏幕,眼里闪过担忧,皱着眉挣脱了刘思南的胳膊,“再等等吧,我想想办法,现在我要回去看看晓岚。”
林晓岚胃里一阵恶心,她干呕了几声,不愿再看他们,转身走了楼梯。
现在刚恢复高考没多久,全国的子弟都盼着借这条路翻身,老师一下从不招人待见变成了香饽饽,从前不念书的,现在正在念的都来找她补课。
她压力大,最近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早上起来头还晕乎乎的,今天就想着来医院看看,却不想撞破了霍振钢外面有人的事情。
刚一回院里,学校的王校长又手里提着点人情,笑吟吟的站在门前等她。
“林老师回来啦?我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现在全国啊都需要像你这样学历高,阅历深的年轻老师,上面的意思是把你们这么这种骨干老师先调到大地方去,大地方人多学生多,这需求就大。”
“你去了大地方,上面都给你安排好了房子,还给你配个自行车,福利待遇很好的!再说了,你走出去不也是给我们这里争光了?在哪里都是报效祖国嘛!”
林晓岚当然知道去大地方好,从前拒绝是因为不想和霍振钢分居两地,他也不愿意让她去。
现在他把外面女人的肚子都搞大了,她还顾及什么情面,难道下半辈子她还要伺候那个小三,受他们的白眼?
想到这里,林晓岚眼里闪过晦暗,她嘴里一阵苦涩,“王校长,我去。”
王校长目光一亮,连说了几句好,“我现在就给学校组织上报,你准备好相关材料,估计一个月就审批下来了!”
林晓岚坚决的点点头,“我愿意等。”
木门“嘎吱”一声响,霍振钢额角上渗着细密的汗珠,顾不得换鞋就大步走了进来,紧紧拉住了林晓岚的手。
他神色紧张的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林晓岚,把披在肩膀上的头发都撩起来,细致的连她的后颈都没有放过,看到林晓岚身上没有伤,他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缓缓抱住了她,温声的委屈道,“吓死我了,晓岚你知道吗?我以为你受了委屈,火车上我都想叫警察来看看你了,急的我恨不得飞回来......”
林晓岚被他紧紧抱着,鼻尖清晰的闻到了刺鼻的卫生所消毒水的味道,她嘴角讽刺的扯扯,抬手推开了他。
霍振钢不知所措的被推开,黑眸闪了闪,以为她是怪自己回来的晚了,转头从包里拿出了梨花酥,爱怜的揉了揉林晓岚的脑袋,笑吟吟哄她,“媳妇儿别生气了,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梨花酥,西南那边的特产,我知道你喜欢吃辣的,这次我去救灾特地和当地人学了点手艺,我去做给你吃。”
话落,霍振钢毫不犹豫的拿下围裙,挂在了脖子上,走向小灶
![]()
台。
林晓岚怔怔看着桌子上的点心,干涩的目光又缓缓移到了灶台上忙碌的背影上。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霍振钢有一天会变心。
这是他们处对象的第九年,他们领证的第五年。
霍振钢很疼她,夏天的时候怕她热,天天来回搬大缸的井水给家里散热,冬天发着高烧也要跑到十几公里远的地方给她买点心。
这个包办婚姻的年代里,人人都夸她命好,找了个会疼人的男人。
林晓岚也这样觉得。
或许上天也见不得他们过的这么好。
刚结婚不久,霍振钢去河边打水,却意外落水,寒冷的冬天,河水刺骨的冰凉,林晓岚毫不犹豫的跳进去,拼命的救回了霍振钢,可她的子宫却受了寒,再也不能生育了。
那时的霍振钢深邃的黑眸里含着心疼的泪水,眼眶通红,他用力的抱紧了崩溃大哭的林晓岚,心口撕心裂肺的刺痛,颤抖着声音哄她,“晓岚,没关系,没有孩子我们也可以过的很好,我本来也舍不得你受生孩子的苦。”
孩子成为了她和霍振钢闭口不谈的痛苦。
可他现在却搞大了别人的肚子。
饭端上桌子的时候,霍振钢放在桌子上的传呼机震动了一下,上面跳动着一串陌生的字。
林晓岚刚想看看,霍振钢突然就从灶台前冲出来,一把抢过了传呼机。
“......呼错了估计是。”霍振钢不自觉的抬起手快速的把传呼机放进兜子里,看向林晓岚的表情有些僵硬,不自然的干笑了两声,匆匆走向了外面的公厕。
从前霍振钢都是主动让她查,害怕她不放心,甚至还特意一一背下号码给她解释,之前只因为她说了一句相信他不用这样,霍振钢还生气了好几天,委屈的说她对他的感情不如从前好了。
林晓岚嘴里一阵苦涩,吃到嘴里的东西也只觉得索然无味。
几分钟后,霍振钢坐在饭桌前,像往常一样挑了几块好的小肉放在林晓岚的盘子里,可目光却总是似有若无的瞟几眼裤兜,不安的拿起筷子又放下筷子。
半晌,霍振钢满眼愧疚的望向林晓岚,“媳妇儿,厂里突然一个机器出了问题,需要我过去。明天我陪你赶集好不好,你要是不想我去,我就不去,毕竟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看到林晓岚轻点了下头,霍振钢放松的笑了,温柔的吻了吻她的额头,急匆匆的出去了。
林晓岚放下筷子,抽开里屋床头柜里的抽屉,里面映着大红花的铁皮盒子果然变了位置,她缓缓打开,粮票少了几张。
与之同时少的还有几张点心票。
她没嫁人前,家里条件也挺好,城南离这里远,但父亲疼她,早些年也舍得大老远跑到那里买梨花酥给她吃。
刚尝的第一口,她就知道这点心根本不是西南带回来的,就是霍振钢在城南买来糊弄她的。
粮票应该是带给刘思南的。
林晓岚反应过来,霍振钢应该是已经回来了几天了,只不过没回家,一直和刘思南待在一起。
她灭了灯,躺下眼睛却直愣愣的盯着屋顶,心难受的怎么都睡不着,委屈的眼泪顺着脸侧染湿了缝着粉鸳鸯的枕巾。
直到东方吐白,邻里的鸡打鸣时,霍振钢才带着一身的消毒水味回来。
吃早饭的时候,见林晓岚脸色平静,他不动神色的试探,“媳妇儿,你昨天睡的怎么样?”
“挺好的。”
林晓岚吃饭的动作一顿,轻声说。
霍振钢松了口气,这才小心翼翼的打起了小算盘,蹙着眉欲言又止的嗫嚅着唇,“媳妇儿,上面的意思是西南受灾地区那些已经成孤儿的,托我们救助的人照顾一下,给我们一部分补贴。”
“你也看见了隔壁刘哥救的那个六岁男孩已经住在他家了,记得我之前信里给你提过的刘思南那个学生不?她可能要在咱家住一阵子......”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