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期躺在地上,只觉得体温在一直下降,好像浑身的血液都在急速地流逝。不知道是不是短暂地晕过去了一段时间。再醒来的时候,沈佳期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挣扎着坐起身后,...

沈佳期躺在地上,只觉得体温在一直下降,好像浑身的血液都在急速地流逝。
不知道是不是短暂地晕过去了一段时间。
再醒来的时候,沈佳期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挣扎着坐起身后,才意识到刚刚不是幻觉。
腿间涌出的鲜血,已经将她的裤子浸湿了。
蒋泊州一直没回来,沈佳期更不想惊动别墅里的其他人,抖着手,叫了辆车,强撑着去到了医院。
“上午刚做完手术,怎么下午就摔了?血现在已经止住了,其他的都是一些软组织挫伤,今晚先在医院观察一晚,看看恢复情况。”
说话的是今天给沈佳期做手术的医生。
看沈佳期只有一个人,还是禁不住问了一句。
“你爱人呢?做手术不在,摔了也不来?”
沈佳期觉得自己可能太惨了,连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医生,看她的眼神都有着几分心疼。
病房里只有她和医生两人,沈佳期无须顾忌那该死的爱意值,说的话也肆无忌惮起来。
“死了,着急见小三,车开太快,撞死了。”
话音落下,沈佳期一身轻松,难得露出了几分真心的笑容。
只是,那位医生的表情却是更难看了。
似乎想要安慰,又实在是无话可说。
第二天,沈佳期在医院门口看到了蒋泊州和白静宜两人。
白静宜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男式大衣,被蒋泊州抱在怀里,小心地放在车后座。
车刚发动,驾驶位的司机看到了不远处的沈佳期,问蒋泊州要不要停。
蒋泊州还未说话,白静宜先捂着肩膀痛苦地叫了一声。
“开车。”
“是,蒋总。”
松开的油门又被踩下去,劳斯莱斯从沈佳期身旁呼啸而过,没有一点停留。
车内,白静宜眼圈含泪,却还是在为沈佳期说话。
“小州哥哥,佳期姐应该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再跟她生气了,后天就是我生日,叫佳期姐一起来玩吧。”
蒋泊州深深看着白静宜,不懂人心为何如此易变。
沈佳期明明那么善良温柔,可为什么,竟然能狠下心把白静宜推下楼梯。
白静宜有凝血障碍,最怕磕碰流血。
沈佳期这样做,不是要静宜的命吗?
而白静宜,竟然到现在,还傻傻地为沈佳期说话。
蒋泊州摇摇头,良久,才终于叹息着说了一声“好”。
就在这时,系统的提示音再度响起。
“系统提示:攻略对象当前爱意值为50%。”
沈佳期还站在医院门口,冬日的冷风吹在身上,是透骨的寒冷。
然而,沈佳期一时间也分不清,到底是身冷,还是心冷。
仅仅两个月的时间,爱意值就降低了一半。
“50%的爱意值,还叫爱吗?”
“爱不应该是纯粹的吗?”
沈佳期默默向系统问出这两个困扰她已久的问题。
只是,系统显然不能理解这么复杂的情感问题。
“宿主,我听不懂。”
沈佳期苦涩地笑笑,不再去纠结这些。
三天后就是离开的日子了。
沈佳期想,是时候和这个世界的好友再见一面了。
在这个小世界,沈佳期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蒋泊州。
因此,这么多年,也只交到了一个知心好友,陈西。
陈西听到沈佳期要出国的消息时,怔愣得半天都没缓过来。
“怎么这么急?之前从来都没听你说过啊?”
攻略和系统的事,沈佳期没办法说。
于是,只能半真半假地说道:
“白静宜回来了,我也不想再围着蒋泊州转了......”
蒋泊州终于从盛怒中抬起了头。
他现在的眼眸一片猩红,像是要滴血。
那几人低下头,不敢直视。
“蒋总,请您节哀。”
虽然现在沈佳期的遗体还没有找到,但是,谁都清楚,落水好几个小时了,就是神仙转世也活不了。
蒋泊州缓缓站起身,冷笑一声,眉眼间都是锐利的寒光。
“节哀?我节什么哀?”
“谁说沈佳期死了的?啊?就凭一个手机吗?”
蒋泊州没有大喊大叫,低声的质问反倒更加压迫人。
站在最前面的那人,忐忑地回道:
“蒋总,这个手机壳......”
“手机壳怎么了?一个最普通的手机壳而已,凭什么说是佳期的?”
“让你们找人就是这么找的吗?”
拍下一切的监控视频、甲板上亲眼看到沈佳期跳海的目击证人、在海里捞到的手机,如此一桩桩一件件,仿佛都在跟蒋泊州说——
沈佳期跳海了。
她死了。
可在商场上从来杀伐果断的蒋泊州,却好像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能力。
他给自己周身竖起了一道道厚重的屏障,只为阻拦那个人人皆知的真相。
几个朋友实在看不下去,出言相劝。
“蒋哥,你冷静一点。”
“嫂子去了我们都知道你难过,但是你这样自我欺骗也不是办法啊。”
“是啊,蒋哥,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
蒋泊州的眼神缓慢扫过刚刚说话的那几人。
不说话,但是,警告的意味很足。
几个人讪讪闭了嘴。
白静宜却不管不顾地又跑到蒋泊州身前,一把抱住了他。
“小州哥哥,他们说得对,佳期姐已经去了,但是活着的人还要生活啊。”
“小州哥哥,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蒋泊州站着不动,思绪却不可控地回到了昨晚。
昨晚,他紧紧抱着怀中的女人,和她一夜纵情缠绵。
而那时候的沈佳期,却身陷囹圄,挣扎无望。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怀中的白静宜不再柔软细腻,仿佛是吃人的洪水猛兽,伸手再次把她推倒在地。
接连两次在蒋泊州这里碰了钉子,白静宜身上又痛,心里又气,干脆坐在地上,无声哭了起来,装柔弱,博同情。
房间这边的人越聚越多,几个跟白静宜关系还算可以的小姐妹看不过去,说道:
“不是我说,沈佳期都死了,蒋总你还在这里表演什么深情啊?”
“表演深情?”
蒋泊州斜睨着眼,不可置信地重复道。
“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蒋总这段时间不是都跟静宜在一起么,现在沈佳期死了,不是正好腾出位置吗?”
“就是啊,上次聚会的时候,可是你亲口承认的,说静宜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沈佳期死了不是正好,闹这一出给谁看呢?”
这些残酷的话语,一句一句,传到蒋泊州的耳中。
蒋泊州下意识想要否认。
可是,他发现这些人说的都是事实。
蒋泊州没办法反驳,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肩都耸到了一起,蜷缩成一个可怜的姿势。
到现在,蒋泊州的眼泪也终于落了下来。
蒋泊州崩溃的双手掩面,痛哭出声。
他明明承诺过,会永远全心全意爱沈佳期。
可不过几年时间,她却为了白静宜,一次次忽略沈佳期。
他以为自己可以平衡得很好。
可是,原来他根本就做不到。
甚至,为了白静宜的生日,搭上了沈佳期的性命。
是他,亲手害死了沈佳期。
蒋泊州扯出一个苦涩的笑,终于接受了沈佳期的死似的。
“把夫人的手机给我吧。”
话音刚落,白静宜却突然激动地站了起来,直接伸手拦下。
“不行!”
蒋泊州的声音宛如地府罗刹。
话音刚落,不光是白静宜,其他人脸上也都是惊惧。
他们刚刚可是亲眼看见,蒋泊州对昨晚侵犯沈佳期那人下手有多狠毒。
要不是有人拦着,那人早就被硬生生打死了。
现在,蒋泊州让白静宜下去陪沈佳期,也绝对不是一句简单的威胁而已。
白静宜吓得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含着哭腔说道:
“小州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呜呜呜......”
“我知道佳期姐死了,你心里难受,可是,这也不是我想看到的啊!”
“我只是想让她退出,和你在一起,小州哥哥,我只是太爱你了,难道爱一个人也有错吗?”
白静宜哭得可怜,一字一句,诉说着自己对蒋泊州的爱意。
“是,我是做错了,可我们是青梅竹马,我们明明是互相喜欢的,为什么啊?为什么你要去喜欢一个突然出现的沈佳期啊?”
“你说过会一直等我,一直爱我的,小州哥哥,你都忘了吗?”
“就当沈佳期从来没有出现过,我们重新开始,像以前那样好不好?”
白静宜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不少人都被她这番话打动,眼神由最初的鄙夷转为心疼。
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尤其是这些二代们,家中母亲斗小三的戏码,他们从小看到大。
白静宜这点招数,实在算不上什么。
非要说的话,那只能说是沈佳期太无能,太窝囊。
一杯酒,就要了她的命。
有人不忍心,帮着白静宜求情。
“蒋哥,静宜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闭嘴!”
蒋泊州再也没有耐心听下去,直接打断道:
“白静宜,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还有......”
“不要让我发现你还有事瞒着我!”
白静宜听见蒋泊州的话,哭着摇头。
“不要,我不要,呜呜呜......”
“小州哥哥,求你了,看在爸爸妈妈的面子上,原谅我这一次吧。”
“小州哥哥,我爱你,我离不开你的。”
蒋泊州看向白静宜,眼中一片凉薄,再无一丝情意。
“要不是看在爸妈的面子上,你以为今天还能有命活?”
白静宜不死心,还欲再说些什么,被几个有眼色的人直接连拉带拽给拖走了。
再闹下去,蒋泊州不顾白家过往的养育之恩,真把白静宜扔下去,这也说不准。
房间里这些人陆续都退了下去,那个被蒋泊州打得半死的人,也早就被人拖走了。
蒋泊州一个人,抱着沈佳期的手机,倒在地上,只觉得心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攥紧,好像马上就要窒息而亡。
曾几何时,他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全部都被沈佳期填满。
沈佳期朝他笑一笑,他就能开心一整天。
而沈佳期也如他那般,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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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满眼都是他。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失去沈佳期。
他还记得,当年,他和白静宜的那场婚礼,他被白静宜羞辱个彻底。
那时候,他拿着钻戒等待白静宜入场,而白静宜却早已经丢下他出国,只托朋友留下了一句话。
“蒋泊州,你一个司机的儿子,也配和我结婚?”
蒋泊州深受情伤,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日夜酗酒,最后还把自己喝进了医院。
而他和沈佳期的初见,就是在医院里。
之后,沈佳期就好像一束明媚的阳光,直直闯进蒋泊州的生活中,带着他走出了那段感情的阴霾。
后来,蒋泊州在月色下和沈佳期表白。
他说他是见不得光的月亮,沈佳期是他的太阳,只有和沈佳期在一起,才有活着的动力。
沈佳期笑着说他肉麻,可还是红了双眼,在月色下点头答应了他的告白。
蒋泊州还记得,他将沈佳期紧紧拥在怀中时,她说的那句话。
“那你要一直爱我。如果你不爱我,我就会离开。不要对我说谎,我什么都知道。”
甜蜜的过往,此时回忆起来,全都是心痛。
蒋泊州望着露台的方向,失神地不住呢喃:
“佳期,是因为我骗了你,你才要离开吗?”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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