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看着窗外的丁香树发呆,倒不是那树养的多好,而是除了那棵树,我看不到其他外面的世界。我被困在这永安伯爵府三年了,准确来说是囚禁了三年。我还记得时间是因为院子...

我常常看着窗外的丁香树发呆,倒不是那树养的多好,而是除了那棵树,我看不到其他外面的世界。
我被困在这永安伯爵府三年了,准确来说是囚禁了三年。
我还记得时间是因为院子那棵树,从我大婚到现在开了三次花。
我叫秦紫香,当年我出生的时候院子里面丁香花开的正好,我爹就给我取了这名。
那会儿爹娘恩爱,美中不足就是膝下就我一个姑娘,祖母不太满意,说我家香火断我爹这一代了,不过爹娘他们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还说希望我以后能向丁香花一样赏心悦目的。
祖母不满意,自然是恨不得把这个事情天天在家里面翻来覆去的说。
我娘耐不住祖母的烦,还是在我三岁这年怀了孕。
娘本来生我的时候就伤了身子,调养两年也没怎么好转。
又怀了弟弟妹妹。
身体更加糟糕,几乎是用安胎药吊着的。
娘那会儿常常说万一她生二崽的时候挺不过去,叫我不要很祖母。
小二的到来,她也很开心。
不管怎么样,我都是她跟爹的宝贝。
我那会还小,以为娘在跟我闹着玩,可在娘怀孕第十个月生的时候,娘真的难产了。
我看着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看着身边大人严肃的脸。
然后我爹突然拉着我的手走进了产房。
“香儿乖,我们去见你娘最后一面吧。”
爹语气温柔的不像话。
我一开始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可看着产床上出气比进气多的娘,我懂了。
死亡就是一个人消失在这个世界,从今以后只能在记忆里面寻找这个人存在的痕迹。
我失去了娘,失去了娘肚子里面的秦小二。
不过好在我爹在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续弦的打算,我就跟着爹,跟着祖母长到了十三岁。
我以为人生就这么顺风顺水过下去的时候,我爹在我十三岁那年考上了进士。
祖母知道消息那天,一边拍胸口,一边说祖坟冒青烟了,然后在整个屋子里面走来走去。
这个时候我并不知道,即将到来的噩梦。
我是个现实且不会把希望寄托于除我父亲的任何人身上的人。
我是跟着我爹长大的,也是跟着他学着四书五经长大的。
我爹时常感慨我要是个男儿身多好,去科举治国。
而不是囿于小小后院,跟人斗的你死我活。
我爹其实并不喜欢公主生的大公子,他心里面觉得大公子这个身份是属于没出生的秦小二的。
我尊重且祝福现在他这种为家族付出的牺牲精神。
我爹来京城就知道伯爵府嫡长子不是良配,但是他还让我嫁了的原因在于,他不舍得我跟公主斗的你死我活,我亲娘跟伯爵府也沾亲带故,再加上我后娘那个彪悍的名声。
我在伯爵府日子不会太难过。
在他意料之外的就是,伯爵府直接把我囚禁了,然后把我带来的配房都赶走了。
我成了孤家寡人。
然后我开始了隐居的生活,虽然没有人伺候一开始还不习惯,可是把她们放出去我能有更多的能力蛰伏下来。
我家这一只秦氏是根基不稳才到如此境地,所以我爹当时对我只有一个字的嘱咐那就是忍,只有他有能力为我撑腰了,我才能离开这个地方。
我是否能逃出生天呢?
我接下来又将经历什么呢?
我家跟京城秦家是同宗,算得上同气连枝的大家族。
我家是秦家大房,所以我祖母才那么想要长房长孙。
之前因为我爹科考,所以一直没催我爹续弦。
这回儿我爹高中,再加上避免后来的母亲难做。
祖母就干脆联系京城秦家给我说亲,京城秦家本来就不太看得上老家的“穷亲戚”,再加上我爹高中的危机感,就把那会儿爆出有庶长子的永宁伯爵府嫡长子跟我祖母说。
说这小子家世好,长得俊朗。
说的那叫一个天花乱坠。
祖母一开始也不相信这种馅饼会砸我头上,也找人调查。
奈何京城人脉有限,只能听着京城秦家的吹捧把我推进了火坑。
我刚刚入府,婆母就逼着我认下那个庶子。
我抵死不从,加上那会儿我爹刚尚了公主,正得志。
我就被永宁伯爵府囚禁至今。
虽不缺衣少食,但也比过去在秦家的日子差远了。
夫君独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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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妾侍,哪怕我这偏僻小院也能偶尔得到消息。
所幸当时出嫁之时,我爹讲女孩子结婚过日子手里面不能没有钱。
他生怕伯爵府对我不好,也知道祖母跟公主后娘的想法,干脆就借力打力的把不值钱的东西塞嫁妆里面做陪嫁,把他手里面的一部分产业银票都悄悄塞给了我。
这也是为什么我被囚禁了,依旧还能吃穿不愁的原因。
今天就在我闲得无聊,坐在梳妆镜前,第三次把脸上妆容卸了又化的时候。
我在屋子里面听到了第二个人的呼吸声。
我透过镜子看到了屋子房梁上有个人影。
然后我听到了院子大门久不开合发出的刺耳声音。
我知道府里面此时应该乱成一团了,不然我这破院子居然还有人会过来开门。
毕竟我可拒绝了我婆母好几次呢,不然也达不到这个待遇。
我跟她讲我不养别人的白眼狼,哪怕这孩子母亲是我婆母的侄女。
我家是小门小户不假,倒也没有心善给别人养孩子的高尚胸怀。
我看到那个眼高于顶的曹管事带着一群人冲进我的院子,然后在院子地毯式搜索以后,准备冲进我居住的卧房。
“曹先生,女子卧房便不必搜了吧?”
我顶着有点滑稽的脸说道。
“大夫人的命令要搜索全府,这个中要害您应该比我清楚。”
曹管事还是那一副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态度。
“天可怜见的,这年头宠妾灭妻到正妻被关在这破院子的也就我这独一份了吧......现在下人都能折辱我家,我家在京城再落魄,我娘亲也是当朝的长公主。
真的是人善被人欺啊,我就算再落魄也是这府中的主子”难得那么多人,激起了难得的表演欲。
我哭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眼泪混着胭脂,把我整个脸混合的那活脱脱就一被关疯了的疯癫形象。
我提我那便宜后娘也是借她的势罢了。
曹管事见没办法与我沟通,带着人又浩浩荡荡的离去,可能是之前没怎么见过院子门打开吧,我宅了这三年,虽然我在努力给自己排忧解闷。
那个瞬间,我居然感受到了对外面世界的一种渴望。
不过要怎么做还是需要从长计议,我叹了口气,又一次把脸上妆容洗去。
“他们走了,你可以离开这里了。”
我朝着房梁上喊道。
“我倒是没想到这伯爵府的大少奶奶是这么一个妙人。”
房梁上那人笑着开口道。
“阁下如果要搭话,何必做那梁上君子?”
“我出来便是,在下温行秋是奉圣上旨意来调查伯爵府的。”
温行秋从梁上跳下说道。
我看到这个人的时候觉得他有点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因为什么?”
我喉咙有些发紧。
如果是大事,我可没有从长计议的时间了。
“贪墨公款。”
“那能帮我给我父亲秦书仪带句口信吗?”
我开口说道,声音居然有些抖。
“好啊,秦小姐要我给他带什么话呢?”
温行秋面上依旧笑吟吟的。
他对我称呼居然还是秦小姐,也就是说我在他那里并不是算伯爵府的人。
我顾不上想那么多了。
脱口而出一句“镜花水月。”
这是我跟我爹的暗号,指的是我当年被囚禁的时候放出去的四个一等丫鬟的名字中的排序的字。
“镜花水月,温某记住了。
我会向令尊传达的。
在下告辞。”
温行秋简单的几次跳跃就离开了伯爵府。
我看着他离开以后,打开了屋子里面的鸽笼。
给我爹发了信息——就两个字“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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