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未过门的傻白甜妻子进了本朝第一大书院,而我作为朝堂中的风云人物竟然沦落到帮她喂鸡?看着她的每一封家书都在问候那只母鸡,于是我起锅烧油……大人,宁远将军把咱们...

我那未过门的傻白甜妻子进了本朝第一大书院,而我作为朝堂中的风云人物竟然沦落到帮她喂鸡?
看着她的每一封家书都在问候那只母鸡,于是我起锅烧油……大人,宁远将军把咱们府包围了。
我弱弱地将母鸡放下,大舅子,都是误会……1.家父在世时,曾替我定了一门亲事。
说来好笑,我六岁时那丫头还是襁褓中的婴儿。
每次看她对着我吹口水泡泡的时候,我都觉得她在不尊重我。
于是我学着娘亲那一套,不厌其烦地告诉她不可以这样,太失礼了。
后来,这丫头学会的第一个词就是泡泡,学会的第一句话就把我堵得死死的。
她倔强地捂上耳朵,嘟囔着:哥哥,烦,瑶瑶不听。
她兄长纪宵听的捧腹大笑,把这一趣事传的满将军府都知道,我憋红了脸,转头就将他在学堂捉弄夫子的事告诉他爹,为此他挨了好一顿打。
后来,家父升迁,我们一家都搬去京城,我再没见过瑶瑶。
倒是瑶瑶学写字的时候,给我写了信,附带一张她抄写的诗送了过来。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看着信纸上歪歪扭扭的字迹,我忍不住红了耳朵,这小丫头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相思啊。
直到很久的以后我和瑶瑶谈论起这件事,她笑着敲了下我的脑门。
你脸红什么,这诗是王维写给挚友的,又不是给情人的。
我再一次红了耳朵,是哦,可心里又升起一股恼意。
那我不管,你说相思我的……变故是在瑶瑶十岁的时候,这一年我十六岁。
军中出了细作,纪老将军和将军夫人没能守住那座城池,双双殒命。
纪宵和瑶瑶早早地被送出城,托付给了邻城的姑母,有幸逃过一劫。
待纪宵回城去寻找双亲的时候,在死人堆里翻了一天一夜,但还是太晚了。
瑶瑶年幼,稚子懵懂,给我写来书信说爹爹娘亲去很远的地方做英雄了。
家父也在失去挚友中悲沉了好一段时间,跟纪宵说要接他们来我家。
纪宵不肯,说要带着瑶瑶去不终山拜师学艺,世上唯此至亲,舍不得分开。
自此,我再没收到瑶瑶的来信。
家父没在强求,只是在某个晚上喝红了眼,拉着我跪在祠堂前,要我对祖宗发誓会一辈子对瑶瑶好。
君埋泉下泥削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他总是在庭院摆上一壶好酒,两个杯盏,望月独饮。
有时候崎渊书院的萧山长也会来,这时候就摆上三个杯盏,二人谈起往日纪老将军在世时的趣事,说说笑笑间看向那阒无一人的石凳上,又是一阵叹息一阵沉默。
听娘亲说,三人从穿开裆裤就在一块儿玩了,后来也走上了理想的人生。
纪老将军尽忠报国,守卫一方太平;父亲匡扶正义,决胜庙堂;萧山长心怀悲悯,作育人材。
我二十岁的时候科举中了探花,父亲身体已经大不如前,见我争气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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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喝了两杯。
半夜他忽然让小厮去传我,我到的时候他就剩一口气了,母亲哭晕了过去,他却强撑着要坐起来。
吾儿争气,往后务必心存善念,安富恤穷,为官之道不必多说,按照为父一步一个脚印走吧。
你母亲不易,为我操劳了半生,无以言表,要替我照顾好她。
到了年岁,该把瑶瑶接回来,记得你在祖宗面前起的誓,不可辜负她。
我含泪一一应下,我最怕别离,想必纪宵当日也是如我一般的心情。
父亲突然很有精神,坐直了身体,手伸向前方,脸上还笑着。
切莫为我过度悲伤,我此去与挚友重逢。
烛花炸了又炸,父亲慢慢倒了下去,他这一生也许是圆满的。
2.我叫司逾明。
独廉洁而不容兮,叔齐久而逾明。
我循着父亲的脚印一步步走进庙堂中,天子威严让我诚惶诚恐,我不禁想父亲站在这里的时候也如我一般心境吗?
获得上朝资格的第一日,我就在退朝的时候被一个武将拦住了去路。
中丞大人,别来无恙啊。
我仔细端详眼前这个一脸朝气的少年郎,看出了几分故人的痕迹,可我还是想不起来他是谁。
见我一脸疑惑,那少年郎伸手在我脑门弹了一指,司八哥,怎的把小爷我忘了?
纪宵!
你怎么在这儿!
我激动得语无伦次,总觉得不太真实。
一别十余年,他长高了,黑了,也壮实了不少,倒是那股子骄傲的劲儿是一点而没变。
但能叫我司八哥的只会是他,因为少时我常常在纪老将军面前告他的罪状,他就给我起了这么个称号,说我像多嘴的八哥。
纪宵钩住我的肩膀,小爷我呢现在可是宁远将军,也就比你早了一月上朝。
宁远将军又如何,若是以后你在外还叫我司八哥,我定要参你羞辱同僚之罪……有风拂过,带着我们的笑声传的好远,惊得御史大夫连连回头,指着我的鼻子臭骂。
悄声些,悄声些!
堂堂御史中丞跟一介武将勾肩搭背,撩鸡逗狗,成何体统!
我强忍着笑意,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待他走远,我与纪宵面面相觑,又捧腹大笑。
你怎么不参他羞辱同僚?
纪宵有些睿智的问出这个问题。
我将笏板别进腰带间,抬手点点纪宵,你小子,是想让我明日就滚出朝堂?
一瞬间,我们好像回到了孩童时期,逍遥自在。
马车上,我看着纪宵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这些年你都经历了什么?
学功夫啊,在不终山,我爹教过我,所以我进步很快,学了三年就下山了。
把瑶瑶送到姑母那儿之后,我就去参军,打仗,立功,然后来到京城,站在你面前。
纪宵心里是有情绪的,当年他目睹了双亲的尸身,那一年他也才十六岁,那样的沉着冷静就藏在他玩世不恭的皮囊下。
纪宵在京城有了自己的府邸,母亲一直郁郁寡欢,得知纪宵和瑶瑶回了京城,恨不得将整个府里的好东西都给他们送过去。
我和瑶瑶十余年未见,我甚至不能在脑海中想象她的模样。
或娴静温柔,或活泼大方,可我万万没想到会是同纪宵那般跳脱。
当母亲看着瑶瑶追着一只鸡满院子跑的时候,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了眼纪宵。
这……这是瑶瑶?
纪宵双手抱在胸前,一脸得意,是啊,看我把她养的多好,白白胖胖的。
在得到纪宵的肯定后,母亲又恢复了那副悲伤的神色,也追着瑶瑶满院子跑。
瑶瑶,我的心肝儿,快来让伯母瞧瞧……瑶瑶沉迷追鸡,嘻嘻哈哈地没听见母亲说了啥。
于是画面就变成了,瑶瑶追鸡,母亲追瑶瑶。
我拦住了想加入这场追逐的纪宵,瑶瑶是女孩子,你怎么能把她教成这样?
纪宵一脸无辜,摊了摊手,有什么问题吗,反正瑶瑶以后都是要嫁给你的,你多担待咯,我只希望她开心就好。
……好不容易,瑶瑶抓到了鸡,母亲把瑶瑶揽在怀里,用帕子仔细地给她擦着汗。
哎哟哟,跑的这么欢,摔倒了可怎么好?
哎哎哎,那鸡不能抱在怀里,多脏啊。
瑶瑶乖,不能用脸去蹭……瑶瑶迷茫地看看母亲又看看我,活像一只呆呆的小猫,眼里诠释的都是我是谁,我在哪儿。
我看得有点好笑,踢了纪宵屁股一脚,还不赶快教瑶瑶认人,难不成你指望她能认出我们?
瑶瑶听了噌的一下站起来,这就怪了,大家都说我比兄长聪明,司哥哥怎知我会认不出你。
我愣了愣,我与瑶瑶分别那年她不过四五岁,如今她却能认出我?
那我呢那我呢,瑶瑶可还记得我是谁?
母亲很激动,满眼放光地看着瑶瑶。
瑶瑶摸了摸怀中的老母鸡,不假思索道:你是司伯母,小时候你给我绣了块儿蝴蝶帕子,我现在还留着呢。
母亲挽着帕子哭的泣不成声,好孩子……好孩子,你受苦了……瑶瑶走到母亲面前一本正经道:哥哥将我照顾的很好,瑶瑶不苦。
纪宵将我悄悄拉到一旁,一脸严肃。
你准备什么时候娶瑶瑶?
我皱了皱眉,家父丧仪未过,明年我才能娶妻。
纪宵沉思了好久,最后自顾自道: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什么来不及?
近来边境有些不太平,皇上怕釜国突然来犯,已派我等秘密前往边境待命,这一次我无法带上瑶瑶。
我拍了拍纪宵的肩膀,你且安心去,我会照顾好瑶瑶,无论成亲与否她都是我的家人。
我爹刚到京城那年在院子里替我俩埋了两坛好酒,说是等我们都成亲的时候挖出来喝,你可一定要回来!
纪宵认真地看了我好一会儿,然后扑哧一笑,放心吧,小爷我命硬着呢。
过完中秋节,纪宵出征了,瑶瑶搬到了司府,也似从前那般快活。
3.日子一天天过,瑶瑶的情绪也渐渐低沉起来。
司哥哥,兄长何时能回来?
小丫头撑着下巴坐在埋酒的那棵桃花树下,这个时节已经没有桃花了,可她的小脸却像桃花一样粉扑扑的。
他前日才来信,一时半刻怕是回不来。
我合上书简,静静端详着她的可爱。
瑶瑶不说话趴在石桌上,百无聊赖的画着圈。
既然瑶瑶这么担心他,那我带瑶瑶去城外上香可好,听说那寺庙很灵验的。
瑶瑶一下子来了兴致,从桌子上爬起来,眼里满是期待。
真的吗?
那我要去求佛祖保佑兄长早些回来。
腊月初八,夜里下了很大的雪。
瑶瑶起了个大早,兴奋地跑到院子里跟丫鬟小厮们丢雪球。
我贪恋被子的温度,迟迟不肯起身。
瑶瑶左等右等不见我出门,偷偷打开了我的房门,寒气比她先一步灌进房间。
司哥哥,说好要带我去上香,怎的自己不起床。
我听见了她的声音,可我还是不想动弹,索性闭着眼装睡。
瑶瑶见我不理她,伸手将我身上的被子扯了去。
这下不得不睁开眼了,我猛地坐起身,刚想教育她不可对男子如此,就见她红着脸哈着白气。
她这是脸红吗?
很快我又否定了这个想法,瑶瑶年幼,哪懂得什么男女之情。
再一瞧那双手,同样是红红的,这是玩雪冻的!我蹙眉拉过她那双手,放在掌心里呵气。
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带个汤婆子?
瑶瑶嘿嘿一笑,司哥哥不怪我掀了你的被子?
我瞧了瞧她通红的脸,无奈一笑,不可对男子如此,太失礼了。
瑶瑶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噢了一声。
银雪连绵,与天融为一体,看不见边。
下了马车,瑶瑶看着蜿蜒到山顶的石阶发了楞。
我本以为她会抱怨,会退缩,可没想到她扭头冲我一笑,司哥哥,我去山顶等你!
说完提起裙子就爬起了石阶,一直看她越来越小的背影,活像一只蹦蹦跳跳的兔子。
司哥哥,你快点儿!
好!
果然还是小孩子。
半山腰的时候我追上了她,她蹲在石阶边捏一块儿雪球玩。
爬不动了?
我背你。
瑶瑶站起身将雪球向山下扔去,没了踪迹。
不要,我要自己爬,不然没有诚意的,司哥哥也是。
瑶瑶一本正经的说教,没等我回话又继续向上走去。
大概是下雪的缘故,寺庙的香客很少。
瑶瑶诚心地向佛祖拜了又拜,然后跪在那里半天不起身。
我求了一支签,找方丈为我解。
那方丈虽已年暮,一双眼睛却清澈明亮。
施主磨平的坎坷,却是为别人铺路,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听的迷糊,我甚至在求签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所求什么,算了,反正我心不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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