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走到沙发前。他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姿态慵懒。我说:「我走了,周厉深。」「走?走去哪?」「没有你的地方。」他眼底笑意越来越深,几乎要鼓掌笑我天真。「唐霁怜...

脚步,走到沙发前。
他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姿态慵懒。
我说:「我走了,周厉深。」
「走?走去哪?」
「没有你的地方。」
他眼底笑意越来越深,几乎要鼓掌笑我天真。
「唐霁怜,人怎么能这么不自量力?你当乞丐的时候,尚且需要我施舍给你一口饭。」
「如今有点模样了,就以为自己羽翼丰满能自己生活了是吗?」
「我周厉深好吃好喝供着你,豪车豪宅让你随便用,你以为从奢入俭这么容易?」
随着他说出口的话,我的心越来越冰冷。
年少时候我也闹过离开。
那时候一是出于自尊心,二是不想让周厉深为难。
我拎着行李走出三公里,一扭头,他揣着兜跟在我身后,身后还跟着一辆迈巴赫。
我气急,要他回去。
他笑:「怜怜,你在哪,我就在哪。」
「你想离开,我就跟着你离开。没有你的地方,不算家。」
看着他大少爷屈尊,我又心软了,不情不愿跟着他上车。
他在车上千方百计逗我开心,保证说父母一定会同意我们。
可惜如今父母同意了,他却变了。
我倔强昂头:「这和你无关了。」
他招手叫来赵管家。
「赵管家,去,全国发布我的消息,谁敢应聘唐霁怜就是和我周氏作对。」
我指甲几乎要把掌心抠破,低头不语。
他俯身将烟头在烟灰缸按灭。
「唐霁怜,你离了我,狗屁都不是。」
「想走是吧?好啊,没人拦着你。」
「但我打包票,不出三天,你会哭着回来求我,向我认错。」
……
我十分顺利地从周家离开了。
坐在飞机上,看着舷窗外消失的地平线,心里泛着股股酸涩。
别的女生离开自己爱人,都需要计划周密。
都需要躲开男人全方位的监控。
而我离开只需要一句话。
那个陪在我身边十二年的男人,什么都没给我。
哦,给了。
留给了我一箩筐羞辱我的话。
他说我离开他活不下去。
这些年我对他太好了吧。
大学毕业后,他一句不想我继续读书,想让我陪在他身边,我答应了。
暂滞渴望已久的留学机会,在他都没有把这唯一值钱的东西卖掉。
它在我身上戴了十多年了,唐向暖凭什么说是她的?
见我僵持在那里,周厉深面露不耐。
他淡淡道:「你嫉妒她我理解,但你不能偷东西。」
被人强制拉去流产,我没哭。
被一众男人指着鼻子骂脏东西,我没哭。
可此刻,我的心里却疼痛难忍。
我红了眼眶:「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摘下来,还给她。」
眼泪夺眶而出:「这是奶奶临终前给我的,我的东西。」
他彻底没了耐心,将唐向暖向我跟前一推,「抢回来。」
我不可置信得看着他。
想起他曾向我保证,他会一辈子护着我,属于我的东西永远不会被人抢走。
我被唐向暖抓得胳膊留下血痕,我奋力挣扎。
「啪」。
手链断了,掉在地上。
她抢先一步捡起来,看清手链上宝石成色时,将手链扔给我。
「这原来不是我的。」
「我的宝石比你这块成色好。」
「你怎么这么蠢?早些把手链给我看不就行了?这下好了,已经断了。」
我攥着手链,看着这一屋子沉默的人。
哀莫大于心死。
周厉深,和手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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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断掉的,还有我心里爱你的那根弦。
他嘴唇一抿,要来拉我。
我躲开,扭头走了出去。
没有再施舍给周厉深一个眼神。
坐在出租车上,树影后退,不禁想到我和他初遇。
十四岁那年,骨瘦嶙峋的我躲在公园里,饿得两眼昏花。
我蹲在长椅旁,瑟瑟发抖。
直到一双精致的球鞋在我面前站住。
那年周厉深十六岁,带着富家公子的傲慢,居高临下。
「小乞丐,有没有看见我的球?」
我饿得没有说话的力气,往后挪开。
良久,我听见他说:「赵管家,她快饿死了,给她去买点饭。」
就是这样一个骄傲的男孩,以傲慢者的姿态闯入我的生命。
我被他捡回了家,在周家以小女佣自居。
年少时候的感情总会掺杂些许纯粹。
我在女佣里年纪最小,总被欺负。
他会站出来护着我说:「都是一样的人,欺负她算什么?」
等女佣道歉离开,他说:「以后你只身边照顾他,陪伴他。
可他却以为我没有独自生活的能力。
多么可笑。
可笑着笑着,我就红了眼眶。
心脏又痛了。
它像会呼吸一般,抽痛。
我痛苦得蜷缩在位子里。
为什么我一想到周厉深,便会这么痛?
我的委屈,能向谁诉说?
无所谓。
反正路也要一个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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