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一场意外,他失去了他的妻子。康睿一口接一口的喝着。孙谦夺了他手里的酒杯,低声提醒:“注意言行!”康睿苦涩的放下酒杯。外面突然锣鼓震天,新郎官迎娶新娘子回来...

就因为一场意外,他失去了他的妻子。
康睿一口接一口的喝着。
孙谦夺了他手里的酒杯,低声提醒:“注意言行!”
康睿苦涩的放下酒杯。
外面突然锣鼓震天,新郎官迎娶新娘子回来了!
康睿心中顿时绞痛,像有人用钝刀子一寸一寸割开他的血肉,他有千言万语想说,他有天大的冤屈。
此刻却只能像个小丑一样,看着她被别人牵着红绸,跨过门槛,一步步被带进别人家里。
康睿看到那片红,只觉得头嗡的一声,昏了过去!
周围顿时一片骚动。
“康大人!康大人您怎么了!”
“康大人!”
林清远没动,看眼钟福。
钟福立即会意,快速将人抬下去,请了太医。
宋初语透过红绸看向林清远:“怎么了?”
“回郡主,已经处理好了。”林清远松口气,一直紧绷的心情因为这个小插曲放松下来。
不管郡主为什么,今晚就会见分晓。
他何必太急。
“郡主请。”
宋初语颔首,抬脚迈进去。
告别过去,走向另一个未来。
……
手臂粗的龙凤红烛映衬着火红的摆设。
桂圆、花生洒满了床帐,长发被拆下一缕打成双生结。
“新郎官该掀盖头了!”
“对呀,新郎官不会忘了吧!”
“掀盖头!掀盖头!”
林清远被起哄着,手心微微发汗,他拿起挑干,挑开盖头。
林清远只觉得眼睛一花,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手掌宽的耳饰,琳琅满目的凤冠更是让他眼花缭乱。
多年以后,他还记得,他娶了一座金山回家。
多年以后,宋初语抱怨他只认金子,不看她的脸!
林清远没敢看郡主的脸,他往上看,凤凰晃眼,他往下看,平安锁更耀眼,落在床铺上,郡主手腕上层层叠叠的手镯更加璀璨。
林清远只能盯自己的脚尖,脸颊、耳朵一片通红。
惹的周围的小媳妇老嬷嬷们一阵大笑。
宋初语抬头,也被林清远逗笑了,她没见过这么拘谨的林清远。
宴席散的沥沥拉拉。
康睿早早被送走了。
喝的烂醉的其他人也被各自的小厮扶着上了马车。
房间内,蜡烛燃烧了一半。
宋初语摘下了凤冠,换成了浅红色的绸缎里衣,长发如水般垂落在地毯上。
微蕊为郡主捏着肩颈:“郡主累了就休息一会。”
庄嬷嬷帮郡主通发:“郡主戴了一天凤冠、珠钗,辛苦了。”
小丫头们放低了声音,忙进忙出。
宋初语半眯着眼睛,歪在榻上打盹,确实有些累了。
院外。
林清远有些忐忑,她会跟他说什么‘谢谢你娶了我,从此以后各过各的。’还是干脆不让他进去?
以郡主的身份,如果她冲他发难,他什么都做不了。
但是慈安殿前,她的维护不是作伪。
林清远想到她塞到他手里的暖炉,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姑爷安。”
“林大人安。”
宋初语睁开眼睛看过去,翘起的睫毛缓缓扇动,挑起一池秋水,她双腿放下来,慵懒起身:“忙完了?”
林清远脸刷的一下红了,视线无措的落在距离她最近的扶手上:“忙完了。”
“洗漱了吗?”
“洗……了。”
微蕊突然有点想笑。
庄嬷嬷瞪她一眼,带着所有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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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
留下两人两两相对。
宋初语慢慢也有些尴尬,手指不自觉的放在椅背上,根根分明的数自己的头发。
林清远见状,深吸一口气,走过去:“需要梳起来吗?”
宋初语摇摇头。
气氛重新沉默下来,林清远不厌其烦的看宋初语‘数’头发,她的手指很白,头发很黑,莫名的,林清远想起马场上,她挽住缰绳的一幕,白的耀眼,黑的深沉……
“太岁头上动土,活该!”
林清远笑着问勇爷是谁,心里却为赌@#场秩序蹙眉,训练有素、杂中有序。
康睿还伸手拿着钱袋。
林清远一边说话一边接,接了个空,但他接钱从来没有接空过。
林清远诧异的看过去。
康睿执着的要递给宋初语。
宋初语不会接他碰过的东西,自然的仿佛刚认出他是谁,快速拉了一下林清远:“是不是康状元?”声音很小。
林清远也认出了康睿,只是不适合打招呼,点点头,再次去接郡主的钱袋:“多谢兄台。”
康睿没想到她会叫林清远,不得不放手。
林清远接过来,自然的帮她绑回腰间。
康睿见状,突然客气回礼:“不必客气。”转而对郡主深深一拜,没有叫破她的身份:“应,当心才是。”嘱咐宋初语。
林清远手顿了一下。
宋初语视线一直在林清远手上,当康睿所有话都是对林清远说:“怎么了?”
林清远看了康睿一眼,正好绑好钱袋松开手:“康兄也来玩一局?”不动声色的挡住了康睿能看到郡主的视线。
“不了,事务缠身。”
在赌@#场缠公务?翰林院要出一本《民间娱乐》?
康睿看眼赵荣,表明是跟同事进来的,何况当着郡主的面,他不会涉及赌博因为初语厌恶,林清远或许不知道才在这里下@#注。
他输了。
赵荣有些不悦,康睿看他干什么,大家都是来看热闹,又不是他一个人的主意。
林清远对赵荣拱手:“那就不打扰了。”
赵荣急忙回礼:“林兄,告辞。”
林清远将郡主护在身侧。
宋初语对林清远浅浅一笑:哪有那么倒霉。
“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康睿看见林清远放在她手臂上的手,精神恍惚的从赌@3场出来,上京城的天陌生得刺眼。
林清远赢了。
宋初语故作激动的抓住他的手臂。
林清远配合的押第二局。
二楼雅间内。
有两个人通过窗户看着下面押局的人:“他就是国公府新招的女婿?”
“就是他,查过了,从小跟寡母生活在一起,没见过什么世面,官职都是太后为安国郡主成婚时好看临时赐的。”
“盯好他,说不定有用。”
“是。”
……
赵荣回衙后没理康睿,直接去忙了。
周礼过来巡查,见康睿一直盯着书本没动,环视了一圈,上前敲敲他桌子:“怎么了?”
康睿回神,他如果想挽回,让一切回到正轨,就要比上一世更成功,等着林清远犯错时,一击毙命:“大人,属下刚刚与赵编撰出去,发现上京城所有书舍没有出售成系列的科举参考文献,属下想,不如我们翰林院整合历代科举真题和解答,出一份题例解析如何。”上辈子他牵头,翰林院上下协力出版了一系列这样的文献,成果斐然,更奠定了翰林院高于八大书院的超然地位,收入颇丰。
周礼闻言,觉得此想法甚好:“你写一份完整的计划,下午跟监修商谈,看看有没有可行性。”
“好。”上辈子这是他主领的第一部书籍,众人争相进组,更是他第一个业绩,这辈子,他能做的更好。
……
林清远在赌@#场赢了三十两,下意识将所有银两交给郡主,回衙后直接让人去查逍遥赌坊的桌椅器具是否合格。
收到命令的人,谨慎的将林清远拽到一旁:“林哥,你确定是逍遥赌坊?”
“我们查不了他?”
“不是。”他左右看看,小声道:“逍遥赌坊的老大,在上京城暗处……”说着比了个大拇指。
林清远!怎么可以是林清远,是谁也不该是他!明明这么好的初语是他的!该拥有这一切的人也是他。
康睿胸口像被大石压住,只要一想,就呼吸不过来,甚至憎恨这个地方,带走了属于他的所有!
安安……
赌@场里喧哗吵闹。
林清远将郡主护在身边:“要不要出去等?”
“一起。”她想看看,如果这是场阴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谁想对付安国公府,皇上?一个她姑姑送权利都没能握在手里的废物,有那个心机?
康睿慢慢的靠近,试图距离她更近一点。
林清远随便选了一个位置。
宋初语还记得身后的异常,故作不经意的回头,在拥挤的人群中看到了康睿。
康睿一怔。
宋初语却像没发现一样,目光公平的从所有人身上掠过,包括康睿,又转回头去,看林清远下@#注。
康睿像被堵住嘴的葫芦,一时间忘了该有什么反应,她看到他了,却只是像看所有陌生人一样从他身上掠过。
他成了茫茫人海中普通的一个,眼里没有爱恋,没有倾慕,甚至没有冷漠的恨。
康睿突然忘了自己在哪里,怎么走路,他茫然的看着宋初语,觉得自己活着又没有,周围像梦境一样坍塌的向他涌来,比恨他更让他无措的是漠然。
初语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初语的生命里没有他。
可,他们怎么可以陌路。
康睿不自觉的向前,他迫切的想让她再看看他,她真的不记得了吗?她说过的一见钟情忘了吗?
赵荣急忙拉住康睿:“对不起!对不起!我兄弟不是故意的,抱歉兄弟,大人不记小人过。”转头瞪向康睿:你干什么!撞人身上了。
康睿惊出一身冷汗,他在干什么!差一点他就碰到初语了!碰到安国郡主,以他现在的身份会有什么下场!
“你怎么了?我们出去?”
康睿摇摇头,麻木的隔着一个人的距离站在了宋初语身后,想多看看她。
“买定离手!”
林清远已经开局。
宋初语心中越发冷寒,他的目光像苍蝇卵一样令她恶心,上辈子的婚事,她自认倒霉,但一个找上门的妻子,认成嫂子!
呵,嫂子!亏他们想的出来!出于什么目的没有说实话,如果是顾念她的身份,怕安国公府报复。
那么现在呢?她没有嫁给康睿,康睿上辈子以为秦莲秀死在了大灾中。
可现在他应该知道没有,得知妻与子没有死,自己又没有死乞白赖的嫁给他,没了自己这个绊脚石,他不该情深义重的去寻妻子,庇护他们一生?
但现在城西的难民都走完了,她怎么还没听说状元感人肺腑的寻妻故事?
宋初语还等着看他们夫妻情深呢。
康睿突然见前面的人不对劲,猛然扣住那人的手腕,手掌利落劈下,夺过了他手里的的钱袋子。
那人立即高声大叫:“你敢偷我的钱袋子!”
康睿不为所动,看向正好转过头的郡主:“这位小哥,这是你的吗?”
那人见事不好,挣开康睿的钳制转身就跑。
林清远伸脚一绊,那人瞬间栽在地上。
赌@场维持秩序的人来的很快。
“谁他妈在老子的地方闹事!”
“大爷们继续玩,别让小毛贼扰了兴致。”
说着询问了周围的人有没有什么损失,确认没有人,将小偷拎起来,绑上绳子拖走了。
周围人摇头感慨:“在勇爷的地方偷鸡摸狗,不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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