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雅韵带着付小宇离开,似乎要下定决心给付时声一个教训。往日付时声怕极了母子俩生气,一旦他们冷暴力,付时声就慌的不行。即便死缠烂打也要黏上去,哄到他们开心了,付时...

文雅韵带着付小宇离开,似乎要下定决心给付时声一个教训。
往日付时声怕极了母子俩生气,一旦他们冷暴力,付时声就慌的不行。
即便死缠烂打也要黏上去,哄到他们开心了,付时声才能松一口气。
而这一次,付时声什么都没做。
一连几天,他都在收拾别墅里的东西。
无人岛那边的工作人员需要付时声的证件。
付时声找了个时间送去。
刚办完手续,就收到了婚纱店的电话。
“付先生,您定的新郎礼服已经到了,什么时候来试穿?”
付时声这才想起来,他们打算在结婚纪念日那天补办婚礼。
当年结婚文雅韵还在坐轮椅,没办法跟付时声拍婚纱照,只领了一个证。
所以她允诺,在今年十二月的26号补办一场婚礼,还专程在半年前就定下西装礼服。
可现在。
“不需要了,麻烦退了吧。”
“啊?”工作人员很意外,“可是文小姐已经到店里了。”
付时声赶去婚纱店,文雅韵和付小宇正在店内休息室。
看到付时声,付小宇小脸别扭。
整整三天,付时声连通电话都没打过来。
这还是第一次。
付小宇有些生气,又有些委屈。
难道爸爸真的不要他了?
在婚纱店打来电话通知后,他闹着要来。
可当看到付时声面色红润,他生气更多。
姥姥说的没错,付时声就是个心狠的爸爸,一点也没小叔疼他!
文雅韵脸色也不太好看。
不过她还是克制脾气,“闹够了吗?那件事分明你做错了,还要跟我们耍性子,连结婚西装都不想试了。”
付时声想笑。
分明是文雅韵和付小宇在跟他闹,在冷暴力他。
到头来却像是他一个人在闹脾气了。
“我没耍性子,西装确实没必要试了。”
26号,正是他离开的日子。
他不会出席婚礼的。
文雅韵脸色却愈发难看。
“坏爸爸!”付小宇跺着脚,气急道:“小气鬼!你一点也不大度,根本没资格做我的爸爸!”
付小宇任性惯了,故意刺激付时声,每次他这么说,付时声都难受得厉害。
但这一次,付时声却淡淡应声。
“是,我没资格做你的爸爸,让付行骏做你爸爸吧。”
付小宇愣住。
文雅韵瞬间冷下脸:“付时声,你够了没有?我跟行骏清清白白,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我不过是心疼他,才二十多岁的年纪就患癌,仅剩两个月的生命,他也是你的弟弟!你为什么心这么狠!这么毒?”
付时声任由文雅韵怎么指责,也很难再心痛了。
甚至在想,文雅韵如果有朝一日发现付行骏没有患癌,会是什么表情。
“还有事吗?没什么事我要走了。”
付时声转身离开。
文雅韵慌了,“付时声!”
“爸爸!”
蓦地,文雅韵手机传来响声。
她接听之后,脸色俱裂,语气却万分温柔。
“行骏别怕!我马上过去!”
未等付时声反应,文雅韵攥住他的手。
“你也去!”
顾不得挣扎,付时声被塞进车里。
车子疾速,付时声第一次见文雅韵那么慌。
抵达目的地,一推开包厢,付行骏就慌张地扑了上来。
“雅韵!快帮我!这些人要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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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喝酒!”
文雅韵立即把他抱住,付小宇也挡在付行骏前面,小脸板的很严肃。
“不许你们欺负我叔叔!”
包厢里头都是商人,合同在桌前,像在谈生意。
看文雅韵和付小宇这般,他们掏了掏耳朵,表情不屑。
“付小少爷此言差矣,什么叫逼?我们只是要你喝下这杯酒,就把合同签了。”
文雅韵脸色很难看,“行骏他有胃癌,不能喝酒,我替他喝!”
男人笑笑,“你是付氏集团的吗?你喝了顶什么用?我要付家的人喝!”
下一秒,文雅韵和付小宇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到付时声的脸上。
付时声脸色煞白,瞬间明白文雅韵为什么要带他过来。
原来是要他给付行骏擦屁股。
“不可能!”付时声攥紧拳头,“我不会喝的!”
付行骏当即掉下眼泪,苦苦哀求:“哥哥,我求你好不好?付氏集团是付家产业!等同于你的产业啊!你要眼睁睁看付家倒了吗?”
文雅韵厉声道:“付时声!你非这么不近人情吗?你知不知道行骏为了这个项目熬了多少夜?不过一杯酒而已!”
付小宇也嚷道:“爸爸快点喝了!喝完你推小叔下楼梯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付时声手扶着墙壁,只觉得浑身冰冷。
母子俩字字句句,无异于逼她去死!
胃癌晚期根本不能喝酒,他喝了这杯酒还要命吗?
更何况,付氏集团和他有什么关系?
作为付家的长子,他甚至连付氏集团百分之一的股份都没有!
付时声眼睛通红,“想也别想!”
文雅韵脸色紧绷,在付行骏的慌乱声中下定决心,端起那杯酒。
下一秒,她猛然掐住付时声的下颚。
“付先生,你确定要买下无人岛?”
“那座岛位置偏远,没水没电,网络都覆盖不到那里,一旦过去,就意味着与世隔绝。”
“我知道。”付时声轻声,目光落到手上确诊癌症的单子,释怀道:“放心,我住不久的,手续什么时候能办好?”
“稍等,我查一下。”
伴随着稀稀疏疏的文件声,付时声思绪恍惚。
谁都想不到,一个月前,他确诊了胃癌晚期。
胃癌是他七年前一边跑业务,一边照顾车祸重伤的文雅韵留下来的。
那时文雅韵的公司濒临破产,为能让文雅韵安心养病,他代替她为公司拿项目杯杯酒喝到吐。
睡不到三个小时就要爬起来工作。
又照顾事业,又要照顾文雅韵。
文雅韵感动的无以复加,出院当天他们就领了证。
婚后他们恩爱非常,有了儿子之后,感情更是有增无减。
直至从小流落在外的弟弟付行骏突然被找回。
付时声忽然发现自己的深爱的妻子和引以为傲的儿子开始不自觉偏向付行骏。
更可笑的是在他查出癌症晚期的当天,付行骏先他一步,拿出了患癌症明。
看着弟弟递过来挑衅的目光,付时声瞬间明白这些都是付行骏在撒谎。
他急忙拆穿,得来的却是文雅韵重重一巴掌,将他嘴角打出血。
“时声,你心思太歹毒了,行骏得的是癌症!你怎么能连患癌这么严肃的事都抢!”
儿子也大叫:“爸爸好恶毒!讨厌爸爸!”
而他的父母则是露出一脸厌恶的神情。
“平日里跟你弟弟争风吃醋也就算了,这种事也说得出口。”
“你这么爱和行骏抢,患癌的怎么不是你?”
这一刻,他浑身激冷,如坠冰窟,再也爬不起来。
没什么比至亲至爱的人捅一刀更难受。
尤其首当其冲攻击他的,是他最爱的妻子和养育六年的儿子。
付时声心死了。
反正时日不多,既然他们只在乎相信付行骏,那他就成全他们!
“付先生。”
电话那头声音响起,拉回付时声思绪。
“查到了,十五天手续就可以完成。”
“好,你们十五天后来接我。”
话音刚落,玄关传来女人冰冷的声音。
“接你什么?你要去哪?”
付时声抬头,文雅韵一身裙装,眉头紧皱。
身后是付行骏和付小宇,两个人手互相牵着,像极了父子。
原来今天,他们也去陪了付行骏。
付时声垂下眼,刚想说没什么,文雅韵几步上前,抽走了他手上的文件。
“胃癌晚期?”文雅韵念出检验单上的字。
付时声心底一慌,不想被文雅韵破坏计划,正想解释,却只见文雅韵眼底露出讥讽。
“你从哪找人做的?还挺有模有样的。”
瞬间,付时声浑身僵硬。
付小宇吐了吐舌头:“爸爸骗人精,又要拿患癌来装可怜!”
“小宇,不能这么说你爸爸。”
付小宇哼了一声,“本来就是,爸爸嫉妒小叔,就非说自己也得了病,姥姥说的果真没错,爸爸就是当家庭煮夫久了,把脑子都待坏了!”
此话一出,付时声定在原地,心脏如同火灼。
七年前他因应酬落下隐疾,结婚之后,身体更是疼得时时动不了。
当时文雅韵和付小宇都心疼得厉害,要他放下工作专心照顾家庭。
如今却变成他在家待的脑子坏了......
付时声深吸了一口气。
还好他对他们母子没有一点奢望了,心脏再疼,也不会喘不上气的难受。
再睁开眼,付时声身处破旧仓库,被绳子紧紧绑着。
而付行骏则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
见付时声醒来,他勾唇一笑:“哥哥,你终于醒了。”
付时声紧绷着神经,有迷茫,有不解。
“付行骏,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时日不多,对付行骏造成不了威胁。
文雅韵与付小宇也早就变了心,只需要明天,他就会独自离去,到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付行骏为什么要绑架他多此一举?
付行骏却粲然一笑,“哥哥,你不好奇吗?如果我们两个都有生命危险,雅韵和小宇到底会选择谁。”
“要不要来赌一把?”
话音未落,就有男人过来,拨下电话。
电话一接通,付时声便惶恐不已。
“雅韵!快救我!”
“哥哥约我见面,结果我们半路遭遇了绑架!现在他们要钱,不给就要动手打我!我好怕!”
“绑架?”文雅韵愣了一瞬,很快声音变得无比紧张:“你在哪里?你没事吧!?”
拿电话的男人开口:“文总,现在你丈夫和情夫都在我手上,我要的不多,五百万现金!今天交款,地址我待会发给你,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然......”
“好!我会带钱过去!”
文雅韵声线止不住颤抖:“你要多少钱我都会给你!但你要保证行骏安然无恙!”
“这个放心,我们讲得就是义气,只要钱到位,人绝不会有事。”
“那就好。”
文雅韵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时声呢?他人还好吗?”
付时声觉得可笑,到现在,文雅韵才想起他的存在。
如果绑架的仅他一个,文雅韵或许信都不会信吧。
“他很好,文总就等着准备好钱吧。”
挂断电话,两个绑匪用绳子将付行骏也捆起来。
没要太久,文雅韵的电话又再一次打过来。
绑匪一人拽着一个,将付时声和付行骏带出去。
付时声才知道他们在山上。
一路走到半山腰,终于出现文雅韵和付小宇的身影。
不过一瞬,付行骏泪流满面。
“雅韵!小宇,快救我!”
文雅韵和付小宇当即慌了神。
“小叔!”
“行骏,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
分明付时声也在身侧,分明比起付行骏的状况,付时声脸色惨白的像是死人,双腿站都站不稳,可他们的注意力全然放在付行骏一人身上。
付时声缓缓闭上眼。
不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而是人心会偏向。
他们心里早就没有他了。
文雅韵将箱子丢到地上。
“五百万!一分不少!把行骏和付时声放了!”
其中一个男人拿起箱子,打开看到里头整齐的现金,却笑了。
“五百万?五百万只能赎一人啊文总!”
骤然,文雅韵表情俱裂,“你不是说五百万的吗?你这是出尔反尔!”
“是文总误会了吧?我从未说五百万可以带两个人走,是一人五百万!”
“当然,明天再带五百万来,就可以全部带走了。”
“现在......文总,你想先带谁走?”
一瞬间,场面死一般的寂静。
文雅韵面容绷紧,下意识看向付时声。
付小宇小手拽着文雅韵衣袖,也愣住了。
就在这时,付行骏突然尖叫一声,跪在地上。
“好痛!”他眼泪不断,大口呼吸着,像是胃部受到了重创。
而后,他又哭着摇头,“你们带哥哥走吧!反正我已经得了癌症,是个累赘,随时都会没命!就让我去死好了!”
“不可能!”
“小叔别说傻话!你怎么会是累赘!累赘的人......分明另有其人!”
话音落下,付时声听到自己死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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