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临像是受了巨大打击,他一遍遍说着“不是的”,可到头来,连他自己也无法反驳。因为那些都是事实,他也反驳不了。“卿卿,是我混蛋,可是,我爱的从来都只有你,我只是一...
傅临像是受了巨大打击,他一遍遍说着“不是的”,可到头来,连他自己也无法反驳。
因为那些都是事实,他也反驳不了。
“卿卿,是我混蛋,可是,我爱的从来都只有你,我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我被她勾引……”
“别把所有的错处都归结在别人身上,傅临,你不伟大,也不干净,是你自己没有把持住,我已经让律师重新拟定了一份离婚协议,到时候你还是签了吧,我们好聚好散。”
话落,我转身进屋,再没给傅临半点眼神。
离婚协议第二天就送到了我手上,傅临拿到协议的第一眼,就把它撕碎了。
“我不会签的,沈卿卿,三年追不回你没关系,我还有三年、三十年,我会让你看到我的改变。”
“卿卿,你也试着看看我好不好?我们以前,明明那么要好,我们明明说过一辈子都不会分开的。”
傅临红了眼,想到以前,我们都陷入了沉默。
我和傅临,陷入了一种怪圈。
我只为离婚,他只为挽回。
我们像两条相反的线,都在为各自的目标努力着。
这天,酒店外没了傅临的身影,我松了口气,以为他终于放弃了。
可却接到傅母的电
话,听到了傅临住院的消息。
我赶到医院时,傅临正在输液。
许是真的太烦他的纠缠,以至于这段时间我都没有仔细看过他。
现在仔细打量,才发现他瘦了好多,眼眶凹陷,是太累了吗?
他看见我后,朝我露出一抹安慰的笑。
“卿卿,你来了,你吃早餐了吗?我本来要给你送的,谁知道在楼梯间晕倒了,害你担心了。”
“对了,你不是一直想和我离婚吗?我已经签字了,咱们离了吧。”
离婚协议书是重新拟过的,他分了我0%的财产。
“为什么?”他态度转变太快,我总觉得心慌。
傅临笑了笑,“你不会以为我在坑你吧,我只是突然想通了而已,这段时间,我每天都在楼梯间等,卿卿,没有一个人会一成不变,你是这样,我也是,我累了。”
好嘛,我就知道。
我和傅临如愿离了婚,傅母几次看我都欲言又止。
我飞F国那天,傅临和傅母都来了机场。
傅临似乎又瘦了,他神色如常的叮嘱我注意安全。
“卿卿,就算咱们离婚了,你也不能那么快找新的男人。”
“凭什么?”
“我们二十多年的感情,难道你几年就忘了?不行,你不能那么快忘了我,我会难受的。”
我切了一声,自从和傅临离婚后,我们似乎又回到了以前。
广播里响起了我的航班声,傅临还在嘀咕个没完,我不爱听,提着箱子走了。
机场外,傅临不舍的看着起飞的飞机,傅母看着他消瘦的脸,忍不住红了眼。
“你说你,当初好好的,干嘛要做对不起卿卿的事,现在既然改了,又怎么不把她追回来。”
傅临悲哀一笑,“妈,我这身子还能活多久呢?干嘛要拖着卿卿不放啊。”
那天,他本想给卿卿买她喜欢的云吞的,可他上楼时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是在医院,医生说他肝上长了东西,已经是晚期了,最多活三个月。
他看过太多癌症患者晚期的样子,面容消瘦,全身都只剩骨头了。
他不想卿卿看见他那副样子,他还是喜欢卿卿记忆里的他是帅气的模样。
可是,他不想卿卿找别的男人,他会嫉妒。
飞往F国的第三个月,我接到了傅临的电话。
我以为,他又要纠缠,可传过来的声音却是傅母的。
“卿卿啊,傅临,傅临走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他去哪儿了。
可回答我的,只有傅母的哭声。
我恍然想起傅临消瘦的脸,突然反应过来,他走了,其实是死了。
傅临死了。
我赶回去的时候,他已经下葬了。
墓碑上的黑白照,是二十二岁的傅临,他眉眼含笑,身上的西服还是我们结婚时那套。
我像是忘了反应,只是愣愣的看着照片,就仿佛看到了二十二岁的傅临。
二十二岁以前的沈卿卿没想到她会和自己最爱的傅临分开。
二十二岁以前的傅临也没想到他会背叛自己最爱的沈卿卿。三年后,我结束学习,回国参加了一个设计大赛。
巧的是,比赛在云市举行,我踏上熟悉的土地的那一刻,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以为我和傅临,这辈子不会再见了。
却没想到三年后的重逢来得这样快。
他是这场比赛的特邀嘉宾。
我站在台上,介绍着我的作品,他坐在台下,那道浓烈的视线让我如芒在背。
好不容易等到比赛结束,我想避开他离开,突然,一只大手把我扯进了楼梯间。
接着,一道身影压了上来。
傅临两手撑墙,把我禁锢在他和墙壁之间。
他眼眶微红,脸颊肌肉都在颤抖,沙哑的声音响起。
“沈卿卿,你还知道回来?三年,我找了你整整三年。”
“你到底有没有心,三年都不肯联系我一次,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说着,他埋在我脖颈处低声抽泣起来。
“卿卿,这次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三年,我等得真的太久了。”
他的双臂紧紧环着我的腰,好似生怕我跑了似的。
他如今这副模样,不由得让我想到了三年前,周茉莉来我面前闹的时候。
那时,他也是这般,紧紧抱着我,哭着说他错了,跪着发誓说再也不会犯。
可结果呢,他还不是照样舍不得放弃周茉莉。
三年,他的孩子应该都快两岁了吧。
我试着推开傅临,可我连手都抬不起来。
半响,我轻叹一声。
“傅临,放开我。”
“不。”他哭着摇头,“我不放,卿卿,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我不会再让游轮那晚的事发生第二次。”
我闭了闭眼,和三年前的挣扎、纠结不同,这次,我只觉得烦,还有无奈。
我平静说道:“你要是再不放手,我就叫人了,到时候难堪的只会是你。”
傅临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好像没想到我会这么决绝。
也是,三年前,周茉莉泼了我一身咖啡,我不也原谅他了吗?
三年后,他又发誓道歉,我也该原谅他才对。
可我的态度和他想的出入太多,他一时震惊,一时接受不了,似乎也能理解。
在傅临愣神之时,我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他神色一慌,伸手想拉我。
我忙后退两步,躲开了他的触碰。
“卿卿。”
“傅临,我们三年前就已经结束了,那份离婚协议,你应该已经签了吧,所以,我们就别纠缠了。”
三年前,我离开前就找律师拟定了一份离婚协议,让他负责我和傅临离婚的事。
出国后,我换了个手机,和那个律师也没再联系,但按照傅临喜欢周茉莉的程度,他应该会爽快签了才是。
可傅临却白了脸,痛苦的摇着头。
“我没签,卿卿,那段时间我忙着找你,根本没有理会那个律师。”
“就算他死缠烂打,我也不会签的,卿卿,从我娶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要和你离婚。”
我倏地笑了,讽刺道:“那时,你也说过你不会背叛我。”
当初,傅临向我求婚时,再三向我爸妈保证过。
他会一辈子爱我疼我,绝不背叛我。
可结果呢,有句话说得好,男人的誓言和狗叫没什么区别。
傅临脸色煞白,唇角微颤,几次欲言又止。和傅临结婚六年,他养了只金丝雀。
雀儿很漂亮,稍微声音大点就缩脖子。
所以,傅临从不在她面前发脾气。
可雀儿不老实,闹到了我面前,傅临大发怒火,狠狠教训了她一顿。
第二天,她发了张满脖子草莓印的照片给我。
“姐姐,傅总好凶,我好怕。”
……
我看着照片上满脖子的草莓印沉默了很久。
昨天,一个叫周茉莉的女人来找我,说她是傅临的女朋友,希望我退出他们的世界。
那时,我第一反应是懵,第二反应才是傅临出轨了。
女人微抬着下巴,眼睛亮亮的,有种被宠的肆无忌惮的感觉。
我还震惊的回不过神,女人就朝我泼了一杯温热的咖啡。
“喂,你听到没有,我让你和傅临离婚,我要嫁给他。”
褐色液体弄脏了我新买的白裙,湿漉漉的脸让我看上去狼狈极了。
女人犹觉不够,不顾四下议论的目光,得意的摸着肚子。
“我怀孕了,想给孩子一个名分,不然我不会闹到你面前。”
“我知道你和傅临青梅竹马,结婚六年,可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傅临对你只有亲情没有爱情了。”
“你也识趣一点,主动离开他,或许我还可以让他给你一笔丰厚的安置费,不然,就别怪我让他把你扫地出门。”
傅临,把我扫地出门?
我倏地笑了。
女人指着我,骂我神经病,笑什么?
我直视她的脸,很清纯,像个瓷娃娃,只是没有脑子。
我笑她:“小妹妹,你来找我,傅临知道吗?”
女人怒红了脸,指着我骂骂咧咧。
我歪了歪头,看向她身后大步走来的傅临。
傅临脸色阴沉,扯着女人的手给了她狠狠一巴掌。
女人的脸瞬间红肿起来,嘴角流出一丝血。
她眼含着泪,不可置信又柔弱不已的看着傅临。
“傅总,你……你打我。”
她哭起来像朵娇弱的花儿,傅临却面色不改,眼里满是寒意,冷声让她滚。
女人满脸委屈,捂着脸滚了。
她走后,傅临心疼地抽出纸巾,单膝跪地,温柔的给我擦拭着脸上的咖啡渍。
“乖乖,你别听她的,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她胡说呢。”
我低眸直视他的眼睛,一双黑眸深不见底,看不出丝毫心虚。
我眼眶温热,轻抚着他的脸。
“傅临,告诉我,她是谁?”
傅临唇角微颤,眼尾湿润。
他不肯说,我就固执的逼问,直到我满脸赤红,呼吸急促起来。
他才手足无措慌乱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卿卿,我错了,你打我骂我,怎样罚我都好,别哭,你不能哭。”
他也还记得我不能哭啊。
我自嘲一笑,心脏密密麻麻的疼。
傅临吓坏了,一路闯着红灯到了医院。
他不顾形象的大喊医生,我看着他眼里的惊慌,忽然想到了以前。
在我五岁那年,遭遇过一次绑架。
绑匪拿刀子抵在我的喉咙上,找我爸要赎金,那次,我吓坏了,哭得喘不上气,被救出来后,我失语了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傅临每天都来找我玩儿,他小心翼翼的陪着我,给我讲笑话,我不理他,他也不在乎。
有一次,他和同学发生了矛盾,打了一架,对方是个胖子,压在傅临身上,他差点窒息了。
我一时激动,叫了老师。
那之后,我渐渐的能开口说话了。
傅临比我还高兴,他每天都去惹那个胖子,就是为了能让我多说点话。
后来我才知道,傅临那次打架,是因为那个胖子叫我哑巴,傅临不准任何人欺负我,说我是哑巴也不行。
再后来,我的失语症好了,却还是不能哭,一哭就容易喘不上气,严重会窒息。
那之后,傅临对我更加小心翼翼,他说他只会让我笑,永远都不会让我哭。
可现在我却因为他,被送进急救室抢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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