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这个机会,我说了句:“爸妈,前些日子我不是将奖学金给你们了吗?能不能还给我?那是我出国留学的费用。”爸妈两人同时一愣。爸爸沉默了片刻,露出了为难之色。他语重心...
趁这个机会,我说了句:“爸妈,前些日子我不是将奖学金给你们了吗?
能不能还给我?
那是我出国留学的费用。”
爸妈两人同时一愣。
爸爸沉默了片刻,露出了为难之色。
他语重心长告诉我:“儿子啊,国外有啥好的?
崇洋媚外的,咱们不出国,在国内陪在爸妈身边不好吗?”
“这钱,爸妈先帮你保存,免得你被人骗了。”
妈妈顺着话茬:“你爸说的一点没错。”
“你不是最近有勤工俭学吗?
那些钱还不够你用?”
“我听说你交了个女朋友,是不是她给你出的主意?
妈劝你啊,这种女人不能用,赶紧分了好。”
两人一副一心为我好的模样,却更让我心寒。
奖学金,以及勤工俭学打两份工赚来的钱,我一分不剩全上交,除了留了生活费,哪里还有钱剩下?
我记得,裴晨曦在学校穿名牌,有司机接送,平时更是挥金如土。
还时不时邀请同学在他的豪宅里开派对,他甚至曾在班里炫耀过,他一晚的消费不下十万。
可我只是仅仅想要回自己的奖学金,得到的却是一大堆说辞。
相比裴晨曦,他比我更像亲生的。
他们甚至要我放弃好不容易才得来的爱情。
大学里,我穷得人尽皆知,没有异性愿意靠近我。
只有于晓燕,她也是出身贫苦家庭,我们惺惺相惜,虽没正式确认关系,彼此心里却已经把对方当做另一半。
我扯了扯嘴角,浓浓的失望在心中弥漫。
见我脸色苍白,爸爸拍了拍我肩膀安慰:“儿子,别想太多,咱家的情况你也是知道,到处都得花钱,你那些奖学金放在身上不安全。”
“对呀儿子,你之前的学费都是借来的,还没还给人家呢,别想这么多,早点休息吧,别熬夜坏了身子。”
我神色落寞地点头,回了屋内。
刚掩了门,就听到爸爸的手机铃声响起。
他特意瞄了我房间一眼,两人心虚地跑去厕所。
我悄悄靠近,听到他们语气十分耐心地问:“小晨,怎么忽然给爸妈打电话?
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们在家里,别给我们打电话。”
“爸,我需要一笔钱。”
爸妈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刚才你生日的时候爸爸不是给过你一张卡?
那里可是十万。”
裴晨曦语气带着不耐烦。
“不够,刚才我请了一群同学来参加我的生日,点几瓶红酒就用完了,爸,再给十万过来呗。”
爸爸还在犹豫,妈妈推了推他手肘,一脸不满。
“孩子他爸,你还考虑什么?
晨曦又不是晚星,别说十万,就是五十万你也得给,谁让他是我们裴家以后的继承人?”
“你想想,晨曦他形象好,口才好,当初收养他不就是为了让他给裴家长脸?”
“晚星他脸上有疤痕,他不能继承家业。”
“也是,小时候那场大火,晚星烧伤了脸,的确不适合继承家业。”
爸爸一听,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便宠溺地笑了起来。
“好好好,爸爸马上给你打钱过去。”
大年夜,也是我二十岁生日,父母留了一个鸡蛋作为生日礼物去加班了。
我偷偷跑出去买了个泡面加餐,却发现父母正在陪一个男生过生日。
他们为他包下豪华餐厅,邀请了许多同学。
他们出入开着豪车,配有专车司机。
他们送他的生日礼物是一套别墅,还有一辆超跑,以及一张十万的银行卡。
爸爸摸他的头慈祥的笑着:“乖孩子,等你大学毕业,爸爸把整个集团交给你打理。”
妈妈抱着他眼眶含泪:“好孩子,你虽然是养子,以后我们会疼你一辈子,比亲儿子还要疼,所有最好的都留给你。”
我想靠近,却被保镖打得鼻青脸肿,丢了出去。
我最珍视的那枚鸡蛋,滚落在地,被他们一脚踩烂,如同踩烂我跟父母之间那讽刺的亲情。
我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满脸污垢,身上也变得脏兮兮。
我想叫住爸妈,可他们下一句话却如一记重锤捶打在我心口。
我的喉咙就像被人捏住一般,那一句“爸爸妈妈”怎么也喊不出。
爸爸妈妈抱着男生指着倒地的我露出了嘲弄地笑。
“晨曦,你看那小乞丐多可怜,你以后要是不努力,就会像他一样可怜。”
“就是,这样的贱种,只能仰视你。”
妈妈接话道。
他们没有认出我,肆无忌惮的笑着。
裴晨曦是我大学同学,他认出我,投来挑衅与怜悯的目光。
“爸爸妈妈,你们放心,我会争气的。”
小乞丐。
贱种。
句句扎心。
我捡起地上那枚被踩碎的鸡蛋,塞入口中咬烂,吞咽,狼狈离去。
回家的路上,我发现双脚就像灌了铅一样十分沉重。
那短短十分钟的路程,我仿佛走了一个世纪。
从我出生起,我印象里的家一直是那样的破败。
没有电视,没有冰箱,没有微波炉,就连家具,都是爸妈从垃圾堆里淘来。
爸爸干苦力,每天回来双手都是血痕。
一年级那年,他的手臂被重物砸到肿成青紫色。
那天,我偷偷躲在角落哭成泪人。
也是那次以后,我
开始比同龄人早熟。
小时候上学,学费是借的,我只能夜里去工地捡钉子卖帮补家里,有一次被东家发现,把我打得半死。
我喜欢的玩具,只能靠在橱窗面前看上一天,仿佛我看见了,就拥有过。
大学里,我勤工俭学,一件衣服反反复复穿几年。
甚至跑去制衣工厂垃圾桶捡废布料自己一针一线缝补成衣服。
对同学们投来嘲笑的目光,我早习以为常。
见到喜欢的女同学,我只能远远躲着,生怕我的出现污了她眼睛。
这一切,只因爸妈时常跪在我面前痛哭:“儿子,家里穷,是爸妈无能,愧对你!”
可我如今才明白,那不过是一场场逼真的苦情戏。
我一直最敬重的爸妈,原来是豪门总裁,给了我穷日子,也给了假少爷富裕的生活。
我自嘲一笑,将身上的脏衣服丢入垃圾桶,重新洗了个澡。
爸妈回来的很晚,他们以为我睡着了,轻手轻脚进屋,看到在客厅呆坐的我吓了一跳。
爸爸也插了一句话:“儿子,你就留在家帮爸爸的忙,这不是过年了,家里大大小小的亲戚也会过来。”
我无奈答应。
到了晚上,我却收到于晓燕的紧求救电话:“晚星!
快来救我!
黄冠KTV303!”
我着急忙慌来到皇冠KTV303,一推开门,就见到于晓燕被裴晨曦灌酒。
我将于晓燕拉到身后,裴晨曦阴阳怪气对我说:“原来是你这个穷鬼啊,怎么,英雄救美来了?”
我懒得理他,牵着于晓燕的手准备离开。
但裴晨曦的一句话让我愣在原地。
“哥哥,你知道把于晓燕灌醉然后生米煮成熟饭的主意是谁出的吗?
是爸妈。”
他的一句哥哥把所有人愣在原地。
我穿得寒酸破烂,他裴晨曦一身名牌,两人的打扮格格不入,怎么也联想不到一块。
但此刻的我,心里只有无比的愤怒与失望。
我的亲生父母,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裴晨曦走到我身前,用玩味的目光看着我。
“你这个丑八怪,连爸妈都嫌弃你,你怎么不去死?”
“我高高在上,你只不过地里的泥鳅,敢不敢赌,如果我们同时出事,爸妈会更在意谁?”
我以为他只是说说,没想到下一刻,就有一群黑衣人冲了进来。
裴晨曦愣了下。
“你们是谁?”
黑衣人没有跟他废话,将我跟裴晨曦一起押了下去塞进一辆面包车,让于晓燕回去给爸妈传话。
摘开头套后,我看到裴晨曦吓得面无血色。
我们俩同时手脚被绑在一张椅子上,我看了看周围环境,是一处废弃工地。
劫匪戴着面具,冷笑道:“裴晨曦,你这么爱炫富,我们可盯了你很久了。”
随后,他用手机对准我们拍了段视频,然后拨打爸妈的电话。
“裴先生,裴夫人,你们两个儿子在我们手里,识趣的,把赎金转过来。”
“别报警,否则撕票!”
爸妈看到视频后,再也不装了,颤抖着声音说道:“别伤害他们!
多少赎金?
我给!”
没等劫匪说话,裴晨曦嚎啕大哭。
“爸!
妈!
快救我!
我怕!”
我努力喊着,可声音终究被裴晨曦的哭声压了下去。
劫匪说了一个数字。
“五百万一个人,给你半个小时,逾时不候,到时,你们见到的,只会是两具尸体!”
爸妈一听,吓得语无伦次。
“别撕票,我们……我……们给!”
“可是我们一时间怎么去找这么多钱?
能不能通融下,五百万,把他们俩都放了?”
劫匪冷笑一声,目光在我跟裴晨曦身上扫视了一眼。
“你们两个儿子我暗地里都关注过,一个红光满面,挥金如土,一个面如菜色,勤工俭学辛辛苦苦打两份工,你们可真够偏心啊?”
“这样,五百万,你们只能选一个。”
爸爸顿时很为难。
没多久,我就听到妈妈在嘀咕什么。
“孩子他爸,集团的现金流也不多,最多只能拿出五百万,我看,咱们先救一个,谅他们不敢真的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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