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弋自幼父亲早逝,只有小学文化的母亲含辛茹苦把他抚养大,供他进了大学,提及儿子,母亲的脸上总是写满骄傲。母亲最大的期盼,就是希望韩弛能够在毕业之后进入研究所,可...
游弋自幼父亲早逝,只有小学文化的母亲含辛茹苦把他抚养大,供他进了大学,提及儿子,母亲的脸上总是写满骄傲。
母亲最大的期盼,就是希望韩弛能够在毕业之后进入研究所,可他最后为了爱情辜负了母亲的期待。
母亲告诉他没关系,林清宁是个好女孩,他不能辜负人家才是。
因为韩弛,林清宁精神几近崩溃,需要坚持服用药物,自此他的人生就分成了两个部分,一半是扮演韩弛,另一半是照顾林清宁。
跟林清宁在一起之后,游弋整整三年都没有见过母亲,再次见面已是永别。
游弋看着母亲的照片,眼睛湿润了,无尽的遗憾和悔恨像洪水一样将他淹没。
“妈,我会带着你的期待去守卫祖国的浩瀚天空。”
次日一早,游弋拿到了离婚证,他把离婚证和离婚协议打包好,送给林清宁。
“给你的礼物,三天后再打开。”
林清宁随手塞进了抽屉,淡淡地说了一声“谢谢”。
游弋送她的一切“惊喜”,她都是这么对待,已经习以为常。
“知道错了就好,不用搞这种虚浮的形式,中午我下厨,做一桌你喜欢吃的。”
游弋最近的态度让林清宁很不满意,但是她隐约觉得有些东西似乎在脱离她的控制,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这顿饭就是一场盛大的恩赐,她相信能牢牢地拴住游弋的心。
饭桌上,韩弛扑进了林清宁怀里。
“清宁,都是我不好,让先生生气了,我走吧,怕先生动手打我。”
林清宁轻抚着他的后背,温柔地哄道:“怎么会呢,我已经和他说开了,别怕。”
望着一大桌海鲜,游弋皱了皱眉头。
林清宁给韩弛夹了菜,韩弛炫耀地看向游弋:“清宁你对我真好,我最喜欢吃海鲜了。”
林清宁眉眼弯弯,她爱了韩弛那么多年,关于韩弛的一切细节她都熟稔于心。
这时,她终于注意到一旁的游弋,便夹起一只虾,掰掉虾头放在了游弋面前,虾尾则给了韩弛。
“你最喜欢吃的虾头。”
游弋笑了。
“林清宁,你不知道我对海鲜过敏吗?而且怎么会有人喜欢吃虾头?”
“可你以前都是这么做的啊。”
“因为你喜欢吃海鲜,所以我学会了做海鲜给你吃,因为你不会剥虾,所以我每次都是把虾肉剥好,虾头扔给自己,可是你有看到我吃过吗?”
原来不是林清宁喜欢吃海鲜,而是韩弛喜欢吃海鲜,林清宁从来都没有关注过他。
游弋打开手机,给自己点了个肯德基,这顿饭他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林清宁有些难受,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对游弋的了解基本上是一片空白,甚至都没有用心记住过他的名字。
但这种感觉只存在了一秒,在她看向韩弛的时候荡然无存,只有韩弛是她生命里唯一的光,任何人都无法替代。
至于游弋,哪怕家里养的小猫小狗都会有点情绪,更何况是他,没关系,晾一晾,哄一哄就好了。
剩下的时间游弋没有再跟林清宁说过一句话,这种感觉很好,即将要分道扬镳的人,他不想再有什么纠缠。
二十四小时后,他将会飞往银州,之后转火车到中固,到了那片苍茫的戈壁滩,他和林清宁的人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母亲出殡当天,游弋的妻子林清宁发了一张和前男友一起看海的照片,并配文“在天与海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游弋点了个赞,并评论道:“这大概才是爱情吧”。
一分钟后,这条朋友圈被删除。
游弋把一丛小黄花放在母亲的墓碑前,望着黑白照片上那个笑容拘谨的中年妇女,泪水滑过了他悲凉的面孔。
“妈,我决定七天后去中固,投身祖国的国防建设......至于林清宁,我会跟她离婚。”
三天前,母亲因脑溢血突发离世,彼时林清宁正忙着新书签售会,游弋匆匆返回定县,后来联系林清宁,她的电话一直都是关机状态。
葬礼上,游弋才知道林清宁在新书签售会遇到了前男友韩弛,并跟他失联了72小时。
游弋把母亲唯一的照片小心翼翼地装进内侧口袋,坐上返回宁州的火车。
三年前,韩弛为了追寻音乐梦想与林清宁分手,远渡重洋,林清宁整日以泪洗面,一直暗恋她的游弋展开了勇敢的追求。
经历了26次告白,直到林清宁那天晚上遭遇抢劫,游弋奋不顾身地和劫匪搏斗,流着鲜血倒在她的怀中,她终于热泪盈眶地对游弋说:“我们结婚吧。”
那一刻,游弋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可后来他才知道,林清宁和他在一起不是因为爱,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因为那天韩弛在朋友圈晒出了他和未婚妻的钻戒。
林清宁说,她还不能够完全从韩弛的阴影中走出来,便和游弋约定,让他模仿韩弛的外貌形象、生活习惯和她生活在一起。
游弋留起脏辫,胳膊和后背贴满纹身,他开始抽烟喝酒,陪着林清宁在酒吧蹦迪到凌晨三点。
林清宁又用韩弛的脸给他定制了一个面具,除了洗澡,不得拿下。
他放弃了进入研究所的机会,牺牲了自己,心甘情愿扮演起韩弛,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林清宁。
现实却狠狠地甩了他一记耳光,林清宁的心,始终都在韩弛那里,他只是一个替代品,仅此而已。
因为林清宁,他的人生按下了暂停键,这一次,他要重新书写属于自己的未来。
进门之前,游弋习惯性地戴上了面具。
“你去哪里了?”
斜靠在沙发上的林清宁看了一眼游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我妈......”
“你妈又催我生孩子是吧,我说过我不喜欢小孩,这辈子做梦都别想。”
游弋叹了一口气,林清宁就是这样,对他一无所知,也不愿意去了解。
他把离婚协议放到林清宁面前。
“有一份文件需要你签字。”
林清宁摊开,正要细看,一个微信电话打了进来,屏幕上赫然映着“韩弛”两个字。
像是在提防小偷一样,林清宁警惕地看了游弋一眼,心不在焉在离婚协议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快步拿起手机躲进了卧室。
游弋举起两份离婚协议端详
了很久,灯光下它们像两只美丽的白色蝴蝶,翩然起舞,即将带他飞向自由。
林清宁冲出来,神采飞扬地吩咐道:“游......你马上准备几道湘菜,韩先生要来我们家做客,辣一点,他喜欢吃。”
她从来不记得游弋的名字,生活中总是以“你”相称,有一次在睡梦中抱着游弋喊了999次韩弛。
“我不会做湘菜,抱歉。”
林清宁愣了一会儿,第一次,他在拒绝她?
林清宁凝视着眼前这副毫无表情的面具,心里一阵反感,她隐约察觉到游弋的身上,有了某种变化。
“我怕影响了你和韩先生的胃口,我有点累,先回去休息。”
游弋自是看到了林清宁的不高兴,他不愿跟她继续僵持,只留下一个背影。
林清宁很想发作,但转念一想,韩弛已经回到自己身边,游弋只是他的替身,他还不配让自己大动肝火。
她给韩弛甩了个电话,两个人约到外面吃饭,当晚又是一夜未归。
游弋倒也不在意,毕竟林清宁不爱他,离婚协议已是白纸黑字,她的人生如何纠缠,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
站在卫生间镜子前,他盯着脸上的面具看了一会儿,他的人生被这副面具禁锢了三年,而林清宁也只能通过韩弛的面具去缓解内心狂热的思念,这又何尝不可悲可笑呢。
游弋一把抓下面具,扔到脚下踩了个稀巴烂。
他泡到热水里,用力搓掉身上的纹身贴,抽屉里的烟酒被他连同面具一起扔掉,在楼下的理发店,他剪去脏辫,看着镜子里清爽的短发,他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
收拾东西的时候,游弋拉开了衣橱,里面胡乱堆放着没有拆封的名牌包、衣服、化妆品,都是他送给林清宁的礼物。
韩弛送给林清宁的那瓶香水,只剩一个空瓶,林清宁特意为它定制了一个透明橱柜,像艺术品一样供奉起来。
韩弛送给林清宁的LV,哪怕已经掉皮,林清宁每次出席重要场合都要背上它。
游弋把它们打包扔进了垃圾桶。
他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就装下了他的三年。
林清宁不在,家里难得的清净,游弋翻开手稿,画起了设计图。
三年前他以专业第一的成绩从军工院校毕业,那时导师断言,他未来必能成为国之栋梁,可最后他为了爱情,放弃了进入研究所的机会。
白炽灯散发着微微暖光,映照在游弋略显疲惫却专注的脸上,笔尖发出细碎的沙沙声,纸上渐渐浮现出机身轮廓,每一处弧度都仿佛蕴藏着无穷的力量,他的眉宇间透着久违的神采,思绪早已驰骋到那片广阔的蓝天
“这些年,我到底荒废了多少时间......”
他低声喃喃,声音中透着一丝遗憾,但更多的是心中激荡的斗志。
他要重新投身这片星辰大海,再次为守护这片美丽的天空拼尽全力!
林清宁的电话打过来,只说了两个字:“下楼”。
在楼下,游弋见到了林清宁和韩弛,他们的身边放了几个行李箱。
可林清宁似乎是不认识他,左顾右盼,急躁地掏出手机打电话,直到游弋举起手机,说出了林清宁的名字,林清宁这才惊讶地看向眼前这个男人。
“你是......他?”
很显然,她再一次不记得游弋的名字。
“不然呢?”
游弋耸耸肩。
林清宁的脸上很快露出了一抹愠色,她对游弋的印象只有那副毫无表情的面具,如今游弋竟然私自把面具摘下,改头换面,变成了一个跟韩弛毫无关系的人。
他这是什么意思,在试探她的容忍度、挑战她的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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