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他下面的两个对话,分别是大女儿和小女儿的。无他,也都是对我的吐槽和其他的日常分享。我心里一揪,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我怎么也没想到,我一手拉扯大的儿女们在背后...
靠在他下面的两个对话,分别是大女儿和小女儿的。
无他,也都是对我的吐槽和其他的日常分享。
我心里一揪,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我怎么也没想到,我一手拉扯大的儿女们在背后会这样说我怨我!
而这一切的原因,只是因为我在当年那个夜晚将他们酗酒的父亲赶出家门而已!
他们的父亲庄强生前是个爱酗酒的人,有时候火气上头还爱打人,因此我和三个儿女常年生活在他的阴影下。
特别是大女儿,她成年后出落的好看,庄强这个畜生就对她懂了歪心思!
那晚,是我拼了命的阻止她并将她推出了家门。
我将自己所有私藏的存款都塞进她怀里,一门之隔,外面是希望,里面是痛苦绝望。
拳头落在
我身上,我并不疼,我庆幸自己提前察觉到这一点保下了大女儿。
可庄强死后,功成名就的她却怨恨我在那晚将她赶出家门,让她连自己父亲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于是她赌气,选择留在国外。
庄强死的那晚,是个意外。
他又喝醉了,嘴里嚷嚷着要打死我!
因为我放走了他的大女儿,没能让他如愿。
我提前锁了门,抱着儿子和小女儿躲在衣柜里,那时小小的他们眼里都是恐惧。
因为他们看见过,看见过庄强对我施暴的画面。
大门被踹的摇摇欲坠,动静却戛然而止。
我们三人心惊胆战的在衣柜里度过一夜,第二天就传来了庄强的死讯。
溺死在河边。
也是从那天起,儿子和小女儿就不和我亲近了。
他们责怪我为什么不给庄强开门,怨我害死了他们的爸爸。
“你不过是挨顿打而已,我们却小小年纪就没了爸爸成了野孩子!”
十五岁的庄衍说的话犹然回荡在我耳边。
我抱着愧疚的心,拿出全身的力气去赚钱想补偿他们。
也许是我幸运,靠着贩卖山上挖来的药材和小摊生意,真的攒了不少钱。
再后来,我挖到的稀罕药材更是几经波折后被一位有钱人高价买去,存折上一下就多了七十多万。
大女儿结婚时,我怕她在国外过得不好,于是给了她一笔能在国外购置婚前财产的房车钱。
出于担心,我还在县城上给她购买了一套四十万的房子,以防后患。
当时她怨我。
“花这些冤枉钱干什么?
杞人忧天!
有这笔钱你还不如直接打到我的账户!”
我笑着,没有反驳这句话,只希望她能过得好。
儿子结婚时,我出彩礼五金为他在深城购置婚房婚车,就连房贷也是我拿着自己的养老钱给他还的。
唯一可惜的是,我连杯喜酒都没喝上。
“你这老土百姓的样子来参加婚礼让我那些同事朋友怎么看我?
你别来给我丢人行不行?”
我忍着心酸,独自在家通过朋友圈观看婚礼。
小女儿结婚,我依旧是房车购置齐备给她当嫁妆。
可是她傻,瞒着我将房车全都转到了丈夫名下,以至于后来离婚,她什么也没拿到。
幸好我也给她在县城里留了条后路。
老家拆迁征地正巧赶上过年,家里的房子加上土地算下来刚好可以拿到三百万!
想起前段时间儿子找我哭诉说想在市中心买套学区房方便孙子日后读书,可我囊中羞涩,只能婉拒他。
再加之最近小女儿也有带着女儿二婚的念头,但怕就这样嫁过去婆家看不起,所以想要我出钱帮她买辆宝马当嫁妆。
原本我为着这两件事愁的不行,可恨自己年轻时没有攒下更多的钱,现在好了一切都不用愁了。
我准备在除夕晚上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儿女,于是赶紧打电话询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过年,没想到电话接通后我受到的却是他们的嫌弃和诅咒。
“你又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不是跟你说了我很忙我很忙没事别来打扰我吗?
一天天什么忙也帮不上尽会给人找不痛快!
你怎么还不去死啊你!
烦死你了都!”
“妈?
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不是说了我最近要和未来婆婆扯好关系让你别联系我吗?
,她不喜欢我和娘家走得太近,等下被她发现了,我和你外甥女将来嫁进去还哪来的地位?
你在嫁妆上帮衬不到我什么就算了,难道现在还要来给我添乱吗?
能不能有点眼力见?”
一道粗粒的吩咐声穿破手机传进我的耳朵,女儿一改不耐的语气低头哈腰的应好。
“好了不说了,我未来婆婆叫我呢,有事你找大姐和大哥去哈!”
......我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放下手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对门邻居的大门口停下一辆小轿车,陈姐笑着出来迎接她的儿子和孙女。
我有些失落,站起身提着小板凳进了屋。
远在国外的大女儿给我打来了电话,我欣喜地接通。
“雨眠啊,吃饭了吗?
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呀?
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记着她说过国内外的时差,这个时候国外还天黑着呢。
电话有一秒的卡顿,随后是大女儿对我劈头盖脸的责骂。
“你干什么有事没事给弟弟妹妹打电话?
人家一个是有家庭有孩子的,快过年了本来事情就多又杂,你帮不上忙就算了,还要一个劲的打电话过去骚扰别人;还有一个是带着孩子准备二嫁的,你给不起她底气就算了,在她明确表示过不要联系后你还要去联系她找麻烦,你存心的吧你?
要是爸还在的话,哪里会有你这么麻烦?
当初死的怎么不是你啊!”
她情绪激动地吼出这句话,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着一样疼。
本想把家里要拆迁的好消息提前告诉她,但电话已然挂断,我的视线也变得模糊。
安静的房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呢喃。
“可是我今年拢共也才给他们两个打了这一通电话啊......”良久,我才擦干泪,给他们三人各自发去一条消息询问他们多久回家过年。
嫁到这边来,我一共生了三个儿女。
偏偏三个儿女都对我有怨。
他们认为是我害死了他们的父亲。
大女儿庄雨眠,海归硕士,国外留学结束后选择留在国外工作,后来又和外国人结了婚。
双胞胎弟弟妹妹,弟弟庄衍,高企主管,结婚后选择定居在儿媳的家乡深城。
妹妹庄雨念,雨念性子比较叛逆,未婚先孕死活要嫁给前女婿后生下一个女儿,又在今年离了婚,现在带着孩子住在婚前我给她买的房子里,靠彩礼和嫁妆生存。
他们爸爸叫庄希泽,死的时候庄衍和庄雨念还没成年。
正想着,小女儿庄雨念给我回了条语音。
“不回去不回去说了不会回去就不会回去,回去过年干嘛?
跟你坐在饭桌上大眼瞪小眼?
还是回去睡在那间又脏又臭的狗窝里?
你能不能盼着点儿女好?
谁家妈妈像你这样一天到晚就希望孩子回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我哽咽着发去一条语音,后面却带着一个极大的红色感叹号。
我知道我这是被她拉黑了。
我抬头看着四周,想不明白他们从小生活到大的房子怎么现在在他们眼里就变成狗窝了。
我站起来环顾着房子。
这间老房子虽然是破了点小了点,但这个家里的每个人都有独属于自己的房间。
成家立业后的三姐弟妹虽然常年不回家,但我每周都有定时打扫房间。
大女儿爱熏香的味道,我就在房间里摆上一整年的熏香,确保她某天突然回家后不会觉得老房子的味道有股腐烂味。
儿子喜欢干净无尘的房间,我就定时给他的房间吸尘,给房间的家具床盖上帘布防止落灰弄脏。
小女儿喜欢好看,我就每隔一段时间买新的床单被罩以及装饰品回来将她的房间重新摆弄成网络上年轻人喜欢的风格。
想着想着,我又流下泪。
他们已经五年没回来过过年了。
本以为可能在拆迁款的份上他们会回来过年,为此我早早就把房子四周打扫干净,又把散落一地的柴火搬到了柴房堆放好。
甚至连阁楼里的蜘蛛丝我都清理的干干净净。
可是.......手机传来两声振动,大女儿和儿子很默契的回了我两句话。
“不回,我要在这边和我婆婆老公一家过年,现在谁还回农村过年?
土死了。”
“不回,今年我依旧在这边和丈母娘老婆一家过年,乡下又不方便又脏得很,恶心死了。”
我抱着手机,有些心寒。
良久,我才吐出一口浊气。
“好的。”
除夕那天晚上,我端着一碗饭独自坐在门口。
我没开灯,身后周围是无尽的黑暗和孤独。
对面陈姐家很欢乐,他们早早关了门,一家子围坐在饭桌前谈天说地。
三层楼的自建房每一间房间都亮着灯,门口也挂着大红灯笼,看起来喜庆热闹极了。
大年初一一早,陈姐领着一大帮子人推开了我家的门,她笑盈盈的,正因为孩子回家过年和签拆房征地合同而高兴呢。
见来人,我强扯出一抹笑招呼他们。
闲聊了一阵,拆迁办的领导开始围观这座老房子,量地的量地,记录的记录。
陈姐嗑着瓜子,贼兮兮的靠近我。
她脸上挂着笑,话语都是调侃。
“哎呀!
李姐!
今年你儿子女儿又不回来过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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