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只是想了想,她家那俩小子可配不上人家。“好长时间没看见珍美,现在真是成了大姑娘了。”“哎哟,差点忘了。”刘菊忙从编织筐里拿出两包树叶包着的桑葚,笑道:“郊...
不过也只是想了想,她家那俩小子可配不上人家。
“好长时间没看见珍美,现在真是成了大姑娘了。”
“哎哟,差点忘了。”
刘菊忙从编织筐里拿出两包树叶包着的桑葚,笑道:“郊区乡下没什么好东西,这是你表哥一大早摘的桑葚,你们尝尝鲜,甜甜嘴。”
“……”
马小晴撇过脸,有些看不惯她妈的低姿态,讨好的意思太明显了。
“姐!面醒好了!”
后面阳台传来乔珍珍的喊声,乔珍美应了声,又对沙发上的两人说,“大姨,表姐,你们先坐着,我忙着做午饭,你们自便。”
乔珍珍看乔珍美过来,自己马上去了客厅。
她要亲自守着那两人,万一进了谁屋子翻东西怎么办?
柜子边有乔珍珍盯着,刘菊和马小晴母女俩就跟进了看守所一样,只要稍微动一下,乔珍珍就皱着眉头,死死地看着你。
乔珍珍个子高腿也长,五官偏英气,加上两道粗眉,要不是留着长辫子,有时候看她就有些雌雄莫辨。
太阳升到最高,馒头也上锅蒸了,职工院有人陆陆续续下班回来,其中还有一道踩着自行车的身影闪得飞快。
虞晚因为特殊情况,坐的乔济南的自行车,到了楼下她就跳车快速往楼上跑。
还踩着自行车踏板的乔济南,看到她脏了的裤子,耳朵倏地红得滴血。
心跳也比骑自行车的时候还快。
他看了下手腕上的表,才过了十五分钟。
二十多分钟的路程,他仅仅只用了十五分钟就骑了回来。
虞晚进门就直奔房间,也没留意沙发上还有两个人。
倒是乔珍珍被她这火烧屁股的模样惊住了:“跑那么急做什么?有狗在撵你啊?”
虞晚没理会乔珍珍说什么,快速关门拉窗帘,然后拉开书桌下的抽屉,取出卫生纸和月事带。
收拾干净,换了条裤子,又做贼似的端盆出门。
大中午要吃饭的时候洗衣服,身为女人自然明白。
虞晚有些不好意思的去了后面阳台,刚打开水龙头接水,就被乔珍美看见,她温柔笑了笑,眉眼间有种说不出的静谧美感,“你放那,一会儿吃了饭我帮你洗。”
“不用不用,我自己洗。”虞晚脸泛红云,羞得不好意思,从小到大还没人给她洗过脏裤子。
全是用洗衣机机洗。
“都是一家人,你是我妹妹,帮你洗条裤子也是应该的。”
乔珍美没觉得有什么,前两年她没少帮大哥洗带血的衣服,也帮珍珍洗过裤子。
瞧虞晚羞得不行,她只好扭过头继续调味拌海带丝。
“等馒头起锅,我给你煮碗红糖姜末蛋,你先喝了,等吃过饭午后再洗,那会太阳大,又没什么风。”
虞晚眸光微闪,好看的杏眼亮晶晶的,
好一会才点头嗯了声。
“噢,好。”
乔济南在车棚子下等了会才上楼。
刚进家门就看见沙发上坐着的两个人,他下意识皱眉,不喜欢生人到家里来。
冷眼轻扫而过,看到沙发边带了灰尘的裤脚,眉心拧得更紧。
刘菊要喊出口的名字,在瞥见乔济南的脸色,立马咽了回去,脸上讪讪的,边上挨着的马小晴却眼睛一亮。
“哥,你回来了。”
看到大哥回来,乔珍珍一改严肃神色,化为殷勤,拉开玻璃门,取出他哥的双燕戏春搪瓷缸,利索地冲泡了一杯金蕊清茶。
洗过一遍的茶水熟练地倒入另一个空玻璃杯。
猜测是小妹真做了什么错事,否则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好了好了,都洗洗手,准备开饭了。”
打开油纸包,看到是自己爱吃的烤鸭,乔珍美面露喜色,“今儿可有口福了。”
……
午饭因多了一道烤鸭,显得格外丰盛。
鸭骨被乔珍美弄成了两吃,分出一半煮成黄瓜鸭肉汤。
半份烤鸭,一家人吃不算多。
但能吃到就已经是可以拿出去显摆一年的美事,毕竟德善斋的烤鸭不便宜。
虞晚从来到这个年代,就做好生活水准会倒退到爷爷辈的心理准备,哪想到还能吃上正宗的京市烤鸭。
她跟现代唯一的关联,应该就是这道味道不变的京市烤鸭了。
“哥,你怎么想着买烤鸭回来?你可真舍得。”乔珍珍记吃不记打,又笑嘻嘻的和亲哥搭话。
乔济南扫了她一眼,又溜到对面人身上,“吃你的,别多问。”
“济南,听我同事说,你昨天帮我接了通电话,是谁打来的?说了什么事?”
刘萍早上就想着问,可被小女儿一搅和,什么都没来得及问。
虞晚啃鸭头的动作僵住,“……”
什么电话?还是昨天?
脑中刹时警铃大作,抬眼看向对面的乔济南,一下明白过来。
一定是昨天那通电话,让乔济南知道她不是虞鱼。
而现在……
他会说吗?
虞晚不敢去赌,也不能坐以待毙,在乔济南开口前,故意撞掉筷子弯身去捡。
“电话是……”
虞晚一把扯住乔济南裤腿,止住他要说的话。
乔济南冷不防地被扯住裤子,到嘴边的滇南二字在嘴里绕了一圈,还是照实说了出来。
“好像是滇南那边打来的。”
“!!!”
桌下的虞晚惊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扯乔济南裤腿的动作变成了疯狂拉扯。
“对方自称是隔房二伯。”
虞晚改扯为掐,乔济南毫无反应,继续说,“他问我们有没有接到大妹。”
“你捡筷子捡这么久?”
乔珍珍注意力都在讨厌鬼身上,啧了一声。
闻声,虞晚只得起来,她挺直腰背,目光和对面的乔济南相撞,男人的冷硬面容不见任何波澜,好像在下一刻,他就会揭发她。
“原来是这样,幸好小虞机灵,一个人就找了过来。”
刘萍接了话头,又笑着给虞晚夹了一块烤鸭皮,然后对小女儿说,“去给你姐拿双干净筷子。”
“怎么又使唤我?”
乔珍珍抿了抿油嘴,扯过讨厌鬼的脏筷子,不高兴的去了厨房。
被这么一打岔,虞晚才有空隙喘息,怕乔济南还要说什么,她忙扯闲篇,说起火车上有人丢了东西的事。
乔济南看对面人的目光,始终不敢落到他身上,知道她怕什么,也就没再吓唬她。
滇南的那通电话,就这样被揭过。
谁都没问后面还说了什么。
饭后。
收拾桌碗,乔珍美没拒绝虞晚的帮忙,还随口问起,“怎么突然想着去院门口接大哥了?”
“就是想问一些招工的事。”
借口是虞晚早就想好的,对于乔珍美的发问,她也不奇怪。
毕竟在等到乔济南之前,她先撞见的是这个二姐和一个陌生男人。
“工作的事慢慢来,耐心些总会有合适的机会。”
这话说出来,乔珍美自己都不信。
她还没念高中时,家里就在帮她留意工作,可一连过去两年多都没动静。
好在姑父是京市大学的老师,又有亲姥姥那边搭礼,几家人一起出力才帮她拿到工农兵学员名额。
她嫁进刘家时,小姑子还是个克夫的寡妇,现在人家活得比谁都滋润。
“日子过成哪样?不是好好的吗?”刘峰抓起床头柜上的眼镜戴上,越听越糊涂。
赵美华白了丈夫一眼,瞥见他背心上的几个洞眼,顿时恼得不行,“怎么又穿这件背心?不是让你丢了吗?
全是洞眼,跟个筛子一样,你也不嫌磕碜。”
“马上给我脱下来丢了!”
“哎哟,姑奶奶你别扯,挠着我肉了,我自个儿脱。”
刘峰还舍不得,“好好的一件背心,丢了多可惜,咱家老幺还在乡下,不省着点,日子可怎么过?”
不提还好,一提直接点炸了赵美华。
她生了三个儿子,说出去都是被人高看的,结果日子还比不上生了两个丫头的小姑子。
想着还要给三个儿子娶媳妇攒结婚钱,赵美华顿感焦灼和无力。
……
一墙之隔的动静,两边都听得着。
刘老太是年纪大了,但耳朵不背,重新别了下耳侧黑发卡,看见从里间走出来的虞晚。
又是好一通稀罕。
“姥姥的乖孙,来来来,快到姥姥这来。”
“咋就这么俊?长得比隔院的月季还好看。”
虞晚被刘姥姥一口一个乖孙,喊得不好意思,脸上也适时晕起一片红云。
“姥姥,你再夸我,我就要上天了啊。”
刘萍笑嗔:“这孩子,就是实诚,被姥姥夸两句就不好意思了。”
“隔院的月季是长得好,前几天你杀鸭子过的血水不就被要了去吗?”刘老头抽了口旱烟,眯着眼又想起自己养的迎客松,咋人家养什么活什么?
他养的那盆景,好像都死透了。
被老伴煞风景,刘老太不满道:“别在这抽旱烟了,去把你那空花盆腾出来,这几天下雨刚好种香菜。”
午后阳光正晒。
等儿子儿媳都去上班以后,刘老太又拉着女儿和孙女去了供销社。
虞晚像个牵线木偶,说去哪就跟着。
到了供销社以后,刘老太又让她选布匹,“看看喜欢哪块料子,这几块深色适合做裤子,这边清亮色的适合做衬衣,挑好了姥姥给你做,包管你喜欢。”
“谢谢姥姥。”
虞晚没考虑多久就挑中了一块烟灰色和一块纯白色的布料。
正好做长裤和白衬衣。
共扯了八尺布,花了两块四毛钱。
要不是布票不多,刘老太还想给虞晚做一件外套,好在现在才五月中旬,赶在下个月月初做好,还能穿好长时间。
相比友谊商店买的舶来货成衣,扯布料自己实在划算太多。
到了半下午,虞晚和亲妈回了报社职工院。
刘老太也在儿媳赵美华下班前回了胡同,怕被瞧见扎了儿媳的眼,又把布料藏得严严实实。
只寻着家里人都去上班的时间做衣服。
傍晚时分。
放学回来的乔珍珍看到讨厌鬼买的两身连衣裙,眼红得要命。
再瞧见那双新皮鞋,更是嫉妒心暴涨。
趁亲妈在阳台厨房做饭,乔珍珍壮着胆子霸道央求:“讨厌鬼,快把你的新裙子和新皮鞋给我试试。”
“……”
书桌前支着下巴的虞晚翻了个眼皮,灵动杏眼说不出的风情。
乔珍珍瞪她,“别卖弄了,我试试就还给你。”
见她不搭理她,又道:“这么晚了,我还能穿上跑了不成?别小气,给我穿穿。”
虞晚被她懂礼貌但礼貌不多的样子逗笑,朝乔珍美床铺抬了下下巴,“裙子就在那放着,你要试就试。”
怕她崩坏了,又提醒道:“穿不上别硬穿,崩开线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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