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熹。卧室的淋浴间内水声潺潺,沈音裹着浴巾,轻手轻脚地在裴辰脸颊上印下一吻。床垫一侧微微下沉,沈音双手熟练地缠上裴辰的腰,脸庞紧贴在他坚实的后背上,一如之前...
天光微熹。
卧室的淋浴间内水声潺潺,沈音裹着浴巾,轻手轻脚地在裴辰脸颊上印下一吻。
床垫一侧微微下沉,沈音双手熟练地缠上裴辰的腰,脸庞紧贴在他坚实的后背上,一如之前热恋时那般模样。
裴辰感受着背后的温度,但心中的寒意却愈发浓烈,因为他清楚,无论沈音如何清洗,都洗不掉她背叛自己的事实。
转头的那刻,裴辰的目光落在沈音锁骨间隐约可见的红痕上,心下顿时一冷。
沈音的声音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老公,对不起,昨天工作室有个客户催得紧,我们连夜赶工才把雕塑做出来。”
裴辰听后,心如刀绞。如今看来,那些以加班赶雕塑为名的夜晚,都是她背叛自己的幌子。
他身体本能地抗拒着沈音的触碰,冷冷地挣脱开来,径直向楼下走去。
就在这时,楼下的门铃突然响起。
裴辰开门一看,只见顾宴拿着沈音的外套,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看到裴辰,顾宴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哟,裴辰,你在家啊?也对,你又没工作,整天无所事事的,有沈音养着,命真好。”
裴辰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这些年,他为了沈音放弃了远洋海运的工作,错过了无数次升职加薪的机会,安心在家陪她创业,做她最坚实的后盾。
可如今,他的付出却成了顾宴口中的笑柄。
沈音看到顾宴的那刻,眼里的慌张一闪而过。
“顾宴,你来干什么?”
顾宴勾了勾唇角,将手里的外套递给沈音,“昨晚你忙得太忘我,连外套都落在工作室了,我特意给你送过来的。”
二人烟波轮转,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空气中发酵。
沈音一把夺过外套,故作镇定地说:“下次这种小事,你直接放工作室就好,不用亲自跑一趟。”
说完,她连忙转身,挽住裴辰的胳膊,娇笑道:“我怕我老公会吃醋。”
若是以前,裴辰早就醋意大发,或是满腹牢骚地抱怨几句。
可现在,他只是冷冷地看了沈音一眼,然后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开。
沈音心中一紧,敏锐地察觉到了裴辰的异样。
以往那个会为她的一点风吹草动而紧张不安的裴辰,如今却如此冷漠,安静得让她心里直发毛。
沈音送走顾宴后,赶忙从袋子里掏出一条精心准备的领带,递到裴辰面前,强挤出一丝笑容。
“亲爱的,这是我们结婚周年的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沈音见裴辰接过领带,心里的愧疚也稍稍减轻了些。
而裴辰在看清手里这条蓝白相间的领带后,心中猛地一沉。
这领带,刚才顾宴的脖子上似乎也戴着一条一模一样的。
裴辰紧紧攥着领带,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心中冷笑,原来现在连送的礼物都是一式两份了吗?
这对半的爱,他裴辰才不稀罕!
等沈音一转身,裴辰毫不犹豫地将领带丢进了旧衣篓里,就像扔掉一件垃圾。
这份廉价的爱,他裴辰要不起,也不想要!
他脑海里一直回响着顾宴离开时那挑衅的眼神,就像一把刀在他心上反复切割。
裴辰暗暗发誓,从今往后,他要彻底收回对沈音的爱,将这份爱深埋心底,化作前进的动力,让自己变得更强。
一夜无眠,裴辰被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得睁开眼。
环顾四周,屋子里空荡荡的,沈音早已不知去向,只在餐桌上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冷漠地写着:“早餐在桌上,我和顾宴去看艺术展了。”
裴辰的拳头紧握,纸条被捏得皱巴巴的。
就在这时,手机蓦地响起,屏幕上跳出顾宴发来的信息,附带一张照片。
照片里顾宴穿着裴辰的高定西装,笑得得意洋洋,沈音正低头温柔地为他系着领带,那笑容,裴辰曾无比熟悉,如今却刺眼得很。
“高定的西装看来更适合我,就像沈音一样,与我更般配。”
裴辰咬了一口吐司,味同嚼蜡,一口就吐了出来,扔进了垃圾桶。
爱,一旦变质,就如同被废弃的吐司,让人恶心。
手机再次响起,是许久未曾联系的好友。
“裴辰,你和沈音怎么了?今天怎么不是你俩一起来参加艺术展?”
“我看沈音和那个男人关系很亲密,你要小心点啊,兄弟。”
“你要不还是亲自过来看看吧。”
挂完电话,裴辰鬼使神差地驱车前往艺术展,仿佛是要亲眼目睹才能彻底死心。
艺术展中心,人群熙熙攘攘,裴辰一眼就看到了那件名为“爱之恋”的雕塑作品。
两只紧紧缠绕的手,象征着永恒的爱情。
沈音正站在雕塑旁,向众人介绍着:“这作品的灵感来源于我的丈夫,也是我和他以自己的手为模型创造的。”
裴辰冷笑,要不是之前在顾宴的朋友圈见过这雕塑的照片,他还真要被沈音这精湛的演技给骗了。
这雕塑,分明是以顾宴和她的手为原型,跟他裴辰没有半毛钱关系!
骗子!
裴辰心中怒吼,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
就在这时,顾宴悄无声息地靠近他,低声在他耳边嘲讽:“怎么,还不死心?非要亲眼看看才肯接受现实?”
裴辰再也忍不住,一把揪住顾宴的衣领,双眼充血,怒吼道:“你TM的给我滚开!”
人群瞬间骚动,沈音见状,脸色骤变,连忙冲过来,一把推开裴辰,眼中满是冷漠和愤怒。
“裴辰,你干什么?吃醋也要分场合吧!”
裴辰被推得一个踉跄,后背重重地撞上了尖锐的展柜角,一阵剧痛袭来,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他的额头迅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苍白如纸。
沈音看到裴辰痛苦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连忙道歉:“裴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时,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句刺耳的话。
“哪来的小白脸这么嚣张?人家沈设计师带着自己的老公来参加艺术展,他还来捣乱?”
“就是,肯定是为了争宠呗,才故意演这一出苦肉戏。”
沈音听着这些议论,心虚不已,她连忙转移话题,将大家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到展品上,带领众人前往下一个作品前解说。
而她的沉默和转移话题,无疑更加坐实了裴辰“小白脸”的身份。
裴辰望着人群中指指点点的恶意目光,心中一阵悲凉。
再加上背上传
来的阵阵刺痛,以及顾宴临走前那轻蔑的眼神,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终于,裴辰强忍着背部的剧痛,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艺术展。
他明白,沈音又一次为了顾宴抛弃了他。
望着此刻依然戴在无名指上的婚戒,那是他们爱情的见证,如今却成了最讽刺的笑话。
五年来,他第一次毫不犹豫地将它从手指上拽下,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戒指他不要了,沈音他也不要了!
月光如洗,星星点点地洒落在夜空,裴辰站在阳台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脚边很快堆满了烟头,仿佛他的心事一样,杂乱无章。
烟雾缭绕中,他看到楼下行驶而来的车辆。
车门打开,沈音穿着男人的外套,从副驾驶上款款走下。临别时,顾宴搂着沈音,在昏暗的路灯下深情一吻,两人依依不舍地告别。
沈音脱下外套,贴心的给顾宴披上,生怕他着凉。
裴辰的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他今晚在江边吹了一夜的冷风,谁又来心疼他呢?
卧室灯光亮起,沈音看到阳台上裴辰孤寂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怜悯,眼里的愧疚一闪而过。
她从背后紧紧抱住裴辰,仿佛要把他融入自己的身体里,生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似的。
“对不起,老公,今天工作室确实很忙,下次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沈音的声音带着一丝黏腻,她身上的气息瞬间侵入裴辰的鼻腔,那是欢爱过后的味道,让裴辰忍不住胃中翻涌。
他一把扯开沈音的手,转身大走朝浴室走去,任由冷水从头浇下,试图让自己清醒。
门外,沈音关切的声音传来。
“裴辰,你怎么了?刚才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我给你泡了一杯暖胃的茶,我拿进来了。”
浴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镜中映出沈音模糊的身影,她的脸就像失真的图片,让人捉摸不透。
但下一秒,她的话却让裴辰心中刚刚升起的暖意瞬间消散。
“裴辰,明天的艺术展览,我打算带顾宴去。”
这种活动一般都是带家属前往,以往每次都是他陪沈音一起去。
但如今,他的位置已被顾宴取代。
生怕裴辰会拒绝,沈音急忙补充道:“毕竟顾宴也是咱们的合伙人,多参与这些活动对他也有好处。”
“好。”
裴辰的回答干脆利落,出乎沈音的意料。她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转为欣喜。
不过片刻,她又望着裴辰欲言又止,仿佛下定某种决心般说道:
“还有,时间紧迫,顾宴的身形和你差不多,我之前送你的那套高定西装,就先借给他穿一下吧。”
沈音说这话时,眼神闪烁不定,仿佛已经做好了被裴辰拒绝的准备。
“好。”
裴辰再次答应了下来,只是声音冷漠又疏离。
沈音愣住了,她从未见过裴辰如此爽快地答应关于顾宴的事情。
要知道,以前裴辰对顾宴的排斥,简直到了吹胡子瞪眼的地步,每次提到顾宴,他都能醋意大发。
可今天,他竟如此平静。
沈音心中五味杂陈,但她很快便调整情绪,在裴辰的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笑得比花儿还灿烂:“老公,你真好。”
沈音离开后,裴辰再次打开水龙头,用水疯狂地擦拭着被亲吻过的脸颊,直到皮肤泛红,仿佛这样就能抹去那份不属于他的温柔。
那套高定西装,是他陪沈音第一次参加艺术展时,为了撑场面特意定制的。
如今,西装要穿在顾宴身上,艺术展也要由顾宴陪她去。
这一切,都在无声地告诉他,他在她心中,已不再是那个不可或缺的存在。
浴室洗手台上的那杯热茶,此记得早已冷却,就像他对沈音的爱,从最初的炽热滚烫,到现在的冰冷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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