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洗,星星点点地洒落在夜空,裴辰站在阳台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脚边很快堆满了烟头,仿佛他的心事一样,杂乱无章。烟雾缭绕中,他看到楼下行驶而来的车辆。车门打...
月光如洗,星星点点地洒落在夜空,裴辰站在阳台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脚边很快堆满了烟头,仿佛他的心事一样,杂乱无章。
烟雾缭绕中,他看到楼下行驶而来的车辆。
车门打开,沈音穿着男人的外套,从副驾驶上款款走下。临别时,顾宴搂着沈音,在昏暗的路灯下深情一吻,两人依依不舍地告别。
沈音脱下外套,贴心的给顾宴披上,生怕他着凉。
裴辰的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他今晚在江边吹了一夜的冷风,谁又来心疼他呢?
卧室灯光亮起,沈音看到阳台上裴辰孤寂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怜悯,眼里的愧疚一闪而过。
她从背后紧紧抱住裴辰,仿佛要把他融入自己的身体里,生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似的。
“对不起,老公,今天工作室确实很忙,下次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沈音的声音带着一丝黏腻,她身上的气息瞬间侵入裴辰的鼻腔,那是欢爱过后的味道,让裴辰忍不住胃中翻涌。
他一把扯开沈音的手,转身大走朝浴室走去,任由冷水从头浇下,试图让自己清醒。
门外,沈音关切的声音传来。
“裴辰,你怎么了?刚才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我给你泡了一杯暖胃的茶,我拿进来了。”
浴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镜中映出沈音模糊的身影,她的脸就像失真的图片,让人捉摸不透。
但下一秒,她的话却让裴辰心中刚刚升起的暖意瞬间消散。
“裴辰,明天的艺术展览,我打算带顾宴去。”
这种活动一般都是带家属前往,以往每次都是他陪沈音一起去。
但如今,他的位置已被顾宴取代。
生怕裴辰会拒绝,沈音急忙补充道:“毕竟顾宴也是咱们的合伙人,多参与这些活动对他也有好处。”
“好。”
裴辰的回答干脆利落,出乎沈音的意料。她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转为欣喜。
不过片刻,她又望着裴辰欲言又止,仿佛下定某种决心般说道:
“还有,时间紧迫,顾宴的身形和你差不多,我之前送你的那套高定西装,就先借给他穿一下吧。”
沈音说这话时,眼神闪烁不定,仿佛已经做好了被裴辰拒绝的准备。
“好。”
裴辰再次答应了下来,只是声音冷漠又疏离。
沈音愣住了,她从未见过裴辰如此爽快地答应关于顾宴的事情。
要知道,以前裴辰对顾宴的排斥,简直到了吹胡子瞪眼的地步,每次提到顾宴,他都能醋意大发。
可今天,他竟如此平静。
沈音心中五味杂陈,但她很快便调整情绪,在裴辰的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笑得比花儿还灿烂:“老公,你真好。”
沈音离开后,裴辰再次打开水龙头,用水疯狂地擦拭着被亲吻过的脸颊,直到皮肤泛红,仿佛这样就能抹去那份不属于他的温柔。
那套高定西装,是他陪沈音第一次参加艺术展时,为了撑场面特意定制的。
如今,西装要穿在顾宴身上,艺术展也要由顾宴陪她去。
这一切,都在无声地告诉他,他在她心中,已不再是那个不可或缺的存在。
浴室洗手台上的那杯热茶,此记得早已冷却,就像他对沈音的爱,从最初的炽热滚烫,到现在的冰冷沉寂。
一直到天快黑的时候,沈音才回家。
卧室里,裴辰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白得吓人,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背部传来的阵阵钝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从会展回来后,他就一直这样躺着,无人问津,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忘。
沈音轻轻走到床边,
掀起他的上衣,裴辰背部的淤紫映入眼帘,她的神色瞬间爬满愧疚。
“裴辰,对不起,我上午不是故意推你的,那时候人多,情况太过复杂。”沈音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颤抖:“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好好检查下。”
正当她转身准备去拿车钥匙时,手机却震动起来,接起,那头传来顾宴略带几分虚弱和无助的声音。
“沈音,我......好难受,可能是会展上酒喝猛了,感觉像是酒精中毒了。”
沈音的目光在裴辰与手机之间徘徊,心理有片刻的挣扎,但又迅速做出决定。
“顾宴,你坚持一下,我马上到。”
话音未落,她已抓起车钥匙,一阵风似地冲出门外。
卧室再次被黑暗吞噬,沈音走得匆忙,竟忘了裴辰的存在,顺手将灯关了。
裴辰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刚才居然还对这女人存了一丝侥幸。
其实,他明明比谁都清楚,在沈音心中,顾宴早已成了那个无可替代的存在。
而他裴辰,早就是可有可无了。
他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枕头,他强忍着背上的伤痛,在黑暗中摸索了半天,才找到药膏胡乱贴上。
药膏贴上的一瞬间,火辣辣地疼,直钻心底。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是顾宴发来的语音:“你猜,沈音现在在干嘛?”
裴辰没理会,可顾宴显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语音一条接一条地传来。
“我骗她说我酒精中毒了,她居然信了,现在正穿着我的衣服给我熬醒酒汤呢。”
“你争不我过的,裴辰。”
紧接着,几张照片发了过来,照片里的沈音,穿着顾宴宽大的白色衬衫,在厨房里忙碌着,脸上挂着裴辰从未见过的温柔笑容。
还有一张,是她细心地给顾宴泡脚,那画面,刺痛了裴辰的眼。
结婚五年,裴辰何曾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他心里清楚,是自己不配,可心还是忍不住一阵阵抽痛。
沈音的电话终于打来,声音里带着几分歉意:“裴辰,顾宴酒精中毒了,我走不开,等他好了我马上陪你去医院。”
仿佛是例行公事般通报完,沈音就自顾自地将电话掐断了。
从头到尾,裴辰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电话挂断的瞬间,顾宴又传来了一张新的照片。
沈音的脖子上,满是暧昧的红痕,大腿处也有可疑的痕迹,配文是:“作为奖励,我打算今晚好好犒劳她。”
明明下定决心不会在乎了,可眼下,裴辰的心,却仍旧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把手机调成静音,扔到一边,闭上眼睛,五年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回放。
曾经,他们那么相爱,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裴辰想不通,也不甘心。
背上隐隐作痛的伤口时不时在提醒他,那个曾经满眼都是他的沈音,早已越走越远,再也不会回来了。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伴随着雷鸣,裴辰的心情也越发沉重。
他想起沈音曾经对他的好,那些温柔的笑容,那些贴心的关怀,如今都变成了刺向他心脏的利剑。
天光微熹。
卧室的淋浴间内水声潺潺,沈音裹着浴巾,轻手轻脚地在裴辰脸颊上印下一吻。
床垫一侧微微下沉,沈音双手熟练地缠上裴辰的腰,脸庞紧贴在他坚实的后背上,一如之前热恋时那般模样。
裴辰感受着背后的温度,但心中的寒意却愈发浓烈,因为他清楚,无论沈音如何清洗,都洗不掉她背叛自己的事实。
转头的那刻,裴辰的目光落在沈音锁骨间隐约可见的红痕上,心下顿时一冷。
沈音的声音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老公,对不起,昨天工作室有个客户催得紧,我们连夜赶工才把雕塑做出来。”
裴辰听后,心如刀绞。如今看来,那些以加班赶雕塑为名的夜晚,都是她背叛自己的幌子。
他身体本能地抗拒着沈音的触碰,冷冷地挣脱开来,径直向楼下走去。
就在这时,楼下的门铃突然响起。
裴辰开门一看,只见顾宴拿着沈音的外套,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看到裴辰,顾宴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哟,裴辰,你在家啊?也对,你又没工作,整天无所事事的,有沈音养着,命真好。”
裴辰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这些年,他为了沈音放弃了远洋海运的工作,错过了无数次升职加薪的机会,安心在家陪她创业,做她最坚实的后盾。
可如今,他的付出却成了顾宴口中的笑柄。
沈音看到顾宴的那刻,眼里的慌张一闪而过。
“顾宴,你来干什么?”
顾宴勾了勾唇角,将手里的外套递给沈音,“昨晚你忙得太忘我,连外套都落在工作室了,我特意给你送过来的。”
二人烟波轮转,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空气中发酵。
沈音一把夺过外套,故作镇定地说:“下次这种小事,你直接放工作室就好,不用亲自跑一趟。”
说完,她连忙转身,挽住裴辰的胳膊,娇笑道:“我怕我老公会吃醋。”
若是以前,裴辰早就醋意大发,或是满腹牢骚地抱怨几句。
可现在,他只是冷冷地看了沈音一眼,然后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开。
沈音心中一紧,敏锐地察觉到了裴辰的异样。
以往那个会为她的一点风吹草动而紧张不安的裴辰,如今却如此冷漠,安静得让她心里直发毛。
沈音送走顾宴后,赶忙从袋子里掏出一条精心准备的领带,递到裴辰面前,强挤出一丝笑容。
“亲爱的,这是我们结婚周年的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沈音见裴辰接过领带,心里的愧疚也稍稍减轻了些。
而裴辰在看清手里这条蓝白相间的领带后,心中猛地一沉。
这领带,刚才顾宴的脖子上似乎也戴着一条一模一样的。
裴辰紧紧攥着领带,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心中冷笑,原来现在连送的礼物都是一式两份了吗?
这对半的爱,他裴辰才不稀罕!
等沈音一转身,裴辰毫不犹豫地将领带丢进了旧衣篓里,就像扔掉一件垃圾。
这份廉价的爱,他裴辰要不起,也不想要!
他脑海里一直回响着顾宴离开时那挑衅的眼神,就像一把刀在他心上反复切割。
裴辰暗暗发誓,从今往后,他要彻底收回对沈音的爱,将这份爱深埋心底,化作前进的动力,让自己变得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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