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唐若萱就不满了:“你跟踪我?”陈安见妻子生气,他也没打算去哄她,而是道:“认识你之前,我没有谈过恋爱,和你结婚后我才有了第一个女人,我才知道女人的味道。你...

随即,唐若萱就不满了:“你跟踪我?”
陈安见妻子生气,他也没打算去哄她,而是道:“认识你之前,我没有谈过恋爱,和你结婚后我才有了第一个女人,我才知道女人的味道。你很漂亮,家庭背景也卓越,追求者肯定不少,比我优秀的也如过江之鲫,你若是有了要让你心动的,你主动跟我说,我会成全你们的。但是,如果你瞒着我,那性质就变了。”
“陈安,你胡说什么!中午……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高飞,长河实业的董事长,我和他是谈存款业务的。”
妻子捡起手机,调出银行的客户名单,长河实业是比较靠上的,解释道:“年中有揽存的目标,上面五个企业,我们五个副行长一人对接一个。我跟高飞本来就是朋友,所以我来接头。中午是刚好高飞的客户也在酒店,就介绍给我认识,就是一场普通的饭局。”
陈安一点不想听妻子狡辩,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他使劲地捏了捏两边太阳穴,道:“做业务都做到酒店去,还有什么钱揽不回来的……”
“陈安,你少阴阳怪气!反正我没做你脑子中想的那些龌龊事!”
唐若萱很生气,小嘴嘟起,道:“一回来就疑神疑鬼的,你还不向我道歉?求我原谅你!”
陈安又揉了一会太阳穴,感觉好了一些,就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唐若萱。
“这是什么?离婚协议?你要跟我离婚?”
唐若萱火了,直接将协议撕掉:“陈安,就因为中午在酒店莫须有的事,你就要跟我离婚?你有病吧?”
“是,我是有病!我真是瞎了狗眼,竟然找上你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
陈安来气了,奋然站起,提上公文包就要走。
“你给我站住!你说谁水性杨花?陈安,你给我道歉,不然,我跟你没完!”
唐若萱去拉陈安,不容许陈安诋毁她的名誉。
可不料,啪的一声,陈安回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唐若萱的脸上,唐若萱都懵了!
“想想你做的什么事,还让我给你道歉?呸!我还跟你没完呢?”
陈安看着懵逼了的唐若萱,她的眼神中充满幽怨,他莫名心痛。
他身上的艾滋病是她传过来的,他也已经到了病发的阶段,随时都会死。
他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我会再打一份离婚协议,你还不签字,那就法庭上见!”
留下这样一句话,陈安摔门而去。
上车,陈安的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溢出来,模糊了视线。
三年的爱情啊,就这样没了。
他的小命也将没了。
回到家,他去洗个澡,再吃了点面包,结果艾滋反应让他又吐了出来。
在书房的电脑上又打印了一份离婚协议,刚要关机,电脑右下方弹出一封邮件。
他点开,发件人是单位的领导,同时也是他的导师。
附件是文献资料,适合他手头这个项目。
正文是让他去完结一个项目的收尾工作,申领项目基金尾款,大概五百万;他尽快校正另外两份论文,没有错误的话,他还得操作一下发表的事宜;下个月师母生日,他务必回来。
老师!
哎,老师待我不薄,甚至没有老师,就没有我今天的成就,临死前再帮他做些事,权当是回报吧。
陈安叹一口气,提提精神,开始工作。
他三四个月大的时候,就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长大后侥幸得到入学的资格,他珍惜着也奋发着,学习成绩一直很优秀,大一就被现在的老师同情和赏识,老师了解他的情况,就主动负责了学费和生活费,甚至很多时候让他去家里住,老师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儿子,同是姓陈,就将他视如己出。
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利用省地矿局的关系,老师都全力栽培陈安,不是亲生的,却胜似亲生。
他和唐若萱能顺利结婚,除了他和唐若萱一见钟情,也有老师出马搞掂唐若萱父母,多次跟唐氏夫妇游说,将陈安当作亲生儿子看待,才让唐氏夫妇放下门第偏见。
我竟然得了这种病,没脸见老师了!
我辜负老师了!
想到这里,陈安又莫名地伤心起来,眼泪流了满脸,然后捂脸痛哭起来。
许久之后,他做完了工作,就坐在那里发呆,结果外面传来嘭的一声,书房门被踢开,他才被惊醒过来。
唐若萱气冲冲地来了,睁着愤怒的双眼:“陈安,你有本事就继续打我!让我看看你作为一个男人,你有多出息,竟然下得起手打老婆!来啊,打死我!”
陈安皱眉,拿出新打印的协议书,让唐若萱签字。
可唐若萱没看一眼,就直接给撕了,七下八下,然后朝着陈安的脸摔过来。
陈安和唐若萱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双方都没退让的意思!
翻找公文包,陈安将鉴定结果递给唐若萱:“好好看看吧。”
HIV检验阳性告知书!
“你,你,你得了艾滋病?”
唐若萱震惊得后
![]()
退两步,告知书也从手中滑落下去。
陈安从唐若萱的眼神中看出了不一样的意味,有偏见和歧视,让他很心痛:“你不用谈艾色变!因为你也是携带者!医生还说,这也是你传染给我的。刚才你说我有病,你还真说对了,我是有病!但,你也有!”
“陈安,你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是携带者?我身体好得很!”
陈安打量着神采奕奕,全身上下都散发出健康气息的唐若萱,如果他不是艾滋病患者,他都不会相信她也是携带者。
可,这种病是靠看就能看出来的吗?
他道:“那你就去医院做个筛查!”
“我肯定会去做的!陈安,你怎么说是我传染给你,就因为我是你老婆?”
陈安就掰扯着手指:“三大传播途径,血液传播,性传播,母婴传播。婚前我们做个传染病检查,早就排除过一次,也可以将母婴除掉。我不吸毒,也没受过伤,更没和携带者的血液有暴露接触,这也可排除血液传播。那就只有第三种,我不是同志,也没嫖,只有你一个女人!你水性杨花,不是你传给我的,还有谁?”
“我,我怎么就水性杨花……”
“唐若萱,你不用过多解释,解释就是掩饰!你这份工作,需要你去应酬吧,你出差在外,不是住酒店,就是会所,你也交朋结友,不少玩夜店的闺蜜好友!中午我只是偶然一次,就见你和别的男人那么亲热,平时没看到的,那恐怕就更多了。”
唐若萱本想跟陈安好好理论一番,让陈安给她认错道歉,可没想到,却得知陈安是艾滋病患者,端的是晴天霹雳啊。
更甚者,陈安怀疑是她传播的。
并且,她觉得陈安的怀疑,让她很不舒服,可细想还真有可能,毕竟KTV夜场酒吧酒店,里面出入的男男女女,说不定真有携带者。
我中招了?
唐若萱突然变得不安了,不说闺蜜或者朋友,就说近在眼前的陈安,就是一个艾滋病患者,她作为陈安的妻子,完全处于暴露状态啊。
她下意识地又后退两步,见陈安蹭的站起来,向她走来,她就警告:“你别过来,你别靠近我!”
陈安正在看书消磨时间,见布帘被拉开,年轻大学生的基友压低声音跟他打招呼。
“老铁,认识一下,我叫褚明,在大学城那边有个酒吧,欢迎来坐坐。”
褚明自来熟,见陈安将布帘拉上,他就再次拉开,将一个名片递过来,见陈安没接,他就放在陈安的床头柜,又道:“哥,我们是一类人,我也是携带者,而且有十多年了。其实,这毛病没啥可怕的。”
陈安就指着那个大学生,道:“你传给他的?”
褚明转头看着已经昏睡的大学生基友,道:“他还是不够乐观,放不开……”
“哼,那我倒是希望你和他换个位置,你躺在这里,然后他来说风凉话。”
“哈哈,老铁这话,带着浓重的偏见。不过我表示理解,你改变主意了,就打电话给我。”
褚明倒是没生气,讪笑一下,回头还亲了亲睡着的大学生,再离开。
陈安气得将书合上,然后将名片丢到一边。
老艾友的前妻劝道:“小陈,别为这种事置气,你在这里多住几天,也就什么人都遇到。”
“也是,我犯不着为这种人渣置气!”
陈安转头看着大学生,心忖,才十九岁啊,还喜欢男的,将来还有什么前途?哦,准确说,没将来了!
次日,天刚亮,陈安被吵醒。
原来是右边,有一个皮肤黝黑的老人在用皮带抽打床上的大学生,下手很重,每一下都发出很重的声音,而那大学生卷曲在被褥下忍受着,哭着。
他赶忙制止:“喂,你凭什么打人?”
另外一个穿着朴素,但脸蛋儿很周正,留着两个大辫子的年轻女人,她制止陈安,道:“对不起扰到你了,这是俺爹在教育俺弟弟,是俺们的家事。你别管!”
家人找来了……陈安皱眉,道:“这是医院,打人是犯法的。而且,你弟弟这种病,是会传人的,你爹把他打伤了,说不定就会传给你爹。你爹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怎么这么愚蠢,还不快点去拉开你爹!”
“你……”
年轻女人还想反驳,可还是去将老人拉开。
老人将皮带朝地上一扔,蹲在哪里,哭了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完了,完了,莫球的希望了。”
闻言,陈安就不知道怎么劝,他都觉得自己没希望了。
那个年轻女人来看了陈安的牌子,然后不屑地瞪了陈安一眼,道:“你和俺弟一样,你也没希望了。你还说我愚蠢,你才蠢呢!”
“你会说话吗?”
“俺就这样!书上说那小子装得五讲四美、人五人六的样儿,其实一肚子男盗女娼,背着人嘴脏着呢。说的就是你吧?”
年轻女人朝陈安瞪眼,一脸的不服输。
“小陈,别跟她吵!”
老艾友的前妻见小女孩这么蛮,而斯斯文文的陈安怎么可能吵得赢啊。
“我懒得理你!”
陈安下床,拿着一本书出去。
年轻女人则做一个鬼脸回应。
陈安去到护士站,投诉病房有人打架,让护士去看大学生,他才下去。
吃了早餐,他在下面看了两三个小时的书,估摸着到输液时间,他才上去。
见大学生的病床清空了,他就问老艾友的前妻:“他人呢?”
出院了,他爹不管医生护士怎么说,硬要带人走,说是带回家里治,不在这里丢人现眼。我估摸着是怕花钱。哦,那小女孩翻你柜子了,你看下丢了什么没?
陈安没有父亲,他无法想象自己的生父知晓这一切的话,会不会也是同样的反应,会将他活活打死呢?
这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他打开抽屉,里面的东西没少,但翻开其中一本书时,可以看到扉页上面被人画了一个丑陋的猪头!
一行很别扭的小字:“你就是猪头!”
“是那个年轻女人做的恶作剧,他就心忖,至于吗,这么小心眼!”
中午,又来一个病友,并不是艾滋病,而是别的传染病,刚做完手术,还在昏迷中,没有家人来陪护照顾,但家人给雇佣了一个护工。
陈安看到那个护工大姐操作专业而麻利,知道她同时照顾着另外病房的病人,就要了她的电话,若是哪天他不能自理了,就会请她多兼职一份。
再治疗一日,陈安感觉好了很多,也就出院。
不过,看到银行卡余额在不断减少,知道再大量使用自费药,他很快就会破产。
鸡尾酒疗法是有效的,特别是使用昂贵的国外抗病毒药,他体内的艾滋病毒得到一定的抑制。
出租房。
陈安发现出乎他意料的干净,显然是有人打扫过的,他很奇怪,房东会这么好心?
他吃了些东西,再睡一觉,也就被老师的电话叫醒,老师询问他能否来一趟单位,签字领奖领钱。
他感应着身体没问题,同时也去照照镜子,脸上的疹已经消退,可以见人。
单位门口。
老师看到了陈安,打量着他,小声问道:“治疗得怎么样了?”
“比此前好了很多,按照主任医生的说法,我再过几个周期,大概一个月后,我就能恢复正常人生活了。尽管还有很多事不能做,可算是活下来了。”
“那就好!继续配合治疗,一定要活下来!”
老师很欣慰地拍拍陈安的肩膀,和陈安一起进去。
去年陈安的工作很出色,加上老师的提携,获奖是名正言顺的。
不过,在他快要签字的时候,单位的一二号大领导,办公室和人事科主任都进来。
在和他们照面的时候,陈安感觉到他们眼神带着审视,很是犀利,让他意识到了什么,顿觉无地自容。
果然!
人事科主任道:“陈安,你知道你对单位隐瞒真实病情,这种后果有多严重吗?”
办公室主任道:“是的,你这种病是会传染的。你让同事都暴露在隐患之中,这是极其不道德和不负责的。”
老师道:“陈安没有隐瞒,他告诉我了,而我也让他去治疗了,目前治疗效果很好。”
二号领导:“老陈,你这是包庇!不符合组织纪律。”
陈安看到老师的脸色难看,他就道:“廖局,这是我的工作失误,我没有及时向组织汇报,我愿接受批评和承担责任。”
二号领导:“你知道是你工作失误就好,你不适合在单位工作了,你打辞职报告吧。”
老师据理力争:“廖震!你还是好好了解一下工作章程再说刚才的话。”
大领导见要争起来,就表态道:“小陈确实是生病了,需要治疗,加上情况特殊,还是先停职吧,工作就交给办公室的小苏。小陈啊,你不要有思想负担,你安心治病,你的工作能力,我们都看在眼里,单位这些年的发展,你是出了大力的。所以,单位给你病假,你的治疗费用,可以拿来单位报销,等治好了病,再来上班。”
大领导的话一锤定音,老师和二领导等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回到老师的办公室,老师就问:“你把病情跟单位的人说了?”
“没有。”
陈安也有点懵。
不过,老师很快就搞清楚了,原来是前些天有人在单位的群里发了信息,指名道姓说陈安在外风花雪月,染了艾滋病,还贴了确认书和治疗单的截图,在群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因为老师和陈安都不在群里,所以都不知道这些事。
“老师,我,我没有乱搞,我……我解释不清楚,因为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染病的。”
陈安委屈极了,真没脸待在单位,就夺门离开。
陈安和唐若萱不欢而散,他情绪不好,蒙上头,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下午,齐小语过来给陈安上药,也唤醒陈安,让陈安先看着药瓶,她要去别的病房挂药,不能时刻盯着。
陈安哦的一声,让齐小语摇高一点床。
齐小语临走前,想了想,就问:“刚才我同事说,中午有个很漂亮的女人进来看你,然后出去的时候就哭了,她是谁?”
“和你无关。”
陈安想不到唐若萱会流泪,等齐小语出去后,他犹豫片刻,也就给唐若萱发个信息,告知对方,他只跟老师和师母提及染病的事,地矿的业务应该是老师动员撤走的。
结果,唐若萱发来信息,骂他自私,因为她都没告诉父母。
陈安并不认同唐若萱说自私的话,也就没继续聊。
又过两天,陈安看看治疗记录,都一个月了。
这日早上,龚主任来诊查的时候,也送来了最新的检查数据,他的情况还是不乐观,免疫系统没有恢复,体内的病毒依旧肆虐。
治疗效果不行,只能再尝试新的治疗方案。
陈安早就有心理准备,毕竟艾滋病是没有特效药治疗的,他知道治疗的棘手,可没想到竟然如此煎熬。
龚主任考虑到陈安体内的耐药情况,新药没拿到之前,只能先停掉当下的抗病毒药,让陈安不要冒险出院,不然,外面任何一个细菌病毒,都会对陈安带来致命的危机。
用药时,陈安会起药疹,又痒又难受。
停药后,陈安则起毒疹,同样又痒又难受,同时并发症也来了,一次肺炎,让他高烧不止,呼吸困难。
可最终都挺了过来,他还顽强地活着。
转眼间,他入院刚好四十天!
这天,他可以继续用药了,就稍微有点精神,身上的毒疹消退不少,但脸上的倒是不肯消失。
他闲着无事,就看看书,可没想到,突然病房门被人一脚踢开,一个高大强壮的社会青年冲进来,二话不说,拿起地上的一个板凳,直接就朝他的头脸砸来。
他用手来挡,结果手就被砸得都要断掉,皮破肉裂,血流当场。
“姓陈的,我警告你,不要碰我妹!”
那社会青年叫嚣着。
陈安缓了缓,火气也上来,道:“你姥姥!要不是老子病了,我就弄你!你最好给我个解释,不然,我跟你没完!”
“不要靠近他!小心被他传染了。”
外面还进来一个中年妇人,戴着口罩和手套,防护严密,拉住社会青年。
陈安冷道:“你又是谁?”
中年妇人道:“你叫陈安?”
“是!老子行不改姓,坐不改名!”
“那就没打错!齐小语是我女儿!你玩哪个女人都好,千不该万不该碰我女儿。”
“小语……你瞎啊,你看我都什么样了,我还有那个心思啊。”
陈安听到这中年女人是齐小语的母亲,他的无名火就熄灭了大半,这四十天来,齐小语是护理他的护士,也会过来跟他说说话,算是待他最好的人了。
说曹操,曹操到,齐小语快步冲进来,见状,就朝母亲大声喊道:“你疯了啊,他一个病人,你都下得起手!你是想要打死他吗?”
中年妇人冷声道:“我看你才是疯了!竟然对一个艾滋病人这么上心,没见你对我有好脸色,我真是生了个白羊狼!现在,我给你个选择,马上跟我回去,离开医院,不然,他就离开医院,我让他活不过明天。”
齐小语转头看一眼陈安,桀然一笑,道:“哪我走,不要为难他。”
陈安眉头紧皱,他是感激齐小语的护理,可不至于欠一份感情债,但从齐小语的眼中,他的确看到了一些情愫。
这小女孩没心眼啊,我随时都要死的,她还看上我?
不对,她不过是把我当作逃避家人的借口吧。
他大喝一声:“都是些什么玩意,都滚吧!”
闹剧收场,护士长过来给陈安包扎,同时也告诉陈安,齐小语已经从医院辞退了。
等龚主任过来,陈安就问:“我能在这里住这么长时间,是齐小语的原因吧?”
龚主任就道:“有她的原因,毕竟她算我亲戚家的孩子,她来求我的话,我不好拒绝。但,也不全是因为她,毕竟我是医生,而你是病人。”
陈安苦笑,道:“你说我都这样了,还能怎么着?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得过明天……哦,我得了这病,我老婆毫不犹豫地跟我离婚,避之不及呢。”
“感情这事,谁能说得清呢。”
龚主任瞥一眼陈安床头的外文原著,道:“你的资料不是很全,没工作单位,没亲戚家人,也没听说有谁来探望你。但是我看你平时气定神闲,还能阅读这么高深的书,你是做什么的?”
“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我就是个社会渣滓!”
陈安不想提地矿的单位,也不想提唐若萱,只想安安静静地治病。
不过,手臂这一次受伤,让他又一次感染细菌病毒,连续发几天的高烧。
身体再一次遭罪。
这天午后,陈安输液完毕,发现来了一个律师,让他签一份和解协议,齐小语堂哥袭击他,如果他不追究,那齐家就赔偿一笔钱,大概五十万。
这是封口费啊。
陈安签字,不多会手机就传来信息提示,真的来了五十万。
他就体会到了,若是没健康的身体,钱再多都没用。
接下来两个星期过去,转眼就到了九月开学季。
陈安通过试用两种新的治疗方案,用了大概六十万的自费药,他的情况得到好转,可以不需要住院,但不能断药。
他没有痊愈,需要继续服药,定期来医院检查。
龚主任叮嘱他,感觉不对的时候,他也得来医院继续住院治疗。
走出住院部的那一刻,陈安心里也是不安的,哪怕他脸上的疹子消退了,没有留下痕迹,长时间住院,让他没有了风餐露宿黝黑,而是变得煞白,比此前俊俏不少,可他还是不想解下口罩和墨镜。
两个月的艾滋病治疗,分分秒秒都在告诉他,自己是一个艾滋病病人!
站在阳光中,他伸出手,能感受到热量了,就知道一时半会死不了。
兀的,他被人撞了一下,身后就传来东西掉落地上的声音。
他转头一看,发现是一个年轻女人,她一头长发,带着墨镜和口罩,脖子上还有丝巾,长袖,还有手套,包裹得严严实实,地上散落的袋子,里面的药物也是医院发放的免费抗艾药。
同类人啊!
可陈安觉得这个女人有点眼熟,就问:“你是徐艾艾?”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