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随便你们吧!”段炔没想到我这么快就答应了,眼底闪过诧异。“你不生气?”我奇怪的看着他,心底自嘲的反问,我生气他们就不做了吗?到最后不还是白费口水。段炔还...
果然。
“随便你们吧!”
段炔没想到我这么快就答应了,眼底闪过诧异。
“你不生气?”
我奇怪的看着他,心底自嘲的反问,我生气他们就不做了吗?
到最后不还是白费口水。
段炔还想继续问,却听到乐晓璇一声惊呼:“啊……别闹……”最终对乐晓璇的关心,超过了对我状态的疑惑。
我在佣人的帮忙下回到画室,准备把那副画抓紧时间完成,刚画一半,房间就被阿姨敲响。
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声音有些着急:“妙言小姐你快去看看吧!
晓璇拆了你的蔷薇园,说要在那里种菜。”
手中的画笔下力重了一笔,我立刻打开门,让人把我推过去。
蔷薇园是妈妈在我十岁生日时送给我的,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我一直找人小心照顾着。
想着等身体好些,妈妈来看我的时候,能够再和我一起看蔷薇花。
*轮椅行动终究是不太方便,到了花园,那一小园子的花已经被清理了个干净。
我有些愣怔。
偏生始作俑者还装作什么也没有察觉一样,给我指了指一旁刨土的大狗:“姐姐,这可是帮我种地的大功臣,要不是这只拉布拉多,我还拆不了这么快。”
觉得刺激我不够,她又迅速添上了一句:“你们有钱人就是这样,浪费土地种花种树,我倒是觉得不如种点菜实际。”
“不仅能吃,还能省钱,你说是不是?
姐姐?”
她是真的很会拿捏我的底线。
不能吃的。
不能碰的。
不能干的。
所有能刺激到我的,她都想要试一试。
我闭了闭眼。
反正都要走了,都是留不住的东西,那就不要留了。
阿姨瞪了她一眼,刚想要过来把我推走,突然惊呼出声:“小姐,那是大黄……”乐晓璇嫌弃的看着拉布多拉叼在嘴里的骨头,拿起塑料袋直接把东西装起来扔了。
扔完还不忘回头看我:“你们有钱人都是这么不讲究吗?
死狗都埋在园子里,要是让我的星星吃了怎么办?”
“不用感谢我,姐姐,我只不过帮你打扫了一点卫生。”
名为理智的弦在这一刻断掉了。
我滑动轮椅过去,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乐晓璇尖叫一声,捂住自己的脸痛呼:那只叫星星的拉布拉多发现自己主人在哭,凶相毕露,直接冲我扑来,尖锐的牙齿狠狠咬在我的手臂上甩都甩不掉。
佣人上来想要帮我,却被乐晓璇拉住。
“你别过去,星星会咬着你的。”
我被那只狗拖扯到了泥地里,它疯狂甩着头,皮肉被扯开的疼让我惨叫出声,却大大刺激了拉布拉多的凶性。
我拼命挥舞着另外一只手,无意中碰到一块石头,我立刻拿起往它头上砸。
一下一下,砸地得它惨叫出声。
乐晓璇在一旁大叫:“不准砸……星星别咬了,快跑!”
动静之大,早早就让前院的人听见了。
不过却没人过来看,直到乐晓璇大叫,那两个男人才过来。
她一见到撑腰的人来了,什么也不说了,直接冲到两个人身边告状:“我就是想要一个菜园子种菜,没想到姐姐这么生气,打了我一巴掌后,还要打我的狗。”
她看向靳方川:“靳哥哥,你快帮我把星星带过来,别让姐姐把星星打坏了!”
几句话,调转是非。
我的手还在流血。
两个人却像是没看见一样,非常生气。
靳方川将人抱在怀里,温声安抚,“没事没事,你想要种菜就种菜,我一会儿找人过来帮你打理。”
他又看向我,怒气飙升:“秋妙言,你闹够了没有没有,欺负不了人,就想拿人家的狗撒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恶了?”
拉布拉多看到有人撑腰,松开口嗷呜嗷呜的跑到靳方川脚边。
我被气笑了:“我可恶?”
“你倒是会做人情。”
我捂着流血不止的手,指着地上零散的蔷薇花树:“这些是我的花,是我妈妈送给我的礼物,你凭什么说给她就给她,你凭什么给我做主?”
我又指了指那堆已经显露出来的骨头,有些歇斯里底:“更何况,她要扔掉我的大黄,我凭什么不能打她?”
“你们能不能有个度啊!”
然而偏心这个东西,最没底线。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段炔看着像小猫一样扑在靳方川怀里的少女,眼底温和,反观看向我的时候,眼底只剩下厌恶:
“一只死了不知多少年的狗,也值得你对星星下那么重的手?”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了。
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狗,任何人都可以说这句话,只有他不行。
当初他被绑架,是大黄一路追踪,跑了几十里路将他带了回来。
身上被歹徒砍得鲜血淋漓,回来后只来得及看我一眼,就闭上了眼睛。
我号啕大哭,抱着它的尸体不松手,不想让任何人把它埋掉。
段炔知道后,挺着被歹徒打出来的伤过来安慰我。
“妙言没关系,没有大黄,以后还有我陪着你。”
我最终是被说动了,和他一起把大黄埋在了蔷薇花园里。
他告诉我:“以后蔷薇园里会长出一束叫做大黄的蔷薇,继续陪着你。”
那个时候的段炔和现在好像是两个人。
一个只想保护我,一个放纵伤害我。
*
他们让我道歉,我全当听不见。
靳方川冷哼一声,骂了我一声不知悔改:“有本事,你就一直不道歉。”
而后把佣人和我的轮椅一起带走。
徒留我一个人在原地。
面目全非的蔷薇花园,汩汩流血的伤口,无一不在嘲笑我最初的心软。
我艰难从泥地里挪动到草坪上,手掌被蔷薇花刺给刺破。
我把手臂的衣服撕开,漏出里面已经外翻的皮肉。
忍痛用流水冲洗泥污。
小姨却在这个时候给我打来电话,她嫁在南方,住的地方也离我不远,知道我马上要回去了,想着来看看我。
被我回绝了:“小姨,你最近不是还在保胎,不要乱走。”
她听出我的声音带着鼻音,有些奇怪:“你是不是又感冒了?”
我害怕她过来发现我的狼藉,连忙用吃了辣味的食物,这一点搪塞过去。
“最近我都在收拾东西,等着我收拾完,我就去看你。”
说到这里,小姨才稍稍放心,只是叮嘱我:“你身体不好,要注意照顾好自己,别让我和姐姐担心。”
挂断电话,我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眼泪扑簌扑簌往下落。
天空阴沉了下来,凉风袭来,明明是夏日,我却感觉透心的凉。
手臂的疼痛让我回过神,准备再打个急救电话,只可惜还没有打出电话,就倒了下去。
大雨倾盆而下。
把我浇醒,我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天已经黑了。
我身体又热又冷,靳方川撑着一把伞打着手电筒找了过来。
看到我的狼狈后,眉头蹙起:
“你就不能说点软话吗?”
“怎么还是这么倔?”
“你这样让我和段炔以后还怎么和你相处?”
他弯腰要抱我,我闻到了他身上刺鼻又熟悉的香气。
是乐晓璇的,他们靠的那么的近,真是恶心。
我拼尽力气将他推开::“没有以后了。”
再等等,我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
我就会主动离开。
往事都会成过眼云烟,一触即散。
但我不会直接告诉他们。
他以为我在开玩笑,加紧了一点力道:“真是服了,我会都不开就来找你,你就不能乖一点。”
“晓璇就和你不一样,她吃了那么多苦,却有韧劲儿往上爬,人情世故也比你强。”
我紧紧扯着他胸前的衣服,隔开距离,既挣脱不开,那就不要过分接触。
“可是,我一直是这样的性格啊。”
“为什么以前你们不说我倔,不说我不乖,说我做错了?”
我声音越来越低,脑袋一点一点:“可是,我真的做错了吗?”
因为淋雨手部又有些感染,当夜我就发起了高烧。
吃了退烧药也没有退下去。
段炔知道我发烧后,来看了一眼,眉眼带着一丝不耐:“怎么早不发烧,晚不发烧,偏偏在晓璇要过生日的时候发烧,这不是纯纯给晓璇添堵吗?”
他的话我听的很清楚,心口再一次被苦涩填充,不过这一次比上一次要少一些。
这应该是脱敏了。
靳方川没有说什么,看着我手臂上的伤口沉默不语,联系医生给我清创缝针,打了狂犬疫苗。
我疼得哭了小半夜,一夜未眠,到了第二天,才退了烧。
我的画作代理人给我打来电话,说是上次参加比赛得了亚军。
他要过来给我送。
我同意了。
迷迷糊糊睡过去,看了看时间,才发现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我却没有见到人。
掏出手机看到他的消息:
听说你不舒服,被你妹妹代收了。乐晓璇捂着脸嘤嘤的哭,那模样可怜极了。
“呜呜,我也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骂我,明明我什么也没有做?”
靳方川看我的眼神充满了谴责:“都怪你非要去什么酒吧,这下好了,晓璇也被你连累了。”
“那些人扒你的人马甲,竟然也找到了晓璇的手机,说的话可不是一般的难听。”
我的手机又开始响了,我不耐其烦的拿起来一看。
又是一个陌生来电。
我直接按掉,把手机也关机。
我平静的直视他的眼睛,想要透过这双眼睛寻找他小时候的影子。
熟悉的家,我独身一人来到这里。
被欺负,手无缚鸡之力。
大多数时候,我只能哭。
后来我就幻想,要是有一个哥哥,他陪我过来上学,我是不是就不会被欺负?
他肯定会赶跑那些欺负我,骂我是小残废的孩子。
肯定会把我抱在怀里,小声哄着:“妙言乖,妙言不是小残废,妙言是乖孩子……”然后他真的出现了。
小靳方川出现在了我的生活里。
在看见我手腕被人用石头砸出血之后,他直接冲过去赶跑了那群孩子。
而后推着我回到自己家,拿了小药箱给我消毒。
不知怎么的,看着他认真的侧脸,我累积下来的委屈全都爆发了。
我一直哭,一直哭。
像是受伤的小兽一样,他也不嫌弃我吵,只是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受委屈了是不是?”
“没关系,妈妈说,女孩子是水做的,委屈了就哭吧,我不会笑话你的。”
“以后我就是哥哥,你有危险就叫我,我会好好保护你不受欺负的。”
我信了那句话。
也信了这个人。
可惜都信错了。
……找了许久,我也没有从他身上找到我想要找的影子。
我释然的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想要滑落,我抬头看了看天,将它逼了回去。
“靳方川,你在质问我?”
“可是,那里不是你们自己想要去的吗?”
靳方川第一次听到我这么疏离的叫他的名字。
曾经每一次见到他都是尽展的笑颜,此时尽显淡漠,连带着眼神都像是注视着一个陌生人一眼。
不,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
他有些不适应:“你以前,明明是叫我方川哥哥的啊……”这
句话飘散了在了风里。
我全当听不见。
微博上的事情愈演愈烈。
手机已经彻底被人攻陷了。
联系不上我的傅珺晓直接来家里找我,就看见我一个人在吃泡面。
“不是,你那群佣人呢?”
我指了指自己一个房间,里面的人正在收拾东西。
“我辞退了几个,剩下的我让帮忙打包行李。”
“毕竟快到时间了,我也得提前准备一下。”
傅珺晓点点头,又回到最初话题:“先别管这些糟心事儿了,网络上的事情,我已经找我姐姐帮忙。”
她拿过我的泡面桶,一脸嫌弃的推走:“今天你过生日,你再怎么急着,也别把生日给忘了。”
“什么?”
身后响起两个男人的声音,段炔和靳方川走到桌前,脸上浮现了一抹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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