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请你别离开,也别不理我。”赫温坦荡地揭露自己,眼尾红了一片,黑夜中,他淡漠的双眸少见地露出了痛苦,混杂着绝望,疯狂,偏执,以及迷恋。“那你做的那些工作是合...
“所以请你别离开,也别不理我。”
赫温坦荡地揭露自己,眼尾红了一片,黑夜中,他淡漠的双眸少见地露出了痛苦,混杂着绝望,疯狂,偏执,以及迷恋。
“那你做的那些工作是合法的吗?”师梨弱声问,迎着他的目光,她不知好歹地动摇着。
或许,还有一点时间,或许,可以吧。
赫温嗤笑一声,这兔子真有趣,“在俄罗斯,军火,赌场,石油是合法的,杀人嘛,我以后会注意手段,跟你报备。”
“你的事,我会考虑,不过我有个要求。”
“你说。”
师梨知道如果贸然跟他提回国的事,他必然不会答应,那就只好顺着他的要求,提出自己的意愿。
“我三月要回国,你知道的,我还在上学,三月份要开学了,我得回学校。”师梨很真诚,有些讨巧似的勾着他的手指,他的指尖不似刚才那样冰凉,“在那之前,我会努力帮你,但时间到了,不管结果如何,效果如何,你都要放我回去上学。”
“或者等我下次放假你再来找我。”
师梨她当然知道赫温心理有病,可积年成疾的病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给她一个还没毕业的人治好。
末尾那句话也是她为了让赫温放松警惕才说出来的,毕竟回了国,那可就是法治社会,她是中国人,是受国家保护的社会主义接班人。
她才不怕他。
“可以。”
赫温瞧着她狡黠的眉眼,一口应答,干脆坐在地毯上,捂着她的小脚。
可惜了,白开水小兔子的心思太明显,哪里上得了赌桌,谈得了条件。
……
两人吃过饭后,赫温去洗澡,虽然他回来之前洗过澡,可身上又浓又甜腻的香味让他感觉难受,迫不得已又进了浴室。
师梨被赫温送回别墅在医生到之前就已经洗过了。
刚才她被赫温抱上床老老实实盖着被子躺好。
可能是先前她睡过一会,现在不困,很精神,索性从枕头下摸出平板追剧。
赫温出来时,师梨正靠在摞起的枕头津津有味看着剧,平板的屏幕亮光映在她侧脸的红肿,淡了许多,她笑时会牵动伤口,笑两声又不敢笑了。
实在是可怜又可爱。
他没有打扰她,而是绕过床尾来到另一侧,掀开被子小心翼翼避开她的腿躺了过去,将人揽在怀里。
师梨不满地挣了挣,是徒劳,她便不动了。
“你身上还挺香的呀。”师梨打趣他,却被他不正经的穿衣方式看红了脸。
赫温闻言蹙起眉头,耸了两下鼻子,“还是很浓吗?也不知道科尼塞在哪里买的。”他不想因为这个问题而不能跟师梨一起睡觉。
“你今晚回来的时候更浓,我差点就以为你在我受伤的时候跑去找女人了呢。”
“嗯?我只有你一个女人。”赫温确实感觉那股味道还是浓,甚至盖过了师梨身上的甜果香味,“那我再去洗个澡。”
“欸,不用了,现在刚刚好,挺好闻的。”师梨连忙拉住他,她关了平板放在桌上,有点困,不想他折腾一上一下地吵到她睡觉。
“你喜欢?”
“嗯,喜欢。你要是不喜欢太浓重的香味,下次就少用一点。”师梨有些敷衍,天知道今晚赫温回来时,他刚进门,师梨还以为是他的哪个女人找上门来了,“睡觉吧。”
“好,那就睡觉。”
既然师梨喜欢闻那个味道,那就让科尼塞再去买一瓶,以后他天天洗。
赫温扶着她受伤的腿让她躺好,把头抵在她的颈间,轻嗅厮磨,他又能闻到他喜欢的甜果香味,清甜不腻。
刚进别墅,师梨就闻到了熟悉的饭菜香。
赫温把她放在垫着软垫的椅子上,用热毛巾帮她仔细擦着手。
看着维克托把菜从打包盒里倒进盘子里盛好摆上桌,师梨已经要流口水,“哇,维克托这些都是你买回来的吗?”
师梨记得今天早上跟维克托提了一嘴,没想到他真的去买了。
“不清楚师梨小姐的口味,所以把饭店的菜都包了回来。”维克托把饭菜都摆好后,又给师梨和赫温盛了一盘子米饭。
师梨一看,这一桌子简直就是满汉全席。
“谢谢你,维克托!真是麻烦你了!”师梨真的是从心里感谢维克托,感觉来到俄罗斯她都瘦好几斤了。
“师梨,他刷的是我的卡,花的是我的钱。”
赫温看着面前两人真是温馨得刺眼。
“维克托给我滚出去!”
“是!”维克托脸色一变,没敢停顿立刻转身出去,关上了别墅门。
师梨看着面前这个笑面虎,昨晚那股恐惧再次袭来,低着头赶紧道歉,“对不起赫温,我也很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可以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
“奖励呢?”赫温坐在她的身边,手上的餐刀在手上抛了又抛,有时候真想掐死面前这个女人。
师梨咬着下嘴唇,视线落在面前的餐盘上,餐布在她的手里绞得皱巴巴,一咬牙起身在赫温刚才被扇了巴掌的地方落下一吻,如同羽毛般轻擦过,痒痒的。
“宝贝,即使是弥补你刚才打了我,一个吻也不够,上一个碰到我的人已经进狼肚子里了。”赫温嘴角轻扬,“允许你欠着,但现在的奖励我自己来要。”
餐刀掉落的瞬间,师梨根本来不及后退逃跑,被赫温一把按在怀里,又是一轮疯狂索吻,把师梨吻得头晕。
赫温松开她哑然失笑,床上那么容易晕就算了,怎么接个吻也这么差,“宝贝,你别跟我接吻的时候死掉了。”
“我不会!”师梨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不会,那我再教教你。”说罢,赫温捏师梨的下巴,迫使她那双湿漉漉的眸子看着自己。
师梨是真的怕了,乞求道,“我们下次再学好不好,我现在很饿,饭菜会冷的。”
果然,赫温吃软不吃硬,在她腰上的软肉掐了一把,意犹未尽地把师梨放回椅子,可不能把他的小兔子饿死了。
师梨被掐得吃痛地叫了一声,敢怒不敢言,真是衣冠禽兽,长得好看但实在是太禽兽了。
餐桌上食物的香味再次把她的注意吸引过去,师梨也在努力忽略身边的那股视线,大快朵颐起来。
为了让赫温不再一直盯着自己看,师梨殷勤地给他夹菜,让他老老实实吃饭。
师梨的这个举动赫温很受用,虽然他对食物没什么太大兴趣,但觉得今晚的中餐格外的好吃。
“你也喜欢吃中餐吗?”师梨鼓着腮帮子好奇地问。
“我的母亲是中国人,谈不上喜欢,小时候吃过她做的。”赫温笑容淡淡的,像是怀旧,但绝对不是真的笑容。
“那你妈妈呢?你有空回家再让她给你做一顿吧。”别再纠缠我了!
“死了。”赫温的笑容彻底消失。
气氛霎时尴尬起来。
“对……对不起。”师梨眼睛一红,吸了吸鼻子,小手放在赫温的手背,轻轻拍了拍。
她理解他,失去亲人的痛苦,她现在也是孑然一身,没有亲人了。
“你哭什么?不许哭!”
赫温烦躁地擦过她的眼角,语气稍微凶了点,她怎么老是动不动就哭,中国姑娘都这么感性吗?
师梨被吓得炸毛,低头吃饭时,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地往饭里掉。
怎么又这么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手上的餐刀要往自己身上来呢。
赫温真是没办法,麻烦就麻烦一点,“花这么多钱买回来的食物你就爱吃眼泪泡饭?”
再看一眼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的师梨,他把自己面前没动几口的饭跟她一换。
“你要是不吃,我今晚让你叫都叫不出来。不锻炼吃得少,动不动就在床上晕倒。”
师梨如鲠在喉,可也不能多加反驳,软软地点点头,拿着勺子大口大口地干饭。
化悲愤为食欲。
一顿饭结束,师梨很争气地吃完了盘子的饭,赫温还算满意,虽然师梨该有肉的地方一两没少,但看着还是那种风一吹就会倒的危险身材。
师梨是真的吃得走不动路,瘫在椅子上懒得动,赫温睨了一眼她,把她抱了起来走上楼。
师梨以为又是那一档子事,红着眼睛反抗,“赫温,我不想。”
赫温把她放在床上,反锁了门,他倒不是怕有人会进来,而是师梨会逃跑出去。
“为什么?”赫温转身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
“还疼,很疼。”师梨跪坐在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软软地说道。
“今天没擦药吗?”赫温皱了皱眉。
师梨今天是没擦药,她回房间穿外套的时候发现药在矮柜上,她不知道要怎么擦而且也不敢擦。
“对不起。”师梨在他情绪不好的时候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不断的道歉。
“不许道歉。所以,你以为这样我就不碰你可以让你离开了吗?”
师梨想解释,她没有那样想,但她被赫温突然的暴怒吓得疯狂挣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听得进去。
赫温冷漠地把药摔在床上,不顾反抗的师梨,抱着她就进了淋浴间。
不一会里面就传来细碎的呜咽哭声和喘叫声。
两个小时后,师梨才被冲洗干净,裹着浴巾抱了出来,身上好不容易淡下来的痕迹又被人狠狠种下,她整个人被吓得脸色惨白,眼睛又红又肿,挂着泪。
赫温的身上被师梨又挠又咬,但他完全不觉得疼。
“我恨你。”师梨想推开他,却一点力气也没有,大腿根部火辣辣的,疼得直发抖。
赫温心情还算不错,耐心地给师梨吹着头发,手指被她柔顺的发丝缠住他也不恼,“宝贝,你哭什么?”
师梨已经很小心地对待赫温的情绪,可他暴力总是来得很突然,根本毫无预兆,就生气。
“你这么折磨我还不如杀了我。”
“呵,我可舍不得。”
赫温抱着师梨离开了图兰朵餐厅,维克托留下处理赛克斯。
看着怀里的女孩依旧抱着果盘不撒手,赫温皱了皱眉,想起昨晚医生的话,就把果盘拿了过来。
“吃那么多干嘛,你是傻的吗,花我的钱不会给我吃一口?”
说完,赫温吃了一块苹果,又把果盘丢去了副驾驶。
“对不起,赫温。”
师梨低着头有些委屈,现在饭也吃不饱,人也跑不掉,还要天天挨骂。
赫温伸手揉了揉师梨的头顶,“今天难得出来,你想去哪里玩吗?”
师梨摇摇头,“我想回家。”
“那就回别墅吧。”赫温并没有意识到师梨说的家,以为她不想在外面待着。
“赫温,我还有多久才能回家?”
师梨拉了拉他的衣袖,他刚才杀人以后的无所谓,师梨在想,以后是否那双手那个枪口也会对着自己毫不犹豫地杀了自己。
她不敢赌自己在他那里的份量,顶多也就算他养着的女人,如果哪天他腻了,自己并没有意识到,惹他生气了后果不敢想象。
她想回家了。
赫温灰蓝色的眼眸隐藏不住汹涌,意识到师梨口中的家,一直都是想离开自己。
“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可你这样是不对的!我不是俄罗斯人,我不能一直待在这!”师梨有些惧怕他的气场不断往后缩,挤在角落里。
“呵,师梨,这里是俄罗斯,我不让你走谁敢放人。”
赫温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冰凉的手指贴在师梨的脸颊上,冷得她打了个抖,看着她瑟瑟发抖的模样,赫温抬起她的下巴想要吻下去。
“放开我!我只想回家!”师梨再也憋不眼泪,抵触地推开他的手,清脆的响声和发麻的右手让师梨猛然回过神。
“就这么反感我?你想去哪里,你想买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我都可以陪你去,你就待在我身边,老老实实的不行吗?”
“或者是尸体?”
赫温笑容彻底消失,红着眼睛一把掐住师梨的脖子,眼看着师梨的脸色逐渐由红转紫,惊惧的眼神刺痛了赫温的心,一滴眼泪落在他的手背。
他猛地收回手,一拳捶在座位上。
师梨劫后余生地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喘着气,生理性的泪水不断涌出。
“呜呜呜,对不起。”
师梨趴在座位上止不住地哭,从刚才他毫不犹豫地开枪杀人甚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她就应该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对自己的那一点点好,根本掩盖不住他就是恶魔的本质。
她真的怕了,赫温刚才差点杀了她。
维克托一回来就发现车内的气氛不对,师梨蜷缩在角落哭,赫温视线落在窗外,脸色难看到极点,刚才掐着师梨的手,指尖都在发颤。
不用想,就是知道是谁弄哭的。
“维克托,回别墅。”
“是。”
……
银松别墅。
两人一直没说话,下了车赫温走在前面,师梨在后面跟着,走得很慢,除了腿间的疼痛,脖子更有一种随时要断了的感觉。
从开车回来到现在到别墅,师梨的眼泪就没断过。
赫温进别墅后,维克托才敢抬头,注意到师梨脖子上指印,默默低下头,走了过去。
“师梨小姐。”
“嗯。”师梨带着浓重的哭腔和鼻音,对于维克托主动的交谈很意外。
“您别再违背赫温阁下的想法,为了您自己,还能活着,别再激怒他,他也真的尝试对您好,您……努力接受一下吧。”维克托说的很隐晦,但师梨已经经历过了。
“接受?对我好能毫不犹豫地想掐死我?对我好就是不让我回家,全然不顾我的意愿把我囚禁在他身边?”师梨全身颤抖,咬着下嘴唇,忍不住冷声质问,“维克托,赫温刚才差点杀了我。”
“对不起,赫温阁下这个样子是有原因的,他本意并不是想杀了您,他是不想您会离开,请您相信我,他绝对不会杀了您,师梨小姐,只要您不提离开,赫温阁下会满足您的所有……或者除了回家,您尽可能地在其他方面让他厌烦您吧。”维克托转身离开,终止了谈话。
让他在其他方面厌烦自己。
师梨愣了一下,
今天莫斯科的气温升高了许多,但她还是打着冷战,叹了口气后转身走进别墅。
赫温坐在客厅,桌上放着几颗药片和一杯水。
“把药吃了。”
师梨低着头走过去坐在沙发上,乖巧地把药片就着水咽下去,药片吞下去的时候,嗓子有些疼。
赫温盯着她白皙的脖子上出现的指印,心里烦躁地把手上的平板一摔。
吓得师梨又是想抱住头又是想捂住脖子,有些滑稽,一个劲地道歉,想着起码要先稳住他,“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不会再说离开的事了。”
赫温抬手的动作一愣,随后把师梨揽进怀里,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一盒药膏,粗暴地扯开她捂着脖子的手。
手指上沾了药膏后一点一点在指印上打圈,动作很轻柔,师梨没怎么感觉疼,就是有些冰凉和发痒。
“疼吗?”
师梨摇摇头,“不疼了。”
赫温看着她畏惧的模样,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把师梨疼得叫了一声。
师梨意识到刚才的回答不是正确答案,才哭唧唧地抹眼泪道,“疼死了,你可不可以轻点?”
“宝贝,你在床上的时候也是这样求我的。”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他从来没听过。
但手上的动作还是恢复了原来的轻柔。
直到赫温把药膏收起来,师梨才把手战战兢兢地放在他的手背上,“谢谢你给我上药,我可以回楼上睡一下吗?”
“跟我谈条件,要有诚意。”赫温伸手挑起师梨的下巴,凑近她,视线落在她的唇上。
师梨懵了一下,抓着赫温的手背不自觉用力,仰头凑上去,重重地在赫温唇上亲了一口,发出了一丝暧昧的声音。
趁着赫温失神,她赶紧起身上楼。
天天亲,不腻味吗?
赫温摸着唇,哑然失笑,上面残留的柔软触感让他又起了该死的反应。
师梨回了房间躲进浴室里借着洗澡的水声失声痛哭,她绝望地看着天花板,真的好累。
从浴室出来后师梨倒头就睡。
赫温没上楼,他还有事情要处理,维克托捧着资料走进来,他的脸上又多了一丝不耐烦。
“目前,西西伯利亚油区国有资产,但政治暗流下的实际控股我们占45%。”
“太少了。”
赫温点了一支烟,随后想到了什么又给按灭了。
“不配合的人就请他的妻子孩子一起吃个饭。”
“是。”
“伏尔加-乌拉尔油田的控股人员在今天已经全部签署转让合同,现在只需要安排相关的技术人员和机器进行提炼。但我们所拥有的并不完善,需要从中东调派人员。”
“油田交给尼基塔处理,明天晚上你飞埃及,带上科尼塞和安德烈。赛克斯说的那些东西,真假参半,你去查。”
“是。”
……
师梨在俄罗斯这几天,每天都是处于饥饿状态,饿醒是常态。
醒醒神后才发现墙上的古挂钟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半。
别墅里很暖和,不需要穿厚重的外套,师梨往身上套了一件墨绿色的针织衫,刚好可以遮住她的屁股,然而房间的裤子全都不翼而飞了。
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半天,师梨决定下楼喝点水,难得赫温没有打扰她睡觉。
尼基塔“油田的产量……”
师梨“……”
安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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