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淼生气归生气,但想到今天裴承之出院,纠结了许久,还是赶了过来。却未料到会看到裴承之让保镖打人的一幕。林淼立时扔了手上的玫瑰,连忙扶起萧明景,转头怒道,“裴承之...
林淼生气归生气,但想到今天裴承之出院,纠结了许久,还是赶了过来。
却未料到会看到裴承之让保镖打人的一幕。
林淼立时扔了手上的玫瑰,连忙扶起萧明景,转头怒道,“裴承之,你简直不可理喻!”
已经很久没有人跟裴承之玩这么拙劣的把戏了。
他懒得争辩什么,只道,“你们可以报警。”
萧明景神情微变。
“不用,”他连忙说,“淼淼姐,承之哥肯定不是故意的,我又没什么事。”
说着他却呲了呲牙,手按在腰上猛地抽了口凉气,随后在林淼看不见的角度冲裴承之无声挑衅道,“你说她信我还是信你?”
林淼脸色很差,冷冷看了裴承之一眼,转而勉强笑了笑,扶起萧明景,“阿景,我先送你去门诊看看。”
“那就麻烦淼淼姐了。”
离开前萧明景冲裴承之投来一个隐晦的胜利者眼神。
裴承之没理会。
再多的挑衅和侮辱都不及林淼随口往他身上捅的刀子。
要是林淼相信他,萧明景的小把戏又怎么会成功?
说到底只要涉及到萧泽川有关的事,林淼总是无条件站在对方那一边。
即使对方不是萧泽川,只是萧泽川的弟弟。
裴承之留在原地,目光从林淼搀着萧明景的背影上收回,落在散落一地的玫瑰花上。
有风吹过,玫瑰花瓣七零八落地挂在枝头,像是他们摇摇欲坠的婚姻。
裴承之无声道,“林淼,这是第七次。”
之后两人关系莫名降至了冰点,林淼赌气不回家,裴承之也住在了公司。
住院一个月裴承之确实耽误了很多工作,这几天他都在没日没夜的加班。
毕竟就算感情一片狼藉,日子还是要过。
私人微信突然响了一声,萧明景发了张他跟林淼的合照过来。
但很快对方又撤回,然后裴承之看到萧明景更新了朋友圈。
“谢谢淼淼姐生病时照顾我。”
配的是萧明景躺在病床上,林淼给他喂粥的照片。
画面暧昧、刺眼,裴承之看在眼里却没什么情绪波动。
因为他知道林淼只爱萧泽川。
其他人包括自己都入不了她的眼。
然而不久后,这个认知却被猝不及防地打破。
连续加班半个月,裴承之终于处理完了手上的工作,去医院复查。
“术后恢复还行,从今天开始要每天坚持做复健。”
听见医生的叮嘱,裴承之想了想,决定还是回家,毕竟也不能一直吃住在公司。
而且家里有复建的器材室,比较方便。
但刚一打开家门,裴承之就顿住了脚步——客厅中央他那许久未见的妻子正在跟别人拥吻。
听到动静两人慢半拍地转过头来,林淼的杏眼里还含着情动的水光,神态迷离。
渐渐旳,她清醒过来,面容倏然变得惨白。
她猛地推开萧明景,看着裴承之讷讷不知所措,“……老公。”
裴承之掉头就走。
林淼内心一慌,连忙追上来拉住他的胳膊,“老公,你听我解释。”
裴承之战住脚步,神情冷淡,“好,你解释。”
林淼白着脸道,“我,是因为我把阿景当成了泽川,所以才……”裴承之深吸了口气,被气笑了,他指了指萧明景,“所以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真是萧泽川,你就能跟他接吻,甚至上床?”
“林淼,你知道不知道自己结婚了?!”
看着林淼变得躲闪的目光,裴承之心想,自己还是错了。
萧明景的确靠自己的脸就够了。
从未有哪一刻,像当下这般让裴承之感到挫败。
他不由按了下心口,明明已经麻木了,为什么还是这么疼呢。
裴承之一秒钟都不想再在这个所谓的家待下去。
他一点点挣开林淼抓着自己的胳膊,大步出了门。
萧明景却挡在了他面前,一双桃花眼里满是愧色,“承之哥,对不起,是我太喜欢淼淼姐了,所以才打扮成了我哥的样子勾引她,都是我的错,你别怪她,跟她没关系。”
听到他的话,裴承之只觉得可笑。
他的视线越过萧明景落在后面面容苍白的林淼身上,唇角多了抹讽刺,“像萧泽川就能让你认错人了?”
裴承之指指萧明景,“这个人卑鄙无耻,居心不良,不过是个照猫画虎反类犬的小丑,你却能认错他,那你对萧泽川的喜欢也不过如此。”
“还是说,”裴承之看着林淼冷道,“萧泽川本来也是个卑鄙无耻,居心不良跟他弟弟一样的小人,所以你才能把他俩当成一个人?”
回答他的是林淼冲上前狠狠甩来的巴掌。
啪——裴承之偏过头,嘴里尝到了血腥味,而林淼刚才还在眼中的慌乱消失的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满眼喷薄而出的厌憎。
她声音冷得像冰,“不许你这么说泽川!”
那眼神仿佛裴承之再说一句萧泽川的不是,下一秒她就会扑上来拼命。
裴承之闭了下眼,脸上火辣辣的痛感也不及心上的十分之一,“林淼,第八次了。”
萧明景一双明亮的眼睛里满是势在必得。
裴承之以前会被激到,但现在不会了,能被抢走的东西本来就不属于自己。
因此他的神色很淡,面对挑衅,他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萧若冰顿时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由有些恼怒,冷笑着低声道,“等淼淼姐被我抢走,你可不要哭。”
“祝你成功。”
裴承之淡声道。
林淼爱不了他,也不会爱这种刚一见面就沉不住气的毛头小子,她的心里只有萧泽川。
可偏偏因为萧明景是萧泽川的弟弟,他能享受到林淼最高的关注。
一直陪着林淼处理完酒店偷拍的事,重新替萧明景找好住处,等把一切都安顿好,他们才回家。
“老公,”车里,林淼想起什么,转头看向裴承之,“明景过两天要办画展,你可不可以帮他去站台?”
裴承之简直要气笑了,他不懂林淼是怎么好意思提出这个要求的。
不止自己替别的男人跑前跑后,还要拉上另一半。
裴承之也真的笑出了声,胸口却闷得厉害,轻声道,“林淼,我没那么大度。”
林淼眨眨眼,有些不解,“可是明景是泽川的亲弟弟……正因为她是萧泽川的弟弟!”
裴承之踩下刹车,把车停在路边,转头看向林淼,昏暗光线下,他的眼眶有些红了。
他一直不懂林淼为什么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让他看着她爱另一个男人。
见他发了脾气,林淼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车内陷入窒息般的沉默,裴承之一直想跟林淼开诚布公地谈一次,但现在发现其实根本没有必要。
他重新发动了车子,载着失望透顶的灵魂驶向来时的路。
之后的几天,两个人陷入了冷战,林淼知道裴承之生气了,可她也很委屈。
裴承之不是知道她究竟有多放下不下泽川吗?
为什么还要非得跟个已故的人计较?
平时她对他也很好啊。
林淼委屈又生气,面对每次回家总是一言不发就钻进书房的裴承之她也不想理他,索性把精力都投入在了萧明景的画展上。
“淼淼姐,你这么帮我,承之哥不会不高兴吧?”
画廊里,萧明景有些担忧地问道。
林淼撇嘴,“不会。”
等过几天裴承之气消了就好了。
以前他们吵架,裴承不出三天就会跟她主动说话,可她没发现,这已经是他们冷战的第五天。
“总裁,这是应对你日后离婚,我们准备的几个公关方案,您看看。”
办公室里,裴承之打开面前的文件,还没来得及看,助理突然匆匆赶紧来,“裴总,夫人今天去参加画展的大楼失火了!”
裴承之脸色瞬变,“你说什么!”
等赶到现场,眼前大楼正冒着滚滚浓烟,建筑的左侧全部都烧了起来,现场乱成一片。
裴承之着急地在逃跑的人群里找林淼的身影,却始终没有找到,倏地他目光一定,伸手抓住裹在人流里灰头土脸的萧明景厉声问,“淼淼呢?!”
萧明景眼神躲闪,“淼淼姐还在四楼。”
裴承之心里猛然一沉,顾不上许多,直接冲进了大楼。
逆着人流一口气上到四楼,他终于找到了跌跌撞撞正在取画的林淼。
看到他,林淼有些意外,“承之,你怎么来了?”
“走,”裴承之上前拉她,“火势马上会蔓延到这里,快走。”
林淼却甩开了他的手,往画廊更深处跑去,“不行,里面有泽川生前最后的一幅画,毁了就没了!”
眼睁睁看着妻子不顾一切的冲进浓烟中,裴承之闭了下眼,上前拦住林淼,“我去。”
擦肩而过时,他丢下一句,“林淼,这是第四次。”
可惜噪杂的人声淹没了低语,谁都没有听到。
“裴总,离婚协议已经拟好了,要不要现在给您送过来?”
书房里静得落针可闻,半晌,裴承之回道,“先放着吧。”
挂断电话,他离开书房,外面林淼正在敷面膜。
“淼淼。”
即便要离婚,裴承之还是想跟林淼好好谈一次,为自己的婚姻做最后的努力。
毕竟他人生几乎一半的时间都深爱着林淼。
林淼却回过头,“承之,怎么还不做饭?”
裴承之只好转身去厨房,因为走神他被热油烫到了手,躲闪时又不小心带到了旁边的碗。
啪——房间里响起清晰的碎裂声响。
裴承之心里顿时一紧,果然下一秒,林淼冲了进来,当看到地板上瓷片花纹时,她的眼睛瞪大,吼道,“谁让你用这个碗的!”
“你手残吗?!”
吼完,林淼一双顾盼生姿的美眸里已经满是泪水,让裴承之有种错觉,仿佛自己打碎的是谁的生命。
看着这一幕,裴承之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其实并不是碗有多贵重,而是因为它是萧泽川买来的。
“对不起。”
裴承之抿了下唇,俯身帮着去捡碗的碎片,林淼却推开他。
“滚,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她指了指门口,丝毫没有看见裴承之手上的烫伤。
心里压抑的失望再也控制不住,离开前,裴承之顿住脚步,轻声道,“林淼,只是一个碗而已。”
厨房里很多东西都贴着萧泽川的标签,这个碗并不是唯一。
林淼却无法接受,更是不能相信裴承之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什么叫只是一个碗而已!?”
她震惊又气愤,“你知不知道这是15年8月23号我跟泽川去陶瓷镇旅游时精挑细选买来的,裴承之,你是不是故意的!”
裴承之闭了下眼,突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每每遇上萧泽川的事情,林淼情绪都会
失控,歇斯底里得像个疯子。
林淼跟萧泽川是青梅竹马,两人从小关系亲笃,更是订了娃娃亲,如果一切顺利,等他们长大,一定会结婚,而他裴承之只是一个暗恋林淼注定无法得到回应的暗恋者。
然而世事无常,在林淼跟萧泽川结婚的前三天,萧泽川车祸身亡,林淼痛不欲生,要不是她的父母跪在地上求女儿振作起来,她几乎一度要轻生跟着萧泽川而去。
后来林淼找到裴承之,求他拉自己一把。
即便过去很久,裴承之依然记得林淼当时绝望又痛苦的眼睛,“帮我忘记他,好不好?”
仿佛被一块巨大的馅饼砸中,裴承之一边可惜萧泽川那么年轻就逝去,一边又忍不住雀跃自己得到了走进林淼心里的机会。
林淼跟他迅速结了婚。
婚后裴承之一直在努力让林淼爱上他,可是八年了,他用尽了办法都没能在林淼心上凿出一条缝隙。
裴承之自嘲地扯了扯唇角,没有再解释什么。
林淼能不假思索地说出萧泽川随手买的一个碗的日期,却忘记了今天是他的生日。
手上的烫伤好像一直疼到了心里,继而又变成了麻木,裴承之转而看向林淼,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我们结婚八年,那就给再我们的婚姻八次机会。”
他说。
如果林淼哪怕有一次能把他放在萧泽川前面,他就还能撑下去。
林淼皱了下眉,没懂裴承之的意思,刚想问什么,门铃响起来,是修复瓷器的工程师到了。
她顿时没了问的兴趣,赶忙去开门。
裴承之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
这是第一次。
林淼,他无声道,你知不知道,我快要放弃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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