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看到手机熄屏后的一片黑暗。乔心言摇头:“没什么,去你办公室吧。”她记得,贺景川把他们的婚纱照放在办公室最显眼的地方,除此之外还有他们每一年的合照,摆满了书架...
他只看到手机熄屏后的一片黑暗。
乔心言摇头:“没什么,去你办公室吧。”
她记得,贺景川把他们的婚纱照放在办公室最显眼的地方,除此之外还有他们每一年的合照,摆满了书架。
贺景川曾笑道:
“我一抬眼就能看见老婆,才有动力要好好工作呀。”
那些合影,乔心言不想再留给他,她觉得恶心。
来到办公室,才发觉自己已经好久没来过了,他办公室里也多很多没见过的东西。
贺景川是一个对装饰非常挑剔的人,连家里吃饭的碗碟他都要精心挑选,要求保姆配套使用。
有一次保姆配错了颜色,他当下虽然没说什么,但话里话外提出过几次要辞退她,最终还是乔心言出面求情才作罢。
可他黑色的办公桌上,出现了一个极不和谐的桃粉色的马克杯,杯身上还有半颗红心,明显这是一对情侣杯。
沙发上摆了几个不同颜色的卡通抱枕,颜色各异,杂乱无章,
沙发背上更是放了一个女士使用的羊绒盖毯,是谁的不言而喻。
贺景川没有察觉出有什么不对,他觉得他办公室好像本来就是这样的。
乔心言看着他如此明目张胆,神情有些落寞。
他是真的把她当傻子,才会认为她什么都发现不了。
贺景川拉着她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殷勤地替乔心言揉肩。
“我这段时间忙得不着家,老婆也辛苦了。”
乔心言拿开他的手,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关系,他的触碰让她感到有些反胃。
她站了起来,拿下那些合照:
“相框旧了,我回去换一批再给你送来。”
贺景川拉住她,声音还带了点委屈:“老婆不陪我了?”
乔心言笑了一下:“不陪了。”
以后都不陪了。
贺景川心漏了两拍,没由来的一阵心慌,他太熟悉乔心言的笑容了,甜美的、娇嗔的、开怀的、狡黠的......
可刚刚,他觉得那笑容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忍不住问道:“老婆,你没事吧?”
乔心言眨了眨眼睛,没有回答。
“不好了贺总,”孙秘书急得都没有敲门:“叶助理被绑架了!”
“什么?!”
“什么情况?”贺景川一把揪住孙秘书的衣领,脸色沉得吓人:
“在哪里?”
孙秘书战战兢兢回答:“就在公司顶楼,是前几天被辞退的员工,偷偷溜进来,把刚回来的叶助理绑到了楼顶,他说、他还说......”
“结巴个屁!你他妈快说!”贺景川大声吼道。
孙秘书腿肚子都在发抖,他怯生生看了一眼乔心言:
“他说,想见贺太太。”
“如果贺太太不出现,他就会把叶助理从楼顶扔下去。”
乔心言瞪大双眼,怎么会这么巧?
她这次临时过来,没几个人知道,怎么会就恰好有人溜进来,恰好绑架了叶瑶瑶,又恰好点名要见她?
“走!”
贺景川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拉着乔心言就往外走。
他的脸色过于骇人,听不进去乔心言的分析,也不让马上报警。
此时此刻,对他来说,叶瑶瑶和他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最紧要的。
“稳住他,满足他的一切条件,不惜一切代价保证瑶瑶的安全!”
乔心言被拉得几乎一路小跑,跌跌撞撞中,她突然想问:
这代价,也包括她吗?
消防楼道里的哭腔很明显,叶瑶瑶闹着不停捶打贺景川的胸口。
“我不过是个玩具,是个宠物,连在贺太太面前说句话的资格都没有。”
贺景川哄的有些不耐烦,直接用嘴堵住剩下的话。
“好了,”贺景川见她不再闹,便开口道:
“只要你不闹到心言面前,其他一切好说。”
叶瑶瑶还是嘟着嘴:“那我要礼物!”
“晚上带你去拍卖会,喜欢什么自己挑。”贺景川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叶瑶瑶激动地往他身上扑:“老公你真好。”
贺景川冷不丁伸手箍住她的下巴,语带警告:“说过多少次了,在外面别叫我老公。”
叶瑶瑶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裙底探去,语气娇柔甜腻:
“贺总想让我怎么叫,我便怎么叫。”
楼道里的空气都沾染了情 欲,压抑的喘 息在乔心言耳边轰然炸响。
她理智全面崩溃,她几乎要忍不住,想发疯地冲上去揪着他的衣领质问。
问他还记不记得他曾经的誓言。
问他哪一句是真心实意,哪一句又是逢场作戏。
问他自己这十几年的青春是不是只是一场荒唐的闹剧。
......
最终她只是脚步虚浮地从昏暗的楼道离开,没有必要了,不必妄想在满嘴谎言的人口中听到真话。
“太太,您怎么了?”
等在门外的司机小赵看着脸色惨白的乔心言忍不住问了一句。
乔心言看着手机,贺景川刚发来的微信,又是道歉说公司有急事,今天陪不了她去学校了。
对不起老婆,下次一定,好不好?
乔心言嘴角牵起一丝虚弱的笑,喉咙干哑:“走吧,上车。”
小赵在车上做好,转头问:“太太,不等先生吗?”
“不等了,”乔心言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去崇礼中学。”
学校变化很大,但青春的气息一如既往。
教导主任听说是贺太太来了,亲自过来迎接:
“贺氏五年前捐赠了几栋教学楼,说是给贺总贺太太的新婚礼物。”
她把乔心言带到一个教室:
“这是贺总特意要求留下的一个空教室,说是你们的美好回忆。”
乔心言走了进去,一切都是他们当年上学时的摆设。
她准确地找到了当年贺景川坐的位置,看向抽屉内侧,那里还用小刀一笔一划地刻着:
“贺景川这辈子只爱乔心言!!”
乔心言指尖颤抖地抚摸每一个字,青涩的划痕已经染上了岁月的痕迹。
时间,真是最残忍的东西。
主任以为她只是过来回忆往昔,还喋喋不休地念叨着他们当年的事迹。
“叮”地一声,乔心言社交小号收到了一条私信。
来自叶瑶瑶贺太太,视奸的感觉爽吗?
如果不够,我再给你发点。
一段视频紧随而来,里面人影交叠,叶瑶瑶痛苦又欢愉地问道:
“我厉害,还是你老婆厉害?”
贺景川的脸清晰可见,他死死掐着对方的腰,回答:
“她无趣的很,哪里比得上你,年轻花样还多。”
乔心言沉默着把截图和视频全部保存了下来,不知道贺景川看到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楼顶,一个高个黑衣男子拿了把匕首横在叶瑶瑶脖颈间。
锋利的刀刃割破了一个小口子,一滴殷红的鲜血黏在雪白的皮肤上,不上不下。
贺景川双目赤红,他高举双手走上前去,语气中带着乞求:
“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只要你放了瑶瑶,我什么都答应你。”
黑衣男冷笑一声,举起匕首指向贺景川,叫嚣道:
“想救她,可以啊,拿贺太太来换。”
与他故作嚣张的语气不同,乔心言看到他握着匕首的手一直在微微颤抖,连带着刀尖都有些晃。
贺景川断然拒绝:“不行!”
“阿川!”叶瑶瑶泪流满满,不停哭喊道:“孩子,求求你救孩子!”
随着叶瑶瑶一声声哀求,贺景川紧绷的脸上出现了裂缝,慢慢地,他动摇了。
他看着乔心言,表情纠结,但还是开了口:
“心言,你能不能去换瑶瑶?她......她怀孕了。”
乔心言连连摇头,她忍不住道
:
“只是因为孩子吗?那我......”
“啊!不要!”
叶瑶瑶又一声尖叫,眼看她就要往刀尖上撞去。
乔心言感觉自己手腕一重,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贺景川已经拉着她一起扑向黑衣男。
黑衣男瞬间有些懵,他晃了晃刀,一时间不知道该用刀尖对准谁。
叶瑶瑶趁机跑开,孙秘书也扑了过来,和贺景川一起死死压制住了黑衣男。
“哐当。”
匕首落地,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除了乔心言。
她眼泪喷涌而出,嘴巴张着,大口呼吸,喉咙像堵了一口浓烈的鲜血,痛得一个字都说不出。
刚刚贺景川把她当人肉沙包丢过来的时候,混乱中不知道被什么撞到了肚子。
不对劲,她双手颤抖地抱住小腹,好像感觉什么要失控了。
贺景川察觉到她脸色不对,忙把黑衣男交给刚刚赶到的保镖,朝她走了过来。
“老婆,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可与此同时,叶瑶瑶也抱着肚子哭喊起来:
“阿川,我好像流血了。”
贺景川在离乔心言两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转身看向叶瑶瑶,看到她不停喊肚子痛后再也绷不住了,冲过去打横抱起她。
“别怕,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贺景川柔声安慰,随后匆忙离去,没有再看乔心言一眼。
一片混乱的天台归于平静,只剩孙秘书过来扶起乔心言。
“您别怪贺总,他......”
乔心言痛的说不出话,她感觉到腿心有一道温热顺着大腿蜿蜒而下。
随即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上。
等到再有意识时,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对不起,乔小姐,孩子保不住了。”医生有些不忍。
“为了避免有残留的血块,我们现在需要给你做清宫手术。”
一管冰凉的液体被推进她的身体。
乔心言意识混沌,只有眼泪不停顺着眼角滴落耳廓,浸湿枕头。
她知道,她的第一个孩子永远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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