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在南城,距离北城有一段距离,大晚上想根本没有合适的票。我也不想大晚上的回家让家里人担忧是不是我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儿。我只能临时找个酒店住。第二天一早,我把行李...
我家在南城,距离北城有一段距离,大晚上想根本没有合适的票。
我也不想大晚上的回家让家里人担忧是不是我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儿。
我只能临时找个酒店住。
第二天一早,我把行李箱寄回去大半,只留下必需品。
下午,我去了周瑾深家。
给他小侄女辅导完作业后,我提了离职。
周瑾深坐在复式的阳台花园中,花园里摆放了一张白色实木小圆桌,桌上放着他的电脑。
他锁了电脑屏幕,手指轻轻敲在桌上。
“你都想好了?”
他的声音很独特,低沉、得天独厚的磁音,总能拨动人的心弦。
我吸了口气,压下内心的颤动,平静后才道:“想好了,也多谢你上次说的那些话。”
说的很好。
让我如梦初醒。
我家里人都觉得我小时候受了很多苦,所以秉持着宠我爱我的原则,无论我做什么都支持我。
可我却一心扑在一个根本不值得的人身上。
实属不该。
周瑾深勾起嘴角,“那就祝你日后事事顺遂。”
“谢谢。”
我将来的路上买的一些小礼物放到客厅中的沙发上,与小侄女道别后就准备离开。
周瑾深送我出院子。
他望着我,意味深长,“林惜,我们还会再见的。”
我没多想,“期待下次见面!”
冷不丁,旁边冒出一个尖酸的声音。
“哟,两位还真是舍不得彼此呢,下次见~”
“呵......既然这么舍不得,何必说什么下次见呢?林惜,你不如直接住人家家里就得了。”
这样的程厚其让我觉得哑口无言。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人?
张口就是黄谣,闭口就是骂人。
我竭尽全力的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他只相信自己所相信的,“不是我想的这样那是哪样?你昨晚一夜未归,今天又从他的家里出来,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
他还在咆哮,“你怎么不说话了?是被我说中了吧?”
“我就知道,你突然要跟我分手,肯定是在外边儿有人了!林惜,你还真是让人觉得恶心。”
可是,在外边儿有人的人明明是他。
倒打一耙被他拿捏得刚刚好。
我气的捏紧拳头,泪花在眼眶打转。
被自己曾经深爱过的人这般骂,时隔多年,我又一次尝到了无助的感觉
就连周瑾深都看不下去了,“程总,我劝你把嘴巴放尊重点,请你不要以你的思维去揣测别人,不是每一个人都和你一样龌龊不堪。”
程厚其气的快要跳脚,叫嚣着要周瑾深和他单挑。
周瑾深冷哼一声,“幼稚。”
为了我的安全着想,周瑾深让自家司机送我回酒店。
而程厚其一直在身后叫嚷。
讲真,那一刻,我有点儿共情不了曾经的自己。
我为什么会喜欢程厚其呢?
这样一个对感情不忠贞,颠倒是非的人。
车子开出去没多远就发现程厚其开着他的粉红色玛莎拉蒂在后面追。
一整个骚包风格。
司机在送我之前就得到了周瑾深的指示,一定要将我安全送达。
这一路,他左拐右拐,拐了好几条街才终于将程
厚其摆脱。
就在我回到酒店,洗漱完毕,以为这混乱的一天就要结束时,程厚其的兄弟给我打电话了。
“嫂子,程哥他出车祸了,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你快来看看他吧。”
听到他出车祸的消息,我还是难免的心头一紧。
但冷静下来后,我坚定道:“你给他招个护工好好照顾他吧,我就不去了。”
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了。
“嫂子,程哥他快死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最后的心愿就是要看看你,你......真的不来吗?”
或许是程厚其兄弟略显卑微的语气,也或许是想到了那年我在孤儿院被欺负无人帮助孤零零的惨景,我还是去了。
但我很清楚,这不是因为所谓的爱情。
程厚其躺在私人病房里,面色煞白,除此之外,一切安好。
所谓的出车祸,只是他开太快追尾了。
看到我来后,他一脸不虞。
“你来干什么?陪着你的周瑾深去啊!”
别扭又傲娇。
他这能说会讽刺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像哪里有问题。
我沉默一瞬,转身往外。
“那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他赶忙起床拉住我,“你别走!”
我奇怪的看向他,不明白他这又是在干什么。
让我走的是他,让我别走的也是他。
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招之来挥之去。
我心烦意乱的推开他的手,转身就走,被他一把拉着。
“对不起。”
追了程厚其七年终于追到手后。
我的26岁生日,他在新人身上蛄蛹,不忘让我去送安全措施。
他身边的其他小姐妹怀孕了,还得我去督促人打掉。
最近,他又迷上了个演艺圈的新人。
我得一边儿送安全措施,一边儿去医院看着人打掉。
直到,在我结婚那天把他送进去。
我成了别人的新娘,他在局子里骂娘。
他后悔了。
但我已经走了。
——
从医院出来,程厚其来电。
“来会所接我,限时三十分钟。要是超时了,你知道我脾气的。”
按照老规矩,一旦超时,他将会根据心情冷我十五至三十天。
我吸了口冷气匆匆赶去。
我不想被他冷下来,他不理我的日子真的太难熬了。
包间灯光实在太暗,以至于我进去都没人注意到。
程厚其的声音响起,“林惜?我怎么可能会娶她。睡了这么多年,早睡腻了,也就是看她能帮我做点事儿才留着她。”
“你看看她现在那样子,每天就知道催我回去,跟个黄脸婆似的。”
一旁有听不下去的人替我说话,“嫂子那也是在乎你。”
程厚其吐了个烟圈,“谁稀罕她在乎。哪个男人到我这个位置,身旁没几个莺莺燕燕?指望我只跟她一个人好,做梦呢。”
“等我哪天找到机会,就把她给甩了,看见她就烦。”
有人接话:“我看嫂子身材不错,周哥至少是爽了......”
程厚其睨了一眼,“怎么?想要啊?等哪天我给你送床上。”
“好嘞,谢谢哥。”
“话说,不是喊了嫂子来接你吗?怎么还没来......”
话音顿住,不是这群人良心发现,而是看到了我。
这些话在我脑中绕来绕去,我立在原地,手足无措。
这是第一次,我听到程厚其这么直白的话语。
所以,在他心里,我只是一个过时的工具?
外加,免费保姆?
我的心止不住的发痛,憋了好久才将眼泪憋住。
所有人都看着我,在他们暗暗期待的眼神中,我深吸一口气,走到程厚其面前。
“我们回家吧。”
仿佛刚才,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我看到他们的眼神从期待变成挪揄到嘲讽。
没关系的。
我喜欢程厚其,而且是他救了我,我没关系的。
他睨了我一眼,“你去外边儿等着吧,这儿还没完。”
“好。”
北城的冬天总是冷的。
寒风刺骨,我在会所外面等了将近三个小时,双脚冰冷,手指被冻得通红,还是没见程厚其出来。
他身体不好,有慢性疾病,我担心他突然发病,刚准备进去找他,就看到他抱着一个女孩子出来。
风一吹,那女孩儿搓了搓手。
他赶紧把大衣脱下罩在女孩身上,将女孩全方位包裹,抱上了车。
那应该是他的新“女朋友”吧。
跟在他身后的兄弟看到了我,上前给他指了指我的方向。
他终于看到我了。
我连忙抬脚准备过去。
他摆了摆手,一脸不耐烦的上了车。
车门被关的嘭一声。
即使我隔了老远,也听得清楚。
我脸上的笑就那样僵在了冷风中。
我生病了。
这一场病来得太急,家里什么药都没有。
高烧四十度,在床上躺了两天,给程厚其打了无数个电话。
他终于接了。
“能不能别给我打电话了?有病就去治,找我有什么用。”
旁边传来女声,“程哥哥,你在接谁的电话啊?这个时候都分心,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宝贝,我当然喜欢你!”
眼泪从眼角滑落,可我连擦眼泪的心气都没了。
心脏早已揪成一团。
痛且呼吸不畅。
程厚其,你还记得我是你的女朋友吗?
不知道眼泪流了多久,不知道我是怎么闭上眼睛的。
醒来的时候,我在医院。
一旁站着一个身材伟岸的男人,声音醇厚,“终于舍得醒了?”
他是我周末兼职家教小孩儿的舅舅。
自从跟了程厚其以后,他不准我出去工作,又不给我零花钱。
我没办法,只能去找兼职。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的说不出一句话。
周瑾深看了出来,给我递来一杯水,“既然你醒了,这就没我的事儿,走了。”
我接过水杯润了润嗓子,道谢。
周瑾深走到门口有停下来,意味深长,“林惜,你不应该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更不应该辜负在乎你的人。”
我吐出一口气,怔怔的望着天花板。
拿出手机,我回复了母亲给我发的消息。
“囡囡,家里都给你安排好了,只要你愿意放下程厚其,回来就可以结婚。”
我回复:“好,月底就回来。”
程厚其,我要离开你了。
和程厚其第一次相遇,是在我十二岁的时候。
我总是沉闷的一个人,不会讨人欢心,所以一直也没被合适的家庭带走。
时间一长,院子里比我小的孩子们也会来嘲笑我。
甚至,在背地里欺负我。
我的身上开始多出各种各样的伤口。
五点多,前院来了人看孩子,老师们都带着合适的孩子过去了。
这也正给那些欺负我的人找到了时机。
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将铁丝放在开水里烫上十几分钟,在往我身上一放。
我的皮肤上立马多出一根线条。
他们觉得有趣,拿我的身体当画板,开始在我的身上作画。
程厚其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
他像故事情节中的白马王子,推开那些伤害我的人,对我说:“以后,你就跟我混了。”
他把我推荐给他的邻居。
我被收养了。
我的噩梦结束了。
回忆淡去,我开始收拾自己东西。
东西不多,四个行李箱刚好装完。
桌上放着的我和程厚其的合照,我没打算带走。
但看着它们,我突然生出一丝不舍。
就再缓一天吧。
我的心里似乎还在暗暗期待着什么。
于是,我去了大学外的小吃街。
我和程厚其就是在那里重逢的。
意外的,我看到他和一个女孩儿手牵着手排队买糕点。
明明之前,我想吃那里的糕点,他说的是他忙得很,没那个时间。
冷风一吹,我鼻尖有些酸,一个不留神红了眼眶。
程厚其也看到了我。
四目相对时,他慌忙错开脸,拉着那个女孩走了。
下午回到家,意外的,程厚其做了一桌饭。
桌子上还放着小吃街那家的糕点。
他过来将糕点递到我面前,“我买的,你尝尝。”
我竟然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了小心翼翼这四个字。
我接过糕点尝了一口,有些干,“换老板了吗?”
“不好吃吗?”
“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
程厚其垂丧着头,扯了扯嘴角,“那你别吃了。”
那袋糕点,我只吃了一口。
再从楼上下来时,糕点已经不见了。
后来才知道,是程厚其吃了。
他说,他也觉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可他不知道要用什么办法才能变得跟以前一样。
程厚其把饭做好。
我们难得的坐在一起,安静的,平和的吃了一顿饭。
以前,他总是不屑于在家跟我一起用餐。
他有很多事情要做。
要去谈项目,要去陪新人,要和兄弟聚餐......
唯独没有要和我做的事情。
可这一顿饭吃的并不开心,我没什么胃口,而他似乎有话要说。
但等我吃完,他都没说,我也就不想等了。
回到楼上,我开始洗澡。
洗完澡出来,就看到他呆怔在原地。
他指着房间里排排站的行李箱,“你要出门?”
我坦然,“嗯。”
“去哪需要带这么多行李?”他肉眼可见的慌乱。
我淡淡的从他手里拿回我的行李,“回家。”
程厚其呵笑一声,“你还在闹脾气,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行啊,干脆就分手。你提着你的行李滚远点。”
我干脆应声,“好。”
他哑然,愣在原地。
我提着行李连夜离开。
程厚其坐在客厅里一言不发,目送我上车后,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走了就别回来。”
回应他的只有无边无际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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