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淮安!”江秋池踉跄着冲上前,紧紧将许淮安抱在怀中。她宛若一个孩子那般无措,满心都是那刺眼的红。“淮...安?”用来假死的药会在短时间内减弱许淮安的生理体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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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淮安!”
江秋池踉跄着冲上前,紧紧将许淮安抱在怀中。
她宛若一个孩子那般无措,满心都是那刺眼的红。
“淮......安?”
用来假死的药会在短时间内减弱许淮安的生理体征,但仍存有意识,于是他用着虚弱的声音说道:
“快带我去温医生......在的医院......”
江秋池这时才终于缓过神来,拼命点了点头,叫来了救护车。
等到温以棠来时,林衍之也赶了过来。
他完全没想到江秋池会当场将他抛下,所以才一并追上。
在看到胸口一大滩血迹的许淮安时,林衍之仍觉得不真实。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江女士,快过来!”温以棠喊道。
江秋池颤抖着双手,连忙抱着许淮安放到担架上,抬脚正欲跟车。
“啊!”
转身之际,背后传来林衍之的一声惊呼,江秋池立刻回头望去。
只见林衍之捂着头坐在地上哀嚎:
“我的......我的头......好痛......秋池,其实我得了脑癌!”
“什、什么?”
江秋池浑身顿时僵住。
连温以棠都不可置信地望了过来。
“救我......秋池......我得了脑癌,我一直......一直不敢告诉你......”
许淮安躺在担架上,听到这句话,连带着浑身的疼痛都加剧了。
他扯了扯温以棠的衣袖,摇了摇头。
温以棠心领神会,直接让人发车。
看着匆匆离去的救护车,江秋池咬牙急忙搀扶起林衍之,开车同样去了医院。
......
江秋池在急诊室外来回走动,脑子里乱糟糟糊成一片。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医生终于走出,林衍之也被一路推到了病房里。
“我们并未检查出林先生得了脑癌,”医生看向江秋池,语气严肃,“请你们二位以后搞清楚状况再来,不要占用医疗资源。”
医生离开前还露出了一个十分鄙夷的表情。
江秋池看向林衍之,眼神迟滞。
“......没有脑癌?”
林衍之慌忙解释:“可、可能是检查出了问题,我当时......当时也是太紧张了,所以我以为......”
“闭嘴!”
江秋池一拳捶在桌面,表情阴狠。
动静大到林衍之都被吓了一跳。
“林衍之,”她一字一顿,似是从齿缝里挤出来似的,“我这段时间都不想再见到你。”
“你也别来找我。”
她漠然转身,不带一丝留念。
林衍之本以为这次她仍旧会惯着他,一时有些恼怒。
“江秋池!你爱上许淮安了吗?”
江秋池背对着林衍之,低垂着头。
“你搞错了。”
“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他。”
说完,任凭林衍之仍在后头歇斯底里,她径直离开了病房。
江秋池疾驰火燎赶到另一家医院,跑上跑下都没问到许淮安的位置。
就在她一筹莫展时,手机忽然响了。
“喂?”
“江女士,您直接到城东的殡仪馆来吧,许先生在路上就已经停止呼吸了。”
06
林衍之挑衅地看着许淮安笑,本想再看他因此发狂、歇斯底里。
自己好借此发难,再在江秋池面前博同情一番。
谁知许淮安不哭不闹,许久过去,反而说了一句:
“看得出来,你是真的很喜欢秋池。”
林衍之顿住,在许淮安深深的注视下,莫名有种被戳中软肋的窘迫感。
他有些恼羞成怒,咬牙切齿:“你在这装什么清高?我警告过你了,少用这种男主人的姿态跟我讲话。”
“你别激动,我也不是想惹你生气。”
许淮安再次望向窗外,唇角不觉带上一丝平和的笑意。
“我只是发现,自己以前确实挺怕你的。”
“可是现在想想,你也在煎熬。”
高傲如林衍之,但只要有许淮安存在,他就永远是那个登不上台面的情人。
林衍之深呼吸一口气,步步朝他走来。
“许淮安,你最好闭嘴,否则我一定会......”
“林衍之,我快要死了。”
许淮安忽然道。
“什、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你马上就可以和秋池白头偕老了。”
“所以这几天,别再找我麻烦了,好吗?”
他仍旧平和地笑着,林衍之却有些慌了。
“你、你又想搞什么鬼名堂?”
许淮安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提前把这件事告诉林衍之。
或许是知道,他并不会管他的死活;
又或许是真的想要他安分一点。
正当时,江秋池提着打包好了的饭,走了进来。
她发现许淮安本是笑着的,在看到她的瞬间,笑意却消失了。
是......错觉吗?
江秋池一点点走近,忽然注意到林衍之一副如梦惊醒的模样,似是有些慌张。
“我、我想起来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随即三步并作两步地离开。
......
回家的路上,江秋池开车,许淮安却坐到了后座。
“你难道还在怪我让你道歉?”
“不是,我是真的不舒服才到医院来的,怕传染给你。”
许淮安淡淡回道。
江秋池半信半疑,但还是发动了车。
她总觉得许淮安变了,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变了。
明明还是像以前那样乖巧懂事,但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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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多了些距离感。
也不知从何开始,他的眼里再也映照不出她的影子。
车里的死寂让江秋池有些窒息,鬼斧神差的,她忽而问道:
“下周我们要不要出国,去你一直想去的迪斯尼玩?”
原来她还记得,她曾答应过要陪他去迪斯尼。
许淮安心中轻嗤。
只可惜,这承诺兑现得太晚,他已经等不到了。
“好啊。”
许淮安随意答着,打开手机,给温以棠发消息,问她事情都准备得怎么样了。
听到许淮安的回答,江秋池心情也好受了不少。
“难得出国玩,我们把衍之也带上吧,他应该也会想去。”
指尖顿了顿,许淮安感到心脏好似已经麻木了,再不会因为她的任何话而波动。
“......你安排就好。”
“那行,我回头跟他说。”
许淮安收到了温以棠的回信:
“都准备得差不多了,现在在联系殡仪馆,你晚上过来一趟,我们要对下细节。”
许淮安回了句“好”,关灭了手机。
只剩一天,他便要迎接“死亡”了。
没有询问过许淮安是否愿意。
也似是料定了他不会拒绝。
许淮安自嘲笑笑,倒也不怪江秋池这份笃定的心。
毕竟曾经的自己,只要她要求,他就一定会道歉。
因为有林衍之在的地方,许淮安就永远都是错的。
......
回家的车上两人一路无言。
虽然许淮安有好几回从反光镜里看到,江秋池想要同他说些什么,最后仍是欲言又止。
若是以往,他一定会主动宽慰她,自己和林衍之只是“闹着玩”。
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那样的心力了。
二人回到家中,正逢江玉山怒气冲冲迎面走来,当即就是一个巴掌扇到了江秋池脸上!
“爷爷!”
许淮安赶忙拦下,紧握住江玉山的手腕,挡在江秋池面前。
“淮安,你让开,我今天就要好好替你收拾这个夜不归宿的混账!”
“给我跪下!”
江玉山把许淮安拉到一旁,再次厉声,甚至从一旁拿过一根小臂那么粗的木棍。
见江秋池纹丝不动,既不跪下也不闪开,眼睛死死地盯着江玉山,许淮安害怕场面再次激化,又只得向江玉山求情。
“爷爷,别打了,秋池已经这么大了,您真的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打她了!”
江玉山反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淮安,从把你接回家那天起我就想好了的,决不能让你受一点委屈。”
“这小兔崽子天天在外面厮混,不就是欺负你好说话?你怎么还替她求情?!”
为什么还替江秋池求情?
因为就算知道她出轨;
就算决心要离开;
心里对她的感情,却不是那么容易割舍的。
他们一同相伴了数不尽的时光,尽管理智告诉他,这个家会将他吞噬,可他也做不到见她挨打还无动于衷。
最开始,许淮安就去找了江玉山,没有说出江秋池出轨的事实,只说自己想要和她离婚,好聚好散。
可江玉山说什么都不愿意。
“我看得出来你还是喜欢秋池的,你们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况且啊,淮安,我不止一次在你父母坟前发誓会护着你,你若是离开这个家,我还怎么护着?”
来自长辈所谓的“照顾”让许淮安无力再去反抗,最终也只能想出“假死”这种不是办法的办法。
“淮安,你让开,让他打,把我打死才好。”
许久不出声的江秋池蓦然开口,语气里皆是悲凉。
“当年我爸死了,你不允许我妈改嫁,活活把她逼跳楼。”
“现在又要整日把我锁在家里,不允许我出门。”
“反正把人逼疯把人逼死,就是你最爱干的事情。”
许淮安倒抽了口凉气,还未反应过来,江玉山已经一棒打在了江秋池的肩上!
只听她闷哼一声,生生半跪下来。
许淮安又想上前阻拦,却被江玉山瞪了一眼。
“回房间里去,别让我说第二次。”
他顿了顿,只得走上楼梯。
然而走了一半,又忍不住回过头。
“江玉山,我就奇了怪了。”
江秋池指名道姓,颇有种破罐子破摔之意。
“从小到大,我喜欢的东西你都看不顺眼。”
“我想滑雪你把雪橇掰断,养了八年的狗你也把它药死。”
“为什么我说喜欢许淮安,你就开开心心让他入赘江家了?”
闻言,江玉山一愣。
许淮安更是猛然一下四肢发僵,全身的血液似是都倒流了。
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江玉山震声:
“你这说的什么混账话?!”
“我是看你对淮安有意思,才让你们两个结婚的!”
“你居然还会在意我的感受?”
江秋池露出自嘲的笑容。
“可我当初表现出来我喜欢许淮安,全都是因为我和衍之打赌,你一定会把他送走。”
打赌......?
心像被锋利的刀割开,剧痛蔓延全身。
许淮安撑在楼梯扶手上,泪水一并涌出眼眶。
原来,她从来都不曾喜欢过他。
从始至终,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许淮安这时才恍然,为何江秋池在得知江玉山让他娶她时,脸上所浮现出的复杂表情。
因为她赌输了,甚至还赔上了自己的婚姻。
“你真的确定,自己能够放下江秋池吗?”
面对着温以棠的提问,他本还在贪恋着江秋池少时的温柔而犹豫不决。
现在想来,许淮安觉得自己只是她世界里没有名字的一个小丑。
是她人生这场剧目里,连聚光灯都照不到的无名演员。
许淮安紧紧捂住胸口,缓步走上了楼梯。
回忆里那些温暖的瞬间,如今都让他陌生与痛苦。
他默默拿出手机,颤抖着指尖,给温以棠敲下了几行字:
“温医生,一周后就麻烦你了,千万不要出差错。”
“我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离开这里。”
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拦她的脚步。
这一次,他要为自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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