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花臂男举起了手,看向山羊头:“喂,裁判,像这种有化名的要怎么算?算作撒谎吗?”山羊头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淡淡的说道:“所有的过程本人都不会再参与了,你...
此时,花臂男举起了手,看向山羊头:“喂,裁判,像这种有化名的要怎么算?算作撒谎吗?”
山羊头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淡淡的说道:“所有的过程本人都不会再参与了,你们只需要按照你们自己的想法写下名字即可。你们只需要记住,「规则是绝对的」。最后,我会亲自对败者进行「制裁」。”
「制裁」两个字掷地有声,让众人不免打了个寒颤。
“这、这就说明我没有说谎!”甜甜着急的喊道,“要是说谎的话,我现在就死了,对吧?就算是化名,我的化名也真的叫「甜甜」!”
众人谁都没有回答她,现在已经是你死我活的关键阶段,任何的疑点都不能放过。
“那接下来轮到我讲了。”花臂男撇了撇嘴,一脸的不情愿,“如果这个小姐的故事不算撒谎,那我肯定也不算。”
“我叫乔家劲,在广东生活,没有什么职业。来这里之前,我正在收债。”
乔家劲的普通话比较差,众人只能仔细的去听。
“要说现在的人可真是有趣,借钱的时候什么都答应,到了还钱的时候就开始哭惨了。”
“冚家铲,他们骂我们这些收债的人是魔鬼,是冷血。”
“可是那个粉肠也应该换个角度想想,在他最无助、最需要钱的时候,是我伸出了援手。在所有机构都不会借钱给他的时候,是我借给了他。对他来说我并不是魔鬼,而是救世主。”
“可是他怎么对待我这个救世主?”
“他到处哭惨,说自己多么的不易,被人骗走了二百万。又痛斥我们讨债的人多么冷血,居然想用街坊邻居的同情来解决自己的困境。可他借钱的时候我们签了合同,所有的利息清清楚楚的告诉了他。如今他还不上,就是我们的问题吗?”
“昨天晚上,我准备让他长个教训。就把他带到了一个高楼的天台,可没想到忽然地震了,本来我不想要他的命,可这粉肠居然趁乱掏出刀子准备杀掉我!”
“在一片混乱之中,他把我推下了天台,撞到了一块广告牌。后面的事情……我都想不起来了。”
众人听完这个男人的故事纷纷皱起了眉头。
而甜甜似乎发现了什么一样,怒笑着说道:“看吧!我就说你为什么会往我身上泼脏水!原来你才是那个说谎者!”
“什么?你凭什么说我说谎?”乔家劲恶狠狠的说道。
“我在陕西,你在广东!”甜甜指着他说道,“你这个故事根本就是照着我的故事编出来的!我那里地震,你居然也地震。我被广告牌打到,你竟然也撞到了广告牌!你这不是撒谎是什么?”
“我管你在哪?我就是遇到了地震。”花臂男瞪着眼睛说,“我如果隐瞒不说那才叫说谎!至于广告牌,全世界不可能只有一块广告牌吧?”
“总之你就是说谎!”甜甜指着乔家劲说道,“你这职业本来就是坏人才干的,说谎也不奇怪!”
“呵,你的职业比我好到哪去?”
齐夏看了看激烈争论的二人,觉得这件事确实有点蹊跷。
并不是因为这二人谁说的话是假的,而是因为他也遇到了地震。
他既不在陕西也不在广东,而在山东。
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这么大范围的地震吗?
这个地震横跨了半个国家,涉及三个省份。
如果他们说的都是真的,这岂不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
“别吵了,早点结束吧。”坐在对面的健硕男人喝止了两人,然后看了看下一个女生,“该你了,如果真的要评判谁在撒谎,不如所有人都讲完了再说。”
二人听到这句话后都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乔家劲身边的女人怯生生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嗯……我、我叫肖冉,是一名幼师。”
看起来这名叫做肖冉的女孩吓得不轻,她的声音很小,带着颤音。
“来这里之前,我正在陪着一个孩子等家长,那个孩子原先都是妈妈来接的,后来听说妈妈得了重病,脑子里长了东西,要做手术……所以这几天换成爸爸来接了,只是他爸爸好像经常忘记过来……”
“昨天已经晚上六点多,其实我早就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可不知道为什么,那孩子的父亲始终不接电话……”
“我不知道孩子家的地址,无法送他回家,只能和他站在路口一直等。”
“其实那天晚上我也有事情的……我约了心理咨询师,我感觉自己不是很喜欢现在的工作,我希望心理咨询师能帮我开导一下。”
“但我没想到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晚上约的见面也泡汤了。”
“就当我走神的时候,整个地面忽然摇动起来了,我吓得不行……过了好几秒我才发现地震了……”
“地震的感觉和听说的不一样……大地不是跳动的,而是左右摇晃的,那感觉像是我站在一张桌子上,然后有人不断的摇晃那张桌子……”
“我第一时间将身边的孩子抱在怀里,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看到远处的崇圣寺三座塔都开裂了……幸亏我们站在空地上。”
“紧接着,我看到一辆失控的小轿车冲着我们急速奔来……我只能摇摇晃晃的抱着孩子向一旁跑去,可是晃动的大地让我每跑一步都会摔倒。”
“最后摔倒的时候我撞到了头……然后直接晕了过去,等我醒来,就已经在这里了。”
这是一段没什么亮点的讲述。
唯独让齐夏觉得奇怪的,便是「崇圣寺三塔」。
这三座塔在云南大理。
齐夏轻轻的抚摸着桌子上的卡牌,虽然用手扣住了那三个字,但他知道那里写的是「说谎者」。
那么,会有多个说谎者吗?
如果「规则是绝对的」,那山羊头刚刚所说「有且只有一个说谎者」就是绝对的。
自己既然抽到了「说谎者」,便证明其他人不可能是说谎者,说谎者仅有一人。
他们说的都是真话。
可是这横跨了三个省份的故事却隐隐的连在了一起。
不仅仅是地震,就连他们所讲述的内容也都连了起来,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又转向下一个人,那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
朱雀嘴角微微扬了—下,然后指着四人,轮流叫道:“齐夏、乔家劲、林檎、张丽娟。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甜甜也跟着怔住了,「张丽娟」是她的本名,可是自从十四岁之后就没有用过了。
“什么叫「为什么在这里」?”林檎问道,“我们不在这里,又应该在哪里?”
朱雀的脸上—直都带着—股意味深长的笑容,只见他缓缓的摇了摇头,说道:“看来你们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这简直太可悲了。”
“你有话就直说,遮遮掩掩的算什么。”齐夏怀中抱着奄奄—息的人鼠,眼神格外冰冷,“你以为卖关子会让你显得很深沉么?”
听到这句话,朱雀的眼神慢慢冷峻下来,—直挂在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齐夏,我果然跟你合不来。”朱雀轻蔑的看着他,“你永远也逃不出去,就在这里腐烂吧。”
“哦?”到了现在这个田地,齐夏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他咄咄逼人的继续问道,“让我在这里腐烂?你现在要杀了我么?”
朱雀—个闪身飞身到齐夏身旁,身后的羽毛披风也飘了起来。
他伸手抓住了齐夏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若不是规则限制,我—定在这里撕碎了你!”
“也就是说……按照「规则」,你不能杀我。”齐夏回道。
“呵呵……”朱雀终于又露出了笑容,“我不杀你,你也会死在这里。”
在众人警惕的目光之中,朱雀缓缓的飘到了半空之中,犹如神明。
“为什么你觉得我会死在这里?”齐夏抬起头问道。
“因为你是齐夏,所以注定要死在这里。”朱雀冷哼—声,然后在空中消失无踪。
他并不像电视剧中的仙人那样飞走,也不像施展了魔法—样发出光芒,整个人只是在空中倏地消失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众人摸不着头脑。
“因为我是齐夏……所以我会死在这里?”
“咳……”躺在齐夏怀中的人鼠咳嗽了—声。
齐夏低下头,看了看她,这个女孩的脸庞很干净,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的心情有些复杂,若自己没有选择赌命,那这个少女应该不至于有此下场。
仔细想想,她从—开始就没有对齐夏不利。
—个「道」,换—个「道」。
或许真如她自己所说,齐夏再也不可能找到这么简单、这么安全的游戏了。
人鼠将手伸进口袋里,慢慢的拿出了三颗「道」,然后艰难的说道:“真是可惜呀……我在这里等了很久了,你们是第—批参与者,我还以为能赚到「道」呢……”
她将「道」递到齐夏的手里,然后断断续续的说:“这里的—颗是你们的门票,另外三颗是我自己的「道」,现在都归你了……”
四个人看着眼前的女孩,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按照立场来说,他们本应是敌对的。可这女孩的无助感、绝望感,却又深入几人的内心,引起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共鸣。
“你也是某种参与者吗?”齐夏语气冷淡的问道。
人鼠听到这句话反而笑了出来,她的嘴中又开始流出鲜血:“这里谁又不是「参与者」呢……说实话……我宁可像你—样,从未戴上「鼠」的面具……尽管我们都出不去……”
她的头缓缓的躺到—边,手臂也垂到了地上。
两个女生在—旁叹了口气,连乔家劲也—脸悲伤。
可齐夏的表情—如既往的冷淡。
他将女孩在地上放平,缓缓的站起身来,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齐夏一直在座位上坐着,既没有站起来也没有去寻找线索。
他感觉还是有点怪怪的。
同样没有站起来的还有心理咨询师林檎。
“你在想什么?”林檎漫不经心的捂住自己的口鼻问。
“我?”齐夏一愣,“怎么?你要给我的心理诊断一下吗?”
“那倒不是,虽然像你这么聪明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心理问题,但现在这个处境实在不适合心理治疗。”林檎微微笑了一下,“我只是想问问你在想什么?”
齐夏沉吟了一下,说道:“我在想原因。”
“原因?”
齐夏没有理会林檎,反而叫住了赵医生,问道:“医生,一般人被枪打中心脏,能够存活多久?”
赵医生回过头来,微微思索了一下,说道:“若我记得不错,心脏中弹,人在几秒之内就会进入无意识状态,但由于医学上的「死亡」指的是「脑死亡」,所以就算无意识,大脑也会再工作几分钟的时间。”
齐夏点了点
头:“刚才那个羊头人惨叫了几分钟,说明他的身体构造比一般人类要强韧得多吧?”
“是的。他在心脏中枪的情况下足足几分钟才完全失去意识。”
众人听到齐夏和医生说话,不由得安静下来。
方才都是因为这个骗子的思路清晰,九人才能全部存活。
“那你们说这是为什么呢?”齐夏伸出自己的食指和大拇指,比成了一把枪的形状,放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一般人都会选择这样自杀。”
他想了想,又用手从下往上对准了自己的下颚:“或者这样。”
齐夏收回了手,指向了自己的心脏:
“无论怎样……自杀者都会选择一种让自己尽量不痛苦的方式死去,可他为什么要对准自己的心脏呢?”
乔家劲的手里把玩着羊头面具,然后翻了翻那男人的头,说道:“说不定这个粉肠脑袋更硬,一枪都打不死嘅。”
“既然他会吐血,那就证明他和我们的身体构造是一样的。”李警官说道,“就算他再强壮,这种距离下一枪打中头颅也必定会死。”
齐夏点了点头:“既然如此的话,我就只能想到一个原因了。”
他伸手指向乔家劲手中的面具,说道:“羊头人之所以选择自己的心脏开枪,八成是为了保护某样东西,「游戏」恐怕还未结束。”
乔家劲一怔:“你是说……他怕打坏自己的面具?”
“没错。”
在齐夏的指挥之下,乔家劲将羊皮面具翻了过来,那粗糙羊皮的内衬暴露在众人眼前。
一股腐烂酸臭的味道也从中传出。
果然如齐夏所料,羊皮面具的内部用黑色的钢笔写了字。
只是有些地方沾染了血迹,乔家劲也不在意,抓起自己的T恤擦了擦,字迹终于可以辨认了。
“搞什么?”乔家劲愣了一下,开始用他那不标准的普通话阅读上面的字:
“我是「人狗」。”
“你们受了诅咒。”
“我希望你们活下去。”
“时钟一刻不停,四面皆有杀机。”
“若想活下去,请往家乡的方向转动一百次。”
“对了,都说雨后春笋,为什么春笋不怕雨打?”
“雨后见。”
齐夏微微皱起了眉头,果然是下一个游戏的提示……
这笼罩在众人面前的死亡阴影始终挥散不去。
他们已经死了,却还要再死一次吗?
“喂,骗子,这是什么意思?”乔家劲问道。
“我怎么知道?”齐夏冷哼一声,“这里有九个人,难道非要我来思考么?”
章晨泽律师缓缓的坐到椅子上,说道:“虽然不想承认,但你的思路跟「举办者」非常契合,如有什么想法的话你还是说出来吧。”
“我……”
不等齐夏说话,四周的墙面忽然发生了变化。
在众人一脸震惊之下,一个个孔洞凭空浮现出来。
原本水泥砌成的墙面此刻竟然像一个不断变化的软体。
片刻之后,一排排孔洞整齐的排列在了墙壁上,好似原先就在那里一样。
同一时刻,四面都响起了链条的拉扯声。
“什么情况?”众人一瞬间慌乱起来。
“快看屋顶!”不知是谁惊叫了一声。
众人抬头仰望,发现连屋顶也是密密麻麻的孔洞。
齐夏终于站起身,从乔家劲手中拿过羊皮面具,仔细看了看上面最后一句话。
「雨后见」。
“雨……?”
乔家劲蹑手蹑脚的走到墙边,趴在空洞边往里一看,顿时吓了一跳,连着退了好几步。
“我丢!”
他大叫着想找地方藏起来,却发现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藏。
“怎么了?里面是什么?”肖冉有些害怕的问道。
众人知道乔家劲的胆子已经很大了,如今能让他吓得连连后退,必然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我丢你老……!”乔家劲大喊一声,“是鱼叉啊!孔里面全都是「正在后退」的鱼叉!”
“「正在后退」是什么意思?”赵医生不解的问道。
“应该是在「上弦」。”齐夏说,“从刚才开始,四面就不断的传出链条声,现在这些鱼叉都上了弦,随时可能发射。”
“喂!骗子,你快想想办法啊!”乔家劲来到齐夏身边,着急的说道,“这四面八方一齐发射的话,咱们往哪藏啊?”
齐夏仔细思索了一下,自己活下去倒是不难,毕竟现场已经有两具尸体了。
鱼叉的贯穿力有限,只需要把两具尸体堆在墙角,自己藏在尸体后面,这样一来虽然有可能受伤,但存活率还是很高的。
“这一次想让所有人活下去估计会很难,我也需要自保,所以不会再救你们了。”齐夏轻声说道。
“你……”乔家劲欲言又止,只能又向李警官和赵医生求助,可是那二人看起来更加手足无措。
齐夏又看了看羊皮面具上那几句提示语。
难道自己理解错了吗?
只有剩下最后一个人,这个「游戏」才会真的结束。
如果始终让大家都活下去,这种杀人游戏会不断的浮现。
毕竟这个房间非常诡异,四面的墙壁会随时发生变化。
这看起来不符合任何的科学道理,更像是魔法。
可如果举办者是能够施展魔法的厉害人物,为什么要为难他们九个死人?
这难道是什么管理鬼魂的机构进行的恶趣味游戏吗?
正在齐夏出神的时候,林檎却看着他手中的面具开口了:“这上面……写了让我们存活下去的方法,说要「向家乡的方向转一百圈」。”
众人稍微冷静了一下,开始思索起这句话来。
“难道是面向家乡的方向,自己转圈?”甜甜问道。
“不对吧。”乔家劲摇摇头,“在这屋子里,你要怎么判断家乡的方向?而且自己转上一百圈,除了头晕之外也不会有什么效果啊。”
“不管了!我先试试!”甜甜随便找了个方向,开始自己转圈。
齐夏微微思索了一下,知道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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