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母见柳清秋吃瘪,用下巴对着她嘚瑟:“我儿子谢知远的公司,自然由他做主。”“要不是知远提前一个月在外面订了餐厅,今天你做不出满汉全席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柳清秋...
谢母见柳清秋吃瘪,用下巴对着她嘚瑟:“我儿子谢知远的公司,自然由他做主。”
“要不是知远提前一个月在外面订了餐厅,今天你做不出满汉全席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柳清秋深吸一口气,对上谢知远审视的目光。
一向都是如此,在他母亲的谴责发难下,他从没有站在过自己这边,哪怕只是替她说一句话。
她不仅要打扫公司,还要定期去老宅清理卫生。
谢母美其名曰是希望儿媳勤俭节约,但柳清秋心里清楚,谢母单纯想要羞辱她,觉得她配不上谢知远罢了。
“我不去。”
柳清秋拿起谢母的外套扔进垃圾桶,淡淡回应。
这是五年来谢知远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拒绝。
也是第一次看到她敢对母亲这么不尊重。
柳清秋最近怎么了,总给自己找不痛快。
“柳小姐,你是不会吃意餐吗?我可以为你换一家,只是这样知远为我准备的心意就要浪费了。”
叶悠悠躲在谢知远身后,露出不好意思的微笑。
可她心里早乐开了花。
“别管她,爱吃不吃。”
随着谢知远一声厉喝,屋内陷入沉默。
柳清秋靠在墙上欣赏他们的表演,失笑开口。
“叶小姐,那家餐厅是法餐。我是会员,有需要结账报我的名字可以打折。”
她不想和叶悠悠玩这种争风吃醋的小伎俩,况且对象是谢知远,不值得。
“装什么装,你出过国吗!”谢母叉腰用手指着柳清秋。
“伯母,我没事。”叶悠悠用手背拭去不存在的泪水,柔柔弱弱的模样可把谢知远心疼坏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不吃就让她一个人饿死在家里。”
冷冷地留下这句话,谢知远一行人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
柳清秋长舒一口气,拿出手机回复消息。
“是的,一会我就到。”
她捏了捏眉心,今天是她和谢知远约定好去试婚纱的日子。
不过有没有新郎,早就不重要了。
站在圣洁的婚纱前,柳清秋心底泛起一丝涟漪。
订礼服之前,她想象的是身着长裙嫁给谢知远的幸福模样。
可物是人非,婚纱要退订,爱也要消逝了。
“知远,这件婚纱好美。”
“是啊儿子,多适合悠悠啊。”
柳清秋侧过身,看到吃完饭的谢知远三人。
谢知远替叶悠悠揽起耳边的碎发,温柔许诺。
“喜欢就试试,我买给你。”
这句话,他都没对柳清秋这个未婚妻说过,却把偏爱留给了叶悠悠。
本来柳清秋不愿出面,偏偏他们看上的是自己预定的那套婚纱。
谢知远可以让,但婚纱不行。
“抱歉,这件婚纱是我的。”
刹那间,谢知远呼吸一滞,没想到柳清秋也在这里。
陪别的女人逛婚纱店被未婚妻撞见,他不自觉地心虚。
“悠悠喜欢,你就让给她吧。”
谢知远清清嗓子,试图让柳清秋妥协。
可她只是摇头。
“算了知远,可能是柳小姐觉得我不配获得幸福吧。”
造作的哭腔让谢知远一把将她搂入怀中轻声安慰。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不就是一件婚纱吗?”
他的声音拔高,势必要让柳清秋臣服。
柳清秋垂眸,还是说不。
“你锁骨的疤那么丑,穿一字肩不怕吓人吗?”
听到这话,女人的指甲顿时深陷入肉中,眼眶中积蓄的泪水滚烫灼人。
他怎么能这么说自己?
这道疤是当年她为了那单生意,打碎玻璃瓶反抗那几个禽兽才留下的伤痕。
谢知远不但忘了,还要撕开她已经结痂的伤口,亲手撒上盐巴。
“你还记得三天后是什么日子吗?”
柳清秋不冷不热地发问。
柳清秋思绪万千,甚至能想象出谢母添油加醋的夸张模样。
“爷爷,对不起,我不能和谢知远结婚了。”
茶杯破碎的声音尤为刺耳。
柳清秋不敢抬头,她怕对上谢爷爷失望的目光。
良久,只听到一阵叹息。
“好孩子,我不怪你。是他和叶家那丫头对不住你,是我没把他教好。”
临走时,柳清秋手里攥着一张银行卡。
“本来打算做你的新婚礼物,里面是这些年知远欠你的工资,还有我的心意。”
她本想推拒,可谢爷爷深深看她一眼。
“这是你应得的。”
陪伴谢知远五年,这是柳清秋第一次体验到配获得感。
回到家,柳清秋看到谢知远独自站在窗边抽烟,烟头落了一地。
见她气定神闲的模样,谢知远迈开步子将她禁锢在怀中,语气中透露着焦急。
“你一个下午去哪了?你知不知道联系不到你我有多担心。”
柳清秋一怔,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他是在关心自己吗?
上一次他这么失态,还是在叶悠悠离婚的时候。
那天晚上,谢知远彻夜难眠,兴奋心上人要回到身边。
同样,柳清秋也辗转反侧,害怕枕边人就要远去。
谢知远把脑袋埋在柳清秋脖颈间,心怦怦直跳。
“我手机关机了,有事。”
柳清秋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她主动推开谢知远,明明以前她最贪恋谢知远的怀抱。
落空的怀抱让谢知远眉头紧锁,“你什么时候这么敷衍了?”
他敷衍的还少吗,她只是用了一次谢知远就受不了吗。
如果不是因为爱他,谁会天天关心他的行踪和去向,谁会一分钱不要替他操持生活和事业。
现在想来,她蠢得实在彻底。
“有事直说。”
柳清秋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没有回答谢知远。
“婚纱的事是我不好,我以为婚礼没那么快的。悠悠经历了一段失败的婚姻,我作为朋友,应该尽可能满足她的心愿。”
闻言谢知远眼神黯淡下来,疲惫开口。
“事后我也答应你的要求给了你补偿,别跟我玩欲擒故纵这套了。你知道悠悠那天笑得多开心吗,你看到也一定会高兴的。”
他嘴角上扬,仿佛叶悠悠真的在他面前开怀大笑。
“哦。”
柳清秋对着手机拨弄了几下刘海,抱头靠在沙发上放空。
叶悠悠的快乐建立在她的痛苦上,谢知远总能为自己找到借口,想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制裁她。
可她柳清秋又不欠他们的。
“听公司的人说你已经好几天都没去了,能不能不要把生活的情绪带到工作上。”
谢知远语气中带着质问。
“我请婚假了。”低头把请假截图发给他,柳清秋带上房门。
只留下谢知远站在原地死死盯着图片。
他总感觉有什么在失控,可是却无从找起。
不一会儿,他的屏幕弹出一条消息。
“明天婚礼,别忘了去。”
柳清秋放下手机,用力撕掉最后一张日历。
明天,一切就要结束了。
“您好,我一周后会准备好资料,准时出国,去贵公司报到。”
柳清秋嘶哑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决绝。
“太好了柳小姐,我们非常欢迎您的加入,可是......”
对面的语气带上困惑:“听说您和未婚夫的婚礼就在一周后,不会耽......”
柳清秋打断他的话:“没关系,不会耽误的。”
因为,
这婚结不成了。
挂断电话,柳清秋凝视着斜挂在黑夜中的残月,就如同她的心一般空洞萧瑟。
“发什么呆?”
男人没好气地将公文包扔到柳清秋怀中,“我工作这么晚回来,连杯温水都不知道给我准备,你什么时候能懂事点。”
谢知远对柳清秋永远是谴责的口气。
柳清秋慢吞吞给他倒了一杯水,看着他埋头在电脑前工作,心中有些恍惚。
这些年,她陪着谢知远住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吃打折的临期泡面,遭受无数客户的白眼,
柳清秋吃遍了所有苦,唯一没想过的就是离开谢知远。
谢知远的亲朋好友几乎都默认了二人的关系,只有他本人从未给过回应。
他只是被动接受着柳清秋汹涌的爱意,享受着困境中那一束炽热的暖阳。
至于他们成为真正的情侣,那大概是柳清秋受伤最重的一次。
谢知远和客户谈生意,对方刁难说只要柳清秋能喝下半斤白酒,这单生意就签给他们。
在客户戏谑的眼神中,柳清秋拂开谢知远阻拦的手,仰头直接干掉一整瓶白酒。
她当时满心满眼都是谢知远青黑的眼窝与许久未打理的胡茬,毫不犹豫地答应。
趁着谢知远洗手的间隙,客户把醉醺醺的柳清秋带去酒店。
可她拼死不从,甚至打破玻璃杯将碎片硬生生吞入腹中。
谢知远眸中染上震惊与心疼,红着眼眶在医院守了柳清秋一夜。
她一醒,就听见他问:“柳清秋,做我女朋友好吗?”
柳清秋笑出了眼泪,一口答应。
她卑微惯了,以至于这么多年,她都不敢问他一句:“你中指的戒指,是谁送你的?“
因为她知道,只要她问了,他们俩就完了。
毕竟那枚戒指是谢知远的初恋叶悠悠送的。
本来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的神仙眷侣,
只是随着谢家破产,叶悠悠单方面宣布中止婚约,跑到国外和富商闪婚。
这对颓废抑郁的谢知远来说无疑雪上加霜。
以至于这么多年,叶悠悠都成了他心里不可提及的禁区。
可是这几天谢知远很奇怪。
从不在家办公的人,一回来就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露出痴痴地傻笑。
柳清秋顺着男人的视线望去,迷蒙的双眼顿时转为清明。
电脑置顶的聊天框入目全是可爱的表情包和颜文字,不难猜出对面大概是个小姑娘。
视线上移,“悠悠”两个字的备注后明晃晃地点缀着几颗爱心。
她把头埋进抱枕,指尖攥得沙发都变了形。
她陪在谢知远身边的五年,哪怕自己做得再完美,他也总能找到错处。
也许月亮都在提醒她不要继续傻下去。
想起前几天,他去机场接叶悠悠的时候笑容灿烂,全城的头条都是“谢总和他的小娇妻”。
看着叶悠悠身上价值千万的精致长裙,再对比自己身上洗到褪色的陈年T恤。
柳清秋突然意识到,如果不是谢爷爷催得紧,恐怕未婚妻的名头也轮不到她。
撕去枕边的日历,距离婚礼还有六天。
她几乎可以断定,婚礼的主角绝不是自己。
既然谢知远真正的新娘回来,她也是时候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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