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祁念一勺一勺喝着许姨送来的白粥,“这是先生特意吩咐的,怕您长久未进食伤胃。”许姨笑眯眯说着。祁念一愣,长睫翕动几下,傅聿深很会照顾人。如果傅聿深想,他会把人...
卧室
祁念一勺一勺喝着许姨送来的白粥,“这是先生特意吩咐的,怕您长久未进食伤胃。”
许姨笑眯眯说着。
祁念一愣,长睫翕动几下,傅聿深很会照顾人。如果傅聿深想,他会把人宠成世间最尊娇贵的小公主。
被他喜欢肯定很幸福。
放下白玉质地的勺子,祁念问,“许姨,你怎么知道我会跳舞?”
许姨笑着扯了扯身上的围裙,“我在电视上见过。”
“电视?”
祁念上学的时候确实经常参加舞蹈比赛,也在学校晚会校庆的时候表演过舞蹈节目。
但从来没有录制过能上电视的节目,许姨是怎么看到的?
“对啊,”许姨麻利收拾碗碟,嘴上也没闲着,“就在楼下客厅的电视上,当时先生也在呢。”
“叫什么来着……《楚腰》!对,就是这个名字!”许姨对能想起舞蹈的名字感到十分骄傲。
那可是夫人跳过的舞。
下一刻她却皱着眉好像在用力回想着什么。
祁念从傅聿深看过她跳舞的震惊中回神,“傅先生看过我跳舞?”
“对啊,”许姨若有所思,突然她提高了声量,“我想起来了!先生看完夫人的舞蹈后说了一句‘楚腰纤细掌中轻’,虽然听不懂什么意思,但应该是夸夫人的,因为先生当时是笑着说的。”
楼下引擎声响起,傅聿深离开了。
祁念低头看了眼手机,已经十点了,这么晚还要出去吗?
“夫人,您休息吧我就先出去了。”
祁念点点头,她确实有点累了。
深夜,祁念半梦半醒间觉得有道灼热的目视线凝在她的脸上。
她一下惊醒,猛然起身才发现那人身上带着熟悉的雪松味道。
“傅先生?”
傅聿深竟然回来了。
祁念打开床头灯,昏黄的灯光照亮彼此的脸。
傅聿深狭长的眸子没什么情绪,身上透着凉意,身上还是那件衬衫,一言不发坐在床边。
祁念摸不清他怎么了,手紧紧抓着柔软的被褥,静静等傅聿深开口。
过了许久,他淡淡问,“祁念,忘记一个人要多久?”
祁念面色一滞,整个人都顿住。
忘记一个人?
下意识就去看他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他应该比自己更清楚。
咬了咬唇,祁念垂下眸子,声音很轻,“我不知道。”
她真的没有办法回答傅聿深这个问题。
她也不知道傅聿深多久才能忘了他的未婚妻。
“可能两三天,可能两三年,也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
祁念抿了抿嘴角,轻轻呼了一口气,抬头直视傅聿深,般般入画的眉眼带着浅浅的笑意。
“傅先生,抱歉,我真的没办法回答。”
“那你呢?”
傅聿深突然问。
“我?”祁念一瞬间茫然,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她只有过慕少卿一个男朋友,四年里她自问是个合格的女朋友。
可慕少卿还是选择了夏妍。
慕少卿和夏妍也是青梅竹马这么多年分分合合,就算夏妍放弃他和别的男人出国,慕少卿还是一直想着她。
从某种意义上说,慕少卿和傅聿深是一样的人。
但祁念不是。
在一起四年,她有很认真对待那段感情,所以慕少卿说分手的时候,祁念不是无动于衷的。
她也一个人站在冰天雪地的京市很久,最后连头发都带了冰凌。
后来母亲的病加重,没有办法她只能去找慕少卿,可那晚慕少卿搂着夏妍意气风发,她在暴雨中远远看着他们,连休斯顿的门都进不去。
和傅聿深睡是她自愿的。
她不像他们有资本玩爱情,为一个人情根深种。
她还有妈妈要救。
她没有时间为慕少卿伤心难过。
祁念从不觉得自己高尚,相反她很会分清利弊,她要救母亲,傅聿深是个正好的人。
傅聿深轻笑出声,祁念竟然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几分自嘲。
“傅…”
声音戛然而止,傅聿深捏着她的下巴狠狠吻住她的唇。
祁念只愣了一下,随即攀上他的脖子,她起身跪在床上,乖巧回应这个吻。
傅聿深吻得很凶,像是在发泄着什么一样。
一双鹰眼直直盯着祁念,不放过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很久,直到祁念觉得胸腔中的空气都被他夺走,傅聿深才放开了她。
祁念攀着傅聿深的脖子,整个人挂在男人身上,轻轻喘息,媚眼如丝看着他。
眼波盈盈如春水。
傅聿深粗粝的拇指摩挲着她被吻得有些红肿的樱唇。
闭了闭眼睛,傅聿深推开了身上的女孩儿,起身,他又回到了那副冷然的模样,“我一会飞机去德国,这几天有什么事就和宋特助说。”
祁念泠泠看着他,轻轻颔首,“傅先生路上小心。”
“嗯。”
引擎声再度响起,祁念靠在落地窗前看着那抹光亮一点点消失不见。
屋子里还萦绕着傅聿深身上的烟草味。
祁念轻轻抚摸了一下殷红的唇。
凌晨一点傅聿深去了德国。
在刚刚吻过她之后。
“夫人,夫人,您睡了吗?”
许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祁念转身开门。
“怎么了,许姨?”
许姨笑道:“我看您房间亮着灯就来看看您睡没睡,先生带回来好多花和甜品牌,我问他怎么处理,他让我来问您。”
“花和甜品?”祁念惊诧。
“他怎么说的?”
许姨道:“先生说交给您处理,喜欢就留下,不喜欢就扔了。”
祁念抿唇,“在客厅吗?去看看。”
几十束束栀子花占据了沙发的大部分空间,餐桌上放着好几盒抹茶味道的甜品。
祁念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是她喜欢的那家甜品。
这家甜品的生意很好,他们家有很多甜品都是现做的,傅聿深出去的时候已经十点了,他是从哪里买来的。
祁念赶紧找店家小票,付款时间是11:56分。
傅聿深刚才出去是给她买这些东西去了。
她喜欢的栀子花,她喜欢的抹茶味甜品。
“许姨…”
许姨赶紧上前,“夫人?”
“把花都插起来,甜品放冰箱。”
“对了,你知道傅先生几点飞机吗?”
祁念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坐在去机场的车上了,她不知道傅聿深几点飞机,但莫名就想去机场找他。
窗外的建筑飞速后退,天空中缀着几颗星子。
祁念无心欣赏,她只想快点到机场。
凌晨四点的机场人不是很多,但候机厅很大,祁念不知道去哪找傅聿深。
后来才想起他应该是坐头等舱有独立候机室的。
祁念站在大厅中间紧抓着手机,想给他打电话,可又畏缩。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了上来。
她和傅聿深的关系大抵就是这样吧,如果他不允许,她连他的面都见不到。
“一个人站在这做什么。”
两人又回归沉默。
傅聿深本身是一个话不多的人,平常也是祁念说的多一点,他只安静听着,认真宠溺地看着她,仿佛世间他只能看到祁念。
过了一会儿,祁念唤他的名字,“傅聿深。”
“嗯。”
“那段时间辛苦了。”
母亲刚去世父亲就把别的女人娶进门,甚至那个女人的儿子还比自己大两岁。
妹妹被人欺负,甚至得了严重的抑郁病。
而父亲却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继子身上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不闻不问。
傅聿深笑了笑,“确实很辛苦,但十分苦也有一分甜。”
他揉了揉祁念的发顶,搂着她腰间的手收紧几分,隐隐能感受到无名指的戒指,“念念,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事?”
“记得啊,怎么可能不记得。”祁念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理所当然说着。
傅聿深没再出声。
“傅聿深,我们回家吧,好困。”
明天还要去见外婆,第一次见面,祁念想给老人家留个好印象。
回到别墅的时候祁念已将睡着,傅聿深抱她下车的时候,她懵懵懂懂问:“到了?”
“嗯,睡吧,我抱你进去。”
怀中的人没有出声,傅聿深听到她清浅的呼吸声。
将人平稳放在床上,傅聿深静静看着女孩儿甜美的睡颜,许久他勾唇笑了笑,“什么时候才能记起我呢。”
......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去老宅看傅聿深的外婆。
一路上祁念都很紧张,她紧紧攥着裙子,下车时第不知道多少次问傅聿深,“我今天穿得还可以吧。”
傅聿深再次不厌其烦地认真回应,“很好,我们念念这么用心,外婆肯定会喜欢你的。”
傅聿深的外婆的住处很幽静,典型的中式装修端庄大气。
一进门祁念就看到端坐在客厅的老人。
一头银发盘在脑后,身上穿了一
件黑底绣暗红牡丹花的旗袍,听到动静老人家转头,四目相对,不难看出傅聿深的外婆年轻时绝对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傅聿深长得这么好看他的外婆功不可没。
外婆在见到祁念的瞬间怔愣了一下,精明的眸中闪过震惊。
“外婆,我和念念来看您了。”
祁念拉着傅聿深的手收紧,“外婆早上好。”
女孩儿声音柔情似水,带着江南姑娘独有的软糯尾音,听的人心里痒痒的。
老太太看向傅聿深的目光一下变得复杂。
她起身,一步步走向门口站着的小两口,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外孙,老太太艰难开口,“阿深,你...”
傅聿深冷倦眉心骤然紧蹙,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唔系趁人之危屈人姑娘仔啦!”(你不是趁人之危强迫人家小姑娘吧!)
一断霸道总裁强制爱的戏码在她脑海中激情上映。
傅聿深顿感无力,看了一眼客厅中间的巨型电视机,深感狗血剧害人不浅。
祁念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睁着盈盈杏眼,目光清凌凌看着老太太。
傅聿深无奈开口,“外婆,在您心中您的外孙就是这样的人吗?”
外婆皱着眉,戒备的目光在傅聿深和祁念的脸上来会逡巡,似乎是做了很艰难的心理斗争,外婆轻咳一声,用带着很重口音的普通话问祁念,“小姑娘,你成年了吗?”
祁念赶紧回答,“外婆,我成年了。”
外婆轻轻颔首,随即又问,“那你今年多大了呀?”
“我今年22岁。”
“22!”外婆惊诧,她一言难尽地看了一眼傅聿深,“咁好嘅姑娘仔你点将人呃到手嘅?”(这么好的小姑娘你是怎么把人骗到手的?)
祁念从酒店出来就看到那辆黑色的卡宴停在门口,没有犹豫她径直走过去。
车内安静异常,傅聿深仰靠着,性感的喉结突显,衬衫开了两颗扣子,右手随意搭在西装裤上。
他好像很疲惫。
为什么总是这么累呢?
祁念抿了抿唇,没有打扰他闭目养神。
车子很快就到了别墅,傅聿深起身下车,期间一句话都没有和祁念说。
傅聿深行该是生气了,毕竟才问过她有没有和慕少卿断干净,下一刻就看到他扶着自己的肩膀,旁边还站着泪光莹莹的夏妍。
怎么看都像是新欢旧爱争风吃醋的冥场面。
但车上傅聿深一句话也不说,而且看起来很累,她更不敢向他解释只是碰巧遇见而已。
傅聿深能和别的女人暧昧但她不能。
他们的交易本就是不平等的,她依附于他。
傅聿深什么时候说结束,他们就什么时候结束。
万般皆由他。
“孙叔。”
老孙擦拭车窗的动作一顿,转头就看到昏暗灯光下纤弱美丽的女孩儿。
“夫人,您怎么没进屋子,天儿冷容易感冒。”
祁念温柔一笑,“谢谢您,我…我有点事想问您。”
老孙笑道:“夫人不必如此,您和先生一样叫我老孙就好。”
迟疑了一下,祁念道:“老孙,傅先生他这几天去哪里了?”
老孙怔愣。
祁念赶紧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看他好像很累…”
老孙点头,“傅总最近确实很忙,德国京市两头飞。”
“德国?”
原来是去德国了。
不知怎的,祁念想起电话里说德语的女孩儿。
“是…出了什么事吗?”
老孙挠了挠头,“呃…夫人,先生的事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去机场接傅总的时候听他和人打电话,说是去德国见什么神经外科的教授…”
祁念一愣。
神经外科的教授…
“我知道了,谢谢。”
说完她就转身小跑着回别墅。
她今天穿的是细高跟,裙子也很长,跑起来不是很方便。
傅家停车库到别墅的转弯处有一段石子铺成的小路,一个不慎就崴了一下,身体失重的那一刻祁念紧紧闭上了眼睛。
想象中的剧痛没有传来,她跌入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熟悉的烟草味道充斥鼻腔,祁念下意识靠近几分。
“傅先生…”
傅聿深的手牢牢扣在她柔软的腰间,冷峻的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他将她扶稳,“急着去哪?”
他见祁念舅久久没有跟上就回来看看,没想到一转弯就有美人投怀送报。
祁念纤细藕臂环着傅聿深精瘦的窄腰,抬头,盈盈眸中好像有稀碎星子落下,“去找傅先生。”
傅聿深微微挑眉,看着怀中女孩儿的视线变得柔和,“找我做什么。”
祁念浓密的长睫在眼底打下一片阴影,翕动了几下,她软软道:“傅先生,谢谢你。”
傅聿深愣了一下,随即低低笑了几声,“谢我?”
祁念的侧脸贴在他的胸膛,声音甜甜糯糯的,“谢谢你为了我母亲的事奔波。”
傅聿深把玩着她柔软微卷的长发,淡淡问:“你打算怎么谢我?”
怀中的女孩儿仰脸看着他,秀眉微微凝着,眼中闪过丝丝迷茫的神色,似乎很认真在思考要怎么谢他。
傅聿深也不急,耐心等待祁念的回答。
许久,祁念又低又柔的声音响起,“傅先生,我已经把我的一切都给你了。”
她莞尔一笑,神情凄美,“所以傅先生,我不知道要怎谢你。”
她有的傅聿深有,
她没有的傅聿深也有。
祁念能给的,能交换的,早就给他了。
傅聿深眸色转暗,那双深邃常年覆着冰雪的眸子隐有暗芒跳动,弯腰将没什么重量的女孩儿抱起,身上的肌肉紧绷着。
…
祁念伏在床上,身上都是暧昧淡粉的痕迹,雾气蒙蒙的眸子看着站在阳台上抽烟的男人。
傅聿深头发半干,他穿着黑色的浴袍,高大身影映在玻璃门上,修长指节轻轻扣着木质
栏杆。
眨了眨眼睛,祁念缓缓起身,瀑布般的浓密长发顺着肩膀滑落身后,遮挡住了女孩儿漂亮的脊椎骨,胸口处的纹身在朦胧月光中妖冶异常。
那条礼服早就成了条状,周围也没有可以让她蔽体的衣物。
祁念抿了抿嘴角,葱白般的指节抓起男人扔在地上的白色衬衫。
傅聿深身形高大,他的衬衫正好遮挡到祁念的大腿根部。
低头嗅了嗅衣领,一股淡淡的雪松香充斥鼻中,很好闻,有种冷冽的感觉。
就像是傅聿深这个人一样。
刚下过雨的晚上很凉,祁念看了看还站在阳台上抽烟的男人,他只穿了件单薄的浴袍,手指微动,她抬步走了过去。
电话铃声突兀响起,祁念想要拉开玻璃门的手顿住。
“嗯,吃过了。”
“不早,有时差,国内已经凌晨一点了。”
“在休息,但你的电话总是要接的。”
“你身体不好,德国天冷,多穿点别生病。”
“下次回去看你。”
…
他的声音很温柔,就像刚才傅聿深贴着耳边一遍遍叫她念念一样温柔。
祁念从来没在床上以外听到傅聿深这么温柔的同谁讲话。
德国…
应该是那天的女孩儿。
想要敲门的手怎么都落不下去。
回过神祁念才恍然。
她越矩了。
“你站在这做什么。”
冷不防的低沉男声吓了祁念一跳,抬眸就和傅聿深幽暗的视线相撞。
他拉开玻璃门,一股冷气扑面,祁念不禁瑟缩了一下。
身子猛然悬空,傅聿深抱着她走向浴室。
就在他伸手要解祁念衬衫扣子的时候,她才知道傅聿深想要干什么,连忙制止,“不用了,傅先生我自己洗就可以。”
傅聿深垂眸,目光深深,手上的动作未停,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你放心不会再弄了,我也很累。”
祁念的脸颊倏然变红,她本来就白,站在连带着纤细的脖颈都透着粉色,低着头小声辩解道:“才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浴缸中蓄满了温热的水,他拦腰将祁念放了进去,涓涓暖流包裹着酸痛的身子,很舒服也很温暖。
祁念抿着唇不说话。
傅聿深轻轻按揉着她带着红痕的手腕,“害羞?”
祁念看了他一眼,后者也在直直望着自己。
嘴角动了动,她点头。
确实有点害羞。
傅聿深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带着戒指的手抵住薄唇轻笑。
祁念不觉看呆,原来傅聿深笑起来是这个样子。
双眼忽然被遮住,祁念的长睫轻轻蹭了几下傅聿深的掌心。
“念念,别这么看我。”
“我会忍不住。”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