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饿死在储藏柜里时,兄弟把我的店铺转让后大赚一笔。他骂我是个傻子,我却庆幸他平安无事。三天后,群众发现了我的尸体。警察通知了李大军,他匆忙回来认领。可他无论如...
我被饿死在储藏柜里时,兄弟把我的店铺转让后大赚一笔。
他骂我是个傻子,我却庆幸他平安无事。
三天后,群众发现了我的尸体。
警察通知了李大军,他匆忙回来认领。
可他无论如何还是不愿承认,那个干瘪恶臭的尸体是他最恨的人。
1我的尸体是在郊外废弃工厂的储物柜里发现的。
五一长假,途径这里的游客短暂停歇时,闻到了一股恶臭。
那气味从那个紧闭的柜子里散发出来,缝隙中流出乌黑的血水,更是让人触目惊心。
游客的心中隐隐觉得不妙。
“是谁那么作恶?
这是把狗给关进去了吗?”
他犹豫要不要开,而同行的妻子不赞同的站得远远的。
悬浮在半空的我叹了口气,只希望他不要打开。
男游客捂着鼻子在那里徘徊了许久,没能鼓足勇气打开柜子。
最后他听了妻子的劝说报了警,我这具死了三天的尸体才得以重见天日。
我,是被活活饿死的。
等警察赶来,已经是晚上了。
他们开启储物柜的瞬间一群蝇虫涌出,还有蛆虫不停的蠕动着。
“是人!”
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亮黄色的警戒线迅速被拉起,而我的身份还未查证是谁。
我淡蓝色的灵魂忽闪忽闪,看着自己丑陋的尸体,一阵恶心。
忽然间,我被一股吸力不知吸向何处。
再一睁眼,便看到了我的弟兄——李大军。
相依为命,一起闯出大山的兄弟……“就陈淼那家伙,活该发不了财,整天做个滥好人,装什么呢?”
他吐出一口烟,搂过身边的妻子:“我不能一个子都不赚,叫他不回我消息!
我刚帮他把店铺转让了,也不亏欠他,平分的钱估计都要到账了。”
我站在一旁,心忽然一紧。
恨不得扯着李大军的衣领,要他把我的店铺赎回来。
该死!
你知道还有多少人等着我回去吗?
钱赚少点又怎么了,难道要饿死那些残疾的伙计吗?!
我急得团团转,也不知道老旦和王达他们怎么样。
一个瘸子,一个哑巴,他们在社会生存本来就艰难。
没了工作,我更是不敢想他们今后怎么办!
我抓着头发,可灵体被困在了李大军的身边,那里都去不了。
大军,你为什么这么做,你忘记我们是怎么出来的吗?
还记得那年,我和李大军闯出了农村。
那时候的想法很简单,不求富贵,只求不再寄人篱下、不再挨饿。
我和他干了五年的工地后,联手开了个小炒店,生意一向很好。
后来,我们开始从事公益。
我的想法便和他开始渐行渐远。
“陈淼,你看看现在我们的利润有多少?
我不可能跟着你继续这么打闹下去,你可以不结婚,可我女人怎么办?
我不赞成了做公益餐,也不赞成你聘请那些残疾人!
别浪费钱了!”
他大声说着,我置若未闻。
今年,李大军结了婚。
没多久,他就闹着要我把他当年的投资退回来。
我们僵持不下的期间,李大军带着妻子先去游玩。
这段时间我不是不想回信息,是因为在前几天,我突然被一群陌生人围了起来。
“你就是陈淼?
我妈在你这里吃坏了肚子,现在在医院吊水,你说你要赔偿多少?”
我愣住了。
连忙回想过往,这几天根本就没有老太太来过。
见我否认,为首的年轻人一抬手,一拳头砸向了我的腹部。
一群人围了上来,对我拳打脚踢到站不起来。
我眼前乌黑一片,昏死了过去。
以为我身死的年轻人们,把我的‘尸体’关进了郊外的储物柜里。
这里基本不会有人路径,要不是赶上五一长假,怕是到味道散了都没人发现。
2第二天李大军明显有些焦虑。
他就算是一意孤行的把店买了,但内心还是怵我的。
现在估计心里乱糟糟的。
他反复点亮了屏幕,在等待我的质问。
“他怎么还没打电话给我?
钱应该都到账了啊?
连我都收到了短信……”他看了眼自己的手机,银行到账的信息赫然显示在上面。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死了,又怎么能给你发信息呢?
那年我倾尽所有拉着他走出了大山,他对我很是感激。
从那以后,他就是跟在我身后的小弟。
现在他有了自己的家庭,心就再也难和我聚在一起。
人生路上,就算是一起吃过苦的弟兄,到最后也是渐行渐远。
我的心脏像是被人捏紧,这一刻隐隐作痛。
高珊珊走了过来。
妩媚的女人哼笑了一声:“他估计是拿着钱乐疯了吧?
要是知道这小破店能换这么多钱
,他估计都得感激你,老公你真棒!”
女人吻了吻李大军的脸颊,撑着下巴。
这话让李大军舒心了很多,也跟着点头。
“你别说,陈淼这人看起来像个正人君子,当初在山里可是看到钱就两眼放光!”
我愣住了,李大军的猜测让我语塞。
我不是那样的人,就连和我一起长大的你也不懂我吗?
我叹了口气。
那些年我极其渴望钱财,是为了攒我们两人的路费。
现在在李大军眼里却成了贪财的象征。
“陈淼就是假惺惺,看到他给环卫工人免单我就恶心,装什么阔气?
现在一个月净收入才2万多一点,他要是不做公益,我一个还能多收入5000!”
他叫骂着,高珊珊听完更是点头附和。
“陈哥心善,可是这五千能做多少事了?
他孤家寡人什么都不懂!”
两人把我数落得什么都不是。
我落寞的站在一旁,第一次听着李大军对我的真心话。
无法被理解的悲凉占据了我的肺腑。
我忍不住眼眶湿润,却无可奈何。
毕竟我已经死了,连为自己辩解都做不到。
他不知道,那一夜我手机还未发出的短信,是商量着把我的薪水一半拿去公益。
这样归属于李大军的那一份,就不会受影响。
这么多年的交情,我还是不想失去他。
低三下气的讨好着李大军,可编辑好的短信再也没办法发出去了。
李大军,你不用气了,我已经死了,以后不会再招你厌烦。
你不用在看到我了,但我只求你一件事……把那些钱分给老旦和王达。
他们生活艰难,一旦我的店铺关闭,那他们要找到工作也不知道要多久。
当年我招聘他们,并非是缺人。
是因为老旦有个闺女要读书,而王达有个老年痴呆的母亲。
厄运专挑苦命人。
那时候的我总算走出了大山,就想给同样身陷囹圄的人撑伞。
难道,到最后都成了我的错吗?
我的心越来越痛,眼泪再也无法控制。
滴滴点点打在地板上,无声诉说着自己的愁苦。
忽然李大军的手机铃声响起,他以为是我,看也不看就接起了电话。
‘李老板啊,我是老旦,怎么、怎么店铺没开门啊?
’那人局促的声音响起。
因为李大军对那两人满腹抱怨,故而时常给他们甩脸色。
他们都很怕李大军。
“怎么是你们?
咳咳,陈哥在你们身边吗?
他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啊?
我们是联系不上陈哥,这才打电话给您,那个我们是放假吗?
什么时候开工啊?
歇息挺久了都……’李大军眉头一蹙:“开什么工!
店卖了,你们以后不用再来了!”
他迅速切断了电话。
要是我还在世,肯定是不会再顾及兄弟情谊,一拳打过去!
李大军,这些伙计也是我们的家人啊!
你怎么能怎么做!
3我急得团团转,心里想着老伙计以后该怎么办。
狠狠地看向一脸困惑的李大军,拳头紧了又松开。
无能为力的滋味再一次充盈了我的全身。
高珊珊看了他一眼,连忙询问李大军怎么了。
李大军梗着脖子,嘴巴抿成一条线,低头点开了我的通话界面。
可是接连拨打了几个电话后,还是没人接听。
“操,他该不会是拉黑我了吧?
有病吧,装什么呢?
外人比自己兄弟重要了?”
李大军骂了一声,选择了在社交软件给我发消息。
‘陈淼,你收到钱是乐疯了是吧?
居然不理我?
你是以为我还会和以前一样做你小弟?
你做梦!
既然你把事做绝,那我们连兄弟都没得做!
老旦和王达的赔偿金,我一份也不会给了!
你自己掏去!
’他发完信息,心里又觉得不舒坦,点开界面发了几个语音。
六十秒是语音的极限,而不是李大军粗口的尽头。
坐在一边的高珊珊有些紧张的舔了舔唇,她指了指李大军发的信息。
“怎么,你还要给他们发补偿金啊?
咱就是小本生意,没必要吧?”
李大军原本还在炸毛,听到高珊珊的话后竟然缩了缩脖子。
“咳咳……现、现在是法治社会,要是不给被人告上法庭可不好!”
站在一旁的我,听到这话,心境有了一丝清爽。
李大军虽然为了钱财和我渐行渐远,但最后他内心还是有一丝良善的。
我和老旦他们没有签合同,是君子协议。
这事李大军知道,而他们又是残疾人本就是怕事。
李大军就算是一分钱都不给,也不怕被他们告。
可他有心要给。
大军,我不是故意不回你的!
你这补偿款记得给他们啊!
我紧张的说道,可传达不到李大军的耳朵里。
高珊珊挑了挑眉,‘哦’了一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后,女人忽然说道:“对了,你刚刚说联系不上陈淼?
他之前有和你说去哪吗?”
李大军摇了摇头,联系不上我的他,心中也隐隐不安着。
他没敢想我是遇害了,心里担心的是和我闹掰。
现在,他心里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和我老死不相往来。
一起光着脚走出大山的人,是那么容易割舍的吗?
李大军的状态,让我的心有了一点慰藉。
直到下午李大军都心不在焉。
他和高珊珊去散步。
半山腰处往远方望去是巍峨的大山,就像我们老家的那座山。
“珊珊,我会不会做错了?
大哥好像很生气,我不应该那么冲动,有事好商量……”高珊珊皱眉:“瞎说什么?
难道你要一直被他牵累?
你要是这样,我现在就去把孩子打了!”
李大军抿了抿嘴。
站在一边的我,忽然懂得了他的一意孤行。
你和珊珊有孩子为什么不和我说了?
我们之间已经这么生分了吗?
我叹了口气。
雾蒙蒙的天,让人的情绪压抑的极低。
李大军的手机忽然响起。
这次他看了眼屏幕,跃入视线的110忽然惊醒了他。
为什么我从前几天开始就没有回复过他。
为什么我对于他的决定不管不顾。
一切都有迹可循。
我看着李大军的脸色忽然变得惨白,手颤抖着接了电话。
‘你好,请问你是李大军吗?
你方便立即回一趟桥山区吗?
’‘你的前合伙人被罪犯囚禁在郊外的储物柜里,他被活活饿死,手机最后一条编辑好的短信是给您的,节哀……’李大军的手机跌落在地,落入了层层叠叠的峰峦之间。
他差点跳了下去。
就为了捡起那部记录了我们同生共死,承载了所有回忆的手机。
高珊珊不解的拉着他的半个身子,还没缓过劲的李大军张开了嘴巴,无声的哭泣。
悲伤到了极致,他连简单的发音都说不出来。
大军,今后你就一个人了,我不会再碍你的眼了。
作为大哥,成了你的累赘,是我的错。
我无父无母,你要是有善心,清明时节别忘了我。
我抹了把眼泪,强撑着成为众人的脊梁的我,其实也很害怕孤独。
李大军无声的哭了很久。
而那部手机最后被他花高价钱找到了,却再也开不了机。
“大哥,死了……”他无措的看着爆屏的手机,和一脸凝重的高珊珊回到了桥山区。
可下车时,高珊珊甚至比李大军还失神。
我忍不住看了弟妹几眼,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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