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宋小溪感冒了。顾青城为了照顾她,两天两夜未归。“阿茶,小溪还没完全适应我们这的高原,感冒很危险,她是我的员工,我不能丢下她。”小心翼翼又坚决的声音从电话里...
因为,宋小溪感冒了。
顾青城为了照顾她,两天两夜未归。
“阿茶,小溪还没完全适应我们这的高原,感冒很危险,她是我的员工,我不能丢下她。”
小心翼翼又坚决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像是怕我找他闹。
“没关系,你是成年人了,有权决定自己的行为。”
我大度的回应。
顾青城却隐隐觉得有点不安。
“阿茶,你别生气,我...不然我不照顾了,现在就回去。”
我轻笑,“阿城,我真的没生气。”
他却更慌了:“你在家等我,我马上就到。”
结果,之后的两天两夜,顾青城没有回来,电话也没有一个。
再次嘲弄的笑笑,我庆幸自己已经对他没有期待。
由于这次出门时间会比较长,我去舅舅家看了一眼。
与顾青城分手的事情,我没瞒着他。
他沉默了半晌,最后只有一句话:“别委屈自己。”
我眼眶通红,差点就绷不住。
距离我离开还有一个星期。
等回到家,阿爸木雕工坊的门被打开。
里面站着顾青城,还有一个宋小溪。
我视若珍宝的木雕画被他们随意的摆在地上。
宋小溪的手里还拿着我的一幅木雕肖像。
“你们在我阿爸的工坊干什么?”
“阿茶,你回来了?小溪说想看木雕,我就带她来看看阿爸刻的。”
顾青城用宠溺又无奈的眼神看着宋小溪,笑着回我。
“城哥好小气,都不肯为我刻一副肖像画,阿茶姐,这个是他为你刻的吗?”
“不是。”
我压制住怒火,想从宋小溪手中把肖像木雕拿走。
她却假装手滑。
啪的一下,我的肖像木雕被砸落在地,一条缝隙从画中间撕 裂开来。
那是阿爸在我18岁生日的时候,最后为我刻的一件东西了。
是他一刀一划,熬红了眼睛,花了几个月才刻好的绝版。
以后不会再有。
我的大脑瞬间空白,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
发了疯的冲过去,捡了起来抱在怀里。
又狠狠的朝宋小溪甩了一巴掌:“你给我滚出去。”
宋小溪捂着脸,惊愕的看着我,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顾青城心疼的把她拉到身后,“阿茶,你在干什么?”
“不就是一副木雕吗?我赔给你。”
“去你大爷的顾青城,那是我阿爸为我最后刻的一副木雕,你拿什么赔?”
我抓起身旁没有用过的一节木头向他砸去。
他躲闪不及,被砸出了血。
他像是才发觉那是阿爸的绝笔。
愣愣的看着我,又惭愧,又惊慌。
宋小溪心疼的惊呼,要上前帮他止血,却被他挥开了。
他急急上前紧拽住我的手臂,眼尾微红:“阿茶,我真的没注意,你相信我。”
我用力的挣扎开来。
冷冷的盯着他的眼睛:“顾青城,我们分手吧。”
“婚礼取消,带着你的东西,今天就从这里搬出去。”
顾青城成为孤儿的那年,他6岁,我5岁。
他一个人狼狈又迷茫的来到我们小镇,敲响我家的门,求一份工作。
阿爸的木雕画坊逐渐没落,并不缺人,但还是收留了他做学徒,包吃包住给工钱。
三年后,顾青城与阿爸在山上遭遇落石,阿爸一把推开他,自己却被乱石砸死。
顾青城紧紧抱住我,眼眶猩红:“阿茶,这辈子我一定不会负你。”
可后来我差点被山体滑坡埋葬,哭着给他打电话时。
他却正忙着哄别的女孩子,无情打断我:
“阿茶,不要闹了,小溪缺氧胸口闷,不能离开我。”
无情的嘟嘟声响起,大量的泥水混着石头与我擦身而过。
这一刻,我决定与他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
......
阿爸忌日这天,客厅上的篮子里,早都装好了祭拜的东西。
我静静的等着顾青城过来,想尽快去阿爸的坟前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我跟顾青城马上就要结婚了。
五年前阿爸走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是我。
如今看到我跟顾青城修成正果,他应该会很开心吧。
我还沉浸幻想里,却收到了顾青城的信息:“今天马场有事,走不开。”
像是怕我发脾气,又补了一句:“这两天下雨,山上路滑,你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
瞬间,满腔的期待化为失落。
我强忍内心的酸楚,懂事的回复:“那你忙,我自己去也可以。”
手机的光亮逐渐熄灭,顾青城没在回答。
阿爸去世那会,顾青城的木雕技术才学了一点皮毛,而我大学还没毕业,木雕工坊就没有继续再开。
于是他贷款开了一个马场。
谁知这几年南岭的旅游业突然盛行,顾青城就像那风口上的猪,赚了个盆满钵满。
客流量还在不断增多,他也常常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
我能理解。
阿爸葬在他出事的那片山上。
雨多路滑,我跌跌撞撞摔了一身泥水,才爬了上去。
祭拜完成,已到中午。
我掏出手机想给顾青城打电话提醒他记得吃饭,却意外点进了一条特别推送。
“亲们,大力推荐这家马场啊,老板人帅好说话,老板娘也漂亮大方。”
配图是顾青城环抱着一个女孩坐在马背上,低头在她耳边说话,女孩被逗笑,回头与他对视,一眼万年。
这条推文下面还有很多评论,几乎都是在夸他们郎才女貌。
其中最显眼的一条是顾青城写的:“谢谢大家,欢迎来茶青古道马场玩。”
我看着这评论,心被揪得生疼。
马背上的女孩我认识,三个月前来南岭旅游,一见顾青城就惊为天人,不顾还挽着他手的我,当场跟他表白了。
他当时拒绝得很坚决,过后却与她频繁接触。
我吃醋,跟他闹脾气,他却点着我的鼻子笑着说:“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还不放心?小溪只是来旅游的客人而已。”
结果三个月过去了,来旅游的小溪变成了马场的员工。
我质问,顾青城却只是简单的回了一句:“乖,别多想,马场刚好缺人。”
此后在追问,他就有点模棱两可的敷衍。
于是我跟顾青城之间多了一个宋小溪。
我们约会的时候,她也在。
顾青城说她初来乍到不适应,作为老板他要多带她见见世面。
我去马场的时候,也时常看到她黏着顾青城问东问西。
顾青城嘴上嫌弃她笨,实际并没有让宋小溪去找其他人。
眼中的苦涩还未来得及退去,就感觉到一阵地动山摇。
慌乱之中我拨通了顾青城的电话:“阿城,我......”
话未说完,电话那头,他正在哄着身旁的人,根本无暇顾及我:“阿茶,晚点我在打给你,小溪在吸氧,身边离不开人。”
随着嘟嘟声响起,我的心陷入死寂。
等我回到家时,已是晚上,顾青城还没回来。
山体滑坡时,是上山采菌子的大叔及时把我给拉走。
我甚至都没来得及跟他道谢,他就蹭蹭的跑开了。
我拖着劫后余生的身体,沉默的把身上的泥污清洗干净。
泡在浴缸里,直到水凉透,顾青城还是没有回来。
我把头沉入水中,快要窒息时,我终于做好决定。
拨通了一个电话:“舅舅,上次请我去外地做木雕画宣传演讲的人还在不在?”
我没有转头看他一眼,蹲下身子,把挖出来的山茶花重新种到坑里,一捧土一捧土的埋。
眼泪不断落下,我再用手背抹掉。
被挖出来的花能重新种进去,被伤透的心却修复不了。
十天之后,我就要去外地。
我跟顾青城马上就会分开,不要为不相干的人在费神。
要带走的行李不多,我整理得很快。
想到马场那边也还有我的东西,我决定过去拿回来。
东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完了是,只是有一套与顾青城的骑马情侣服没找到。
我也懒得在找,抱着东西就往回走。
路过跑马场地的时候,却看到顾青城正抱着宋小溪骑在白珍珠的马背上。
那套找不见的骑马服也穿在了宋小溪身上。
我顿了一下。
白珍珠是顾青城送给我的,温驯漂亮,是马场的颜值担当。
曾是我的专属坐骑,多少人想高价买走,都被顾青城拒绝。
那时候,他的眼神深情又专注,“最漂亮的马,只能是阿茶的,别人不能碰。”
骑马服也是我精挑细选的。
买回来后,我还特地再我跟顾青城的衣角边绣上了朵山茶花。
顾青城低着头,认真的在宋小溪耳边说着什么,没看见我。
我一言不发的走过跑马场。
却没注意前方挣脱了绳子,疾驰而来的一匹烈马。
听到有人惊呼,我惊愕地抬头,马蹄已近在眼前。
我狼狈的往一旁闪去,堪堪躲过一劫。
“阿茶姐,真的对不起,新到的马,还没适应场地。”
追上来的阿南把我扶起来,哭丧着脸跟我道歉。
我朝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刚抬脚要走,脚踝处就传来一阵刺痛,低头一看,已经肿了。
估计是刚刚躲避的时候扭到了。
顾青城注意到我,着急忙慌的撇下宋小溪朝我跑来。
“阿茶,你没事吧?”
“到马场来怎么不跟我说?”
焦急之中带着责怪。
“过来拿点东西。”
“你忙你的。”
我望向白珍珠。
顾青城这个时候才慌乱的向我解释:“阿茶,你别多想,小溪她是新手,白珍珠温顺,最适合她。”
“小溪的骑马服还没到,你的身材与她的差不多,我就随意
拿了一套给她。”
“恩。”
我淡淡的应了声。
马场多的是温驯的马,顾青城偏偏就挑了白珍珠。
十来套骑马服,随手一拿就拿到了唯一的一套情侣装。
即使已经决定放弃他,心里也不免有些苦涩。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宋小溪打断:“阿城哥,你快来,我一个人在马背上害怕。”
“马上就来。”
“阿茶,回家我在跟你解释。”
来不及多说一句,顾青城已经转身向宋小溪跑去。
马背上的宋小溪得逞的向我投来一个挑衅的眼神。
阿南没走,在一旁担忧的看着我:“阿茶姐!”
我看着肿了的脚踝。
苦笑一声。
“你送我回家吧。”
晚上,我瘸着脚煮了晚餐,想等顾青城回来摊牌。
结果这一等,就连续等了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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