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得没滋味,一桌人因为刚刚的事全都无言。吃完饭,天上突然下起了雨。陈敬言又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小月,田甜她一个女孩子回家不安全,你先在妈这里待会儿,我把她...
这顿饭吃得没滋味,一桌人因为刚刚的事全都无言。
吃完饭,天上突然下起了雨。
陈敬言又小心翼翼地凑过来。
“小月,田甜她一个女孩子回家不安全,你先在妈这里待会儿,我把她送回去就来接你。”
我点了点头。
陈敬言看着我,像是想说些什么,最后也只是捏了捏我的手就松开,护送着田甜走了。
我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打开手机给自己叫了个滴滴,不顾陈母的挽留独自打车回了家。
雨浇在身上,我想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
陈敬言冒着雨赶回来,一把把我揽在怀里。
“对不起,小月,让你受委屈了。”
“只是田甜还有孩子,毕竟是我把她接来的,我得先安顿好她。”
“你怎么不在妈家里等等?”
说到最后,他语气里甚至有一丝抱怨。
“只有你能送她吗?”
我突然很真诚地提问。
“什么?”
“今天你和王贺他们都是开车来的,是只有你能送田甜回去吗?”
陈敬言的眼神从迷茫转为羞恼,他抿了抿唇。
“我……”我打断了他。
“是你想送。”
他突然有些颓靡,他叹口气。
“小月,你是不是吃醋了?
我只把田甜当成妹妹。”
“她一个人,又是离异带娃,总会有诸多不易,我是念着一起长大的情分,能帮一点就帮一点。”
“甚至为她辞职,同她一起创业?”
我推开他,不愿再眷恋这份不属于我的温暖。
陈敬言怔了一下,继续解释。
“你误会了,公司是大家商量着一起创办的,我们只是想抓住这次风口。”
他有些不耐烦地整理了下领带,用那双依旧深情的眼睛盯着我。
“别多想了,都是快当妈妈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爱吃醋,小心生出小醋坛来,嗯?”
可是我们的孩子已经没有了啊。
我刚想说话,陈敬言的手机响了。
接通的瞬间,一个奶声奶气的娃音传来。
“陈爸爸,你怎么还不来看我呀?
宝宝想你了。”
他看向我,眼神里是止不住的慌乱,连忙用手捂着听筒朝卧室走。
没过一会,他换了身衣服又准备出门。
“对不起,小月,田甜说孩子生病了,想见我,我……”我无所谓地摇摇头。
“我没事,你去吧。”
陈敬言在我脸上落下一吻。
“等忙完创业的事,我就再也不和她单独联系了,余出时间来陪你和宝宝。”
他前脚刚走,下一秒王贺和其他两个兄弟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嫂子,田甜那边出事了,你能不能让陈哥过去一下。”
我没回他们的消息,又和主管商讨了去国外分公司的细节。
朋友圈里,田甜更新了一条动态:“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
配图是熟睡的陈敬言和她的宝宝。
陈敬言的创业很顺利,很快就拿下了第一个项目。
他邀请我和他一起去庆功宴,再三和我保证。
“以后我都会好好陪你和宝宝的,如果你看到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就说出来,我改。”
结果才到饭店,服务员的笑就僵硬在脸上,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怎么换人了。”
声音不大,但恰好能让我听到。
我顿住脚步,主管刚好给我发来消息,说有些事需要我现在回公司确认一下。
陈敬言沉着脸,满脸的不愿意。
“你就不能为了我推一下工作吗?”
我摇摇头。
曾有多少次,我需要他的时候给他打电话,他问都不问一句就挂掉电话说自己在加班。
我好心去给他送饭,他同事看上我的衣服,加我联系方式想要个同款。
他看到了,就责怪我这是在监管他。
他说他被我管得都快窒息了,不允许我再打扰他工作。
可现在,他居然想让我为了一个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庆功会,放弃自己的工作。
陈敬言烦躁地踱步。
“林月,是你自己不相信我和田甜,我才带你来参加庆功会的,你现在走了,之后可别又吃醋。”
我点头,吃醋什么的,早就没有意义了。
确定好了出国的方案后,主管同我说时间定在下周日,她心疼地看着我。
“这些日子你消瘦了不少,是还在冷战吗?”
我没回答,或许我只是在等最后的宣判。
手机突然弹出一条好友申请,看头像是刚刚在酒店遇到的那个女服务员。
我通过后,她发来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田甜叼着酒杯喂给陈敬言喝,周围是他那些兄弟们的起哄声。
视频结束,对面发来消息。
“最恶心你们这些见不得光的小三。”
我被气笑了,翻出相册里的结婚证发了过去,对面回了句“卧槽”,把我拉黑了。
我把记录转给陈敬言,连同手机也一并关机。
要办的手续很多,等我忙完公司的事,再开机,我接到的是陈母打来的电话。
她语气尖利,话语毫不客气。
“小月!
你干吗去了?
敬言因为你都进局子了!”
我不明所以,问她:“怎么了?”
她气得声音都在发抖:“还怎么了?
你给他发了什么?
他突然打人,甜甜他们拉都拉不住!”
“现在警察把他抓过去问话了,我在外地回不去,你赶紧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真不知道你这个老婆是怎么当的,你是不是又乱吃醋了。”
她没给我反驳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看起来被气得不轻。
我赶到警局时,陈敬言已经和对方私了了。
他捂着被挠出血痕的脸,一见我就赶紧来到我身边。
“小月,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
“那只是一个惩罚游戏!
大家都在玩,这女的是误会了,所以故意这么拍。”
田甜满脸歉意,眼神里却是藏不住的得意。
“对不起啊,嫂子,我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都习惯这样了,你放心,我喝陈哥真的没有什么。”
我还没说什么,同样从警局里出来的女服务员一瘸一拐地也走了过来,狠狠地呸了田甜一口。
“不要脸,汉子茶!”
田甜的脸色一下子白了,陈敬言恶狠狠地瞪着女服务员,拳头握得咔咔直响。
田甜的眼里蓄上泪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般开口:“嫂子,你要相信我和陈哥是清白的。”
我嗯了一声。
“你们是清白的。”
“好了,好了,先回家吧。”
察觉出我的不对劲,陈敬言又本能地出来打圆场。
我拉开他副驾驶的车门,一个小孩正坐在上面,见我来了还朝我做了个鬼脸。
“坏女人!
母老虎!”
稚嫩的童言里,是满满的恶意。
“哎呀!
童童!
怎么和阿姨说话呢!”
田甜本能地看向陈敬言,见他只是捂着脸不说话,这才又道:“这孩子不知道从哪学的这些混账话,小月,你别在意。”
“他只是太喜欢陈哥了,上次发烧,也是一直要陈哥过来陪着。”
“陈哥以后啊,肯定是个好爸爸呢!”
我没有如她预想般破防,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陈敬言的脸色更黑了,他缓缓开口:“既然这样,那就你来开车,我和童童他们坐在后面吧。”
他故意激怒我,想要我吃醋。
可是看着他们三个人站在一起的样子,我心里却连一丝怒火都没有。
陈敬言,已经不再是那个能一举一动都牵扯着我情绪的人了。
童童没察觉出事情不对劲,只以为自己帮妈妈夺回了陈敬言,得意的样子和田甜如出一辙。
他们三个挤在后面,童童就坐在两人中间,看上去真像幸福的一家三口。
只是陈敬言始终紧皱着眉,一言不发。
田甜为了缓和气氛,主动开口:“嫂子,之前听王贺他们提及,总觉得你很爱吃醋,现在看来你根本不是那种人。”
我开着车,只敷衍地嗯嗯两声。
田甜却像是受到鼓励;“陈哥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男人,一直很照顾我们母子。
童童这孩子,从小就没有爸爸,虽然他嘴上不说,但心里一直渴望父爱。
我是想着,能不能和嫂子你借用一下陈哥,让他下周日陪我和童童去一次亲子乐园?”
“有童童在,我和陈哥肯定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的。”
车停了,我回头淡然地笑了笑。
“当然可以,这种事不用和我报备,他已经是成年人了,可以自己做决定。”
“林月!”
陈敬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替田甜他们打开车门,把两人送上楼后,沉着脸打开主驾驶的门,要我去副驾。
我却径直地坐到后面。
“为什么不坐在前面?
你生气了吗?”
我摇头。
“只是累了。”
没了田甜和童童,车内一时变得很安静,安静得让人窒息。
陈敬言还是没忍住。
“这是最后一次了,等这次结束,我会和田甜还有童童说清楚。
小月,你再信我一次好吗?”
我在他期许的眼光中点头,他长舒了一口气,庆幸自己的劫后余生。
可我的内心荒凉一片。
真的无所谓,下周日我就要出国了。
出于愧疚,这一周陈敬言对我格外的殷勤。
主动早起为我做了早餐。
可惜他的厨艺不精,做出来的饭难以下咽。
我说了声谢谢,拿着他给我准备好的餐盒,出门就丢进垃圾桶里。
他开始频繁地给我发消息,汇报自己在哪里,在做什么,和谁在一起,仿佛回到了热恋的时候。
其实最初的时候,也是陈敬言主动给我发行程的。
只是后来,我习惯了,可他却累了。
一周的时间转眼过去,周日的陈敬言打扮得体,他努力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可系着的领带还是暴露了他有多重视这次见面。
那是我送他的第一个礼物,用了我半年的工资。
他在收到后,曾说过要好好珍藏,留到我们金婚的时候再戴。
可现在,这条领带再次出现,为的是他去赴另一对母子的约。
在他走后,我默默地摘下他送我的那枚戒指放在茶几上,刚好压住早已拟定好的离婚协议书。
我收拾好行李箱,踏上了出国的飞机。
如果陈敬言再细心一点的话,他就能发现我最近在收拾衣物。
如果他再细心一点的话,也能留意到我的腹部根本没有怀孕四个月该有的凸起。
他所有的关注都给了别人,厌恶着我的束缚,却甘愿奔向他人的怀抱。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好聚好散吧。
飞机飞了很久,久到我在睡梦中走完了我们的结局。
刚落地,便是几十个未接来电和上百条短信。
陈敬言快急疯了,一遍遍地问我去哪了,为什么不在家。
还有主管发来的消息:“你看热搜了吗?”
“你还好吗?”
“小月,如果有问题的话,我可以和总部申请先把你调回来,你把家里的事处理下再去分公司。”
我点开热搜,其中一个“或许这就是幸福模样”的词条格外扎眼。
里面是一个博主记录的她的生活,陪儿子陪老公陪婆婆。
看上去温馨又平淡,普通而美好。
如果这里面的老公不是陈敬言,婆婆不是陈母的话。
博主的签名里,一行“兜兜转转,陪我到最后的人还是你”刺痛了我的眼睛。
兜兜转转,原来我只是这对小说男女主故事中的路人。
陈敬言的电话又一次打过来。
我接起电话,他的声音里竟带着浓浓的悲伤。
“小月,不是你想得那样,你相信我。”
“田甜她只是想记录一下生活,没想到被营销号搬运了。”
“我们不要被网络影响生活,小月,我不想离婚,我们谈谈好吗?”
“你在哪?
我好想你,我想去找你。”
我叹了口气。
“陈敬言,你找不到我了。”
“什么意思?”
“公司开辟了国外新公司,我已经申请过来任职了。”
“……离婚协议书放在茶几上了,没什么问题就签了吧,别闹得太难看。”
“我不签!”
陈敬言突然变得很任性,他一遍遍诉说着:“小月,你还喜欢我,你只是在赌气对不对?”
“我以后会和田甜保持分寸的,你不喜欢的事我再也不做了。”
“我
真的知道错了,以后我们还和从前一样不好吗?”
我摇头。
“不好。”
“求你了,小月……”陈敬言声音哽咽。
“就当是为了宝宝……”有风吹过,我察觉到脸上一阵凉意,这才惊觉自己哭了。
可我的声音依旧坚定。
“没有宝宝了,陈敬言,早在你把戒指给田甜戴上的那天,我就把孩子打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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