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声震耳欲聋,烈火浓烟冲天而上,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刺鼻味道,接二连三的闷响里,混杂着破空的刺耳尖啸,大地似乎都在晃动!炽热的烈焰四处乱窜,浓烟扑面,惊慌失...
爆炸声震耳欲聋,烈火浓烟冲天而上,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刺鼻味道,接二连三的闷响里,混杂着破空的刺耳尖啸,大地似乎都在晃动!
炽热的烈焰四处乱窜,浓烟扑面,惊慌失措的人们犹如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乱喊乱叫,哭声震天!
巨大的冲击力震得祁谨川眼前一黑,无力的瘫倒在地。
眼见姜晚吟挣扎起身体抱着祁砚临就要走,生死之际,他下意识大喊。
“姜晚吟!”
她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咔嚓!”
他抬头——
只见天花板上的横梁,冲着他的背径直砸下!
再次醒来时,祁谨川发现自己趴在病床上,左手还打着点滴。
他下意识就要挣扎着坐起,却不小心扯到了背后的伤口。
“别动!”一旁的姜晚吟连忙阻止道,“谨川,你身后有伤,不要轻易扯动。”
待医生检查完后,姜晚吟才松了一口气避开他的伤抱着他一直说对不起。
话里满是心疼和颤抖。
“谨川,真的对不起,我当时先救砚临是有原因的,我也知道这段时间你受了很多委屈,但我之所以这么做,都是有原因的,只是现在还不能说,等时机一到,我会全部跟你解释清楚!”
“你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祁谨川被他紧紧抱着,双眸透着冰冷,顿了会儿,自嘲一笑。
原因?
还能有什么原因呢?
他冷冰冰的伸出手推开她,侧身躺在另一边。
“我累了,想要休息,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先离开吧。”
看着他漠然的神情,姜晚吟心里莫名涌上一股慌张,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抱住他。
“谨川……”
下一秒,大门被猛地推开。
“晚吟啊,砚临一直闹着不肯吃药,你快去看看他吧!”
祁母冲了进来拉着她的衣袖就要往门外走。
“妈,我要照顾谨川。”
这是姜晚吟第一次拒绝祁母的请求,她看着整个后背都缠满绷带的祁谨川,眼底满是心疼,无论如何都不肯离开。
祁母却瞬间怒火中烧起来,“管他做什么!他又死不了!砚临哭得都快晕过去了,你赶紧过去看看!”
说着就又推着她往外面走,姜晚吟眼里犹豫,话里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
“谨川……”
“不用管我,你去忙你的。”
平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姜晚吟看着祁谨川满不在意的样子,心里越发不安,总觉得她这一离去,他们就再也没有以后。
祁母根本不等她回过神,就推着她出了病房。
“砰!”
房门被紧紧关上。
祁谨川这才睁开眼,发愣的看着窗外飞过的鸟群,默默的数着日子。
快了,马上,他就可以彻底离开了。
祁谨川出院这天,正好是协议生效的最后一天。
这几天,姜晚吟一直在照顾着祁砚临,没来看过祁谨川,所以也不知道,他在出院后,做的第一个事情就是去婚姻登记处领离婚证。
看着到手的离婚证,他露出一个解脱的笑容,只觉得整颗心从没有这么轻松过。
回到家,正好卫生部打电话,说公派留学的这批人将在今天出发。
好事成双,祁谨川迫不及待的收拾着行李,直到所有东西都整理到行李箱,拉上拉链时,旁边的座机突然响起。
他站了很久,都没有想过要去接听。
即使他就站在座机的旁边。
可那边的人依旧不死心,一通接着一通的打过来。
最后,他还是拿起了话筒。
“喂?”
他平静的语气与那头姜晚吟的慌张形成鲜明对比。
“谨川,你怎么突然出院了,不是伤还没好吗?”
祁谨川语气平淡,“我是医生,我知道我伤好没好。”
或许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她沉默一会,没再继续多问,只是道:“谨川,你在家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不用,你没空,你还是去照顾祁砚临吧。”
他住院那么久都没有等到他回来照顾自己,也不差这一天。
“不,
祁砚临已经伤好了,不需要我照顾了。”她的语气带着几分罕见的慌乱,“我之前跟你说过,会跟你解释清楚一切,你等我,我马上回来跟你解释清楚。”
“砰!”
电话被他毫不留情的挂断,祁谨川轻轻一笑,眼里弥漫出一丝嘲讽。
婚都离了,再解释都没用了。
更何况,最近发生的一切,他不知道姜晚吟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深夜,他把属于姜晚吟的那本离婚证放在桌子上,决绝的拉着行李走出院子。
这个家,刚住进来时,他也曾满怀期待。
可最后却落得一身伤痕。
从今往后,他不再是姜晚吟的丈夫,不是她随意丢下的物品,他只是他,只是祁谨川。
他不再爱她,也永远不会再为她回头。
天色渐渐明亮,第一缕阳光照进院子时。
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1981年,北平卫生部。
“祁谨川同志,你公派留学的申请已经通过,很快你们这批医生将会被派往美国。”
办公室里,部长将盖了章的文件递给眼前的祁谨川。
“祁谨川同志,这个名额你和祁砚临同志换来换去,你们真的确定好了吗,这一次可不能再反悔了。”
祁谨川郑重接过申请书,深吸了一口气。
“部长,我和祁砚临已经确定好了,不会再换了。”
部长点点头,“确定就好,那你就先回去好好准备,和家里的人好好道个别。”
从卫生部出来后,祁谨川站在台阶上看着外面。
此时正值中午,微风渐起,绿荫下工厂里的工人三五成群的骑着自行车,慢悠悠的朝家的方向而去,车头处的铃铛铃铃作响,与蝉鸣交织成一首动听的曲子。
“祁谨川!”
突如其来的一道声音将他从失神中拉回,祁谨川转头一看,就看见祁砚临站在台阶下,一脸不耐的看着他。
“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好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呢?”
“说好我把公派留学名额让给你,你就和姜晚吟离婚,把她让给我的。”
听到那个让字,祁谨川自嘲一笑,眼里思绪万千。
他是北平医院的外科主任,姜晚吟是最年轻的领导层。
他们青梅竹马,金童玉女,所有人都说他们般配。
求婚那天,姜晚吟当着所有人的面郑重发誓,说会爱他保护他直到死去,
直到半年前,祁砚临带着亲子鉴定报告出现在祁家,指责他鸠占鹊巢。
那天他才知道,原来他们从小就被抱错了,祁砚临才是祁家独子,而他本该是山坳坳里的穷小子。
自从身份真相大白后,因为愧疚,他一直忍让着祁砚临,祁砚临要什么他就让什么。
可后来,祁砚临竟看上了姜晚吟!
他一直以为全世界都会抛弃他,唯独姜晚吟不会,可她也变了。
她一次次站在祁砚临那边,呵护他,守护他,第一次让他把生日礼物让给祁砚临,第三次让他把论文的署名给祁砚临,第九十九次,甚至让他把公派留学的名额也让给祁砚临。
原本对她就渐渐失望,这一次他终于忍不住,第一次朝她发了大火,
她明明知道,公派留学的名额对他来说有多重要,这是他熬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争取过来的。
如今祖国医疗落后,他的梦想,就是去国外学习先进经验,而后回来建设祖国,救更多的人!
她深知他的抱负,却还是为了祁砚临背着他把他的名字划去。
要不是祁砚临在他面前炫耀,他还被蒙在鼓里。
那一刻他彻底心死,和祁砚临做了一个交易。
他把姜晚吟让给祁砚临,祁砚临把名额还给他。
见祁谨川久久没有回答他,祁砚临眼神一眯,又上了几阶台阶推了一下祁谨川。
“问你话呢!”
祁谨川这才回过神,将早就申请的强制离婚协议递到祁砚临面前,“我已经跟组织申请强制离婚了,协议通过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我自己就会主动离开。”
祁砚临瞥了眼协议书,眉心蹙成一团,“你这协议不会是假的吧?你一个人怎么弄到离婚证?”
假的?
别人或许做不到,但他祁谨川可以。
当年他和姜晚吟结婚时,姜爷爷送给了他一枚徽章,凭着这枚徽章,爷爷认识的人会无条件的答应他一件事,所以他才能那么顺利的申请离婚。
他眼神平静,“你看看这个能作假吗?”
祁砚临认真打量了协议许久,发现的确是真的后,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就要离开。
“对了,忘了告诉你。”
祁谨川突然开口,祁砚临顿住脚步回头看着他,就看着他意有所指道。
“我虽然申请了强制离婚,但毕竟这是两家老一辈订下的婚约,没有重大问题是不能离婚的,要是离婚的事情被捅出去,你和姜晚吟的事情就没有可能了,所以,你这段时间最好忍着别说,我到时候会自动离开。”
祁砚临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时。
一道女声突然传了过来。
“谁要离开?”
姜晚吟本来都已经想好了说服的话,可还没说出口,祁谨川就爽快的点点头,那爽快样子让她一瞬间愣了神。
心里莫名有些异样,总觉得他不该是这个反应。
可还没等她想清楚,祁母就站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我和他爸就放心了。”说完祁母又拍了拍祁砚临的手,面带不舍,“刚好晚吟知道些出国留学的流程,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也可以问问她。”
祁砚临闻言身子微微一僵,隐晦的看了一眼祁谨川,又接着挽着祁母的胳膊撒娇道:“他,我想了想决定还是不出国留学了,名额我给别人了,毕竟我刚认回来,我就想多陪陪你们。你说好不好?”
祁母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但也没说什么。
就连姜晚吟也没多问,只是接了一句你高兴就好。
祁谨川看着三人其乐融融的样子,眸光微暗,眼底染上抹自嘲。
他辛辛苦苦才拿到的出国留学名额,在他们眼里就像一件寻常物一样,随意丢来丢去。
深夜,祁谨川和姜晚吟带着祁砚临上楼去选房间 ,还没等他开口,祁砚临一眼看中了他们的婚房。
“我喜欢这个!嫂子,我能住这个房间吗?”
姜晚吟看了眼婚房,迟疑了一下,刚要开口,祁砚临瞬间红了眼,低着头扯着衣角。
“嫂子,你是知道的,我从小住的房间阴暗潮湿,所以想住有阳光的房间,这个我就很喜欢……”
说到最后,他又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她,眼角的泪要落不落。
“那你就住这间房吧,”姜晚吟瞬间心软。
祁砚临欢呼一声,兴奋的抱住她,无意看向祁谨川的眼神中,隐隐约约有点得意。
“谢谢嫂子!”
姜晚吟也宠溺的看着他,但突然又想到什么,将他搂在她身上的手拉下来,又转头看着身边的祁谨川,“谨川,你别介意,砚临从小吃了很多苦,你多让让他。”
祁谨川只是扯了扯唇角。
他有什么好介意的。
他连老婆都让出去了,一个房间,有什么好让不了的。
夜晚,祁谨川早早入睡。
很快,姜晚吟也洗漱完上了床。
她并没有直接入眠,反而伸手环抱住祁谨川的腰,滚烫的呼吸落在他脖颈上时,他骤然惊醒,微微推距着。
可姜晚吟像是没有察觉到,细碎的吻沿着他的脖颈延伸到喉结上。
而后一边亲吻着他一边去拉抽屉,拿出计生用品。
祁谨川刚要推说自己没兴趣,可下一刻姜晚吟的声音就微微变了,“这是什么?”
他立马直起身子,却看见自己公派留学的申请书就这么静静的躺在抽屉里面!
姜晚吟皱了皱眉,下意识的要拿起来细看,一声突如其来的尖叫声突然打破了这氛围。
“晚吟姐!”
是隔壁祁砚临房间传来的。
姜晚吟下意识就冲了出去,快的连拖鞋都没有穿。
祁谨川看了空荡荡的床位好一会儿,才垂眸一笑,掩去了眼底的自嘲和冰冷的讽刺。
接着他才侧身下床,将申请书重新换了一个位置放好。
祁谨川披着毛毯走到祁砚临的房间,刚要敲门进去时就被里面的景象愣住。
姜晚吟半跪在地上,把祁砚临崴到的脚放在腿上边擦药边按摩。
眼神温柔又无奈,每每祁砚临痛的呻吟时,她又放轻了力度。
虽然没有抬头,但话里却是关心和询问,“这个力度可以吗?”
恍惚间,祁谨川突然想到很久之间,她也是这个样子温柔的给他擦药按摩。
放在门边的手最终没有敲下去,他回到了房间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再也没了睡意。
房间安静的只听得见他的心跳声。
还有墙那边隐隐约约传来的祁砚临的呻吟声和姜晚吟的轻哄声。
墙上的时针走了一圈又一圈,他听到开门的动静,连忙闭上了眼。
姜晚吟走进来,一眼就看见背着她睡的祁谨川,而敞开的抽屉里也没有刚刚还没看清的那份文件。
她眼里思绪万千,总觉得自己忽视了什么。
两人一夜无梦。
祁谨川揉揉了发酸的脖子边下了楼梯,就看见厨房中早就多了两个身影。
清冷端正的姜晚吟熟练的颠着铁锅,而一旁的祁砚临却连连惊叹。
早餐盛好后,姜晚吟习惯性的用手捏了一块鸡蛋喂给祁砚临。
“尝尝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祁砚临羞涩一笑,低头咬住了她手里的鸡蛋,唇瓣离开时,似是不小心一样,微微碰了她的手指。
两人皆是一愣,又很快当作无事一般,端着早餐就要转身,一眼就看到站在楼梯的祁谨川。
姜晚吟张了张嘴要说些什么时,祁谨川却像是没有看到一样坐到餐桌旁。
吃完早餐后,姜晚吟边收拾碗筷,边歉意的看着他。
“谨川,本来今天答应要陪你约会的,但是我有事情,我们下次再去好不好?”
祁谨川根本都不在意她有没有时间,他今天本来就约了其他同事。
姜晚吟走后没多久,祁砚临也跟着找借口出了门。
国营饭店里,祁谨川和同事们坐在一起,在等上菜的时候众人又聊了起来。
不知怎么的又提到了他出国的事情,不舍的氛围蔓延开来。
“你这一离开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在见面了。”
祁谨川笑了笑,安慰道:“我们可以写信联系,到时候你们把地址留给我就行。”
“什么地址?”
姜晚吟的声音突然从他背后响起,众人一回头就看见她带着祁砚临站在他们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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