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5日的清晨,整个深城笼罩着一层薄雾。萧成阳起床洗漱完,背上自己的挎包拄拐出了房门。不曾想秦宛茹站在他房门外已经等了一会了。两人相视一笑一起走下楼。吃过宾馆...
6月15日的清晨,整个深城笼罩着一层薄雾。
萧成阳起床洗漱完,背上自己的挎包拄拐出了房门。
不曾想秦宛茹站在他房门外已经等了一会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起走下楼。
吃过宾馆提供的早餐,两人在前台退了房。
萧成阳按计划到锣糊区的汇丰银行开办了一张新卡。到了港城方便使用。
将自己牡丹卡上的五万七千元人民币按当下银行1.059比1的汇率兑换成了港币存进了这张新卡中,共计有五万三千八百元港币。
他又将挎包里的八百块人民币现金也兑换成港币。
秦宛茹兑换了五千港币。
九点不到,萧成阳与秦宛茹从锣糊口岸出关,花了二十多分钟才通关进了港城地界。
乘坐东铁一直到了九容塘下车出了车站。
昨天是夜里到了深城,今早匆匆到了港城,萧成阳并没有真真正正地领略过深城的繁华。
今天刚走出九容塘车站,落入眼框的就是高楼林立,道路上车水马龙,整个城市繁华似锦。街道两旁挂满了繁体汉字的广告牌,这让萧成阳感到了港城的不一样。
两人在达之路上的一家名为“老闽州”小旅馆入住,两人在三楼各人开了一间房。
秦宛茹前几次来港城都是在这家旅馆落的脚,旅馆老板姓吴,是早年从闽州来港的。
这家小旅馆一个小房间要一百三十港币一天。住宿条件并不是很好。但是,老板吴伯的服务却十分周到、热情。
房间内只有六个平方大小,一张一米二的小床。小床对面摆着一张小木桌,上面搁着一台十四英寸的旧电视。一把木椅,一扇六十公分不到的窗户。
卫生间、洗漱间是公用的。
秦宛茹无奈地笑了笑对站在房门口的萧成阳说道:“以前公司没赚多少钱,他带我到港城住的都是这里。说是购物旅游,其实都是来抄袭港城这边相关产品的设计创意。”
萧成阳倒是对居住环境要求不太注重,能有个落脚之地就行了。
再差还能差过乡下土房子?
秦宛茹问萧成阳到了港城有什么安排?
萧成阳让秦宛茹不用在意他,让秦宛茹自己在港城好好地游览一番,好好地放松一下心情。
秦宛茹也想放空自己的心绪,跟萧成阳约好了晚上回旅馆后一起吃晚饭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会儿秦宛茹头上戴着一顶白色太阳帽,精致的脸上架着一副时尚的墨镜,上身穿着一件白色雪纺衬衫,搭配一条蓝灰色格子荷叶边短裙,一双蓝白相间的板鞋,手上还提着个小巧的手包。款款地走出了房间。
她那一米六五的个儿,凹凸有致,显得特别的有气质。
站在门口的萧成阳一时移不开视线,只是看着秦宛茹微微笑。
秦宛茹走到萧成阳挥了挥手说了声:“拜拜,晚上见。”这才地施施然地出了旅馆。
真是一个小妖精,不知道他那男朋友是怎么想的。
说实话,萧成阳都被秦宛茹惊艳到了,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洗了一把脸,在左腋下拄了一支拐杖,背上挎包也下楼走出了旅馆。
萧成阳顺着达之路步行了两百来米,过了斑马线进了对面的一桃源街。
港城赛马会在桃源街上有一处规模比较大的投注站。
“是啊,和你结婚都四十年了。这时间一晃就四十年过去了。”依姆感叹道。
萧成阳举起酒杯说道:“依伯依姆,我今天借花献佛,借依伯的酒敬你们一杯。祝依伯依姆年年都有今日,岁岁都有今朝!祝你们结婚纪念日快乐!”
两位老人乐呵呵举起了酒杯。
“干杯!”
“干杯。”
……
吴伯的酒量真好,萧成阳渴酒也干脆。
一高兴,酒就喝得有点多了。
萧成阳感觉到自己已经有了四、五分的醉意,不能再喝了,喝酒误了事就得不偿失了。
这是自己到港城的挖金的第一战,不容有失!他向吴伯告了假。
这才一手扶着楼梯扶手一手支着拐晃悠悠的回到了三楼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十五年的藏酒,后劲十足。
萧成阳坐在床边,电风扇一吹,十五年珍藏的老酒后劲就上头了。
他感到天旋地转,眼都睁不开。
他坐不住了,靠在床头就睡了过去。
恍惚之中,萧成阳睁开眼睛。
自己正歪斜着躺在床上。瞅了一眼手表,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半。
他努力地挣扎着想上卫生间。左手将拐杖支在腋下,右手扶着墙壁勉强打开了房门。
一阵酒气直窜脑门,萧成阳强忍住呕吐感,走到卫生间扶着马桶就是一阵猛吐。
哇哇,哇……
刚想将身子站直,晕眩感再度袭来,脑袋瓜子又开始犯迷糊。
隐约之中,好似一位白衣女子上前扶住了他。
她是谁?
谁又穿了白衣服?别,别扶我,我能走。
谁穿的白衣服?
蒋芸汐,对,是蒋芸汐,肯定是我的蒋美女。
该死的,我不能放开她,我再也不能放开她。
我要紧紧地拉住她的手,我要紧紧地抱住她,我要亲吻她。
我还要和她做羞羞事。
蒋芸汐,我要和你生一大堆的孩子啊。
让孩子们组成一个足球队,我要赢好多好多的钱。我要为你买好多好多的房子。
我的好姑娘,我爱你啊!
我不是瘸子了,我再也不会不理你了!
我不是瘸子了,你不要离开我,我爱你的!
你是我的,我的……
……
口渴,真他MD的口渴。
“水,我要喝水。”
一只柔软的手臂扶起了他的脑袋,好似一阵体香沁入心田。
一杯水递到了萧成阳的嘴边。
萧成阳大口大口地喝光了一碗水。
他睁开了眼睛,却见秦宛茹正环抱着自己的脑袋,俯身将空了的瓷碗放到一旁的木桌上。
她胸前的饱满差一点就蹭到了萧成阳的脸上,一阵淡淡的体香摄人心魂。
秦宛如见到萧成阳清醒了过来,这才将自己的手臂从萧成阳的脑袋下抽出。
“萧成阳,那位蒋芸汐美不美,香不香?”
萧成阳见到秦宛茹一身白色的蕾丝连衣裙这才隐隐觉得自己酒后看到的一定是秦宛茹了。
哪里是蒋芸汐?这下丢死人了!
萧成阳本就红着的脸就更红了。一直红到了脖颈上。发烫发烫的,若是贴一枚鸡蛋也许都能将鸡蛋烫熟了。
喝酒误事啊,误了大事啊!
“呵呵,问你话呢,那位蒋芸汐美不美?”
“美。”
“我美不美?”
“嗯,美。”
“可我不姓蒋啊。”
“啊,那什么……我有做过什么过格的事请你担待点,那是个误会,都是误会。我向你赔不是,我喝醉了,真对不住你。”
“你怎么补偿?”
“啊,补偿?哦,好,我补偿。”
“看你个傻憨憨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我不逗你了。来,我再扶你喝点水。”
秦宛茹笑嘻嘻地扶起萧成阳给他喂水喝。
丁美兰与宋月琴去办住院手续了。
萧朝富与黄原贵两人从急救室里边推出了还处在昏迷之中的萧成阳,跟在医生的后边往影像科走去。
X光室大门关上的那一刻,萧朝富的心又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黄原贵掏出口袋中的摇钱树香烟,递了一支给萧朝富。
萧朝富说道:“原贵,这趟辛苦你了。”
“说哪的话,成阳那孩子打小看着他长大的,懂事。”
两人正想点上烟,一位护士嫌弃地白了他们一眼说道:“这儿不能抽烟,到外头去。”
“唉,我们这就出去抽烟。”
黄原贵拉着萧朝富走到影像科院子中,两人这才点上烟。
萧朝富两眼紧盯着X光室,希望成阳这孩子能平安地迈过这一步。
黄原贵说道:“朝富,放松点,没什么事的。”
萧朝富只是悻悻笑了笑。
X光室大门开了,先前的那位医生站在门口喊到:“萧成阳家属!”
萧朝富说道:“这儿,我是萧成阳的叔叔。”
“伤者的父母
呢?”
“去办住院手续了。”
“伤者X光检查结果出来了,左小腿胫骨、腓骨骨折,骨刺影响到小腿动脉血管,必须要马上安排手术。”
萧朝富的身体像是被电击一般,他紧紧拉住医生的手臂不放。“医生,你一定要救我侄子啊!”
医生愤愤说道:“你这人怎么听不懂人话?我没说不救人,我说的是伤者马上要手术!明白?”
“哦,好,好好,马上手术。”萧朝富不好意思地说道,脸上有了一片红。
紧随医生,萧朝富和黄原贵推着萧成阳出了影像科,朝外科手术室而去。
半道上会合了宋月琴与丁美兰,并将萧成阳要立马手术之事告诉了宋月琴。
“朝富,这怎么办啊?”宋月琴看着双目紧闭的萧成阳抽噎着问道。自从得知儿子摔伤后宋月琴就一直处在煎熬之中,她再也受不了了。
“二嫂,我们要相信医生,手术后成阳康复了就没事了。”萧朝富宽慰道。“美兰,你去急诊楼陪阿爸,他一个人在那我不放心。”
丁美兰简单说了声好,便往急诊楼走去。
转眼便到了手术室门外。
医生将萧成阳推进了手术室,护士将其他人挡在门外说道:“好了,家属留步。这台手术由外科王副主任主刀,现在家属来签字。”
一说到签字,宋月琴好似感到立马要失去自己亲爱的儿子,接过护士递过来的签字笔,双手不住地颤抖着,无助地看向萧朝富。
“二嫂,签吧,成阳等着动手术呢。”萧朝富说道。
宋月琴无奈地在手术告知书等相关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护士收好文件和随后赶来的主刀医生、麻醉师进了手术室。
我这是在哪啊?
萧成阳无力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无影灯灯光刺眼地打在他的身上,他想用手去遮挡,却发现双手被固定住,不得动弹。
他不由得将头转向一旁,几个身着手术服的身影渐渐清晰了起来。
“病人脉膊?”
“70。”
“血压?”
“收缩压87,舒张压59。”
“还在允许范围内。准备麻醉。”
“好的,正在准备麻醉。”
麻醉。
麻醉?
麻醉!
梦中的情景涌入萧成阳的脑海中,那种痛苦的记忆不堪回首!
不,我不要麻醉,我不能过那种生活!
“不!我不要麻醉,我不要麻醉,我不要麻醉啊!”萧成阳身子不断地扭动着,一种本能的求生欲望让他终于喊出了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也许是萧成阳扭动的身躯让麻醉师注射不了麻醉剂,只得停了下来看向主刀的王副主任。
王副主任朝助手使了个眼色,助手上前安抚道:“萧成阳,你左小腿胫骨腓骨骨折,马上要给你做手术了,需要麻醉。”
“我不打麻醉,我不打麻醉!”萧朝阳不住地扭动身体。
“萧成阳,你放松点,就是给你做个腿部手术,你不用太紧张了。你要配合我们!”王副主任说道。
助手反问道:“手术能不打麻醉?你受得了?”
“医生,我不打麻醉。”萧成阳继续喃喃道:“医生,我不打麻醉,我不打麻醉……”
麻醉师不耐烦地对王副主任说道:“王副,陈主任那还有一台手术等着麻醉呢。”
王副主任再次安抚萧成阳道:“萧成阳,打了麻醉后你就像是在睡觉,我们好给你动手术。
你胫骨、腓骨骨折的骨刺影响到了小腿动脉,很危险的,必须得动手术。你听明白了?”
“医生,我同意手术,但我要不打麻醉做手术,我受得了的,你们相信我,我可以签下免责书。”萧成阳恳求道。
麻醉师嘲笑道:“神经病,这真是个怪胎。哪个人动手术不打麻醉的?”
助手与护士齐齐看向王副主任。
萧成阳看向了麻醉师,口罩上方的一双三角眼布满了血丝,手术室里的医用消毒水的味道也掩盖不了他身上传出的宿醉后留下的酒气。
这让萧成阳更加确信梦境中的经历,更加坚定了不打麻醉的决心。
王副主任正在犹豫之际,萧成阳说道:“医生,我家人有没有告知你们,我自小就对麻醉药剂过敏。”
萧成阳知道不打麻醉开刀动手术是多么的疼痛,那种疼痛是令人难以承受的!
但是,梦里的事成真了呢?难道自己真的要像梦境中那个样子过完自己的下半生?
不!
自己并非对麻醉药剂过敏,但自己又怎能让医生同意不打麻醉呢?只得这样说了。
得了,这当头王副主任骑虎难下,左右为难了。
伤者的骨刺很容易刺破小腿动脉,手术必须得做,可病人突然说出对麻醉药剂过敏,这让他难以下决定。
麻醉师还在催促着王副主任:“陈主任那台手术等着麻醉呢。”
思索片刻,王副主任对助手庄重地说道:“小林,你到外头跟家属说明情况,让家属签个自愿不使用麻醉剂手术免责书。”
助手走出了手术室。
而后他又对萧成阳说道:“古代有关公刮骨疗伤之事传为美谈,你确定自己不打麻醉动手术?”
萧成阳豁出去了,说道:“医生,我确定自己不打麻醉动手术,给我一条毛巾!”
王副主任说道:“好,这手术只能这样做了。张医生,你先上陈主任那台手术吧。”
麻醉师张医生笑着对萧成阳说道:“等会有你哭的。”说完整理好麻醉物品转身就走出了手术室,。
护士找来了一条干净的毛巾。又帮萧成阳紧了紧手部、脚部、腰部的医疗固定带。
一会,小林医生回到了手术室,将一张免责书放在了前面收好的那叠文件之上,朝王副主任点了点头。
“萧成阳,你准备好了吗?我开始动手术了。”
“医生,开始吧。护士,你手上的那块毛巾让我咬着。”
护士将毛巾轻轻地放入萧成阳口中,萧成阳犹如慷慨就义的志士,紧咬着毛巾,瞪圆了双眼。
双手虽被固定住,但指尖却抠紧了手术台上的卫生台罩。
就让我经历一回关公的“刮骨疗伤”吧。
王副主任临时又安排了两名护士进到手术室,让她们务必要按压好病人。
在接到助手与护士们已经做好了各项术前准备的示意后,就开始手术了。
萧成阳闭上了眼睛,当主刀医生的手术刀切开左小腿患处,那种锋利的刀刃划开皮肉的既视感直钻脑壳。
一阵绞心般的疼痛感直击萧成阳脆弱的神经,他闷哼一声便痛晕过去。
这下倒是真真正正地省下了麻醉了。
王副主任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助手,助手看了一眼监测仪器说道:“心跳脉搏已经恢复正常,血压在手术允许范围内。可以继续手术。”
王副主任吩咐护士牢牢地按压好病人,以防病人术中醒来造成不可逆的影响。接着与助手、手术室专职护士又继续后面的手术了。
讲真的,王副主任从医多年还是第一次碰上手术不打麻醉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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