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枳记住了和周衡保持距离这件事。他们再一次见面时时,宁枳正坐在院子花园里的白色秋千上。花海中,她低头看着手中的书,长睫垂下来,安静美好,又纯又仙。周衡散步进去,...
宁枳记住了和周衡保持距离这件事。
他们再一次见面时时,宁枳正坐在院子花园里的白色秋千上。
花海中,她低头看着手中的书,长睫垂下来,安静美好,又纯又仙。
周衡散步进去,她听到动静看到他,瞬间就如受惊的小鹿般,跳下秋千往房子里跑。
手中的书掉在地上也没管。
周衡看着她走远,捡起她的书放到一旁的圆桌上才进去。
一进去宁语就从厨房出来,挽着周衡的手臂,“妈妈说一会儿就要开饭,我们先去餐厅。”
今日周衡留下吃饭,舒荷难得亲自下厨。
只是吃饭时,宁枳却不下来,跟叫她的佣人说要在房间里吃。
舒荷无奈又溺爱,“这孩子,都是被我宠坏了,周衡,你别见怪,我们自己吃。”
周衡自然没有说什么,只淡淡“嗯”了一声。
可脑子里却想着刚才花园那一幕,结合此刻,宁语的这个妹妹,是在躲他么?
怀着这个疑问,之后几天,周衡比以往多关注了宁枳几分。
一周后,周衡确定,宁枳的那些行为确实是因为他。
一天上午,周衡又来接宁语。
舒荷不在家,佣人请他进去后,上楼叫宁语。
等待中,他与从从外面进来的宁枳打了个照面。
时下只有两个人,出于礼貌,周衡正要与宁枳打招呼,宁枳却突然往楼梯处跑。
她有些慌乱,要上台阶时,突然磕倒在地上。
她惨叫一声,面色痛苦地坐在地上抱着膝盖。
周衡上前,在她面前蹲下身问她,“还好么?”
宁枳眼里已经疼出泪,断了线似的顺着白净的脸颊往下落,却仍不跟他说话,只是紧紧抱着膝盖,仿佛这样就能缓解疼痛。
周衡黑眸盯着她看了几秒,拉开她的手,去掀她的裙摆,宁枳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哭着说:“不要!”
但还是被他强硬撩开到堪堪露出膝盖的位置。
只见膝盖上已经磕破一层皮,有血流下来,一片青紫。
她皮肤白,裙子下的腿更是白嫩得毫无瑕疵,这些伤看上去有些可怖。
宁枳本来还在拉扯着不让他看,当看到自己的腿,眼中划过一抹害怕,瞬间像小孩一样眼泪掉得更大颗了。
周衡刚要说什么,她突然手撑着地爬起来。
他抬眸问:“你去哪儿?”
宁枳终于开口,哽咽的声音,“我房间里有药箱,我要去包一下。”
她扶着楼梯扶手往上,咬着唇一瘸一拐,一步一停,眼泪还一颗一颗往下滚,完全一副小可怜样。
周家从祖上就是勋贵人家,家族一直极重礼教。
不管宁枳出于什么目的躲着他,从小到大的教养,都让周衡不可能就这样看着一个女孩子可怜兮兮地上楼。
他上前,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宁枳被吓了一跳,却紧紧咬着嘴巴没有出声,只是小心翼翼地靠在他胸口看着他,像是怕惊动什么人。
周衡抱着她进了她的房间,扑面而来就是一股清幽的香气。
和她身上的气息一样。
宁枳的房间是法式的公主房,水晶吊灯,桌上的插花,铺着蓬松柔软被子的床,床上摆着一只大大的泰迪熊,往远处看是轻纱一样的窗帘。
窗帘严丝合缝地拉开着,一阵微风袭来,纱帘轻轻拂动,昏暗的房间莫名有些朦胧暧昧。
周衡脚步顿住,眼中划过一抹犹豫。
直到还在忍痛的宁枳,疑惑抬眸,咬着唇含泪看他一眼,他才继续往前,将宁枳放在沙发上。
“药箱呢?”他问。
宁枳泪汪汪地在沙发上坐着,手往柜子的某一格指了下。
周衡拿过药箱打开,在她脚步蹲下。
裙摆翻上去,堆积成一团在她雪白的大腿上。
周衡轻轻擦去她的血,棉签蘸着药水给她消毒。
刚碰上,宁枳的身体就猛然绷紧,腿往后缩,紧紧蹙着眉,颤声说:“痛。”
周衡不想浪费时间,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她纤细的小腿给她拉回来,她瞬间害怕地呜咽一声,“你轻点。”
那样的声音......
周衡抬起漆黑的眸看她。
她瘫靠在沙发上,浓密的乌发凌乱地散落在她的肩膀和手臂上,她小脸惨白,眉头紧蹙,眼尾一抹昳丽的红让清纯的她多了几分脆弱的妩媚,她乌黑的眸子湿漉漉的,水色弥漫,整个人一副惨遭蹂躏的模样。
而他还强硬地抓着她的腿。
对上他的眸,她又含泪祈求的声音娇得能滴出水来,“你轻一点好不好?”
周衡声音很低地“嗯”了一声,垂眸继续帮她消毒。
他手确实轻了不少,为防她再祈求。
但宁枳一看就是被娇养长大的,整个过程一直在小声地哼哼唧唧。
终于弄好时,周衡低头,微不可察地吐出一口气,才收拾药箱。
这时,外面的走廊突然传来宁语找他的声音,“周衡。”
周衡启唇就要应声。
宁枳却突然捂住他的嘴。
柔软的带着淡淡香味的手覆在他唇上。
周衡漆黑的眼睛询问地看向她,昏暗的光线里,她与他对视,却不松手。
她似乎连呼吸都屏起来了,周围静得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直到宁语走远,她才松手。
周衡仍半蹲在她身前,问:“为什么?”
宁枳犹豫了下,小声说:“会说不清的。”
周衡没明白,“什么?”
宁枳手揪着沙发,漆黑湿润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声音更小了,“姐姐会不会怀疑我们在这里偷情?”
而周衡中场休息时,也没有看手机,从韩芊手中接过矿泉水仰头喝了一小半,喝完见宁枳不知何时凑过来,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他问她,“喝水么?”
宁枳点点头。
韩芊正在给其他人拿水,周衡自己弯下腰给宁枳拿了一瓶,打开给她。
宁枳接住,小口喝了点,又还给周衡。
周衡盖上盖子放到地上,宁枳胡乱擦了擦嘴唇上的水渍,忽然抬手摸他手臂上鼓起来的青筋。
他侧目警告地看她一眼,她瞬间缩回手,眼神无辜地看着他,他面容平静,不予理会。
一旁的景越没看到这个小动作,只看到周衡给宁枳拿水。
休息结束,一起往中间走时,景越碰了一下周衡的手臂,意味深长说:“你对她挺不错的。”
周衡目不斜视,“有么?”
景越看着他没什么情绪的侧脸,也看不出什么。
但他更愿意相信周衡只是在照顾一个妹妹。
先不讲道德,单说他和宁语的婚约,经过这么多年,其中的利益盘根错节,不可轻易动摇。
接下来比赛继续。
景越找来的人打的都一般般,景越自身也不是特厉害,结果没什么悬念,周衡他们队赢了。
几人中午一起吃了饭,午休之后,周衡出发去下面的工厂。
原本让宁枳留在酒店,然而宁枳不愿。
有她上次乱跑的经历,周衡只好再次把她带上。
到地方后,厂长来接。
周衡是来视察的,自然要下车多处走走。
他把宁枳带进厂子门口的办公室,跟她说:“这里很大,在这里等我,不然你会很累。”
宁枳想了想,点头答应。
这次是程助理留下陪她。
因为韩芊需要跟随周衡进行拍照记录。
一行人边走边看,厂长在一旁随时回答各种提问。
周衡脸上表情淡淡的,但身上那股气场让人难以忽视,厂长言行间有些局促和紧张。
直到参观一圈后,周衡表扬一句说:“你们做得不错。”
厂长的心才一下子落地,笑成一朵花,谦虚的同时拍了个马屁,“我们也只是严格遵守总部的指示,还是您领导有方。”
周衡极短促地笑了下,没什么含义。
正拍着照的韩芊也不由跟着他弯起唇,眼神都落在他身上。
即使跟他这么久,依旧觉得他工作时很有魅力。
可就是这一分神,她一脚踩空,整个人往后倒去。
他们此刻正在参观新型污水处理设施,她身后是个水池子。
那一刻,她做好了落水的准备,紧紧闭上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落水并没有到来。
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臂,她整个身体撞上另一具结实的身体,她睫毛颤抖着睁开眼,正对上周衡英俊的面容。
他们很近,很近,近到她心跳如擂鼓。
周衡低眸看着她,面无表情问:“没事吧?”
她声音发抖,“没,没有,谢谢周总。”
周衡松开手继续往前走。
她抬手捂了会儿发烫的脸颊跟上去。
回到办公室,又开了个会。
就在开会期间,外面突然下起了暴雨。
工厂地处偏僻,且路况不好,大雨天不宜出行,周衡他们滞留到了这里。
开车临时找了家酒店落脚。
已经是这个地方最好的酒店,但是和周衡他们平时住的酒店不能比。
勉强住下,周衡去洗了澡,一出来,就见宁枳站在他的房间里。
她明显也是洗过澡了,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裙,长发蓬松,整个人在灯光下柔软得像是向人袒露肚皮的小猫咪。
既然有了未婚妻,那么无论喜不喜欢,都不会再跟其他女人有什么,这是周衡做人的基本原则。
周衡只是看一眼旁边乖巧跟着的宁枳,宁枳也侧着脸在看着他,眼神小溪一样清澈。
他收回目光什么也没说。
景越也没在意,带着他们进入他住的两层小楼的院子,寒暄问:“老师近来身体怎么样?”
周衡的母亲是景越的硕导,两人关系好也有这方面的成分在。
周衡淡淡说:“挺好的,你在这里怎么样?”
景越推开自己的房门,笑道:“除了环境差了点,其他还不错,你知道的,我一向好养活,但要是换了你这样的洁癖,恐怕一天也呆不下去。”
周衡是个从小养尊处优的人,对物质水平要求极高。
在他看来,既然有让自己享受的能力,为什么要将就。
周衡看着这屋内简单的环境,没说话。
景越拿来零食和点心给宁枳,让她吃。
宁枳坐下来,撕开一个奶糖安安静静地吃着,周衡和景越喝着茶坐在旁边闲聊。
景越终于想起,看着宁枳问周衡,“不给介绍一下啊?”
周衡抿了口茶,轻描淡写说:“宁语的妹妹。”
这个答案是景越没想到的,他惊讶,“她怎么会跟着你来这儿?”
周衡就把宁枳的事说了说。
当然,删去了不该说的。
景越听完,感慨一句,“幸亏宁语从小和你定亲,不然,她现在也是她爷爷谋利的工具。”
周衡没接这句话,只是扫一眼宁枳。
她正拿着个蛋挞吃,似是没听他们说什么,对上他的目光,眼神单纯而茫然。
宁老爷子年轻时有魄力有能力,打下如今这么大的家业在海城也是少有的人物。
但他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
生在他们家的女孩要么不闻不问,要么就是他谋取利益的工具,对比远嫁又死了丈夫的宁微和被不闻不问十几年的宁枳,宁语确实是相对幸福的。
景越也朝宁枳看过去,忽然笑着跟周衡说了什么。
用的是粤语,宁枳没听懂,只是见周衡无语地看他一眼,然后又看向她。
宁枳感觉那句话跟她有关,但周衡很快收回目光。
两人太久没见,喝了会儿茶,景越就迫不及待地约了几个人叫周衡和他去球场来一场。
到了篮球馆,周衡进入更衣室,正要关门时,宁枳跟过来。
要不是周衡反应快,差点挤到她的手,他拧了下眉,“到外面去。”
宁枳却擦着他的身体挤进去,正好外面有人经过,周衡握着门把手关上门低眸看她。
她则抱住他的腰,仰着脸问:“他说的是什么?”
周衡:“什么?”
宁枳直直看着他问:“是不是说我?”
周衡与她对视,想起景越的话,“还好你有未婚妻,还是她姐夫。你看她那双眼睛,看着纯粹干净,但其实妖气勾人,就像刚从山林里跑出来野性未驯的狐狸精,一般男人顶不住。”
“不是。”周衡这样回答宁枳。
宁枳盯着他看了片刻,没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踮起脚亲他。
周衡让她亲了会儿后,按着她的肩膀推开她一点,“先出去,我换衣服。”
宁枳弯着眸笑,娇声说:“不要。”
周衡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很快,宁枳就有点怕了,抿了抿唇,转身出去。
到了往外面,就看到在场地边上的韩芊。
韩芊也看到宁枳,由于至今还不知道宁枳的名字,只对她笑了一下算作打招呼。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