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粗暴的打在玻璃上,一身闷雷响在天边。我看了眼窗外,“就不能明天吗?我看明天出太阳呢。”沈梨呼吸重了几分,有些无奈。“明天我要和阿淮拍婚纱照。”“那后天呢?”...
雨点粗暴的打在玻璃上,一身闷雷响在天边。
我看了眼窗外,“就不能明天吗?
我看明天出太阳呢。”
沈梨呼吸重了几分,有些无奈。
“明天我要和阿淮拍婚纱照。”
“那后天呢?”
“苏墨!”
沈梨看似温柔,可脾气却不怎么好。
不用想也知道,她此刻肯定冷着脸,眉头微皱,认为我又在耍把戏。
我轻叹,“行吧,等我。”
我不喜欢暴雨天,甚至是怕。
因为在原世界,我就是在暴雨天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才被系统送到这里来的。
我打了辆车,收伞时,雨在一瞬间把我的肩头淋湿了一大片。
我皱着眉,有些烦躁。
真
的很讨厌下雨天。
窗外雾蒙蒙的,街上没什么人。
手机接二连三的响起,全是沈梨。
我有些无奈,她还真是急切,一分钟都等不了。
可奇怪的是,我居然没什么感觉。
看来是脱离程序在运转了。
车在拐角处突然发出轮胎摩擦地面的刺啦声。
我也跟着不受控制的往前倒去,额头重重的磕在了前椅上。
沈梨还在不停的催,可很不幸,我出车祸了。
我撑着伞,准备走去民政局。
司机却死拉着我。
“跑什么跑,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你放开我,我有急事。”
“什么事这么急?
投胎啊?”
“我离婚啊大哥。”
司机愣了一瞬,手却紧了几分。
或许,他是把我脸上的雨水看成了泪水。
不然,他不会露出那种表情,同情又带着可悲。
“那也不能急,检查完再离能死啊。”
似乎也不能。
我被送去了医院,一番检查下来,民政局早就关门了。
沈梨气势汹汹的推开了病房门,脸上惊慌的表情在看到安然无恙的我时冷了下来。
“车祸?
苏墨,你的借口还真是别出心裁,伤哪儿了?”
我摊了摊手:“哪儿都没伤。”
沈梨看了一番检查报告,脸越来越黑。
纸张在她手里咯咯作响,她冷笑两声:“苏墨,你就一定要让我干妈死不瞑目是吗我说了,一年后,我生下孩子就会和陆淮离婚,你为什么就不能替我想一想?”
“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为难?
你知道我过来这一路有多担心吗?
我真怕你出什么事,可你倒好,骗我到骗的心安理得。”
若是以前,我或许会难受,会和沈梨大吵一架。
凭什么她干妈要死了,她就要慷慨解囊的和别人结婚生孩子。
凭什么要我理解她?
我理解了她,谁又来理解我啊?
可现在,我却无波无澜,连吵的心思都没有。
我好声说道:“沈梨,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出车祸了,司机还在这医院躺着呢,只是我运气好,没出什么事而已。”
沈梨不信,还想再发泄发泄。
就在这时,陆淮来了电话。
她眉目柔和下来,声音也轻了几分。
她没有避开我,屏幕那头温润的声音我自然也听见了。
沈梨还没离婚呢,陆淮就堂而皇之的开始叫她老婆了。
偏生沈梨还答应了。
她眉梢轻挑,挂了电话后,无奈似轻叹。
“阿墨,明天我来接你,这次别再闹了,你也知道,干妈时日无多了。”
沈梨的干妈一直想亲眼见证他们的婚礼。
沈梨顺着她,自然也忙活了起来。
我点了点头,低声道:“行。”
“阿墨,别闹……你说什么?”
沈梨错愕一瞬。
我不得已又说了一次。
“我说,行,明天,离婚。”
沈梨好像不在乎她干妈的心愿了。
她搬了回来,无时无刻不陪着我。
我给花浇水,她就在旁边修剪枝叶。
我画画,她就给我调颜料。
我放下笔,看着那道浅绿色,淡淡道:“你不陪着陆淮没关系吗?
毕竟,你们才结婚,他还是你孩子的父亲。”
沈梨背脊僵了僵,她怀孕一个多月了,肚子还没有显怀。
沈梨摸了摸肚子,轻声道:“阿墨,我只想陪着你。”
“等这个孩子生下来,我就不欠他们什么了。”
“到时候,我也给你生一个孩子好不好?
你不是说过,你喜欢小孩儿吗?”
我讽刺的勾了勾唇,我是喜欢小孩儿,可结婚三年,沈梨一直在吃避孕药。
她说现在还年轻,要以工作为重。
我没有反驳,只想着以后会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的。
现在,我忽然庆幸我们没有孩子,要是有了一个孩子,我还得考虑他。
我忽略了她眼中的柔情,起身躺上了床。
许是时间快到了,我总感觉精力大不如从前。
我脑袋晕沉沉的,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睡熟时,我感觉有人捧住了我的脚,接着,一阵暖意取代了脚上的冰冷。
我睡得很熟,一觉睡到了天黑。
起来时,沈梨已经做好了饭。
菜的卖相不大好,看上去像是重复热了好几次。
我平静的吃着,吃不出什么味道,只是一下又一下的往嘴里塞。
这时,我碗里多了一块红烧肉。
沈梨眉目柔和的笑了笑:“阿墨,我记得你喜欢吃红烧肉。”
喜欢吗?
以前好像是喜欢的。
但现在,它也只是一块肉而已。
我面无表情的说道:“我现在没有什么喜欢的。”
沈梨拿筷子的手一顿,她抬头,带着希冀的目光看向了我。
“那我呢?”
周遭一片寂静,我神色如常的扒着米饭。
以前,我对沈梨是爱。
现在,她就和这块肉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我直视她的目光,“你该去看看陆淮了,他都骚扰我好久了,我没有精力应付他。”
沈梨陪了我两个月。
她像是已经忘了她和陆淮结婚的事。
也忘了她干妈得了癌症。
说来也有些奇怪,当初医生说她干妈活不过三个月,可这都快半年了,她干妈却还神采奕奕,活得好好的。
僵持之际,房门突然砰砰作响。
陆淮阴沉着脸,他妈也冷着脸。
一开门,他就毫不犹豫的跻身进来。
抬手给了我一拳。
我的嘴角瞬间出了血。
“杂种,敢勾引我老婆,苏墨,别忘了你们已经离婚了。”
我摸了摸嘴角,推开了拦在我身前的沈梨。
抬起手毫不犹豫的还了回去。
砰的一声,陆淮的牙齿掉了一颗。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我甩了甩手,平静说道:“你打我,我不可能白挨你一拳。”
“陆淮,沈梨是你的老婆,你该找她,而不是我。”
我只是想安安静静的等待回家的那一刻。
可沈梨不让我安静,陆淮也来找茬。
当初,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不顾我的哀声挽留歇斯底里。
现在,我安静了,他们又开始闹了。
沈梨握着我的手,轻轻揉弄着。
那架势,像是心疼我打疼了手。
“阿淮,我该给的我都给了,你何必又来闹?”
若是换做以前,我哪会轻易同意。
不和她吵一顿都是好的了。
可现在,我却能轻而易举的说出那声“离”。
沈梨皱着的眉渐渐舒展,松了口气。
“那,明天见。”
陆淮还等着她共进晚餐呢,她哪还有时间陪我。
沈梨带着心虚,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
她走后,医生也宣布我可以出院了。
我回了家,煮了一碗面。
吃在嘴里,却尝不出咸淡。
我放了些盐,还是没有味道。
大概是味觉在消失了,没想到来得这样快。
我无滋无味的吃完,又按部就班的洗碗收拾。
最后躺在了空荡荡的床上。
我摸了摸身侧,一片冰凉。
从决定和陆淮结婚之后,沈梨就搬了出去。
空荡荡的房子,就我一个人住。
我要是走了,这里大概就没人住了。
翌日,我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
沈梨冷淡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在楼下,收拾好就下来吧。”
我愣了一瞬,“好。”
我打开副驾驶的门时,才发现陆淮也在。
他眉眼柔和,朝我笑了笑。
“不好意思啊苏墨,我懒得下车,麻烦你坐后面了。”
我点点头,“行。”
我坐在后座,面无表情的看向窗外。
后视镜里,沈梨的视线总是若有似无的往我身上瞟。
她轻咳一声:“那个,阿淮想邀请你做他的伴郎。”
我疑惑的看着她。
沈梨皱了皱眉:“你不愿意就算了,婚礼只是个仪式,你不去也没什么。”
“我去。”
沈梨眼里闪过一抹怪异。
“你听清楚了,我说的是伴郎。”
我嗯了一声:“还没聋呢,我去。”
沈梨的脸突然黑了,她没好气道:“行,等会儿阿淮挑西装,你就去挑伴郎服。”
钢印落下的一瞬,也意味着我和沈梨三年的婚姻走到尽头了。
她快速的接过离婚证,看也不看的就放进了包里。
反倒是我,仔仔细细的欣赏了起来。
除了字不同,其它的好像没什么差别。
可偏偏,大多数人的一生,都会被这两张证驱使。
我还没看完呢,纤细的手指忽地抢过了我手里的离婚证。
沈梨的语气不怎么好。
“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真的离了。”
可都盖章了,怎么就不算真的离了?
算了,她爱咋地就咋地吧。
沈梨的婚纱很漂亮,带着钻,要是站在阳光下,一定很闪。
她也很高兴,和穿着黑色西装的陆淮站在一起,宛若一对璧人。
想当初我和沈梨结婚时,那时的我才大学毕业,没多少钱。
婚纱婚礼都走了极简风,我觉得愧对她。
可她却不在意,甚至笑着宽慰我:“阿墨,没关系的,等以后我们有钱了,再办一场更盛大的婚礼就好了。”
三年,我们有钱了,她却忙的没时间再为我穿漂亮的婚纱。
我摸了摸无名指的钻戒,才发现沈梨的无名指已经空了,留下一圈淡白的痕迹。
我平静的取下了戒指,随手放在了柜子上。
跟着导购挑起了伴郎服。
其实西装都差不多,陆淮忽地站在了我身后。
“苏墨,我觉得这套西装挺适合你的。”
他拿了一套略大的西装在我身上比划,我穿上就显得松松垮垮的,又土又丑。
我淡淡道:“那你穿?”
陆淮脸色一变。
“苏墨,这是伴郎服,我是新郎。”
我下意识拧眉,他真的很绿茶。
沈梨把那套西装扔给了我,轻声安抚陆淮,转头又对我疾言厉色。
“阿淮是新郎,你让他穿这种衣服说得过去吗?”
“苏墨,你要是不想当他的伴郎,可以直说,不必做出一副委屈极了的样子。”
我哪有?
沈梨把那套西装拿给了导购。
“就这套,装起来。”
又土又丑的西装,算了,随便吧。
婚礼那天,草坪周围堆满了气球,沈梨和陆淮的婚纱照更是摆满了现场。
来观的宾客无不羡艳。
我穿着宽大的西装,拿着戒指等着司仪的传令。
终于,婚礼进行到交换戒指的那一刻,我一步步走到新郎新娘中间。
拿起戒指时,沈梨突然看向了我,眼里带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她轻声解释:“阿墨,只是演戏。”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
沈梨眼底的情绪散去,嘴角带笑的把戒指带进了陆淮的手指。
全场响起掌声,司仪高喊。
“新郎可以拥吻他的新娘了。”
我安静的站在一侧,等着他们接吻,然后我好去换一双鞋。
陆淮选的这双皮鞋不合脚,磨得我脚疼,我皱了皱眉,抬起一只脚,试图减轻疼痛。
抬眼间,却正对上沈梨的视线。
她迟迟没有吻上去。
陆淮着急的低声催促她。
宾客也在看她。
可她还是不为所动。
她蠕了蠕嘴唇,“阿墨,我……”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