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一场第二天醒来,江语诺感觉全身发热,头晕乎乎的。饿着肚子干了一天的活,烫伤处再次感染。江语诺摸了摸自己额头,似乎有些发烧。她脚步虚浮地走出房间,正看到顾言琛...
大梦一场
第二天醒来,江语诺感觉全身发热,头晕乎乎的。
饿着肚子干了一天的活,烫伤处再次感染。江语诺摸了摸自己额头,似乎有些发烧。
她脚步虚浮地走出房间,正看到顾言琛整理着袖扣从卧室走出来。
顾言琛眉头一皱:“你睡到这时候才起来?昨天原谅了你一次,你就得寸进尺了!”
“是不是我最近给你太多好脸色,让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别忘了你是顾家的佣人!你那个杀人犯父亲,还有两年就放出来了,你不希望他再出什么事吧?”顾言琛的目光寒如冰水。
江语诺脑子里一团浆糊,她抬起头,顾言琛的嘴在她眼前一张一合,她努力想听,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看着江语诺茫然的样子,顾言琛更加生气,上前想拉她。
在顾言琛的手触碰到她之前,江语诺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地上。
“江语诺,你别装了,快给我起来!”
刘管家听到动静跑过来,看着眼前这一幕,陪着笑说道:“顾总,语诺昨天没吃东西,可能是低血糖晕倒了?”
“没吃东西?”顾言琛突然发怒,“为什么不让她吃东西?”
刘管家愣住了,结结巴巴地说:“这......不是您吩咐的吗?”
“我说不吃她就真不吃?她傻你也傻?”顾言琛斥责道。
他蹲下来,将江语诺从地上扶起,却触碰到她滚烫的额头。
顾言琛眉头深深皱起,江语诺在发高烧。
他顾不得许多,直接弯腰抱起江语诺。
“刘管家,把大门打开,我现在就送她去医院!”
这时,突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
顾言琛接起。
“言琛,我出车祸了,这可怎么办......”是
赵梦琪带着哭腔的声音。
“怎么出车祸了?你人没事吧?”
赵梦琪哭得抽抽噎噎说不出完整的话,只重复着让顾言琛快来。
顾言琛略一犹豫,还是放下了江语诺。
“刘管家,你送她去医院,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江语诺似乎做了一个模糊的梦。
梦里她病得快要死掉了,顾言琛来看她,凌厉的眼神让人心惊。
“你早就该死,你和你爸,都下去向我父亲赎罪吧。”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赵梦琪在不远处等着他,笑容灿烂地扑到他怀里。
江语诺又梦到了年少时光,那时学校管得严,但每次她痛经,顾言琛都会翻墙出去给她买止痛片和红糖。
回来用热水冲了,眼巴巴地看着她喝下。
江语诺再次睁开眼时,只看到了刘管家。
原来一切,不过是大梦一场。
江语诺住了五天医院,顾言琛一次都没来看望过,刘管家说顾总有要事处理。
刘管家还偷偷告诉她,赵梦琪的车不过是一点小剐蹭,她本人没有受伤。
江语诺自嘲地一笑,现在这些都与她无关了。
还有一个星期。
出院这天,江语诺回到保姆房,把整理好的那几箱和顾言琛的旧物搬进浴室。
江语诺点燃打火机,火光照亮她决绝的眼神。
江语诺没有犹豫,抬手把打火机扔进箱子,瞬间翻腾起滚烫的火焰。
看着这些过往一点点被烧成灰烬,江语诺轻轻说道:“再见了,顾言琛。”
决定离开
“陆景川,我考虑好了,我答应你的求婚。”
电话那头是陆景川惊喜的声音:“小诺,我不是在做梦吧?你愿意来法国,和我一起生活?”
江语诺淡淡地“嗯”了一声。
“好!小诺,我马上把签证材料给你准备好,你去大使馆面签一下,估计半个月就能办好。”陆景川按捺不住声音里的激动,他喜欢了七年的女孩,终于答应嫁给他了!
江语诺应下,挂断电话。
她缓缓走到落地窗前,残阳如血。
江语诺不禁想起昨天接到的那通监狱打来的电话,冷冰冰地通知她父亲的死讯。
高墙中的父亲,不知道多久没看过这样美的夕阳了。
江语诺默默回到自己的保姆房,这里只有6平米左右,一张1.2米的床,一张小小的桌子,连窗户都没有。
其他大半空间都被几个箱子占据,江语诺蹲下来,开始慢慢整理。
这些都是她和顾言琛的回忆,有两人的相册,有顾言琛送给她的洋娃娃,还有一封封令人脸红心跳的情书。
25年的相识相知,浓缩成这小小的几个箱子。
在其中一只箱子最下面,江语诺翻出一个丝绒盒子,她轻轻打开,里面散发出的光芒刺痛了她的眼。
那是三年前顾言琛求婚时,送给她的戒指。
江家和顾家是世交,江语诺和顾言琛青梅竹马,两家更是早早定下了婚约。
三年前,两人大学毕业,顺理成章开始筹备婚礼。
然而命运的变故总在不经意间降临。
江淮在和顾氏集团合作一个大项目时,将保密资料透露给了竞争对手,导致顾氏集团失去重要客户,元气大伤。
顾鹤年得知多年至交居然背叛了自己,一时急火攻心,突发心脏病去世。
江淮因为泄露商业秘密,被判入狱五年,江家所有财产罚没。
一时间,两个家庭就此崩塌。
江语诺永远记得那天,顾言琛死死盯着她,眼神里不复昔日的温柔缱绻,取而代之的是刻骨铭心的仇恨。
他将手中的钻戒狠狠抛向河中,一字一顿地说道:“江语诺,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顾言琛走后,江语诺请人帮忙打捞了三天三夜,终于寻回了这枚戒指。
江语诺不相信一向教她做人要正直的父亲,会做出背叛朋友的事情。
她一直等待着父亲沉冤得雪,等待着她和顾言琛重归于还的那一天。
所以当顾言琛站稳脚跟再来找自己时,她几乎没有多少犹豫就答应了那个羞辱的条件。
做他的仆人,直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三年以来,顾言琛没有交往任何女朋友,甚至连一丝捕风捉影的绯闻都寻不到。
江语诺天真地以为,这是因为顾言琛心里还有她。
尽管他对她异常冷漠,整日对她呼来喝去,但那只是因为他解不开心中的结。
总有一天,父亲会沉冤昭雪,他们会破镜重圆。
然而半个月前,顾言琛突然官宣自己在和赵梦琪交往。
赵叔是顾氏集团东山再起的股肱之臣,女儿赵梦琪生得容貌艳丽、千娇百媚。
顾言琛第一次带赵梦琪回家时,江语诺感到呼吸不畅,全身颤抖,几乎支撑不住要倒下。
她总是欺骗自己,没关系的,顾言琛只是和她逢场作戏,很快就会分手。
然而赵梦琪开始留宿在顾家。
深夜,听着主卧传来的轻笑,江语诺在自己小小的保姆房里,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她感到自己的心在一点点下沉,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了,再也无法复原。
她第一次萌生了离开的念头,但想到狱中的父亲,又迟迟不敢下定决心。
直到昨天那通电话过后,江语诺突然发现,这里,似乎已再也没有让她留恋的人。
烟花炸开的瞬间
“好啦蒋航,得饶人处且饶人,你看江语诺现在这样子,像是赔得起吗?”有同学好心开口。
但也有同学看热闹不嫌事大:“你那个舔狗陆景川呢?怎么没跟着你?他不是很有钱吗,让他来给你付啊!”
“你还不知道吧,陆景川追求四年无果,被江语诺伤透了心,一毕业就移民喽!”
江语诺满脸通红,她的确支付不起十万块的价格。
蒋航还在狠狠地盯着她,一副决不罢休的样子。
“不赔我就报警,让你和你的骗子父亲一起去坐牢!”
江诺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顾言琛:“顾总,能不能麻烦您从我的工资里预支十万块钱,我会慢慢还给您的。”
十万块对于顾言琛,是个眼睛都不需要眨的金额。
顾言琛面无表情地看向别处,似乎懒得搭理这种小事。
蒋航嗤笑一声:“江语诺,还做着顾少奶奶的春秋大梦呢?醒醒吧,顾少现在有佳人在侧,怎么会搭理你这个保姆?”
江语诺没有等到顾言琛的回应。她思考片刻,缓慢而不舍地从衣服内兜掏出一块表。
蒋航眼睛一亮,一把夺过去。
“哟呵,限量款江诗丹顿,你居然还藏着这种宝贝!行了行了,我就吃点亏,不和你计较了!”蒋航猴急地收起手表,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表的价值数倍于他的衣服。
江语诺感到心脏在被人用力攥着,那块表是父亲唯一的遗物。
“爸爸,对不起,连您最后的念想都护不住......”江语诺在心中默念。
她的眼眶涌起一股热浪,但她拼命忍住了。
没有人会可怜她,大家只会看笑话。
赵梦琪终于看够了表演,满意地拍拍手:“事情解决就好。好啦,不说这些了,咱们一起去屋顶,言琛给我准备了烟花秀!”
在一帮人的前呼后拥下,赵梦琪骄傲地走上屋顶。
看着灿烂的烟花在空中炸开,江语诺一阵恍惚。
22岁以前的每个生日,顾言琛都会为她精心准备一场烟花表演。
那时的她,感动于刹那的美好。
却没想到,她和顾言琛的感情,也如烟花般绚烂而易逝。
江语诺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中,没有注意到一块燃烧的碎片在向她飞来。
烟花烧着了她的胳膊,江语诺痛叫出声。
“江语诺,你作什么妖呢?真是煞风景!”一个同学不满地说道。
顾言琛蹙了蹙眉,看似不经意地向江语诺的方向看去。
江语诺的右臂被烧红了一大片,看起来触目惊心,她吃痛地忍着,没有再喊出声。
有同学发现了她的伤势,不禁惊呼起来。
顾言琛心中一紧,推开人群大步向江语诺走去。
突然又响起一声惊呼,这次是赵梦琪。
赵梦琪边尖叫边捂住胳膊,楚楚可怜地看向顾言琛:“言琛,我被烫伤了,送我去医院好吗?”
顾言琛犹豫了两秒,还是调转方向,走回了赵梦琪身边。
“让我看看,伤得重不重?”
赵梦琪却不肯拿下捂着胳膊的手,因为那下面,连一丝伤痕都没有。
赵梦琪支支吾吾地说:“言琛,到了医院再说吧,我好痛啊。”
顾言琛不再犹豫,抱起赵梦琪就走,没有再回头看江语诺一眼。
江语诺自嘲地笑笑,刚才顾言琛向她走来的那一瞬,还以为他真的在关心自己,现在看来,只是怕她破坏气氛罢了。
江语诺在同学们或同情或嘲讽的目光中,独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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