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彦小姐,我们有没有抓错人,你看过这段视频再说吧。”彦沐清拢着眉心接过警察递来的视频,带着怒意的脸在看到画面的瞬间僵住。冰冷严肃的面上带着不可置信的痛楚。...
警局。
“彦小姐,我们有没有抓错人,你看过这段视频再说吧。”
彦沐清拢着眉心接过警察递来的视频,带着怒意的脸在看到画面的瞬间僵住。
冰冷严肃的面上带着不可置信的痛楚。
她脸色逐渐灰暗下去。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是这样……怎么可能会是这样呢!?”
画面的最后一幕,是被彦沐清救出的白越回头朝着压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
画面结束。
“不可能!
你们这是在骗我!
这视频是合成的!
不可能的真的!”
她的声音嘶哑,肺部发出某种震颤的共鸣,呕哑难听。
警察不明白彦沐清为什么突然发疯,但还是公事公办道:“彦小姐,白先生已经承认一切了,而且我们发现他近期在医院偷换了DNA检测样本,虽然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用意,但这给医院的护士造成了不少的困扰,彦小姐,希望您能为你丈……未婚夫善后。”
“他不是我的丈夫!
他不是!
不是……”彦沐清一瞬间,像是老了十岁。
嘶吼几声后,身体被抽气阀吸干了力气一般,无力地倒在了椅子上。
脸色灰败如同将死之人。
“不是……不是的……”口中只喃喃重复着这几句话。
我坐在她对面静静看着她,却是连勾唇嘲讽的力气也没了。
我看到这一幕,心里并没有多少感觉。
原来三年过去,随着我一起消失的,还有我对她的爱。
如果这世上还有我在乎的人,那这个人只会是我哥哥。
……彦沐清从警局走出来时,整个人像是被蛀空了。
她向警局要了视频的备份。
在家不停反复看着,不吃饭也不喝水。
好像成了她的瘾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这次属下给彦沐清打的电话,彦沐清竟然破天荒地接了。
下属在电话里说,白越在看守所闹绝食要见彦沐清。
彦沐清听了却都没什么反应。
直到下属说薛家要倒了。
我哥在医院也快活不成了。
彦沐清木然的表情慢慢龟裂开几丝慌乱。
“你说什么!?
谁干的!?”
下属:“……”不是您让干的吗?
但他不敢说,因为他们都知道最近他们这位彦总的心情不是很好。
彦沐清挂断电话,着急忙慌地去了医院。
我却很是不理解她这么做的原因。
她这是给了薛氏一巴掌再给一颗枣吗?
这次我甚至可以面无表情地冷嘲:“你现在最该去关心的,不是你那个闹绝食的未婚夫吗?”
这几天她故作冷落的样子,连我看了都替她难受。
可彦沐清还是去了医院。
我托了他的福,看到了我哥躺在病床上病重的样子。
“病人的肺部情况已经不是很好了,还被外力打伤,估计没有多少日子了,你们做好准备吧……”短短几日,我哥已经削瘦得不成样子。
“对不起……”听到这声道歉,我讽笑地勾起划过泪珠的嘴角。
我还没说出口的话,彦沐清倒是先替我说了。
可是现在她不觉得已经晚了吗?
我哥虚声凉笑:“你要真觉得对不起,就不该出现在我面前。”
“要不是你是阿岭喜欢的人,我早就把你打死了。”
彦沐清低垂着头,久久没有言语。
我趴在哥哥身边,一边哭一边摇头。
“哥哥,我早就不喜欢她了,哥你不要有事……”彦沐清落寞地离开了。
第二天,挖掘的工作还在继续,只不过彦沐清不再带着大家亲自下墓了。
休息时间,彦沐清的师弟一脸兴奋地拿着相机过来,相机上面沾满了泥土。
“彦师姐!
你看,这相机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能用!”
我原本寡淡的兴致被勾了起来。
探头,却只看到相机上模糊的彩带画面,连个鬼影都看不到。
我不满的撇撇嘴,吐槽他说:“这叫什么还能用?”
然而有人却慌了。
白越见此立刻说道:“我认识个有名的数据恢复师,没准能把之前拍的东西恢复好。”
师弟一听,高兴地将相机交给了白越:“真的?
那就有劳师姐夫了!”
白越脸一红,接过相机的那一瞬,目光却慢慢沉了下来。
……希望这相机没拍到什么东西才好。
白越去找了那位数据恢复师,并严肃叮嘱对方千万不要看里面的内容。
对方答应地爽快:“都懂都懂的。”
可就在隔天下午,他将数据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却不小心打开了某段内容,觉得很奇怪就好奇地看了下去。
当看到某个画面,他的脸色在那瞬间变得苍白恐慌。
他立刻打了一个电话。
他联系的人就是我哥薛弈珺。
我哥在听到关于我的事情,立刻赶到了店里。
“你说的视频在哪!?”
我哥着急地打开画面,那画面正好拍到我被压在乱石底下,从失血过多到意识不清。
最后关头拼着一股劲将文物递给了外面的彦沐清的全过程。
而白越就倒在我的不远处。
只不过彦沐清再回来的时候,我已经被乱石彻底掩埋,所以彦沐清回来后只救走了白越。
“薛岭……你怎么那么傻……”我哥又哭又笑,眼泪止不住地流出。
他终于知道弟弟是怎么死的了。
……我哥带着一伙人闯入大楼去抢我尸体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阿岭,哥哥带你回家,哥哥不会再让任何人辜负你了……”我听得似懂非懂,心里却有个预兆。
……难道哥哥是已经知道一切了吗?
“薛弈珺!
你疯了!”
彦沐清看着这么一伙人大闹实验室,立刻报了警。
报完警,她泄愤般扇了我哥一巴掌。
我哥本来就生了病,根本受不住。
一巴掌下去,我哥竟呕出一口血,昏迷了过去。
“哥!!!”
看到这一幕,我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我宁愿这一拳是打在我的身上。
这时,警察赶到了。
彦沐清冷冷睨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哥哥一眼:“你们来的正好,快把这个疯子给我带走。”
谁料警察却并未理会彦沐清的话,而是径直走向了一旁吓得脸色苍白的白越。
“请问是白越先生吗?
和我们走一趟吧。”
白越面色煞白。
彦沐清拧着眉心说道:“你们抓错认了吧?
地上这个才是闹事的人,白越是我的未婚夫。”
警察一本正经地回答:“彦小姐放心,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不会抓错人。”
最终白越还是被带走了。
这段视频被有心人发到网上,不明真相的人都在攻击我哥。
而彦沐清也不可能就这样看着白越被带走而无所动作。
最近她被我哥搞得焦头烂额,早就已经厌烦极了我们兄弟。
她拨通一个电话:“现在网上都是薛弈珺的负面言论,你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搞垮薛氏,怎么做你应该懂得。”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冰冷决然的彦沐清,想要做什么,却只能无力地抱紧自己。
彦沐清不是当初那个彦沐清了,她已经变得全然陌生。
哪怕是活着的我站在她面前,她都未必会听我的话。
更何况现在的我,只是一道虚无缥缈的灵体。
什么时候会消散都还未必……墓里的光线很暗,上次地质动荡留下的落石已经被提前挖开,地上只留下零星的几片碎石。
“啊!”
“小心!”
白越发出一声惊呼,好在被彦沐清紧紧拥住才没被碎石绊倒。
同行的队员朝这边看了一眼,走开了。
结果刚走出没多久,就听见白越低低的声音:“沐清……我好像……”他话还没说完,石墓内里发出的震动感从几人上方传来。
紧接着,天旋地转间,他们被关进了一方密闭的空间。
“该死,我们这是被关到了哪儿?
连信号都没有。”
白越接收到队员不善的抱怨,面露歉疚:“我不知道刚才那里有机关……”我静静地看着白越,心想。
如果那些资料真的是他做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里有机关呢?
“好了。”
彦沐清及时出声。
我带着一丝希望看向彦沐清,但历来对队友做错事零容忍的她,脸上却写着不忍苛责。
白越暗暗勾起唇角,他扯了扯彦沐清的衣袖:“沐清,对不起,可能是昨天我忙着准备资料熬夜了,所以注意力有些不能集中,忘了刚才那里有机关。”
显而易见的谎言。
可彦沐清却轻易地相信了他。
我不由得苦笑。
下墓是需要极致谨慎的工作,容不得半点闪失和分心。
彦沐清对我的要求极为严苛,可对白
越呢?
或许这就是真爱的分量吧。
……密室中的空气稀薄,彦沐清自然不能让白越长久地待在这里。
她着急地寻找着出路,好似慢了一秒就会白越就会出什么意外一般。
出去的时候,我们正好和刚才分散的摄像团队汇合。
“不要乱碰!
你会把大家害了的!”
我被白越突然发出的呵斥声吓了一跳。
跟着众人苛责嫌弃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那个被白越当众责骂的人竟然是哥哥。
哥哥还是固执地跟了过来,但现在他的情况却看上去不太好。
他的白衬衣已经变得污秽不堪,上头还有好几个脚印。
他一个外行的视角能追上队伍并不容易,刚才他也只是想扶着墙壁休息一会儿。
没想到,白越的反应正好给了正在在直播的网友们借题发挥的机会。
“刚才突然失去信号,是不是薛短命搞的鬼?
都说了外行人不要下墓,怎么就非不听呢?
非要和他弟弟一样把大家一起害死在墓里才安心是吧?”
没有一个人站在哥哥这边。
我看着众人冷漠的姿态,鼻腔不禁一酸,熏得泪液蒸上眼眶。
“哥……回去吧……别找我了……我不值得……”可惜我说的话,哥哥根本听不见。
他也不在乎这些人的态度。
因为他笃定我就在这个墓里。
不然不可能整整三年,他几乎将整个海城找遍了,都找不到我的半点踪迹。
我明白,找不到我,他不会回去。
彦沐清冷嘲道:“那你就跟着吧,看看你那个消失三年的弟弟,会不会这么轻易让你在墓里找到。”
……刚才关住我们的密室在地下一层,而我当初出事的地方,就在地下二层。
我能感受到现在我们离那个地方越来越近了。
因为越靠近那儿,我心就越发慌。
我从前跟着我的教授老师下墓时,从不怕任何一具尸体,只敬畏他们。
但当对象换成自己,我却恐慌得不行。
我死后就脱离了躯壳,三年过去了,根本不知道底下的“我”成了什么样。
“快看!
这里有一座地下棺!
上次我们来的时候好像没有这个发现。”
我看着那座微微从地上凸起的地下棺材,心里升起不妙。
因为我记得三年前,我就是死在这个地方。
可能是乱石打中了地下棺的机关,将我裹挟了进去。
而乱石又将底下棺卡住,没有完全陷入地底。
队伍的人很快拿出工具,将地下棺一寸寸撬了上来。
当石纹棺盖被撬开的一瞬,一股浓烈的臭味侵占了所有人的鼻腔,在石墓里蔓延开来。
“唔……好臭啊……”我浑身僵住,甚至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棺材里躺着的确实是我的尸体,可哪怕是我也没有第一眼认出。
我注意到这地下棺材的空气流速和外界是不一样的。
我已经死了三年,我的尸体却变成了干尸。
而蛇虫蚁鼠也并没有将我啃噬成白骨,只是蛀光了我的衣服。
彦沐清戴着防毒面具冷静道:“大家别慌,先把直播切出去,我先看看。”
挖掘出了尸体,直播间只能暂停。
我悲凉地笑了一下,从彦沐清的反应就可以得知,他并不知道这具干尸就是我。
彦沐清的团队正要上前探查时,哥哥却突然脸色一变扑上前。
“薛弈珺你疯了!?”
他别人压跪到地上,却还是不断地挣扎向前。
哥哥声嘶力竭:“别拦我!
这是薛岭!
弟弟,哥哥来带你回家了……对不起……哥哥来迟了……”彦沐清听到哥哥的话表情有一瞬间古怪,她沉静的目光落在那具干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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