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与世无争人淡如菊,是亲戚嘴里典型的好女人。大伯借个几千,小姑借上几万。今天孩子上高中要来借住,明天堂哥结婚缺套婚房。在劝说两次弄得头破血流后,我果断不再淌这...
我妈与世无争人淡如菊,是亲戚嘴里典型的好女人。
大伯借个几千,小姑借上几万。
今天孩子上高中要来借住,明天堂哥结婚缺套婚房。
在劝说两次弄得头破血流后,我果断不再淌这趟浑水专心学习,任凭我妈被惦记我家财产的墙头亲戚吃干抹净。
但没想到,他们要的不仅是我爸留下的遗产,更要我们家破人亡。
表哥设计让我错失高考机会,导致我半途辍学。
小姑以我妈的名义借高利贷,我家负债累累。
看见小姑一家子其乐融融出国旅游的照片后,我妈大受打击跳楼而死。
而我浑浑噩噩荒废大半生。
临死前我才醒悟。
你要立人淡如菊的人设就当去。
钱,还是得攥在我自个儿手里。
沙发对面,小姑一脸期待的望着我妈。
嫂子,我们这些穷亲戚还不得靠你吗,我哥留下那么多遗产,你随便漏点都够我们的了。
况且小轩马上就要高考了,你这当舅妈的借住一间屋子还不容易啊。
我瞬间意识到,我重生了。
重生在小姑借住我家房子那天。
她说表哥在学校吃住不舒服,所以要借住在我们家半年,直到高考结束。
一共四间卧室,她们占去两间。
我妈听后面露难色,但也没拒绝,而是把话抛给我。
悦然,你也成年了,妈问问你的意见。
前世也是这样,我妈问我。
当时我说:家里有两个高三生恐怕会干扰到对方学习,说是借住,怕以后房子就不是我们的了。
而且有还才有借,小姑前年借
的五万还没影儿呢,要不先把这五万还了再说。
姑姑当时被我气得无地自容,但我妈立马就严声制止我。
李悦然,你怎么跟长辈说话呢,一点规矩都没有!
你表哥都要高考了,你就不能接纳人家住半年,这孩子,一点也不懂事。
然后姑姑附和,夸赞我妈知书达理又大方,顺便踩我一脚。
现在,我怔了下,很快缓过神来。
要住就住呗,我记得咱家在北湖那边有套三居室的房子,离学校更近,姑姑和表哥单独住也更方便,你们住那套怎么样。
姑姑差点没笑开花,哎呦,我们悦然这么大方呢,竟然舍得把新房子给姑姑住。
我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没什么,我妈肯定也很愿意,毕竟她一向乐于帮扶亲戚。
我妈眉心皱了皱,似乎在责怪我先行说出,又在疑惑我为何不像往常那样胡搅蛮缠。
是啊,她的贤惠名声人淡如菊的人设都是靠贬低我来的。
在她的刻意引导下,什么夹枪带棒的话我都直言指出,不懂拐弯抹角的当笑面虎。
一个大度有气量,一个不知轻重出言无状。
对比之下,是个人都该夸我妈与世无争。
这次没能如愿,我妈心里极其不舒服。
不过她还是顺着我的话说。
等会儿我就把钥匙给你,安心住下。
等姑姑走后,我妈坐下来问我:你不是一向不喜欢你姑姑大伯他们吗?
这可跟喜不喜欢没关系。
我敷衍回复:你说的,不管怎么样大家都是亲戚,有困难肯定要帮扶,现在这样,皆大欢喜。
我妈没再问,我回了房间。
我这样做当然不是为了帮她们。
有两个原因。
其一,上辈子我们住一起后,表哥故意借走我的书本笔记甚至害得我错失高考。
小姑也借机和我妈打成一片得知我家资产,设计圈套让我妈乖乖把钱财奉上。
其二,让他们狗咬狗。
那套房子,大伯惦记已久,可是打定主意要给堂哥当婚房的。
这次我倒要看看,他们坚守的统一战线会不会就此崩塌。
果然,大伯在知道小姑和表哥住进我家的新房子后,当即给我妈打来电话。
语气比以往要凶狠几分:弟妹,那套房子你怎么能给小妹,那可是我弟留给咱们老李家的财产,你凭什么做主!
这是我爸死后,大伯第一次这样盛气凌人。
我妈向来婉婉有仪,话转了两转也没说出半个字。
大伯在那边情绪高涨:你别装死,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
我现在就去找李晴,你们给我等着。
大伯要去找小姑闹事,这热闹不看白不看。
但我面上装得担心:妈,这不会出什么事吗,咱们去看看吧。
开车二十分钟,我们到家门外的时候。
里面的争吵声此起彼伏,想来肯定僵持好一会儿了。
小姑掐尖的声音传出来:我管你儿子结不结婚呢,现在这房子就是我的!
大伯母气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凭什么来分我们李家的房子。
小姑不屑一笑:老李家的?
大哥大嫂你们还要点脸不,这什么时候就成李家的房子了。
二哥的遗嘱上写得清清楚楚,一套房留给大嫂,一套留给悦然。
我住这儿,可是悦然亲口答应的。
大伯连说几个你,似乎想起什么,眼睛眯着。
李晴,你前年向弟妹借了五万,还有你家小子刚上初中的借读费生活费全是借的,前前后后也得有二十多万了吧!
小姑哼了声:我就是不还又怎么样,反正二嫂也不会说啥。
再说了,你家成天不是几千几千的借,算下来不比我少吧,有钱娶媳妇还装穷,就是算准了嫂子压根儿不敢来要债。
大伯和大伯母的脸色都算不上好看。
谁知道,这个小妹的嘴皮子功夫这么好。
我打量着我妈的脸色。
淡淡的,一如既往的优雅温柔。
只是细枝未节处隐隐透出些不可置信。
当然了,我妈是出名的无私奉献舍己为人。
她一进门,众人的目光就齐刷刷的望过来。
小姑连忙跑过来:嫂子,你可得为我做主,大哥大嫂竟然还想把这套房子给他们儿子当婚房,真不要脸。
大伯愣了愣,大约也知道自己不占理,但话音未退让半分:家里的东西自古传男不传女,咱李家就我儿子那么一个独苗苗,别说是弟妹,就算是我二弟还在世,这房子也该给我儿子。
我站在角落,差点没被气笑。
我妈使劲咬着后槽牙压抑着自己,才没火冒三丈。
其实我妈对大伯那一家子人算不上多好,只是面上和颜悦色,对于一些小钱还是乐意施舍的。
她对小姑就全然不一样了,小姑还没嫁人时,两个人的关系和闺蜜一样铁,我爸死后,小姑又时常来嘘寒问暖,面子功夫做得极好,不似大伯一家都是理所应当的模样。
所以我妈几万几万的借给小姑,根本没让她还的意思。
而大伯那里有我冲锋陷阵,每当我们吵得不可开交时,她就出来乐呵呵的打圆场,给个几千也就到位了。
我妈冷静下来,对他们说:让我想想。
接着,她眼尖的瞥见我:悦然,要不你来说说你对着房子的归属看法,你也是家里面的一份子,妈妈尊重你的意见。
尊重我的意见,说得好听。
实际上就是想让我大闹一场,在我们三方僵持不下时,她再出来赔笑脸当和事佬,笑眯眯地就把房子问题解决好了。
上辈子并没有今天这一遭。
但大伯阴险,趁我和小姑不在时,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和堂哥到我妈面前跪下,还带来一大帮亲戚围观,说娶媳妇这样的头等大事,我们自然要出力。
在这样的道德绑架下,我妈就傻乎乎的把房子过户给了堂哥。
我回家后得知这件事,又看见母亲坐在沙发上掉眼泪,二话不说就去找大伯算账。
后来我被堂哥从楼上推下来,在医院养了一个月才好,那时离高考也就不到三个月。
住院时,大伯和大伯母提着东西来赔礼,话里话外都是堂哥有个好前程也快要结婚了,让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别跟堂哥过不去。
我自然不肯。
但我妈又站出来,在亲戚面前展示自己:都是小孩子打闹,无关紧要,就是破了点皮养两天就好,悦然这孩子就是一时间脑子没转过弯来,都是一家人,哪能有隔夜仇不是。
我拿过电话要报警,却被我妈一把摔在地上。
她脱口而出:你懂点事,别让我在亲戚面前抬不起头。
那时我才真正意识到,我妈就是故意让我争引我闹,好凸显她那大气贤惠的家族妻子形象,立足人淡如菊,不争不抢的人设。
现在,小姑和大伯闹起来,又想让我当出头鸟。
大伯首先跳起来:弟妹,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看法,这主还是得你做。
正中我下怀,我附和大伯道:是啊妈,这事儿你们决定,我服从安排。
我妈嘴皮抬了抬,把话吞了下去。
接着,小姑和大伯推搡起来,让我妈给个准话。
我妈局促不安,似是应付不来这种场面,我冷眼看着这一切。
大伯出了个主意:李晴你带着你儿子上弟妹家住,这房子不就空出来了。
还不等我妈说话,小姑连忙反驳:好你个李天治,心里打这个算盘!
凭啥让我们两家挤一个房子,让你儿子开开心心的娶媳妇。
我妈蹙眉不耐,怎么大哥和小姑子会是这样的人。
一家子和气说话不好吗。
她头疼得厉害,扔下句:你们自己看着办。
便回了家。
我在门外听热闹,里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好像是打了起来。
一对二,小姑把大伯和大伯母都赶了出去。
到嘴的肥肉怎么可能放手,小姑一向如此。
狗咬狗的戏码才刚开始,我还有份大礼要在堂哥的婚礼上要送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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