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太子卖命十年,是他手中最锋利的刀。直到少女心思被他察觉,换来他厌恶的目光与残酷的责罚。为了远离我,他亲手将我送入敌国和亲。后来,他重兵压境,屠杀敌国皇室九族...
我为太子卖命十年,是他手中最锋利的刀。
直到少女心思被他察觉,换来他厌恶的目光与残酷的责罚。
为了远离我,他亲手将我送入敌国和亲。
后来,他重兵压境,屠杀敌国皇室九族。
踏着我孩子的尸骨,说要带我回家。
“家?
我的家不是您屠戮殆尽了吗?”
......楚轻秋甲胄浴血,凛然生威。
而我跪在他的面前,抱着我尚在襁褓中的孩子,精神恍惚。
四周大火弥漫,浓烟滚滚,我不知道那些烧焦了的尸体,哪一具是我的丈夫,哪一具是我的亲族。
侍从下马,疾步到我身边,语气着急:“姑娘,这地方不安全,快跟我们走吧。”
我们?
什么是我们?
侍从见我并未起身,又不敢上前拉我,看了眼楚轻秋,又看着我:“姑娘,太子殿下还等着你呢!”
“太子殿下?”
我终于抬起头,望着那个到现在都不曾看我一眼的人,他永远都是那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他送我来这里的前两年,我还天天盼着他能够带我回去,可是没有。
日日陪在我身边,哄我开心的,只有赵怀恩。
赵怀恩是我在这大漠边疆唯一的念想,也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可是这一切都被楚轻秋毁了!
他为了皇权霸业,江山稳固,直接绵绵大军压境,攻城陷寨不够,烧杀抢掠不够,他还要屠杀赵怀恩全族,以绝后患。
赵怀恩,他不过一个闲散王爷,半分实权都没有,楚轻秋也不肯放过他。
“楚轻秋,你拿命来!”
我从怀中抽出赵
怀恩留给我的匕首,飞身跃起,三刀两剑剪除了楚轻秋的侍卫,来到他的面前。
手中的匕首擦过他的面颊,还没等我再动作,就被他掐住了手腕,随后一个用力,就将我打落马下。
“隽娘,你还要执迷不悟么?”
楚轻秋下了马,黑色绣金的长靴踩在我的手腕上,手中长剑抵着我的喉边,眸光深深,神色却是一如既往的冷漠,高高在上的睥睨着我。
我彷佛万箭穿心,心如刀割,忍不住大声痛哭。
“隽娘,回家。”
在大漠边疆,我梦见过无数次重逢的场景。
或许是在监狱里,或许是他登基后,也或许是黄泉路。
却惟独没想过,竟然是屠戮赵怀恩全族的情况下,是在踏着我孩子尸骨的情况下。
楚轻秋破天荒的俯下身,抽走了我手中的匕首,略带着警告的说:“回家。”
我知道他没有那么好的脾气,若是我依旧执迷不悟,他定会挥剑让我死无全尸,可我不怕。
“家?
不是您杀干净了么?”
楚轻秋冷冷的眸子里出现了一丝愤怒,他收回脚,又将我拎了起来。
虽然我是秋会堂最好的细作,可我知道以我的能力根本敌不过楚轻秋。
“你刚生产完,别动气。”
他靠的我极近,我却再没了当初爱慕的心境,十几年的倾心和心动都化成了飞灰,我与他之间只剩下血海深仇。
他缴了我的兵器之后,就将我交给他的亲随。
我对着他的背影:“楚轻秋,我肯定会杀了你的。”
他头也没回:“等你好起来,可以。”
我要杀了楚轻秋,哪怕是死。
侍从压着我走过一具又一具烧焦的尸体,可就在王宫外,我发现白玉台阶上躺着的,是赵怀恩!
他腰上还系着我为他打的平安结。
那时楚轻秋已经是兵临城下,我劝他跟我一起走,我可以保护好他,可是他说:“我是王室,纵然闲散,可是仍然要战到最后。”
那样一个如玉般美好的人,竟然就孤零零的死在这里。
我脚上彷佛有万斤重,被侍从扶着才能踉跄着走近。
我附身想要去触碰赵怀恩,却不知道该将手放在哪,我从怀中拿出帕子,想将他的脸该上,却看见他喉咙上伤口细若游丝,但深可见骨,是秋会堂的人干的!
顿时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再也忍不住心中悲痛,我仰头痛哭,声音凄厉。
赵怀恩,成亲那天你说过会永远陪着我的,说过百年之后会走在我后面的!
怎么能食言呢!
你这个骗子!
这时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洋洋自得,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挑衅。
“隽娘,太子殿下亲自来接你,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么?”
话里话外都在说我以前的痴心妄想,可我已经不在乎了,那个满眼都是楚轻秋的隽娘早就死了,更不会被她嘲讽的语气伤害。
我不想理她,可她却不依不饶的:“隽娘,赵怀恩那个废物值得你背叛太子殿下么?”
“他在我手下还走不过一招。”
我咬着牙,心底的一股火直接冲上头顶,可她就像没看见一样,接着说道:“我帮你解决了赵怀恩,省得你下不去手。”
原来是她干的,新仇旧恨加在一块,让我奋力的挣脱了侍从的控制,脚尖卷起地上的长剑,随后用尽全身的力气踢向剑柄。
长剑的剑锋滑破长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她冲去。
可还没等她躲闪,百米外的楚轻秋就弯弓搭箭击落了长剑,我怒上心头,顾不得许多。
施展身形,手掌直探她的喉咙,她侧身闪过。
我又回手扣住她的腰,想将她扔出去,可是我忘了,我现在的身体根本使不出这么大的力气。
我没扔动她,却被她手持长枪打在腰上。
我承受不住,直接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她又想上前,再给我一个教训,可是却被楚轻秋喝住:“春念,住手。”
春念敛去面对我的狠毒,取而代之的是她最拿手的娇媚无辜:“殿下,隽娘这么多年不传情报,还为赵怀恩生儿育女,她已经背叛您了。”
楚轻秋却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径直向我跑过来,略有些着急的喊着我的名字:“隽娘,隽娘你怎么了?”
我眼底逐渐有黑色泛上来,意识也变得不清楚,只觉得冷汗湿透了脊背,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耳边嗡鸣声隔断了所有的声音。
也是,我刚生产,本就虚弱,又跟楚轻秋和春念各打了一架,承受不住也正常,若是就此死了,也是好的。
在我失去意识之前,我感觉到有一双手将我腾空抱起,还看到了楚轻秋那双深邃的双眸,他好像有些紧张。
我的昏沉沉的,整个人又像是被烈火烤着,不停冒冷汗,可是一阵凉风吹过,我又变得寒冷无比。
只觉得被撕扯着,要被分成两半。
想来,我是要死了,不过没关系。
赵怀恩,我来找你了,要记得等着我。
但梦中没有赵怀恩,只有七年前的楚轻秋。
他从民间救回许多孤儿,成立了秋会堂,为他执行各种见不得人的任务。
而我是秋会堂里最好的杀手。
杀手爱上主子,这个主子还是太子,那是不可饶恕的。
我一次执行任务受了大伤,他来看我,可我竟然在睡梦之中,迷迷糊糊的和盘托出对他的爱慕和贪恋。
楚轻秋大怒,丝毫不顾及身受重伤的我,反手就将一旁的凉茶浇到我的头上,厉声呵斥:“欺尊罔上,痴心妄想,谁让你有的这些非分之想。”
烧的糊里糊涂的我,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楚轻秋生气,就被他命人拖去了寒泉里跪着。
寒泉冰冷刺骨,就算是正常人也承受不住,更何况我身体还重伤未愈。
那一次受罚让我折了半条命,也绝了我对他的念想,我知道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未来的皇帝,而我不过是一个低贱的细作,给太子做妾的资格都没有的。
我病好了之后,他又夺了我的右使的位子,将我贬为最底层的、靠着出卖色相换取情报的人员。
他带着春念来到秋会堂总部的时候,春念柔声细语的问:“殿下,她是右使么?”
楚轻秋冷冷的扫了我一眼,轻蔑的说:“不过一个低贱的人罢了,你想怎么使唤她都可以。”
我心中仅剩的那点骄傲都被他击溃了,我知道我的爱慕对他来说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还不如从前他依靠我的时候,那样至少是个正常的主仆关系。
春念执掌秋会堂之后,但凡有色诱的任务,都会交给我。
面对那些脑满肠肥的男人,比让我九死一生杀人更加难办,可是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楚轻秋不在乎。
在一次被人喂了春药,差一点弄死之后,我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找到楚轻秋质问。
“就算你不在意我,难道也不在乎让最好的杀手去执行这种任务么,这是对秋会堂秩序的破坏。”
楚轻秋没有回答我,甚至一个冷漠的眼神都没有给我,彷佛我都不如他脚下的蝼蚁,我为他出生入死,都不过如此。
他抬了抬手高贵的手,吩咐侍从将我带走,赏了我二十鞭子,打的我血肉模糊。
我待在他身边十几年,为他挡过刺客的刀,喝过政敌的毒酒,背着他逃出了烟瘴林子,为此我差点失去光明。
这些他都不在乎!
七年前,边境大战,两败俱伤,为了示好,互送贵女和亲。
这是一个潜入敌国最好的机会,他想起了我,说我是秋会堂最好的细作,一定可以给他带来他想要的一切情报。
“可是殿下,我早就...”被他看中、珍视的春念送去当出卖色相的情报人员,我早就不是处子之身,这一去他国,岂不是赴死么?
楚轻秋听了我的话,十分厌恶的皱了皱眉头:“是你报恩的时候了。”
我鞍前马后,出生入死都不算报恩,替代他的春念,才是报恩。
这一刻我才真正的懂了,根本不是身份的高低贵贱,而是爱与不爱。
我心中悲凉无比,俯首叩头,既然他想要我死,那我就欣然赴死,绝不让他为难。
去往敌国那日,太子殿下为表示重视,亲自送行。
我久久的凝望着他,可他只跟我说了一句:“记得自己的使命。”
我被他亲手交到赵怀恩的手上,赵怀恩对我一见钟情,一路上见我情绪低落,一直努力的哄我开心。
“虽然异国他乡,但是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赵怀恩不知道在哪里为我寻来了家乡常见的蔬果,放到我的面前,有些局促的问:“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隽娘。”
他垂眸含笑:“是个好名字。”
什么好名字,不过是楚轻秋随手指了一个刚死的丫鬟,赐给我的。
就像把我送给赵怀恩一样随意。
赵怀恩是当今皇帝最小的弟弟,他从不过问政事,只爱风花雪月,纵马遨游。
我与他到了敌国之后,很快就被他请旨赐婚。
大婚当日,他发现我并不是清白之身,但也并没有恼怒,反而安慰我:“从此以后,会有我护着你,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而我逐渐被他的深情打动,只给楚轻秋传一些不轻不重的消息回去,他多次动用秋会堂的力量警告我,可我已经不想为他卖命了,那些人不是被我解决,就是被我放走,让秋会堂从此再也寻不到。
楚轻秋知道我的心意后,就再也没有打扰我。
赵怀恩就像是一束光,将我二十几年的灰暗人生照的发亮,让我以为我可以拥有平凡的喜乐。
我以为我可以安稳的和赵怀恩度过余生,可是楚轻秋他来了。
他大举攻城,铁蹄之下妇孺惨死,仍旧不管不顾,屠杀了整个皇室。
最新评论